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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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情爱结缘的小白兔被扔到一旁,扑朔着后腿踢翻铁笼子逃进灌木丛中。笼子里的小狐狸滚了一圈儿,在笼子里东倒西歪,扑腾着爪子惊慌地来回逃窜,发出吱吱害怕的声音。 “宝宝!” “和儿!” 景和听见声响后便惊慌地奔去主帐,还未靠近,便听稚儿哭声震天。八个月的宝宝扯着嗓子哭的他心悸,景和万般张皇地抓住顾晏海的袖口,就见士兵将领将他们的住处围得滴水不漏,严严实实。 顾晏海担心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上前一把抓住景和的手臂将他拉至身后,想将他硬带至旁处,吻住他哆嗦发白的嘴唇,道:“你别急,我去救孩子。你别急,和儿,你去别的地方……和儿!” 他一连说了两句别急,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两个孩子是景和为他生的,孕育了上百个日夜,熬了整整一日,万分艰难地为他生下来的珍宝。 他怎么可能不心慌。 景和噙着泪,厉声道:“宝宝在这里……我怎么能去别的地方!” 一想到他们的孩子被劫持,景和的眼前就一阵晕眩,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推开挡在他身前的顾晏海,不顾一切地跑至人群之后。包围的士兵一见他与大将军到来,纷纷行礼让出一条一人宽的窄道。 入眼的帐外雪地上斑驳的血迹,十几具尸体交叠,血流如河,渗进雪地草坪中。景和握住顾晏海的手强撑着向前走去,就见身着黑袍斗笠的贼人手持两个哭的震天的宝宝,正拿刀子抵着他们的脖子。眼瞧着尖刀就要刺破粉嫩的脸蛋,景和凄声道:“别伤害他们!” 两个宝宝许是从睡梦中惊醒,只穿了一件单衣小褂就被抱到这天寒地的外头来,蹬掉了小鞋,小绒袜也掉了一只。两个小家伙哭的连打泪嗝,蹬着冻得通红的小脚丫,看见爹爹和父亲,顿时哭的更大声了。 黑袍人被他们哭的心烦,吼道:“不许哭!” 大宝小宝吓得一抖,被大手捂住口鼻只剩两双哭肿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巴巴地望着爹爹伸出小手。 “宝宝……” 山间月色冷清,坠星深处冷绝白绝,交织着无情的朦胧暗淡,触手成冰。 景和强迫自己镇定,握着顾晏海的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谁派你们来的?挟持皇子乃是死罪,若现在收手,报出你们的主子,朕还能绕过你们一命……否则…朕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字字如血泣,皇帝陛下龙威之怒震慑山河,周身如同掀起一派冰冷泫然之气,饶是顾晏海也忍不住侧目。然景和惨白的面色早已出卖了他心中胆怯,胸膛剧烈地起伏,仿佛心悸一般喘不过气来。 那为首的黑袍人冷笑一声,捏着孩子的脆弱的脖颈仿佛提着一只蚂蚁,道:“臣等跟随先帝仙驾而去,今日下凡为讨得一个说法。” 提到先帝二字,在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景和也不由得心下一颤,但兀地看见那人的手背有一处旧疤,竟与午后所见那人一模一样!他了然,死死按住闷痛难忍的小腹退后一步:“哪里来的跳梁小丑,胆敢冒充先帝!要何说法?又凭什么要说法?朕乃天子!秉先帝遗诏登基为帝!名正言顺!” 朕乃天子。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那道强烈粹满愤恨的目光刹那间幻变成千千万万,从四面八方刺穿他的身体,每一道目光都在说着你不配。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是因为这该死的皇位如此涉险,景和就恨不得回到三年前给自己一巴掌。 他好后悔啊。 看到两个宝宝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害怕地望着自己,怯怯地伸着小手要他抱时,他便心疼地快要窒息。 顾晏海听见他们提到先帝与皇位,就知道这幕后黑手是谁。上辈子景明为了不让小皇帝生下两个孩子,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毒手,悄无声息地加了安胎药药剂。这辈子他们虽然平安降生,可这走火入魔的男人也没有放过他们。 他们不过是两个孩子! 望着大宝小宝冻得通红的小脸,顾晏海咬牙扶住景和的身子,侧耳吩咐下士去告诉平秋准备偷袭,又抬眸寻找景明所在之处,却未曾想到他正负伤躺在一边,狼狈地由自己的内侍疗伤。内侍装扮与这些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模一样。 不是景明? 儿子在贼人手中,顾晏海无暇再想,趁着景和与他们周旋时迅速环顾四周。围场是半包围式结构,主帐又居于最北之处,背靠雪山,眼下东北角的平秋挡在马厩之路,断了他们夺马的念头。士兵包围森严,独独景明那处包围空虚。万一要逃脱,那也只能从那里。 景和虚虚地按住小腹,绷着脸僵硬地想要向前迈步,却险些摔倒在地。他的肚子抽筋似的疼的厉害,像是有什么快要远离他了一般小腹沉坠。 “和儿……!” 顾晏海眼疾手快地扶住景和,将他安置在身后,挡在他身前与黑袍人对视,道:“诸位无论是人是鬼,眼下在这重重包围之下,怕也是难逃一劫。”