第三十六章 脱衣
青娘被守在门外的山辛迎进来时,枕流和枕鸿俱已喝得半醉。 枕鸿是听说青娘身子已然大好,今日特意从大营赶回来处理她出府一事的,刚到府门口就被一直派人盯消息的枕流抓到,硬拉来嘉木堂喝酒。 这边枕流存了别样心思,那头枕鸿藏了隐秘心事,两兄弟喝酒忆往昔,虽对青娘一字不提,却是每句话每个字都在暗中较量。 这个说:“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病刚好,你带我去骑马,我闹腾着非要你的凌云飞骑,你二话不说就给我了!” 那个答:“再好的马,也不过畜生罢了!二弟你幼时体弱,受了大苦头,想要个畜生也没什么...” 这个说:“大哥,我时常想起你征南疆受伤的事,当时你足足昏迷了半个月,祖母日日拜佛,娘天天以泪洗面,全家都觉天塌了......我当年虽不懂事,却也清楚家中若没了大哥,我走出去绝不会人人高看一眼,咱们家也没有现在这般的好光景!” 那个答:“那时你才十一岁,瘦瘦小小的,我喝了一个月的药,你便放了整三十天的血给我做药引,我喝得满口血腥味,你还假装好玩地赖在我床上笑......那时我便下了决心,日后便豁出这条命去,也叫我这个弟弟一辈子逍遥自在,无人敢欺!” 枕流絮絮说了许多,不要脸的把过去自己有心或无意做出来的好事一一翻出来当筹码,就想叫枕鸿感动了,好答应自己把青娘留下。结果他大哥句句许诺,却许的都是自己的命,话里话外就是不许他再去招惹旁人半点。 眼看天都黑了,山辛打手势告诉他郑大郎已经关起来,青娘就在门口时,枕流急了,扑过去抓着枕鸿的手哀求:“哥~我长这么大从没求过你什么,今天我求你了!我从没这么喜欢过别人......我着了魔,我是着了魔!我是真的喜欢她,我就喜欢她一个!我以后再不要旁的人了!我再不出去招花惹草了!我求你让我留下她,让我纳了她吧!” 枕鸿听到这个“着了魔”,心里顿时砰砰砰跳起来,一时脑子发蒙,胸膛也隐隐发起烫来,他觉得不对,忙拒绝道:“不行...不行!她若愿意,我绝不插手......她有家室,你......我......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不能这样欺负她......” 枕流听到这个“我们”,眼中顿时发亮,心想我可真服了大哥你了,动了这样的心思竟还忍得下来!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把个小香炉端来摆在枕鸿眼前。 “大哥,别怪我,今夜过后你就会谢我了......” 他往香炉里添了一把香料,又特意凑到枕鸿耳边道:“这一线香平时闻了且无事,但和半壶春搅和到一起,可就有了妙用了......” 看着已被他灌得不大清醒的大哥,心想:我可给了你一个绝好的借口,足够你自欺欺人了,大哥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啊! 转过身便去了前厅。 ...... 到了前厅,见青娘冷着一张俏脸立在当地儿,枕流刚提起来的笑意便僵在脸上。 回想与她结识的这三个多月,一直都是他在上赶着主动献好,她不是躲就是避。不说其他,便说前些日子为了躲他,宁愿自己跑去车马房那男人堆儿里去!他找过去了,她还那么不给面子地讽刺他......讽刺他! 枕流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慢悠悠坐下,明知故问道:“你来干什么?” 青娘本便满心怨气,如今叫枕流一激,当下冷冷讽道:“二爷何必明知故问!我此来献身救夫,还请二爷快些行事,不要耽搁了我们明日启程回家!” “你!”枕流气得一下蹦起来,指着青娘就要发怒,一时想起大哥正在后堂,便顺了顺气,重又坐下,故意恶劣道:“娘子这是什么话,我何曾要你献身救夫?” 青娘恨得眼中直冒火,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深吸口气说:“下人说二爷丢的东西叫我相公偷去,还抓了我相公,可我相公根本没偷!还请二爷与底下人说清楚,放了我相公。” 枕流听她句句“我相公”,那副焦急与柔情并存的小模样,从没在自己面前展露过,心里顿时醋得不行不行的。本想嘚瑟两句便低头讨好,此时却实在丢不下面子,便打肿脸道:“娘子既来求人,也该有点求人的样子吧!” 青娘顿一顿,福了福身道:“求二爷开恩。” “太没诚意了!” 青娘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一时指节都发了白,“不知二爷要如何?” 