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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摧折(榨干、兽交)

    轻烟缭绕,过分浓郁的香气令人心弛神荡,两具胴体紧密纠缠,暧昧水声不绝于耳,似乎正诠释着何谓忘情缠绵。苍老的手掌在一片温软玉脂上胡乱摩挲,丝绸般的触感令何进飘飘欲仙。他更用力地含吮着那两片薄唇,手指则在滑腻臀rou间不断掐拧揉挤,放肆作乱,胯下狰狞玉势长驱直入,将娇嫩的花径反复贯穿。不知饕足的xiaoxue吐露出晶莹蜜液,急惶惶地将那巨物裹紧,迎来送往间,绯色细流蜿蜒连绵,媚rou却似失了知觉,全然不顾撕裂的剧痛,仍在疯狂地渴求慰藉。

    “好宝贝!”何进脱口赞叹:“可真是妙极了。”

    孟纯彦被压制在墙角,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单薄的身体随着何进猛烈的冲撞而轻微晃动,青荇般脆弱易折。呵胶的效力犹在,那双星子般的眼眸却笼着一层阴翳,内中光辉已然黯淡,徒留无尽空茫。何进正抽插得起劲,懒得关心孟纯彦的异样,只觉得身下这具躯体有着超乎寻常的温暖柔软,令他贪恋难舍。

    “美人儿……乖奴……就凭你这举世无双的yin皮艳骨,定能让爷重振雄风,是不是?嗯?”

    身下人几无声息,秀颈软绵绵地歪向一边,恰似一具没魂魄的玩偶。血线自唇角蔓延至脸颊,甚至滴落于地,留下点点殷红。这场残暴的交合持续了许久,直到金炉内秘香燃尽才堪堪止住。何进将胯下玉势抽出,破为气恼地甩了孟纯彦一耳光,嗔道:“爷的宝贝连半点感觉都没有,要你这副皮囊有什么用?!”

    孟纯彦仍被迫睁着眼,目光却依旧涣散。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鼻息清浅,周身凌虐痕迹清晰可辨,狼狈得惹人怜悯。但何进显然缺乏恻隐之心,他只是转身端起桌上凉透的茶水,将其一股脑泼在孟纯彦面上,却仍未把人唤醒。无奈之下,他只得草草披了衣裳,开门叫何四进来伺候,吩咐道:“用药把这小奴弄醒,里里外外洗干净,稍晚些时候再送回书房来,爷今晚要把他摆弄服贴……那香烧完了,多添两把。地上这堆破纸拿去灶房添柴。”

    何四唯唯地应着,正准备带人把孟纯彦拖走,又听见何进道:“堵着他yin根的物什不许动。”

    那玉茎受多重药力所迫,僵硬地竖起头端,却被禁锢着不得宣泄,茎身已然紫胀得可怖,金丝银线深陷其中,快要将玉茎勒出血来。何四偷眼一瞄,唇角微扬,应声道:“干爹放心,儿子定会注意着,不叫这贱奴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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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一个时辰后,内侍们才回到书房,在何进的授意下将人扔到桌案上,随后掩门退出。孟纯彦被无数灵药堪堪吊起神志,勉强睁着眼,手指虚扣桌角,似欲设法逃离,却提不起丝毫力气。何进玩味地盯着他,片刻后欺身压下,在那张清俊苍白的面容上胡乱亲吻着,假意感慨道:“你真是不聪明。既长了这般倾国倾城的好皮囊,怎么没早点来投怀送抱?爷最喜欢美人儿,必定不会亏待你,也不会动孟家。说实在的,孟纯甫长得不差,只是年纪太大了些,爷更喜欢嫩的……对了,孟垣年轻时候也算俊秀,若是你们父子三人都来伺候爷,那滋味想必……”

    孟纯彦本在奋力躲闪,闻言立即啐了一口,用沙哑的声音叱道:“你……无耻!”

    何进笑了笑,将对方双手拗到身下,压制的力道缓缓加重。须臾,他强硬地掰开那精致的下颌,让两根手指长驱直入,边狠狠搅弄边继续道:“我其实不大明白,你们究竟图个什么呢?殷广祜那傻子有哪点好,值得一群聪明人为他舍生忘死?就凭他是个皇帝?反正那宝座就快是我的了,你不如早些想通,乖乖地从了爷,保你一辈子锦衣玉食,好不好?”

    在喉舌间作乱的手指陡然抽出,孟纯彦本能地干呕了几声,旋即露出一抹冷笑。他直视着何进,眸底寒得像淬了冰,轻声道:“皇帝?呵……‘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你又算什么东西?一条恶心的蛀虫而已,也配在这里痴心妄想?”