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士兵一齐举起弓箭,猎兽之箭箭头格外锋利,此刻沐浴着冰冷的月光泛着冷涩的杀意。纵使顾晏海未带那副面具,可面如覆霜,依旧令人不寒而栗。 对方虽然人数稀少,可却丝毫不露胆怯,狠抓着手里最值钱的两位人质,一见他们轻举妄动就作势要对孩子动手。 “如果想看两个孽障死在你们面前,大将军尽管让他们放箭。”说着,刀疤手毫不留情地扭住大宝的脖子,捏住他的下巴割喉一般让他抬头。残有血迹的匕首在大宝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小家伙出生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痛意,领着弟弟又开始呛咳低声哭泣。 “……”顾晏海瞳孔骤缩,面上表情未变,却还是退后一步抬手示意他们放下。 孽障。 身后的小皇帝的手紧了紧,顾晏海安慰般反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诸位说跟随先帝仙去,也不知是哪几位大人?”顾晏海低笑,“本将军也是先帝亲封的将军,却不晓得诸位是哪几位大人,不免失礼。” 对方既然敢寥寥数人来到重兵把手的围场,甚至进入皇帝陛下的主帐中带走皇子,那必然是对这围场布局极为熟悉之人,除了他的兵……就是景明所带的私卫。 他们甚至早已备好后路。 擒住小宝的那人冷声道:“马。” “嗯?”顾晏海一愣,随即一笑,“诸位乃是先帝身侧神魂仙人,竟也要马?” 想必是此刻被重兵围绕的无法动弹,身后又背靠雪山。现在月黑风高雪满天,上山就是找死,看来他们也是毫无退路。 两方都毫无退路,那么,夺得先机的一方就能获胜。 只见大将军再度露出一抹笑意,眸光似刀,衣袖长靴陡然升起几条冰凌藤曼,无形的重压如泰山压顶一般骤然压下。阴冷雾气弥漫开来,顾晏海将景和护在怀中,端着眸子睥睨众人。 他的眼中有光,光中含血。 顾晏海慢条斯理:“你们真的……要与我为敌?” 他微笑。 空气里像是凝结了浓稠的鲜血,缓缓流动来去令人窒息。平秋猫着腰,趁着他们正面僵持时悄悄靠进手抱两位皇子的贼人身边。这两人身处后方,背后也空无一人,全神贯注在与顾晏海对持,自然无法注意悄悄绕至身后的平秋。 眼瞧着离大皇子还有两步,平秋慢慢抽出手中刀刃,右手抽刀,左手遮住锋芒,一步一步靠进刀疤手的身后。 景和提着心,希冀地望着平秋的手,不断地在内心祈祷乞求——让他们回到身边。 可偏偏这时,身受重伤的景明梦魇似的惊起,疯癫地朝着平秋的方向大喊一句:“平将军小心!” 刹那间局势转变,那些黑袍人纷纷从顾晏海的镇压下恢复,转身就看到快要得手的平秋僵在原处!刀刃几乎就快触及喉咙,刀疤手大力地扯住大宝的脖子就要将其扭断!余下熟人更是手持刀剑就要上前围攻平秋! 顾晏海立刻发号施令:“上!要活口!” 说时迟,这时快,场面一度混乱,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平秋立刻捉住刀疤手的肩膀,再用力向后一掰,手中刀便随之直手悬腾在空中!顾晏海一举上前先是抓住大宝胸前衣襟,手肘向他挟持大宝的手,再将孩子往怀中一拉,随之抬腿一记重踢直击此人的心口! “平秋!去救小宝!” “是!”平秋脚步轻点便飞身拦住另一人的去路。 十成十的力道逼得这人被震至数丈之外,捂着胸口哗啦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斗笠也掉了下来,露出凶狠的面孔。只瞧他眼珠子一转儿,也飞身奔向另一人那处。 顾晏海将怀里烫成火球的大宝交给跪在原地的景和,迎面便见一刀刃险些刺穿自己左眼,他侧身一躲,抬手一捉,捏住这人的手腕往怀里一拉,接着一拳将他的鼻子打的直喷鼻血。重兵把守之地竟有如此之多的贼人,他大将军难逃其咎。 景和失而复得地将大宝抱紧,不断地抚摸小家伙软乎guntang的后颈,终是忍不住啜泣:“对不起……对不起…爹爹对不起你……” 原本仅有数人的黑袍人乌鸦一般不断加入混战之中,平秋以一抵众还要抢夺回小殿下实在艰难,身上也逐渐显露出细麻的伤痕。吐出一口血沫,他抹去溅到眼上的血迹,紧紧盯着面前劫持小殿下的贼人。 “放开他!” 顾晏海要保护景和的安全,也无法赶去平秋那儿,所幸的是那些贼寇几乎尽数被逮捕,只剩小宝那边还在僵持。场面渐渐恢复平静,顾晏海尝试靠进那边,拔出身旁尸首上插着的匕首,正要迈步而去时,景明突兀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们!去帮着陛下包围他们!可千万别让他们跑去雪山!” 一语道破梦中人,余下五人像是得到什么指令,带着小宝退后数步,折了两人也要翻身入雪山!小宝冻狠了,浑身烧的发红,眼泪痕还未干,懵懂地伸手朝着他们的方向,望着似乎在问父亲为什么不救他,似乎自己也感受到要离开爹爹,瘪着嘴发出人生第一声呼喊: “爹爹——” 稚儿声音尖细,景和万万没想到小宝第一次喊爹爹是在这样的时机,膝行向前走两步,喃喃自语:“我不要你喊爹爹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他无力地跪在原地,蜷缩着身子抱着怀里气息微弱的大宝,将发硬的小腹藏在脊背之下,眼睁睁地望着那两人带着小宝翻身逃进深山: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宝宝……霖儿…霖儿!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