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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出于一时赌气的和鸣答应了母亲前往道馆学习的要求。当时的他并不知道在之后的岁月里,他将要在这座滋鹤武道馆渡过漫长的岁月。而哥哥的样子,就像洇干的画纸,渐渐褪去记忆中的色彩。

    在暑气未消的夏末,玲从帝都回来了。书院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放了暑假,玲却没有回家,而是跟着几个同窗去了帝都准备考试。现下一回家,就受到了全家上下热烈的欢迎。以女仆长南秋理为首,几十位女仆侧列站在大厅,垂着手,墨紫的衣领衬着微微低下的洁白颈子,显得优美异常。

    玲俐落的下了马车,已经十七岁的他发育的极好,完美的继承了父亲清一郎傲人的身高,兼又长期骑射,身材颀长而优美。挺拔的背脊顺流而下的是结实有力的腰腹,宽阔的肩膀足以撑起钢蓝的制服外套,一双笔直的长腿迈出的永远是从容不迫的步调。名校挺括而庄重的制服将他衬得俨然是一副成年男性的样子了,那充满男性魅力的风姿令在场的许多人都赞叹不已。

    他迈步走进花厅,将肩上的披风解下交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佣人,露出内里仿军服样式的校服。南秋理连忙上前服侍,“大少爷,欢迎您回家,您一路辛苦了。”

    玲随意的点点头,将帽子取下来交到她手中,一头乌黑柔亮的发丝与他雪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俊美异常。

    南秋理抱着坚硬的帽檐,面上微微泛红,垂首恭敬的道,“老爷去了南市贵胄家中拜访,今日可能会在府上过夜。临走时特地吩咐了家中,要好好为您接风洗尘。您的院落早已打扫干净,后院温泉水也已备好,请大少爷前去沐浴吧。”说完,几个眉目标致的女仆跟在玲后面,准备去侍奉他沐浴。他不置可否,在女人们的簇拥下前往后院。

    他的院子里种着成片的红枫,夏末时节的叶子呈红棕色,遮天蔽日的连在一起,夕暮的微风拂过树梢,叶冠一齐翕张着,仿佛天边流动的火烧云。几片红叶随风落在水池里,像一艘艘红顶小船,自在的游曳。

    玲静静的欣赏着。另一旁,女仆们娇柔的小手解开他冰冷的铜扣,将笔挺的制服挂在架子上,再替他除去严整的领带,雪白的衬衫,露出内里赤裸强健的胸腹肌。年轻女孩们面颊微红,柔软的手在他身上忙碌,弯腰时微微打开的前襟勾勒出圆润的rufang,使得原本朴素的小振袖透出一丝难言的情色,连空气也似乎弥散着惑人的甜香。

    在书院,他知道,也听说过,同窗跟家中侍女玩闹的故事。但几乎所有人都只将这样的事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况且是香艳的消遣,何乐而不为呢?在十七岁这样的年纪,一个即将迈入成年的男子应该知道的事,他早已心知肚明,甚至院中还有特殊的课程,教导如何行事才能使得阴阳调和,驾驭有术,又温养身体。很快,在刻意的挑逗下,他青春的rou体被刺激的起了反应,但没有得到允许,任何仆人也不敢上前私自触碰大少爷的万金之躯。待长裤落下,玲拿起早已备在一旁的正绢浴衣,径自走出了浴室。

    沿着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路线,他往内宅更深处走去。一路上的景色渐渐变得素净起来,一如这里不受宠的主人。直到一处回廊转角,高大的假山背后,一座小小的平庭映入眼帘,庭中种着大片的白花鸢尾。

    院子里的小主人对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浑然不觉,此刻正搬了张竹凳踩在上面,往面前浴桶里一勺一勺的添凉水。他没有玲那般在院子中修浴池的待遇,只能等每日夕暮时仆人们送上一桶热水放在院中,然后他自己费力的添进凉水试温度,再进去洗浴。至于这种小事是否真的应该他自己来做,则不在和鸣的考虑范围内,毕竟这里不同于枝院,而自己大概永远也无法回到以往的日子了,是他早已明白的事实。

