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玩具
16 正好赶上双休的周末,侧躺在床上,我心不在焉地上下来回滑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算着我为数不多的调休假期逃过一劫,暗自松了口气。 通讯录上下翻滚,我只看得清其中的一个名字,那就是小罗。思考再三,这个电话没有拨出去,我也懒得去措辞再发信息了——既然选择相信江麟的鬼话,不如就把小罗这个无关因素摘出去吧。 退一万步,哪怕小罗已经被江麟拖进无人的深海吃掉了,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微微点头,自我肯定道。 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我仰面躺在床上,今天已经是周日了吧,在高度紧张和极度震惊之下,从周五的夜晚莽撞打开江麟房门的那一刻开始的记忆,都像是一场梦,没有什么时间流逝的概念。 比起rou体上因为纵欲和江麟的粗暴对待带来的痛苦(还有没怎么吃饭引起的饥饿),我的精神上的无序所导致的消沉和彷徨感似乎并没有那么难捱,没错,我确实只是一个脑袋空空,但是很怕痛的废物而已。 窗帘半拉开着,逐渐步入冬天,日照时间变短,阳光本就有气无力,经过玻璃的过滤,照在我的一条腿上,几乎没有带来什么温度。我面对着阳光坐起来,盯着我淤青的膝盖发起了呆,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我像个重症病人一样摇摇晃晃、嘶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朝电脑桌走去。 浑身都很疼,我不是问题学生,但是打架和挨打的经历多少也有过几次,严重一些也有因为过马路玩手机被汽车撞出一两米摔倒在地的体验,江麟带给我的疼痛更加的彻底,并非尖锐的刺痛,而像是扎根在我骨rou里的种子,一动就钻透我的骨头贸然生长,是一种钝痛和酸麻的结合,肌rou应激不时产生的细微抽搐还让我有点恶心。 还有因为卧床一天(两天)和饥饿带来的头晕,一定要说的话,我的肚子也在隐隐作痛,屁股和腿根的不适感则如同细线一般缠绕着我,挥之不去。 我打开电脑,手握着鼠标,点开浏览器,我熟练地在一堆历史窗口中翻出一个页面,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开来。 视线游走在网站主页排列整齐的一个个视屏封面上,不消多时我发现了两张熟悉的脸,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开来。 视频加载完成,开始播放片头,我从胃底泛起一些焦躁,未等片头播完,我拖着进度条跳过前戏部分。画面变黑重新缓冲,我右手轻轻地捏着鼠标,左手探进自己的居家服下摆,摸到裤子的松紧带解开,抬了抬屁股,把裤子拉下去一些,最后伸进内裤,握住了我那根软趴趴的玩意儿。 于是缓冲完毕,Jack仅穿着一双白袜跪趴在软垫上任由Thomas猛干的画面伴随着Jack隐忍的呻吟声突然被播放了出来。 我先是将手伸到下面的位置,一边用手指抚摸着囊袋,一边空出右手握住柱身上下撸动。 Jack被干得只会用嘴呼吸,他伏低身体,夸张地喘着气,想要偷偷安慰一下被cao得硬起来的性器,被Thomas察觉后拍开了手,只得更加配合地连腰也动起来,用屁股去吃Thomas的jiba。 和男演员的性致高昂恰恰相反,我手里的东西毫无反应。 我舌根发涩,甚至胃传来的饥饿感觉都比那yinjing的感觉来得更明显一点。我有点绝望地想,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我抬头看着窗外,手虚虚地盖在我不争气的东西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如换个思路吧,我正想关闭窗口回到主页去选择我更加熟悉的异性片子,画面突然一转,Jack已经含着Thomas的jingye结束了训练,正扶着游泳馆更衣室的柜子,微微弓着背脊,双腿岔开并稍稍弯曲,聚精会神地往自己的身后塞什么东西,得益于丰富的机位,我看到那是一个小型跳蛋。 他没有费什么功夫就将东西塞了进去,留出一节黑色的电线,随后他穿上了三角内裤,然后套上一条运动裤和上衣,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自己。 比我自己的感觉更快,我的手先察觉到手下的东西细微的跳动。 我像个变态一样瞪起眼睛,表情严肃地看着Jack队长以略显不自然的姿势往外走去,他夹一夹屁股,我便也跟着挺直了腰,缩紧了小腹。后腰一阵发痒,在遇到Jack再次遇见Thomas并且大干一场之前,可喜可贺,我的yinjing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伸手关掉了整个网页,将手飞快地从那里拿开,因为生理反应加上轻微低血糖,我的心跳加速,呼吸节奏也变得混乱,最糟糕的是随着从头到脚猛出一阵虚汗,我的视线也开始变得像玻璃被击碎后一般零散起来。 等我重新捡起我的意识,我已经在手机上下单了一个跳蛋。 看着支付成功的页面,我呆滞地点击“返回”,翻着订单详情,卖家反应迅速,服务争先,不等我生出退货的念头,立刻发了同城顺f,快递单号瞬间生成,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收到。