    话音落时,何进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绝妙的笑话。待到笑得够了,他才挥手甩了孟纯彦一耳光,讥讽道:“原来你还把自己当个正经人呐!说过多少遍了,你是爷的贱奴,只配跪着挨cao,旁的不许想。若不听话……爷有的是法子治你!”

    言毕,他再度露出胯下狰狞玉势,对准红肿的菊蕊,狠狠一个挺进。那娇嫩的xiaoxue先前伤得凄惨,方才又被大量冷水冲洗至麻木,此刻忽遭重创,内壁先是僵了僵,随后疯狂地颤栗起来,缓缓渗出些血丝。孟纯彦强忍剧痛,拼命咬紧下唇,将惨呼尽数含在喉口。冲撞越来越激烈,孟纯彦被顶弄得频频后却,下身惨痛难言,好似被利刃劈成两半,更兼yin靡之声在耳畔纠缠,令他羞愤欲绝。何进仿佛着了魔,动作愈来愈激烈,微微有些气喘,前额都累出了一层薄汗。玉质的假阳具勤恳地摧残着幽深甬道,却是永远不知疲倦。

    孟纯彦此刻虽虚弱,神志却还清楚,即使挨着剧痛也能想通其中关窍。他偏头躲过一个令人作呕的吻,冷笑道:“有感觉吗?”

    身下的巨物陡然一滞,恰似暴雨前的宁静。何进发狠地捏起他下颌,目眦欲裂,沉声威胁道:“你敢再说一遍?”

    “根本没有感觉吧?”孟纯彦讥讽道:“你这……肮脏的阉鸡!”

    再卖力作践,再花样百出,也只是假凤虚鸾,自欺欺人。

    何进沉默片刻,忽而扬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伸手攥紧了孟纯彦私处的小可怜,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感觉?这种感觉吗!”

    堵在铃口处的细簪被拔除,金丝银线也被粗暴地扯掉。那玉茎遭多种情药折磨了一日,早已按耐不住,头端高昂,茎身都胀成了酱紫色,此刻骤然失却束缚,浓稠的白浊争先恐后地涌出,铃口微微颤栗着,不知是刺痛难忍,还是兴奋过度。

    孟纯彦阖上眼,再次将下唇咬出了血。

    何进幼年入宫,早早地被割了宝贝,根本不会自慰。纵使得势后玩过不少娈童,他也更喜欢把前庭堵上,专门插弄后xue,就算偶然起兴,手法也颇为粗暴,那些娈童往往疼得直哭,被折腾废的大有人在——何况此刻他被激怒,只想重惩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可怜那玉茎毫无防备,刚刚吐完积攒了一日的白浊,疲惫不堪,正欲沉眠,却被苍老的手掌握紧,粗暴地撸动起来!

    “你……放开……呃!”

    脆弱之处实在疼得厉害,孟纯彦颤声抗拒着,卯足所剩无几的力气试图逃离。然而那点挣扎实在太虚弱,他拼了命也没能逃脱何进的压制,最多只能活动脖颈,躲开几个不怀好意的吻。

    “舒服吧?”何进狞笑着,手上动作越来越快。“你不就喜欢这样吗?贱货!”

    铜兽香炉内仍燃着大内密香,催情的气味在书房中氤氲,甚至较之前更为浓重。不多时,玉茎再次抬头,红嫩铃口蠢蠢欲动,似要倾诉衷肠。何进却将其残忍地堵住,暂时放开了身下的人,转身去翻找些东西。孟纯彦趁机挣扎着起身,但实在气力不济,竟一个不稳摔到桌下,封堵铃口的细簪被震出一半,泄露了些许浊液。

    何进闻声回眸,瞧见孟纯彦垂死挣扎的狼狈相,只是笑道:“奴儿等不及了?乖,爷这就来狠狠收拾你!”

    孟纯彦置若罔闻,用发颤的手指除去私处禁锢,随后扶着桌腿撑起身体,拿前额向桌角猛撞。

    “嘭……嘭……嘭……”

    他实在不剩什么力气,连撞数下才勉强见了红,几缕汗湿的墨发糊在伤口处,凄惨又哀艳。何进似乎觉得此景颇有趣味,看戏似的观赏了一阵,直至孟纯彦快要脱力晕厥时才出手,将人揪着长发拖回原处,重新摁在桌面上,狞笑道:“自讨苦吃!”