    玲靠在一株高大的松树下,看和鸣在院中笨手笨脚的脱衣服,他加水就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夕阳渐沉,光线变暗了不少,院子里只有廊下有两盏灯笼,再晚下去就要什么都看不清了。

    “扑通——”落水的声音传来,一阵水花四溅。玲皱了皱眉,这并不符合他从小受到行为举止的教导,在任何时候,他必须做到静、雅、致。优雅与约束像是种本能,被刻写进脊髓里。他在看和鸣洗澡,看他趴在桶檐边上,灵动的猫眼里闪烁着单纯又惬意的光;看他赤裸的肩膀上,透明的水珠肆意的滑落;看他呆在狭小的浴桶里,却像飘落在他浴池中的一片红叶,自在的游曳。他慢慢的走近,直到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

    那厢的和鸣趴着桶边闭眼小憩,一睁眼就看到面前芦灰衣襟,腰部绣着几只白鹤。再往上,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啊——!”他吓得一个仰倒,整个人跌进水桶里,桶里有供孩童站立木椽,此刻他已经被吓得完全记不清了。“咕、咳咳——!!”呛了好几口水,他感觉一双有力的手把自己整个儿捞了起来,乱蹬的小脚才终于踩上了木椽,头探出水面,费力的咳嗽着。

    “咳、咳咳……!”和鸣死死攀住架在胸前的强健手臂,惊魂未定地趴在上面喘息。

    玲看着他吓成这幅惨样,居然还笑了起来。“是不是在心里想,还好有哥哥在这里,不然就要淹死了?”

    和鸣愤怒的咬了一口横在胸前的臂膀,力道只能在上面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这明明就是你害得!”

    玲轻易的把他抱出了浴桶,“怎么会?”他拿起一边的浴巾,给他擦干身上的水渍。“有没有想哥哥?”

    出于刚才的恶作剧,和鸣的本能的想回答不想。但多年的相处,让他对于玲的情绪有种近乎天生的敏锐,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点头说,“想过的。”

    “我也好想小和。”玲将宽大的浴巾裹在和鸣身上,将他抱起。

    “等等……”和鸣在他怀中挣扎着,“哥哥,我还没洗完!”

    “到我那里去,和哥哥在一起。”玲无视了他的抗议,强硬的带他离开了庭中。

    回到玲的深雪院时,女仆们统统消失的一干二净,美丽的露天浴池中只有他们二人。和鸣很快就忘记了刚才被玲吓到的委屈,站在池中浅处扑红叶玩耍。玲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碟蜜饯放在他手边。和鸣很快被蜜饯散发的香甜吸引,想过去他那边。但这个池子是考虑到了玲未来的身高修建的,分深浅两区,没有玲的帮助,和鸣没办法到水深的地方去。

    和鸣湿润的眸子祈求的看着他,“哥哥,我想吃糖……”

    玲拈起一枚蜜饯,掏去其中的硬核。“来我这里。”他对和鸣说道。

    “可那边水好深……”和鸣犹豫着不敢接近他。

    玲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那就别吃了。”但下一秒他又循循善诱道,“来,有哥哥在,没什么好怕的。”

    最终,想吃蜜饯的念头占了上风,和鸣小心翼翼的接近他,可淹水的恐惧在心中越来越大,最终他站在深浅水交界处,一动也不敢动。水已经淹没到了他的脖颈处,他怕的又想闭上眼。

    “不准闭眼!”玲冷酷的声音响起,将他拉进深水区。

    “啊啊!!”他吓得大叫,但预想中的呛水却并没有发生,他被玲抱起放在了大腿上,嘴里被塞进了那个去了核的蜜饯。

    “怎么样,哥哥没骗你吧?”玲的声音很愉悦,就像每次捉弄他之后发出的笑声。

    从小在枝院长大的和鸣对人的情绪有种天生的敏感。但即使是这样,对他和玲的相处也毫无意义。哥哥有时候对他很温柔,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的情意。但有时又残酷的仿佛陌生人,逼着他做讨厌的事,或者用冰冷的语言刺伤他。逆来顺受久了,他也无法分清自己对哥哥的感情。