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我的大脑从之前到现在一直支离破碎,一切行为的前提都不是处于逻辑下的思考。我低头看了看前门大开,此刻又已经全然恢复死气沉沉的玩意儿——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快递一早便在派件,接连收到手机上的“派件通知”和“签收通知”提醒,我从昏睡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盯着手机上方的9:23字样发呆,直到23变成了40,我意识到今天是周一,我又得上班了。 外面似乎毫无动静,打开房门,四处都没有江麟的痕迹,我像个小偷一样抱着东西,快速地跑去浴室冲澡。 我把毛巾挂在头上,套着一件单衣出来,同从外面回来的江麟撞了个正着。 “你的快递,还有早饭。”江麟还是很平常的帅哥模样,抬了抬手,抬手的姿势都颇有摆pose的感觉。我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小纸箱,食指上还挂着两个塑料袋,他把塑料袋放在就近的立柜上,手还捏着我的快递:“是什么?刚刚没看……荧光粉……” 意识到那是什么,我一把夺过纸箱子,朝他怒目而视:“你怎么会拿到我的快递?” “派件员在分拣,这个刚好滚到我脚边。”江麟义正言辞,配上他那张纯良美貌的脸,说服力十足。 “哦,”我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荧光粉……指甲油,给同事的生日礼物。” 江麟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站在原地像一尊拦路石:“给唐糖?” 我连连点头:“嗯嗯,她要生日了。” 不知道呆在这里和江麟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好像我们真的是互相帮忙买早饭、拿快递的普通室友,恶心。我腹诽着,胃适时抽搐起来,我于是还是厚脸皮地顺走了江麟放在一边的早饭,是皮蛋粥和鸡蛋饼。 我用一次性勺子搅着皮蛋粥,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我不挑食。 工作时间的我更加浑浑噩噩,脑袋里也是混沌不堪,江麟那天还和我说了一些别的事情,但是我记得不全,也许是我太累了,或许是我压根也不想听,那些片段总是不时地杀进我的脑袋。 关于那些梦的开始,关于那天晚上如同野兽的江麟…… 我已经不记得我当时对江麟做出了什么反应,大概只是顺从地敷衍着吧。早上的时候,江麟的态度也十分自然,既没有那天晚上的诡异可怖,也没有那个下午的悲伤压抑,或许只要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帮助他找到什么,那个什么来着,然后等他……变回来?那样就可以了吧…… 分明应该是很轻松的。 我疲惫地垂下眼睛,已经到了饭点,周围的同事离开了大半,我趴在桌面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人叫醒了,唐糖给了我一份打包的盒饭,在我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回到办公室的人仍然寥寥无几,我揉了揉眼睛,强撑起精神向她道谢。 看到唐糖,和我面前的盒饭,我不免想起早上我和江麟碰面的场景,该死,怎么到处都是他。 “喂,你还好吧?”唐糖打断了我的怨念,将一罐冰可乐贴上我的面颊,我打了个抖,唐糖笑出声来,“你弟弟还好吗?” 又是这个问题,上次她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我经历了什么?也不过是两天前的事情而已。 “抱歉抱歉,”大概是我的脸色实在难看,唐糖迅速双手合十向我道歉,“没有别的意思,看到你脸上的擦伤,忍不住想八卦一下。” 我下意识地摸上我的颧骨,上面的擦痕已经结痂了,但是皮rou还是有些红肿,轻轻按压时会有一些刺痛。那是江麟按住我的背,我的脸与地板相擦时留下的痕迹,身上其他的痕迹虽然触目惊心,但好在已经是冬天了,都是些露不出来的地方,我并不担忧。 “和他没有关系,”我一开口,就是教科书般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在唐糖并不觉得奇怪,“出门时绊了一跤。” “哦,哦。”唐糖点点头。 “谢谢帮忙带的饭,待会儿我转你。”我潦草地再次同她道谢。 唐糖局促地笑起来:“没关系,晚上要一起吃饭吗?”她手拨弄着指甲,没有看我,只是语气怪异地补充道,“你弟是在附近上班吧,叫他一起也可以。” 我注意到她的指甲油是粉色的,但是是最近流行的,呃,裸粉色?并不是连我都觉得有点俗气的荧光粉。我皱了皱眉毛,不合时宜地再次想起了那个小玩具,真要命…… “魏遥?”唐糖呼唤我的名字。 “嗯?啊啊,不了吧,”我回过神来拒绝了她,“我,我晚上有事……” 我没有骗她,也没有在找借口,我满心都是那个在我出门前,被我用酒精消毒后认真清洗一遍,最后擦干放在枕头下的荧光粉色的小东西。 嗯,我在心里确定好了下班后的安排,精神起来,打开了面前的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