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出发

    苏怵醒来之前,有一阵迷茫期,他如同以往一样地下意识地咀嚼了一下口中含着地茱萸。

    清尘轻哼出声,他向来醒得早,再加上他还被苏怵缠得紧紧的,多少有些不适应。

    苏怵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做了那混账事,他胸前被含住的乳粒先前还有些胀痛,苏怵这么一嚼,有种酸爽的快感直接窜上了脑门儿,从未感受过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清尘将视线移向了趴在他胸前的苏怵上,看着他双眼紧闭,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睫羽低垂着,红润的嘴巴微张着,还能看见他白净的牙齿中自己的乳rou。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果然,苏怵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开始又开始那种无意识地咀嚼。越是这样,清尘越觉得自己空着的那颗乳粒越发的空虚,好想……

    他轻轻拉着苏怵的手抚上了自己空着的乳粒,苏怵的手很好看,哪怕这么多年也没磨出一个茧,手指修长,连指甲的形状都很好看。比起清尘而言,苏怵的手小上了不少,让清尘能包裹在手心里。

    苏怵倒是无知无觉,他被清尘这么牵着摸上了清尘的茱萸上。

    唔,好舒服……

    清尘原本清明的眼神也已经有些迷离了,他从未想过胸前的那处能带给他这样的快感。而且……他另一只环着苏怵的手不自觉地开始收紧,这样是不是也是一种亲昵的表现呢?

    苏怵闷哼一声,眼看着就要悠悠转醒,清尘慌乱地松开了苏怵的手,装作闭眼假寐的样子。

    苏怵迷茫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一眼,才勉强辨认出这是自己的师尊,然后含着茱萸,含含糊糊地道,“师尊……”

    清尘现在也很慌,他还处在一种震惊之中,想着自己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怎么就如同着了魔一样的?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他,他怎么能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子存有这样可耻的心思?

    苏怵因为才睡醒,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然后道,“师尊,怎么了嘛?”

    清尘不说话,只是惊慌地看着他,可在苏怵眼里就不是这样了。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苏怵这才逐渐清醒过来,他迷茫地打量着这一切,自家的师尊衣衫不整的,胸前的两颗小红豆也一大一小,右边的一颗不正常的肿胀着,上面还能看出水痕。

    苏怵现在更慌了,要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好,可怕的是,自己好像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他,他,他,他……竟然对自己的师尊做了这种事情!?

    苏怵现在惊恐的不行,完了,自己竟然轻薄了主角?

    在触及师尊那道万年不变的冰山射线时,苏怵竟然觉得自己看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来。

    说起来,他曾经也试图讨好过这位能够吹枕边风的大佬,但是,他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那个时候他才学会说话没多久,舌头也捋不直。师兄那个时候又闭关了,师尊领了任务带他去山下除掉一个为非作歹的魔兽。

    他不知情,只知道睁开眼睛就是茂密的森林,给他高兴坏了,对着师尊又亲又抱的,师尊也是这样冰冷的视线微微跳动,好像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要一涌而出,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成功感化了主角受,后半辈子高枕无忧了,捋不直的舌头奋力发出“斯……”,下一秒,他就拔剑而出将扑过来的魔兽劈成了两半,他那剩下的“蹲…”音就在魔兽的哀嚎里被吞没。

    事后,师尊皱着眉头,颇为严肃地打量着他。苏怵吞了吞口水,死也不肯再发出声音。

    果然,他是打动不了师尊的,能打动师尊的,只有劲敌跟魔兽罢了。

    从此,他苏?咸鱼?怵,终于在命运的安排下躺平。

    如今,这样的目光再现,苏怵的心情只有六个点,如果还不够,那就再加一排乌鸦。

    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这次是真的惨了!

