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万寿
五月二十四，万寿节。 每逢这一日，内侍宫人都可不着青紫二色，随意挑选自己喜爱的衣裳穿，还可在身上佩戴各式方胜葫芦，有卐字点鱼万年图，有双面赤蝙蝠洪福图，还有那两蜂附灯而飞、四隅各填海字的四海丰登图等，种种花样，不一而足。 寝殿内，青娘昨夜被闹得晚，大清早的爬不起来，晋承收拾好了要去早朝时，她才朦胧着眼儿递出一个荷包。 赤色洒金缎面，绣二龙抢珠纹样。 大宏朝尚赤，御用之物向来如此，又是今日特特拿出来的。晋承一笑，戴着十二旒冕冠坐于御榻边，闹着要她亲自给带上。 青娘累得慌，本就是强撑着睁眼，此时被下的身子还裸着，轻而易举便被他捻摩了玩，哼哼唧唧着快要哭出来。 梁铨侍立屏风外，瞧了眼时辰，拿捏着清清嗓子，咳嗽了一声。 那冕旒垂在娇人儿脸上，引她吃吃笑将起来，“陛下快去吧，不然又迟了！” 一个“又”字，道出平日多少旖旎。 晋承又是一笑，低沉沉道：“朕瞧梁铨的胆子也见大了，这几日装模作样的，那嗓子里是塞了鸡毛么？” “哧......哎唷！” 还没笑完，就被揉得痛呼出声，青娘蛇一般扭将起来，故意说着反话，“是呢，梁公公想去永巷刷恭桶呢，陛下快打发他去吧！” 晋承手一紧，便听她“嘤”一声，两腿颤颤，抖得不住。不一时腿心儿便丢了一大股出来，将他指浸得湿滑无比。 他抽出来举到她眼前，那指间水光润润，勾连出黏腻腻的银丝，缠绵无尽。 “小水娃娃儿，睁眼瞧瞧......”晋承恶质地调笑，“瞧你如今都浪成什么样儿了！” “呜......”青娘捂脸哀吟。 他不停，还倒打一耙，“把朕手弄得这样，该当何罪？” 接着又转了语调嘘哄：“乖，给朕舔干净！” 青娘扭脸，被他追着闹，逼不过只得颤颤张开唇瓣，含了那沾了自己液体的两根手指。 “唔、唔......啧......啧......” 那小嘴儿微微撅起，吮吸着他，晋承身下陡然发硬，目光沉下去，翻搅手指拨弄她滑溜溜的小舌。 “唔......嗯......” 青娘口中流下涎液，硬生生被他搅和得完全清醒过来。瞄了眼天色，她娇滴滴哼一声，抱了晋承手腕，啧啧舔吸，柔柔伺候良久才引他将指退出来。 “陛下......”她喘息，“陛下快去上朝吧......等晚间回来，妾另有好的给您～” 丹凤眼斜斜挑起，似长着一双钩子，又是这般情景下说出，其中隐含之意，便是傻子也猜得出来！ 晋承喉间缓慢地吞咽，将手指上的黏腻细细抹在她高耸的丰盈上，沉沉吐出一口气。 “好，朕等着！” 如此折腾好半晌，励帝腰间挂一个簇新荷包，大步走出屏风。 梁铨道一声佛，忙伺候着去了。 ...... 这一整日励帝都不得闲。 先是按规矩在早朝后接受百官朝贺，群臣于紫宸殿上寿，行三十三拜礼，内阁首辅代表群臣捧觞，祝励帝万寿，励帝赐百官茶汤。 而后至六宫，受妃嫔拜寿。 如今六宫以长信宫昭惠夫人为尊，励帝至长信宫用膳。午后，妃嫔媵嫱一一参见，献上寿礼，恭祝万寿。 最后是夜间，宫中北向宣武门大开，于麟德殿开圣寿宴。 麟德殿三重宫阙，殿前广场极为开敞，廊下可坐三千余人。 这一夜，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并宗亲贵族，皆入宫赴宴，首辅、亲王并外国使节坐于殿上，群僚与外使坐于殿外两廊，正是“瑞烟深处开三殿，春雨微时引百官”。 当夜歌舞不绝，觥筹交错，有乐人仿百鸟和鸣，一时响彻半空，若鸾凤翔集，引得上林鸟鸣啾啾，以为和声。 教坊姬人随后登场，或作胡旋，或舞霓裳，间以杂耍、百戏为乐，甚而有一场还做将士装扮，分作两队在殿前击打马球，引人争相观看。 励帝本想将青娘带在身边，但这般场合，只能叫她如宫人一样随侍身后，一场宴下来，足足需站两个时辰，着实心疼。可如今这般，自己这边喧闹非常，留她一人在紫宸殿独坐，心下又极是惦念。 初时尚可忍耐，及至深夜，脸上不免带了些焦躁，又兼那舞姬的飘带总时不时的往他脸上甩，一双媚眼抛个不住，叫他又是烦躁又是嫌恶。 下首坐着的昭惠夫人肚内暗笑不已，忙朝儿子使个眼色。秦王低头与众兄弟说了几句，几王便同时立起，上前与励帝敬酒。 如此一来，歌舞便不得不停了，齐王、赵王几个一一说过祝寿词，便有那已出嫁、或未出嫁的公主随之上前，恭祝父皇万寿。 这般轮番恭贺之后，时辰便也差不多了，虽说万寿前后三日，臣子们都避免在陛下面前折腾出大事，但早朝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由是，励帝最后赐了一杯酒，大家共同举杯，便也散了。 励帝自然摆驾回宫，却有那不长眼的，非要拼在此时作怪。 这不，毓秀宫管淑仪便借了醉意拦在御撵前，撒着娇要励帝送自己回宫。 这也是现今皇后不在宫中之故，不然万寿节当晚，帝后自然是同寝而眠，哪里由得妃子随意邀宠？ 梁铨观管淑仪娇俏之姿，念及她从前也是得过宠的，心中不由默哀几息。 励帝看了几眼，忆起青娘从前佯醉勾引之态，只觉眼前人矫揉造作，艳俗至极，遂冷冷道：“淑仪管氏，举止不端，降为常侍。” 管淑仪一怔，一时只疑自己听错了。 便听励帝又道：“你既认不得回宫的路，那毓秀宫也不必住了，收拾收拾去永巷吧！” 管淑仪面色一白，“陛下......” 永巷在旧朝本是后宫代名词，女子皆以入住永巷为荣。只大宏立国以来，经过数代扩建，禁宫大了一倍不止，那永巷便成了六宫中一条普通的东西巷道，临巷的屋宇虽也明亮，但与六宫其他宫殿相比，着实天堑之别。 选秀新人初时入宫，便都居于永巷，承恩后再指派宫殿居住，若不得圣意，便只能一直居于此处。这还是好的，若是如管淑仪这般，是降位后移居永巷，那摆明了就是打入冷宫。 “陛下，臣妾知错，求陛下开恩......”管淑仪泪水涟涟，跪下叩首不止，“求陛下开恩！” 御撵行过身边，励帝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