枕流冷着脸,恶劣地挑起一边嘴角,故意道,“脱,衣,服。就在这儿,给爷脱光了,一件不许留。” 青娘本清楚自己既来此便离不了那事儿,却没想枕流会这样刻意侮辱,看着他神色淡漠的样子,心里一时如针扎一般。 “若不愿意,就滚出去,爷没工夫跟你这儿较劲儿!”枕流佯做冷漠样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儿里已经浸出了冷汗,紧张得十指都在发颤。 他只能这样拼命克制自己,因为稍一放松,便会立时冲上前去拥住她,将她揽进怀里......但不能这样,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必须趁此时机斩断她的后路,叫她从今以后只能依偎在自己身边。 见她不动,他嗤笑一声,扭过头去,“你滚吧!” 青娘僵着身子迟迟不愿动弹,屋内一片安静。镂空雕花的黑漆隔断后头,半醉半醒的枕鸿犹自挣扎着碰倒了香炉,不知抗拒的是药性,还是心中的魔鬼。 青娘肩膀颤了颤,手慢慢伸上去,在领口解了纽子,又移去腋下,原本紧紧裹着她身子的水绿色外裳慢慢松开来,掉到地上,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亵衣,在烛光下泛出一道幽然的光。 枕鸿僵住了,透过镂空的缝隙愣愣地看住青娘,终于放弃挣扎。枕流却没有回过头来,依旧扭脸看向别处,但那万马奔腾的琉璃屏风上映出来的斜长身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一切。 夏夜的风并不算冷,室内的白壁浴池里飘出蒸腾的水汽,熏了青娘额角一层的汗。她自幼读书识礼,被教导着背得最熟,时刻牢记一女不可侍二夫的训条......又有母亲耳提面命,教她日后嫁了人要做正经妇人,不可以色侍人,妄图用美色控制夫君,要以贤德服人,叫婆家信服于她的贤惠。 后来虽遭逢巨变,婚配姻缘与曾经的盼望已相距甚远,但她都一直这样要求自己。嫁到大郎家里,没有公公婆婆服侍,她便一门心思伺候相公,教导相公待人接物,为以后的日子打算。 但这一切,在遇到这个命中魔星的时候就被全部打破了!他强硬地闯进她的人生,占据她的身子,折磨她的心灵,生生把她拖入这污秽肮脏的情与欲中。 她原是奋力挣扎,撞了大运才避开了倚门卖笑的妓子生涯,如今这般,自己与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青娘心中悲凉一片,手指颤颤抖将起来,动作却一刻也不敢停下。 便这样堕落了吧,若能保住相公的命,也是值得的...... 亵衣落下来,那里头包裹着的身子莹白如玉,比衣料子还要白上三分,蓝底白花的肚兜儿在后颈处打了个结,多出来的绳穗子静静垂在她漂亮的蝴蝶骨上...... 她的背裸着,光洁如玉,通身雪白,没有半颗痣在上面,只两根绳儿遮挡了一线肌肤,在后面打了一个结,颤巍巍护着她前头两颗雪乳。而身子前头,那小兜儿兜着的、这些日子已涨了许多的胸脯,正一下一下的、小幅度的、微微起伏着。 青娘瑟缩两下,手挪到腰间解开绳结,靛蓝的裙儿倏地落下去,再解两下,裙里的衬裤也落下去,只剩一双玉腿上短薄的白色亵裤。 她手指僵了片刻,抖颤着褪了亵裤,如此这般,白生生两条大腿露将出来,她通身只剩了胸前的一个小兜儿。 青娘终于开始觉得冷,拿手掩了前头,木着嗓子,还是那一句:“求二爷开恩......” 枕流依旧扭着脸,直直盯着屏风上的影儿,只声音显露了不平静,“怎么?这就好了?不是叫你脱光了?” 长长久久的沉默。 片刻,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裸背上的结散开,青娘抬臂又解了那后颈处的结。一瞬间,肚兜儿飘下去,白兔一般的丰盈弹跳着显露出来,终于,她身上最后一件蔽体之物也就此褪去了。 嫩白挺翘的乳儿头回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外人,顿时羞红一片,那两个小尖尖儿触到了冷空气,几乎是立刻就嘟起粉嫩的小嘴儿......侧面的琉璃屏风把尖端翘高的影儿映得一清二楚,枕流的眼睛充血一般注视着那处曼妙,呼吸越来越急促。 青娘立了片刻,到底羞得禁不住,一手横过胸前,一手伸在腹下,略略遮挡了上下两处,声音颤抖而沙哑:“求......求二爷开恩......饶了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