    寒潭本来就冷,他这么一哆嗦,眼泪都差点你要冻出来了。

    清尘心中无奈,自己都没说什么,怎么苏怵就先哭了。他向来不善言辞,又不会安慰人,只好干涩道,“别哭了,你……”

    清尘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怵打断,“师尊,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立刻一骨碌爬下床,跪在地上。

    不是他想跪,是真的站不起来。苏怵内心默默OS道。

    清尘有些无言,他不明白上一秒还这么亲昵的小徒弟,怎么醒来就是这么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他何时曾经要求他行过跪拜礼,除了拜师跟每年的大祭上,他何曾见他这样过……

    他就这么,他就这么……不讨他的喜欢吗?

    清尘垂下眼睛,强忍着不想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而这样的场景,在苏怵内心,立刻警报拉响,师尊这幅隐忍的模样……不就是想动手,又不敢吗?呼,怎么这一辈子,还没活到被师尊的小男朋友弄死,就得先被师尊弄死了啊。

    两人的气氛瞬间僵持了下来,还是清尘受不了,先开了口,“没怪你,好些了吗?好些了,我们便去寒潭。”

    苏怵觉得比起留在这里接受良心的拷问,还不如去寒潭呢,也不管自己恢复好了没,小脑袋直点头,差点没把自己给点晕。

    清尘理了理衣服,便同苏怵走了出去,重新去了寒潭。苏怵进入寒潭的时候,特意挑了离清尘最远的位置入的潭水。

    闭上眼,忽略那让自己头皮发麻的存在,安静地接受着潭水冲刷着自己的脉络和识海。

    虽然说苏怵昨天在寒潭里忍了三个时辰,但不代表他就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比昨日似乎有了长进,好歹没有刚进去就晕,但一炷香后,他的识海又开始被逐渐麻痹。

    这次身边没了清尘,苏怵只能抱着自己的胳膊冻得牙床上下碰撞着。清尘自然将这一切收入眼里,几番挣扎,最终还是狠不下心,走了过去。

    苏怵将自己抱得很紧,清尘正在发愁要怎么办,苏怵自己就像个闻到了rou味的小狼狗已经主动靠向了清尘,然后又像是昨天一样地趴了上去。

    清尘忍不住失笑,但同时又搂紧了怀里的苏怵,小心地监视着他识海的情况。他得在识海彻底崩坏与被冻住之前,将苏怵送到岸上去。

    搂紧的小孩似乎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明明不需要这样,他却忍不住将下巴搁到了苏怵的肩膀上,明明这么冷,他却仿佛能感受到少年的体温。

    为什么,苏怵?

    为什么?

    为什么要靠近我,又逃离我呢?

    没事,我们有很多时间来慢慢解决问题的,小怵。

    等苏怵再清醒的时候,苏怵又躺在了床上,他抬眼,果不其然就看到清尘坐在床边,舀着一碗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今日的药似乎比昨天的更苦。

    报复。

    这一定是明晃晃的报复。

    苏怵咽下口中的苦涩药汁,心里泪流满面,在清尘去还碗的过程中,将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寒潭的轮值弟子从清尘手里接过空碗,放入木制的小推车里,惊讶道,“呀,今天的这么苦,竟然还全喝完了。这好像还是今天第一碗喝完的啊。长老,你这个弟子将来可不得了啊。这不是有句老话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那群人还嫌今天的药苦……”新来的弟子显然是个话痨,絮絮叨叨地说这话。

    只是他说了半天,都打算走了,见眼前的衣袍没有丝毫动弹的想法。他以为这个长老还有什么旁的吩咐,一抬头看到清尘不解的眼神,挠了挠头讪笑着解释道,“今天来帮忙的药石峰弟子好像第一次煮药,分量审不好,黄连好像加得有点多…”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眼前衣角肥羊,一闪身就消失没影了。

    他摇了摇头,又沿着修建好的泉水池子收集着空碗。好不容易收集完成了,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一回到小厨房就被角落里的黑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今日来熬药的小弟子。

    “你吓死我了!”轮值弟子拍着胸脯,呼出一口浊气,将小推车放还原位,将碗从车上拿了下来,眼神一瞟,“你窝在墙脚干嘛呢?”

