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聂云寒看了那位剑客一眼，别人不过好心提醒，他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冲他点点头，剑客在他看过了的瞬间就回望了过来。他对聂云寒眨了眨眼，心情很好的样子。

    聂云寒起身离开了客栈，萍水相逢的人他没有放在心上。路过一处草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他凑近去看，是萤火虫。一大片萤火虫，小幅度摇摆着，发出微弱的光，却明亮了整片草坪。

    聂云寒从小在城市里长大，他偶尔和朋友去野营，也基本上见不到萤火虫了。也许是因为污染的逐渐加重，也许是因为运气不好。

    眼前的景色难免让他有些激动。他顺着萤火虫往深处走去，来到一处围墙。从围墙就能窥探出这家人应该很有钱。聂云寒打算离开，听到一声闷哼。翻墙总归不是太好，聂云寒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翻，到时候如果被当成了贼，他也能逃出去。这样想着，他轻轻松松翻过了墙。

    眼前人腿部被捅了一刀，流出大量的血，他因为失血过多眼神有些涣散，在聂云寒跳下来的时候还是强撑着抬起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聂云寒一怔，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你要杀就杀吧。”聂云寒不明所以，他有些疑惑，还是好心地拿出草药为他疗伤。

    他见聂云寒没有恶意，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松懈，控制住没有晕过去。聂云寒救他不过举手之劳，起身打算离开时被抱住了腿。

    他说话有些费劲，还是认真地说，“夜深了，不如在这住下。”聂云寒思考了一下，他没有恶意，出去找住宿的地方好像也有些麻烦，不如明早离开，继续进行他的游历。

    他行走不太方便，聂云寒没有去扶他。他比聂云寒稍高一点，看起来就很重。他唤来奴仆，带着聂云寒来到了房间。

    “江愿。”聂云寒点点头，报出了自己的名讳。江愿见聂云寒没有什么反应，有些好奇，但是疲惫突然席卷了他，他和聂云寒道了晚安，被奴仆搀扶着回到了房间。

    房间装饰得很繁华，点着安神香。聂云寒有点感慨江愿的富裕，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个天下姓江。他一天也算经历了不少事，困意席卷，聂云寒很快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他是被香气唤醒的。江愿在他住的屋子里摆了一桌卖相不错的早食，江愿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看他。聂云寒洗漱好，拿筷子尝了一口，很美味，比他之前吃过的任何美食都好吃。

    他本来想马上离开的，此刻有些迟疑，没办法，实在是太好吃了。聂云寒不负责任地想，点头答应了江愿说的在这里多住几天。

    江愿计谋得逞，满意地笑着安排了几个奴仆来照顾聂云寒的日常起居。聂云寒坐在后院里，看着鱼在池塘里游来游去。

    江愿在一旁看书，他看聂云寒无聊地甩起了腿，温和地喊了他一声。见他看过来，他笑笑，“要不要我教你弹琴？”

    江愿弹起琴来很好听。他先演示了一遍，然后把手附在聂云寒指尖。他轻轻摆动聂云寒的手指。聂云寒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弹琴的天赋。他摇摇头，不再让江愿去教。

    江愿随身携带了玉笛。他随意吹了一段，聂云寒很感兴趣凑过去看。江愿难得看他有兴趣，叫奴仆去给他拿来了一把全新的玉笛。

    聂云寒学着江愿的动作，他在自己感兴趣的地方一向极有天赋，很快便学会了。他顺手帮江愿解决了几个来刺杀他的人，算是报答了他的招待。

    江愿的后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聂云寒摘了他的花来酿酒，他也只是好脾气地点点头，唤来奴仆帮助他酿酒。

    聂云寒看他有时候会研究布阵，他大局观不错，偶尔会考虑不到一些细枝末节，聂云寒就逐一帮他点出来。

    等到这里的饭菜几乎都吃了个遍，江愿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聂云寒动了离开的念头。

    已经是秋天了。聂云寒去找江愿的时候，江愿在一人研究棋。天气渐冷，江愿体质偏寒，披上了衣服，他落子的手一抖。聂云寒捡起来递给他。

    “我要走了。”

    江愿接过他的棋子，“我还能见到你吗？”聂云寒想了想，摇了摇头。聂云寒一眼就看透了江愿没有修炼过，而常人的生命又极其的短暂。他们能遇见已经算是意外了。不出意外，聂云寒估计是再也不会见到江愿了。

    回到门派的时候，林念在门口的树上摘果子。聂云寒有些无奈地喊了声师兄。林念辨别出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把果实递给他。他的声音难掩兴奋，又故意压低声音听起来很难过，“师弟怎么也不愿意想想师兄。”

    聂云寒没有被他骗住，尝了一下果子，酸酸甜甜，是他喜欢的味道。“师兄也不曾想过我，不然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林念一怔，反应回来时揉了揉聂云寒的头。他想起了正事，“林昭说你回来去找他一下。”他又笑着补充，“师兄怎么没想你？茶不思饭不想的，倒是消瘦了不少。”

    聂云寒没再与他调笑，去了林昭那。林念自小时候就喜欢逗弄他，他没有想到林念这句话是真话。

    林昭修为更上一层，早就出了关。他把聂云寒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怎么自己就去了？”林昭对聂云寒一贯宠溺，责怪也不曾加重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日常。

    林昭略微说了几句，见他心里有数说出了找他来的目的。最近各门派举办了比试，赢者可以获得很好的机缘。他漫不经心地想着这是剧情。

    听到让他去的时候，聂云寒手一顿，连忙委婉拒绝了林昭。他尝试提出让许星程去，他可不敢抢主角的机缘，毕竟一般抢主角的机缘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林昭不解，“五个名额。”他想了想又说，“就算只有一个名额我也会给你。”聂云寒见他坚持，觉得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机缘，在不抢主角机缘的条件下，他应该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