    但无论如何,在母亲将感情转移到小儿子和家事上后,加上继父一如既往不闻不问的态度下,和鸣就这样被所有人理所当然地遗忘了。

    只除了玲。

    所以他像眷恋巢xue的幼鸟一样,本能地依赖和信任玲,不论他对自己做过多少恶劣的事。

    蜜饯味道酸甜,和鸣吃的津津有味。他坐在玲的大腿上,玲经常这样抱着他,所以他也大体上习惯了这样的位置,只是随着玲的长大,他的怀抱越来越宽阔,几乎能放下两个他,有时候会让和鸣莫名其妙的想到家中关小鸟的笼子,让他有一丝不安感。

    他们两人都赤裸着泡在池中,玲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刚才又被女仆挑逗,现在被热水一激,下身不可避免的半勃起来。奇怪的触感抵在和鸣的后臀,他好奇的向后抓去,却被玲箍住了手腕。

    “是什么?”和鸣好奇地问。

    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对年幼的弟弟,他有一丝恼怒,又有一丝诡异的罪恶感。和鸣见他面色不善,身体不安的扭动着,却引起了玲更大的反应。

    “别乱动!”玲几乎是低咆着,将他扔到了水中一处台座上。和鸣咽下嘴里的蜜饯,一边懊恼自己好像又惹哥哥不高兴了,一边又庆幸哥哥终于不抱着自己了,因为水温和玲的怀抱让他感觉太热了。

    两人相顾无言好一阵子,和鸣又开始自顾自的玩起水面上的红叶,似乎将刚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而玲身上的热度却怎么都消不下去,几乎是愤恨的看着和鸣,凭什么这个家伙让他这么痛苦后,还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哗啦——”玲将手伸进水中,握住男根前后捋动起来。他鲜少做这事,精力大部分给了骑射,所以现下也不甚熟练,但男人对这件事都有着天生的学习速度,很快他便找到了诀窍。以两指轻轻剥开前端的包皮,露出敏感的头部,稍加刺激,便舒服得让他发出低沉的喘息。

    另一边的和鸣找了两片宽大的叶子,撕去多余的部分,手指灵巧地叠了一只小船。小时候玲将他的折纸毁坏的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导致他至今都不会在玲面前放任何他做的东西。今天也许是哥哥对他的态度太温柔,他想折一只小船,让它游去哥哥身边。和鸣背对着玲做的起劲,光裸细滑的背部上,一条细窄的脊骨像他使用过的和弓,嵌在娇小的身体里。

    和鸣身体的颜色,也像他最喜欢的一把和弓,剔透的蜜黄色,像一块温润的黄玉。

    玲眯了眯眼,鬼使神差地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没多久,一艘叶片鸟船便做好了,和鸣还细心的用叶子做了船篷。他鬼鬼祟祟的躲进水里,轻轻搅动池水,让水波带着小船往哥哥的方向驶去。玲到了紧要关头,半闭着眼靠在石壁上,额角的汗水划过他醺红的脸庞,落进水中,他浑身肌rou紧绷着,看不见的水下,柱头冒出的浊液在水中弥散无踪。忽然,胸前传来一丝痒意,他睁开眼低头一看,一艘鲜红小船顺着水流撞到了他的胸肌上,此刻被反震的在原地没头没脑地打转,而不远处,和鸣趴在鹅卵石上,期待地看着他,像偷腥成功的猫儿,圆圆的瞳眸中尽是纯粹的快乐与笑意。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射了都不知道,直到胸前水面染上一丝浑浊之色,一艘鲜红叶船在白浊水面上渐渐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