    “我我我我,我……”药石峰的弟子哆嗦着,“刚刚清尘长老,好可怕……”

    轮值弟子拿着碗的动作一僵,话里透着几分心虚,“……他,他有说什么吗?”

    药石峰弟子刚刚还有点胆寒,但此刻被这么一打岔,倒是好了不少,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心虚的情绪,没好气地问道,“该不会是你这个人出卖我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轮值弟子涨红了脸,只是到底理不直气不壮的,声音又小了下去,“我都告诉你,别加这么多黄连了……是你非要加的,说是药效好。怎么样?人家师父找上门了吧!”

    小弟子的气势也萎靡了下来,不复刚刚的神气,恹恹的。

    “不过,人长老对你做什么了,你怎么这么一副样子?”

    “也没做什么。”小弟子抱着腿,他们药石峰的大长老素来都是温和有礼,二长老虽然脾气暴,但也是个护短的,凡是来药石峰的也都是有事相求的,哪里敢跟他们蹬鼻子瞪眼,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强者的气势,只是一个眼神,就叫人浑身哆嗦,想着,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长老就要了个蜂蜜就走了。”

    轮值弟子见这小弟子被吓成这样的模样,心里有愧,主动说道,“好了好了!你早点歇着吧,剩下的我来收拾得了。”

    小弟子点了点头,就缓慢地扶着墙站起来,回床铺躺着了。

    清尘拿着蜂蜜回来的时候,苏怵已经睡着了。这碗药里特意加了安神的药草,主要是因为多数泡过寒潭的人在出了寒潭之后,常常因为疼痛难以入睡。

    可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苦的,苏怵皱着眉头,憋着嘴,一副睡得不安宁的模样。

    清尘随手将刚刚取来的蜂蜜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站在塌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狠了狠心转过了身,只是待房门推开,又觉得这一步犹如千钧之难。

    站在那一道门槛处许久,清尘扣着门的手指逐渐用力,指节都在泛白。良久,他还是关上了门,转身又走了回去,除掉了外袍,侧身背对着苏怵躺在床上。即使是强迫自己闭上眼,可是手却不自觉地拽着被子,心中矛盾的很。

    陷入睡梦中的苏怵,并不知同榻之人复杂的内心,只是单纯地循着热源贴了过去。

    苏怵实在是个没有什么安全感又害怕孤独的人,睡觉的时候,手里不抱着个什么,便觉得心里像是不踏实一样,原本被攥得紧紧的被子没办法再攥紧,自然下意识地换了个目标。

    自己的背部传来苏怵的气息,似乎还带着寒气,磨着自己的身体蹭来蹭去,不怎么高兴地哼了几声。

    清尘身形一僵,他犹豫着转过身去。

    苏怵果然很快就蹭了上来,然后准确无误地叼住了清尘的乳粒,咬了两口又吐了出来,“唔……”,就皱着眉要转过身去。

    清尘一怔,苏怵已经不开心地撇着嘴,然后抱着被子开始磨蹭。清尘扬手,桌子上的蜜罐便落到了自己的手中,他的手指轻轻在蜜罐中转了几转,然后引诱一般地将手指伸到了苏怵的口鼻之处。

    苏怵鼻翼微动,果然循着味道,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含住了清尘的指尖。

    指尖是一股滑腻的触感,又软又柔,像是调皮的小鱼绕着他的指尖。

    见苏怵上钩了,清尘指尖微动,真像是钓鱼一样,两根手指头夹着苏怵的舌头,就这么把小鱼钓了过来。苏怵果然转过身来,跟着清尘的指尖移动,最终移到了清尘的胸口处。

    清尘轻轻搅动了几下,苏怵的舌头湿软,是不同于他体温的热度,他一边觉得羞赧,一边又忍不住感到欣喜。

    等到指尖的蜂蜜被舔得差不多了,他便抽出手指,重新在蜜罐里轻轻搅拌,只是手伸出去的时候,略作犹豫,然后将糖浆涂抹在了自己的乳粒上。

    他内心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又像是终于将这么多年的心愿得以了断,他终于敢把这么多年隐忍着的欲望释放出来了。