    修长双腿被迫折叠,足踝与手腕绑在一处,痛苦地拗在背后。丝绦自秀颈向下捆缚,于胸前交叉,再绕至肩胛处,将手足尽量抬高,最后勒过膝弯,汇总到颈后,令双腿大敞,春光袒露。孟纯彦被拗得筋骨酸痛,呼吸也逐渐困难,本能地半张唇齿,却又被何进趁机捏住下颌,塞了颗硕大夜明珠。

    “你说话实在不中听,还是少开口为妙。”

    方才撞得狠了,孟纯彦脑中一片嗡鸣,耳畔声音时远时近,视线也有些模糊。何进伸手抹去他额角猩红,将鲜血放入口中尝了尝,又慢悠悠地道:“奴儿yin性发作,浪费精华,还妄图自戕,污了爷的书房……当罚!”

    说着,他再度捏紧玉茎,粗暴地揉搓揪扯起来,边摆弄边自言自语:“据说常食年轻男子精华,可令阳物复生,而且越是美人效果越好。这贱奴果真是个尤物,yin囊里边东西也不少呢。”

    孟纯彦似乎听清了些许,秀眉紧蹙,有心挣扎却着实无力,求死更是不能。玉茎逐渐变得僵直热烫,浊液难以抑制地射出,何进连忙拿起一个细巧琉璃瓶,尽数接了,即刻扬首饮下,意犹未尽地砸砸嘴,笑道:“甜的。”

    言毕,他又抓住了疲惫的茎身,故技重施……铃口疯狂翕动,白浊逐渐稀薄,间隔的时辰也随之加长,痛苦更是有增无减。这残忍的榨取不知循环了多少轮,孟纯彦中途昏过去两次,都被耳光生生扇醒,眼前回雪飘飖,更兼头昏脑胀,神志恍惚,不免泄出几声闷哼。

    “这不是叫得挺好?可见从前不用心。”何进一手欺凌着瘫软的玉茎,一手取下夜明珠,吩咐道:“继续,再浪点。”

    铃口无力地张合,挤出两滴泪珠般的精华。唇齿间骤然没了束缚,沙哑的惨叫登时脱口,似折翼之鸟临死前的悲鸣。孟纯彦浑身止不住地发抖,面色前所未有的灰败,双目半阖,颊边泪痕纵横,长睫湿润,隐隐挂着一点晶莹,显得他无比脆弱,犹如行将飘落的花瓣,格外惹人怜爱。何进忍不住俯身,轻轻舐去他眼角珠泪,同时胯下挺动,将玉势再次埋入花径,无情地抽插起来。

    “啊啊啊啊——”

    恍惚之间,孟纯彦几乎喊破了音。狰狞巨物反复刺激着内壁上最敏感的那块凸起,伤口破裂,鲜血淋漓。周身的温暖正逐渐流失,玉茎却隐约有回春之意。何进趁机狠狠撸拽,铃口挣扎着抖了抖,却吐出一小滩稀薄的淡粉汁液。何进颇为不满,又残忍地逼迫了几次,流淌出的颜色竟愈发瑰丽,终至殷红。血线蜿蜒得凄艳,两只囊丸蔫蔫地耷拉着,受了这等惨烈酷刑和人儿却连呼痛的力气都不剩,双眸紧闭,鼻息清浅,像是又陷入了昏迷。何进见状,干脆把香炉端了来,让铜制兽首顶进伤痕累累的菊蕊中!

    灼痛攻心,孟纯彦被活活烫醒,灵台仍是一片混沌,模糊中有什么东西欺身而上,在他眼尾眉梢作乱。无力挣脱之际,唇畔忽然触到某样皮rou似的物什,他并未细想,张口便咬——

    “cao你娘的!”

    何进猝不及防地吃了痛,捂着颈侧弹开,随即暴怒,将孟纯彦掀翻于地。这一摔非同小可,脑后直接磕在了桌腿上,留下小片血迹,人也彻底昏迷。何进怒气未尽,又狠狠踩了几脚,骂道:“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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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星璨璨,长夜未央,庭院中却是一派灯火辉煌,直将明月都映衬得暗淡无光。何进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颈侧缠着药布,面色不豫。内宦们默默地忙碌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怫了千岁爷的意,丢掉小命。何四也暂时咽了那些花言巧语,专心指挥众人干活,不许出半点差错。须臾,不省人事的孟纯彦被架到庭院中央,几名通药理的内宦正忙着给他灌参汤;小萍、阿云和双喜也被人从睡梦中强行拖出,跪伏在何进脚边,未着寸缕的躯体在冬夜寒风中瑟瑟发抖。

    “长夜无聊,不如看场好戏。”何进又露出那种令人齿冷的笑容,慢悠悠地道:“这个贱奴你们想必都认得,刚来不久,却接连闯祸,极不守规矩,今日更是胆大包天,敢谋害主子!疯癫至此,断断留不得,便赏他yin性散尽而死,你们觉着如何?”

