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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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气赶着夏季的末尾,却也是热得人浑身发汗。 除了那些苦命的在这大烈日还要走家串巷销卖货物的货郎们,西照的街上在这大夏季的正午时候基本看不到什么人。 但今日却不知从那边刮过来的风,吹晕了太阳,吹得街上跑满了人,大人,小人。 “阿娘,等等孩儿”。 小小的孩子及到为娘的腰间,奋力的迈着腿追赶自己的娘亲。 女子闻得叫喊,抱起孩子赶着原路小跑而行。 再看女子的周围,皆是这般成群结伴奔往同一个方向的人。 西凉国西照城外三十里。 代表皇家的明黄旗帜迎着烈日高高扬起。将兵们身着铠甲,手拿银枪与盾牌,直从那城外站到了城外三十里。 军队之外更有许多百姓沿途顶着烈日站着。 军队里是一座刚修建完毕的新亭子,亭外绕了一圈宫人。 宫人们手里端着许多消暑的凉食,鸦雀无声的静静站着。 亭子里是几名当朝大官和当今西凉国皇帝。 那皇帝生的一副好皮囊,刀裁之鬓,墨画修眉,狭长凤眼,削挺鼻梁,利薄红唇,秋月玉面。又兼仪态清扬,姿举温雅,气质洁高,好似皎月落凡尘。 其穿正黄龙袍,正负手而立,静静看着远方。 几名官员则低着头,垂手而立,一声不敢发的站在皇帝身后。 不同于外面那些将兵和百姓们安静的等待,这里的安静到显得有些的压抑了。 从那几名官员脸上隐隐出现的不悦就可以窥见些端倪。 “皇上,您且去歇歇吧,您从早上一直站到现在,可别把您累坏了,您的龙体安康可是甚为贵重啊”。 西凉尚书令林从茂亲自端着一碗凉茶递到皇帝身前。 一直望着远方的皇帝闻言转过头,他看着那杯碧凉悠悠的茶水,轻轻一句,“不必劳烦爱卿”。 接着皇帝侧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后方,他薄薄的唇轻轻一启,比那茶水还凉的话语续续流出。 “利高,端茶倒水的活难道还要朕来教你?”。 天子的威压猝不及防炸裂满泄,让一干大臣和宫人们心内瑟瑟,不敢再多有动作。 然而说话的人除开西凉皇帝这个身份,却不过刚及冠的少年人。 林尚书早默默的收回了那碗茶,悄悄退到了皇帝身后。 “属下无能,请皇上责罚”。 皇帝的话音刚落,一名身穿黑衣带黑银面具的男子便从皇帝的后方迅速走来跪下。 端看年纪,那是个比皇帝还要大上些许的青年男子。 “下去,自领罚去”,皇帝语气平和,并未过多责怪,只轻轻落下几个字。 众人心内一紧,那近侍的罚可与寻常江湖人家不一样,那不是轻的。 利高是当今皇帝的唯一近侍,那就是皇帝的眼前红人。 但偏偏今日,这眼前的红人却也遭了灾,一杯茶就被罚了。连带着这当朝林尚书都跟着没了个脸。 这皇帝从做太子的时候起就是素来有着贤名的,最是尊师重道,礼贤下士,讲伦重道的蒹葭君子。 一个小小近侍也就算了,却连素来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尚书大人都跟着没个好头。 此事一出,原本就知道今日这皇帝的天火烧得正旺上天了的众人更是再不敢多言。 一行人顶着烈日站了许久,眼见日头起得更高,潇潇洒洒站在天顶,往下泼洒烧人烈热。远边的山高绿青依旧不见车马烟尘。 亭子里的一帮大臣面上已满是了没有耐心再遮掩下去的烦躁。 亭子外面的兵士们以及那些同样等了许久的百姓们,依旧同刚来时的一般,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 人群包围中心的皇帝仍如先前一般无声远眺,像一尊被雕成这种样式的像。无声站在这座才刚修建完毕的亭子里。 不过这无声到让这西凉皇帝隐隐约约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些大臣所以为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反倒是让他看起来也有了那么一些同外面的西照百姓一样的。是在等待着某个人。 就在大臣们已到了等待的极限时,远边的天际漫上了浓烟。 那黄色的浓烟是十万铁骑的马蹄踏出来的尘烟滚滚。 这滚滚黄烟无疑昭示着,西凉的大英雄回来了。 原本安静的百姓一下就沸腾起来了。 “庆将军回来了,我们的将军回来了,西凉的大英雄回来了”。 “庆将军可算回来了,之前我听说三个月前在边关平城外虞山那一战,蛮族阿鲁部落的鲜于高使了阴招,差点就让我们将军折在那里,还好将军可算平安回来了,幸事幸事”。 “是呀,还好庆将军吉人自有天相,生不凡人,老天爷眷顾着呢”。 “我们将军那不看是谁,那可是天上白虎将转世的常胜将军,区区边关蛮贼如何抵挡得了庆将军的神机妙算,运筹帷幄”。 “庆将军可是咱们西凉的不败将军呀”。 沸腾的人群一时间发出了响声巨大的欢呼。