    可是,这一切,苏怵都不知道。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得到的也不过是疏远,也不过是苏怵同别人越来越亲近,甚至只要自己稍微一动,苏怵便如同受惊的鸟一样远飞。

    他不过不希望苏怵离开而已,他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就算是这样也好。

    这样是迟钝的他唯一能想到的快速靠近苏怵的方法。

    苏怵果然如他所设想的那样重新含上了他的乳粒,连原本微蹙的眉毛也慢慢舒缓开来,甚至能听到他发出的满意的吮吸声。

    清尘怕苏怵着了凉,连忙为他盖好了被子。没过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

    如果苏怵永远这么乖,该多好。

    清尘的觉浅,而且他如今的修为也不需要过多休息,他早苏怵一步睁开眼,将散开的衣襟合拢,又背过身去。

    苏怵并没有察觉到这平常的日子当中的暗流涌动,他仍然每天修练,在寒潭中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苏怵对自己的进步还挺满意的,却让清尘泼了壶冷水,又让他下了几级台阶,给他冻得够呛。

    清尘似乎永远能清楚地把握着他的极限,每当他刚觉得自己有所进步,便让他再下几级台阶。

    日子一长,苏怵又一次心态良好地接受了,对于这种改变不了的事情,苏怵从来都不自寻烦恼。

    待时间一到,清尘便同苏怵乘着早已备下得法器灵力船只,再加上有清尘的灵力催动,两人抵达的时间倒也不算晚。

    各个门派的人都已经汇集到了传送阵前,就连昭云山的人也早就到了几日,南沅和云琑已经等在了阵法口,南沅见到苏怵的心情还是挺好的,朝着他微微一笑,但云琑的表情却好像比以前更冷了,甚至流露出一丝蔑视。

    苏怵脖子一缩,怎么感觉脖子有点凉。

    清尘似乎根本感受不到此刻僵持的气氛,但似乎感受到了苏怵的不安,只当苏怵是第一次出远门代表宗门参加这种活动,便悄悄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苏怵护在了身后,倒是引来了南沅颇为诧异地打量。

    两人一同到来,出现在众门派面前,举止亲昵,倒是无意间粉碎了一些关于师徒二人之间不合的流言。

    时间一到,五大宗门的掌门齐齐升空,齐心协力将阵法打开。阵法门甫一打开,散修和一些门派的弟子已经一涌而入,他们修为浅、根基不稳,若是不抢在前面多搂一点东西,怕是别人吃rou,他们连汤都喝不上。

    寄北也重新落到了地上,嘱咐道,“阵法已开,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无法应付的局面,一定要捏碎传送符。”

    清尘也扭头将一个乾坤袋塞在了苏怵手里,同时嘱咐道,“注意安全。”

    苏怵点了点头,他第一次跟他的师尊的思想如此高度一致,关于逃命这件事儿,没有人比他更有经验了。清尘见他并无戏谑之色,神情郑重,不安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些,原本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走到一旁,然后同样将一个乾坤袋交到了云琑的手上。

    苏怵趁着清尘同云琑交代的时间,偷偷溜到了南沅身边,小声说道,“师兄,你放心,说不定这里面有能医治你的药!”

    南沅微微一笑,暂时按下了思考师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只是摸着苏怵的头,温声嘱咐道,“好,但是,小怵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

    苏怵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道,“师兄放心!我会的!”

    见都已嘱咐完毕,该带上的也都带上了,寄北才一挥衣袖道,“昭云山弟子,可以入内了。”

    苏怵认真同师兄和师尊道了别,便同云琑还有其他山峰的昭云山弟子一同进入了阵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