    内宦们附和道:“千岁英明!”

    何进略一颔首,众人连忙开始动作。几桶冷水浇下,孟纯彦被迫醒转,眼中仍带着六七分迷惘,神情恍惚,像个懵懂稚童。内宦们将他摁跪于地,用麻绳牢牢捆缚,颈间扣上重枷,纤腰被迫弯折,双踝之间锁着一根粗长铁棍,饱受凌虐的私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连臀瓣都被器具掰开,菊蕊无所适从,正仓皇地发着抖。

    一通折腾下来,孟纯彦竟毫无反抗之举,只是软绵绵地任凭捉弄,半点声音都未曾发出。他艰难地跪伏在庭中,任凭旁人把狰狞的玉制阳具往自己口中强塞,泪雾迷朦的双眸迷茫地望向远方。何进见状便蹙起了眉,问道:“他怎么回事?”

    “千岁莫恼。”何四知道主子当真动了杀心,连“干爹”都不敢叫,只是毕恭毕敬地回禀:“这贱奴恐怕伤到了脑子,略有些痴傻。千岁若想要他清醒着受刑,奴愿尽力一试,只是……不敢保证……”

    “罢了。”何进冷笑道:“清醒着又如何?只会说些大逆不道的废话。眼下这样反而可爱些。还愣着做什么?把畜生们都牵来,让他挨个伺候。”

    朔风中传来一声马嘶,跪在何进脚边的少年们闻声望去,俱为之面色一白。但见两匹青骢马被内侍们牵出,其胯下巨物正恐怖地膨胀着,躁动不安。小萍将脖颈向前探了探,见二马之后还跟着一头白鹿、两只黑羊和三条黄狗,全都是公的,而且这些牲畜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竟一律挺着阳物,急切地等待宣泄。

    胆小的双喜已经快要吓晕过去,阿云震惊地瞪圆凤眼,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竟然……是如此残忍的死法……

    还没等他想清楚,一匹青骢马已将阳物抵上那口红嫩xiaoxue,猛然向前一顶!

    “唔!”

    孟纯彦仰首惨呼,哀鸣却被玉势堵在喉口,只留下沉闷的痛哼。骏马的阳物粗硕得惊人,此刻才探入一小半,菊蕊已然彻底撕裂,血滴滑落,似牡丹泣露。马儿奋力动作着,试图将胯下巨物全部挤进狭窄的通道。孟纯彦本能地挣扎起来,却苦于重重严厉束缚,终究未能避开一星半点,只能无声地流着泪,被迫承受令人窒息的惨痛。

    缺月高悬,清光温柔地洒向人间,却被满院的灯火抹去了亮色,徒留一弯悲悯的残弧,哀伤又无奈。

    半柱香的工夫过去,发情的公马已将阳物全部埋入,开始粗暴地抽插。幽洞血流如注,孟纯彦受不住这等折磨,昏了过去,瘦弱的躯体拘着满身束具,跪伏于马腹之下,随尺寸惊人的阳物起起伏伏,像个破烂的玩偶。那场面过于残暴,饶是小萍这种在青楼里见多识广的也被吓懵了,何进却看得津津有味,嘴角上扬,似在欣赏一出精妙好戏。

    满院子的人不约而同地噤声,公马施暴的响动格外清晰,替这场虐杀增添了更多yin靡气息。随着一声饕足的嘶鸣,马儿将白浊尽数射出,阳物却依然深埋于温柔乡中,留恋难舍。第二匹马已经躁动得胡乱甩头,内宦们险些控制不住,为防万一,众人只得将那贪心不足的马儿强行拽离。何四见孟纯彦已然晕厥,便叫人提了水来泼醒。那双漂亮的眼睛刚刚撑开一道缝隙,就被第二匹公马的阴影遮蔽,流出痛苦的泪水。

    “你不是最爱骂人畜生吗?”何进忽然笑道:“便赏你伺候它们,至死方休。”

    孟纯彦无法回答,半睁的眼中除了苦泪,只剩伤痛。公马呼出的热气喷在颈后,私处像被一柄巨硕的烙铁贯穿,他却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五感逐渐麻痹,那种魂魄飘离的错觉再度来袭。他无力地阖上眼,顿时堕入一片黑暗,脑中混沌散开,模糊的呼唤入耳,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最终化作急切的拍门声,以及一个熟悉的嗓音:

    “仲徽!仲徽你在里面吗?你应一声啊!仲徽?!”