这是来自百姓心中的欢呼,是以一种被称为拥戴的欢呼。 亭子里听见这外面震天欢呼的众人一时面色各异。尤其那些个大臣,更是脸色黑得沉沉。 面对这喊声震天,西凉的皇帝到是异常的平静,对于这个皇位而言过于年轻的的面上并无半分的不虞。 察觉到自己周围异样的皇帝淡淡的扫了一眼身边的众人。 接受到皇帝的视线,众人赶紧收敛自己面上的异样。唯有大臣们却避之不及,晚了一步,正巧被皇帝看进了眼底,遂都纷纷低下头做遮掩状。 皇帝似是什么都没看见的收回自己的眼,继续看着远方。 那漫天的黄烟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当头的是一个身材健硕,身穿银铠,骑花鬃高头大马,腰挂鹊画弯弓,手横庆龙剑的将领。 隔着茫茫人头与十几里距离都可以感知到那将领定是个英勇无比的铁血英汉。 这样的英雄人物是配的上这样的喊声大震的。 “庆将军着实生得英勇过人”。 看着那当头的将军,皇帝淡淡的开了口。只不过,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没有任何人敢接。 亭子里一时安静到了极点,众人如履薄冰的鸦雀无声。几个大臣头都要埋到地上去了。 滚滚黄烟中,那当头大将身后突然斜奔出一名持着青云剑的骑马小将。那小将骑将上来,离着大将后面三四步的距离禀报。 “将军,我们就快要到了,前面就是新建的归凤亭了,我刚下已吩咐过人去将军府安排李大夫,将军且再忍忍,见完皇帝,就可以回府换下伤药 ”。 “嗯,我已知晓,你不必多忧”。 说话的大将便就是那欢呼震天响的百姓们所等的,护国将军府的那位姓陈名关夫字怀庆的庆将军。 围等的百姓们眼见着那庆将军从远边领兵归来,骑着高头大马越来越近,直到了跟前,便勒马停下来,整顿一番军士,再便进了亭子,顿时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五年前那事过后,宫中渐渐便有护国将军与年幼的鸿德太子不合的流言传出。 时间长了,三人成虎,连那宫外的市井百姓也就都知道了二人不合。 不过,自两年前边疆蛮族三十八部落中的阿鲁部落首犯西凉边关平城,庆将军领兵出征以后,这种不合的言论也随着当事人的一方远离流言中心而渐渐淡去。 但现在这庆将军将胜仗而归,这过往的一切便又重现于人们心头。 再加上,当今天子还是在将军不在之时登上的皇位。 将军这一归,更是有种风雨欲来的意味。 但对于那些只念平安过活的百姓们来说,当今天子做太子时便仁义至德,素行善政,乃当世贤君。 庆将军忠勇廉明,守卫西凉,是当世英雄。 二人皆是百姓心中贤人,他们唯愿贤人永存,家国平安。 不过在百姓们伸头盼脑张望的亭子里却是一派和谐。并没有他们所担心的剑拔弩张的阵势。 荣受万民敬仰的大将军,身披沾了一路黄土泥沙的甲衣,从那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大步走进亭子里,单膝跪在天子的脚下。 刚从边疆战场归来的将军身上带着战场厮杀过后尚未退却的血腥气势,引得周围一众大官们纷纷不敢与其直面对视。 在场众者,唯有那年纪最轻的皇帝不曾避躲。 “臣,谢皇上出城接三十里之恩,皇恩浩荡,臣万死难谢”。 “将军劳累多时,朕甚是感念将军守卫西凉的劳苦功高,只天山路远,来去耗费日长,虽是十分想念,恨不能一见,也只能心中常常挂念着罢了”。 皇帝言辞温和,是贤明君主的礼待下士。 “陛下过赞了,将者,当是保家卫国。戍守平城乃为臣的本职,臣当死力尽守,如若不能,那就是疏忽职守,臣所做皆为本分而来,既无有苦,更无有功劳。却无端累的陛下挂念,实属臣之罪,愿陛下赐罪”。 陈关夫跪的笔直,字字落地有声,句句皆肺腑之言。 在比自己年岁小了许多的皇帝面前,他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身为臣子该尽的礼分一点不少。 皇帝面浮微笑,那双细凤狭眸微微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温声道,“将军究竟过于谦虚,正所谓能者不骄,将军不愧是我西凉护国大将军。 来,将军快快请起,朕已为将军备好良宴宫席,将军稍事休息几日,不日宴席开始,愿将军与朕共饮畅快”。 陈关夫头重重的磕在天子脚下,没有因为天子一番赞言而生出的骄浮,有的是一份稳稳重重的敬重,“臣,谢恩”。 迎接结束,皇帝以及大臣一行出城接迎的人返回皇宫。陈关夫则落后一步,领着几万大军随其后驻扎在西照城外的军营。 站在外面的百姓直到看见进入亭子的将军完完整整的出来了,一直吊着的心才稳稳落下,他们自愿跟着军队后面行进,夹道相迎。 西凉的庆将军是不败的战胜,他是西凉人的主心骨,护国神。 不过在某些人心里,这庆将军可是个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