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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聚会(穿旗袍去酒吧)

    夜晚,银月挂上天幕,城市里街道上的喧嚣渐渐隐去,属于酒吧街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程朝和司玉驱车赶到酒吧街旁一条安静小巷,这里没什么人,连路灯也坏掉几盏,还有一盏像风中的残烛一般顽强挣扎,时明时暗,隐约还能听见“嘶嘶”的电流声。这段路几乎全靠小巷尽头那扇铁门上挂的探照灯照明。两人在那生了锈的大铁门前停下,那门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连上面不知道哪个“艺术家”留下的涂鸦都难掩斑驳的痕迹。这是这条街最火的酒吧——"难留"的一扇后门,平常用作员工通道以及清运厨余垃圾。他们与这里的老板相识多年,又因为程朝身份特殊,每次来都提前让老板留门,方便他们从这里进入包厢。

    停车,推门,一扇门就这样隔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门外静谧荒凉,门内人影攒动。远处台上乐队抒情的歌声跨越整个舞池传进耳朵,昏暗的灯光照射在做旧纹理的墙壁上,明灭摇晃,像金色的水波推着客人们进入那个梦里平和,怀旧的往日时光。

    从后门到包厢的路线仍要路过一小段公共区域,尽管程朝用棒球帽口罩围巾把自己包裹的非常严实,但两人一出现仍然不可避免的吸引了不少目光。无他,司玉打扮的实在太招人了。

    红底高跟鞋踏上青石板铺就的地砖,一双白而直的长腿在旗袍的裙摆中若隐若现,臂弯上挽着绵密厚实的貂毛披肩,蓬松卷曲的黑色长发,明艳大气的红唇美人就这样跟着身边的高挑男人一起走进酒吧。

    还好只有几步的距离他们便能够进入包厢,不至于引起太多瞩目。

    "叩叩",屋里其他人已经到了,金嘉禾应声过来开门。他一开门迎来一个当头暴击,刚吐出嘴的话活生生噎回去一半,“好久不见啊......我、艹!司...ao...嫂子今天挺漂亮啊。”

    司玉白了他一眼,他俩进屋冲沙发上站起来的另外两个人打招呼。

    “不好意思,来的有点晚。老李,咱可好久没见了。”程朝先跟左边的老朋友李致华打了个招呼,接着看向右侧的年轻男人,朝他点点头。

    “没事,以后咱可有的是机会天天见,到时候你估计又得看见我就烦。”李致华呵呵一笑,习惯性抚抚自己溜圆的肚皮,又冲程朝和司玉招招手示意道,“来来,你俩这腻歪的坐这来,位置宽敞。”说罢,自己从长沙发一边撤出来,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去。

    金嘉禾锁好门后回来,一只手搭住那年轻男人的肩膀,轻轻往前推一边道,“程哥,这就是我电话里跟你说的朋友,卢一辰,这次在咱这个片子里演你的一个小跟班,警校新来的毕业生。一辰,这我不用介绍你也认识,你的偶像,程朝。至于这位,嗯...你今天喊他嫂子就行。”说罢还向司玉咧嘴一笑,送了个贱嗖嗖的眼色。

    那卢一辰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样子,是刚出道没多久的小生,最近凭借一部青春校园剧里干净清爽的邻家男同学形象小火一把,势头相当不错。

    他还有一点刚出校园的学生的青涩感,看起来不太适应这种场面,又或许是见了自己多年偶像的紧张。他的牙齿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声带有一点点颤抖,努力发出声音佯装淡定地说:“您好,程老师,我叫卢一辰,我...我崇拜您很久了,很...很荣幸能跟您一起演戏,当年我是因为看了您的电影才坚定地选择学表演的!”

    程朝倒也没想到这小孩儿竟是自己的粉丝,微笑着冲他点点头,“你好卢一辰,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喜欢我的表演。”

    “哈哈,咱这快要整成粉丝见面会了。没事一辰,等开机之后你还有很多机会见你偶像。”金嘉禾说,“这人也到齐了,那咱就开酒吧,边喝边聊。”说着,从茶几边的酒柜里拿出早就存好的酒。

    “对了,我还订了点烧烤,一会谁饿了谁吃哈。”

    李致华忍不住吐槽他,“你这是什么暴发户品味,这么好的酒配烧烤,还外带食品,宁老板不给你踹出去真是脾气太好了。怎么着也弄点啤酒来撒。”

    “有有有,一会烧烤来了,我再去要点啤酒。”

    自进屋后司玉就一直专心扮演着自己今天的角色——影帝的娇养菟丝花,安安静静地挽着程朝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李致华和金嘉禾插科打诨间,程朝也没闲着,端来桌上的果盘,有一搭没一搭地喂樱桃给司玉吃。因此他没看见,但司玉却注意到了,从程朝一进门开始,那小演员的目光就没从程朝的身上挪开过,不论是站是坐,不论金嘉禾是否在他身边,他好像一直沉浸在一个只有程朝的世界里,自得其乐地欣赏着自己的偶像。

    司玉不喜欢他的目光。

    金嘉禾给几人都倒上酒,接着说道:“今天请你们来呢,一方面是咱哥儿几个好久没见了,聚一聚,另外也是想让一辰跟你们提前熟悉一下。他这人有点慢热,提前熟悉熟悉以后进组了也更好找状态不是。但你们放心,我们一辰可不是花瓶啊,正经演艺学院毕业的,我看着相当有潜力,靠两位大佬给指导指导,让他多锻炼一下。”

    李致华应道,“那没问题,我看过小卢之前演的戏,底子还是挺好的。就是拍警匪片肯定是要辛苦一些,动作戏多一点,你不怕吧?”

    卢一辰坐直身体,看向李致华认真道,“没问题的李导,我肯定是有思想准备的,演员嘛,拍好戏才是最重要的。”说着,他又把脸侧向程朝,一双深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弯起,在包厢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蜜糖一样的光泽,亮晶晶的,“就劳烦您和,程老师,到时候多提点我一下了。”

    “哈哈,有这个态度那就没有拍不好的戏。”李致华满意地笑出了双下巴,“你剧本看了吗,咱们过一下重点剧情。”说着,从自己屁股后面的帆布袋子里揪出了皱皱巴巴的剧本和一只签字笔。

    一见剧本,程朝也坐直身体,来了兴致。司玉相当了解这两个戏疯子,一提到剧本就要刹不住车。他没什么兴趣,便拍拍程朝的胳膊起身,"你们聊,我出去见见宁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