    谁……谁在叫我?

    “你若再不应,我便进来了!仲徽!!”

    ……好吵。

    房门破开的响动中,孟纯彦睁开双目,只见一团浓雾骤然散开,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焦急。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我这就找人去请郎中!”

    孟纯彦此刻头痛欲裂,却下意识地拉住了对方袖口,难以置信地道:“……景祚?”

    殷广祺一愣,旋即转身吩咐店小二出去,随后闭紧房门,在孟纯彦身边坐下,轻柔地抚着对方脊背,低声问:“怎么啦?”

    刹那间,无数思绪涌入脑海,孟纯彦只觉头痛更甚。他还没来得及理清那些纷乱的因果,身体已抢先动作,猛地抱住了殷广祺,良久方道:“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殷广祺柔声道:“听店家说,你昨夜才下船,吃食也没动便睡下了。莫不是着了风寒,睡不安生,被梦魇住了?”

    颠倒的记忆逐渐恢复,孟纯彦想起自己昨夜于京郊渡口登岸,在驿馆投宿,因着头痛草草歇下,哪知晨起后裂痛更甚,竟昏睡在桌边,恍惚间似乎……做了一个冗长又恐怖的噩梦。

    那些场景太过真实,甚至真实得不像一场梦。他暂时压下心底疑虑,展露笑颜,轻声道:“没事,有些头痛而已,无碍。”

    亲密相拥的二人分开些许,殷广祺双手扶着对方肩膀,左瞧右瞧,又问:“当真无事?”

    闯进房门那一刻,他看见仲徽昏倒在桌旁、眉尖紧蹙的样子,吓得心疾差点发作。天知道他有多在乎仲徽,不愿看到对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只要自己在仲徽身边,必定宝贝似的护着。仲徽离京外任的这三年,他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恨不能随一缕清风飘到扬州城,看看仲徽是否如信中所写那般诸事遂心,看看他心尖上的人是否受了委屈——毕竟仲徽是个要强性子,向来报喜不报忧。

    此刻,孟纯彦果然笑着摇头,貌似全然无碍。脑中纷繁梳理一清,孟纯彦已然反应过来,颇为奇怪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从扬州走水路回京,风向顺逆多变,最终需要多少时日自己尚且没有把握,景祚如何能估算得这么准?还特特到京郊驿馆来寻他?

    殷广祺笑道:“我夜观天象,卜得你今日必回,便……”

    “少混说。”

    “咳咳,好吧。我……我这几日,每天都会来这儿等。你既走水路,登岸后必定要略微休整一下的,这驿馆是最好的去处。这不,果然被我盼到了!”

    孟纯彦看着对方满脸得意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胡闹。”

    “那说点正经的。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殷广祺打开房门,见驿馆楼下人来人往,好生热闹。炊饼香气渐浓,远来的客商卸下货物,高声谈论着天南海北的新鲜事,店小二在桌椅间转来转去,忙得脚不沾地。

    好一派热闹繁荣,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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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星垂,晨光熹微。何进裹着大氅起身,踱至庭院中央,伸脚挑起青年冰冷的下颌,笑道:“还有气儿。”

    众内宦闻言皆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何四乍着胆子问:“千岁,还继续吗?”

    青年身后那处已经失却原本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幽深血洞,大滩殷红汪在双膝中央,点缀着些许白浊,恰似珍珠缀锦,鲜妍耀目。整夜过去,菊蕊已伺候过二马一鹿三犬,小腹鼓鼓囊囊,内中积满牲畜的jingye。青年已是气息奄奄,多少冷水也泼不醒,若此时再被两头黑羊侵犯,必定要一命呜呼。何进本已动了杀心,此刻却有些犹豫似的,只吩咐道:“把他弄醒。”

    烧红的铁棍探入血洞,逼出一声微弱的闷哼。红肿的眼睑颤抖着撑开,血丝交织成网,衬托出一对点墨般的眸子,内中清澈不再,只余无尽漆黑,以及……何进的影子。

    那样迷茫,那样无辜,那样纯真,那样动人心魄。

    何进似被这双眼睛吸引,竟蹲下身来,捧起青年的脸颊,替他除去口中禁锢。青年温驯地任凭摆弄,只管呆呆地盯着何进瞧,眸子里依然无悲无喜,何进的影子却越陷越深,仿佛要烙进心坎,直至油尽灯枯。

    这脾气奇大的小美人呀,终于被驯服了。

    掌中秀颜僵硬似玉雕,何进却忽地一笑,用指腹替他拭去唇角血痕,最终缓缓开口:

    “留他一条贱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