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项链与项圈(爬行)
萧恒自己的衣服堆在脏衣篓里,现在身上穿的是柏棐航提前为他准备的,最简单的白衣黑裤,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纤细的手指一颗颗地系着扣子,直到脖颈前最后一抹春光也被遮掩住。 柏棐航笑着站起身,搂着萧恒的后腰往外走:“我送你出去吧,今晚做个好梦。” - 甫一打开门,经理就急匆匆地迎上前,覆在柏棐航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尽管很短暂,萧恒还是察觉到了经理落在自己身上那种讶异的目光。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抱臂挡在胸前,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穿了衣服,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柏棐航安静听着经理的讲述,不时点点头,两分钟后,他转向萧恒,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要处理,得先走一步了。” 萧恒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迟疑地嗯了声。 柏棐航笑着拍拍萧恒的后脑,“觉得不舒服可以在这多休息会。下次见面前我会发短信给你的。” 目送着柏棐航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萧恒才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跌坐在沙发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切都比他预计的要好许多。 破皮流血,人格羞辱,甚至公开调教。萧恒把最坏的结果都设想了一遍,但事实上,他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挨过鞭子的地方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痛楚,柏棐航甚至连手腕上的瘀痕都给他打算到了,特意准备了一件长袖衬衫。 但柏棐航对他越好,萧恒就越觉得痛苦。 都说奴隶的爱是廉价的,一个爱抚就能让他们奉献出全部的爱意。可主人的爱却很吝啬,他们像是逗弄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看着在手下挣扎祈求的奴隶,半分真心都不愿意给,甚至觉得奴隶对自己的爱是种羞辱。 萧恒清楚地知道,柏棐航喜欢他,却不爱他。 而他却无可自拔地爱上了柏棐航。这就像是种瘾,知道有毒,却戒不掉,只会越陷越深。 呆坐片刻,萧恒拿起桌上的手机,也抬步出了房间。 - 四天后 看了一上午的文件,萧恒取下鼻梁上架着的眼睛,两指轻轻按压着鼻根上的凹陷,整个人显得疲惫而无力。 柏棐航的号码已经备注成了“主人”,前面还特意加了个“a”。但除了上次那条短信外,四天里再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一年半前萧恒冷冰冰地说“平日里没有联系必要”的时候,一定猜不到现在的自己会为这种事黯然神伤。不止如此,当时他还一脸无所谓地声称不在乎柏棐航是否有其他奴隶,是否和别人发生了性关系。 那些话如今全都扎回了自己心上,疼得厉害。 “扣扣——” 听见敲门声,萧恒坐直身体,又理了理有些被压乱的头发,才沉声道:“进来。” 助理捧着一个小袋子走到萧恒桌前,轻轻放在了桌子上,“萧总,刚刚有位先生拿了这个东西过来,说是您之前落在那的衣服。” 萧恒心里一喜,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在助理面前露出过分失态的表情,“那他人呢。” “那位先生留下这个袋子后就离开了。他说只是顺路过来的,请您不要介意。” 萧恒有些失落,“哦,你先出去吧。” 等助理关上门后,萧恒立刻拿起那个袋子。 里面装着的的确是他的T恤和牛仔裤,洗衣粉的味道和上次柏棐航给他的那套衣服一模一样。 随意翻了两下,萧恒发现最下面竟然还压着一个小盒子。他抱着近乎虔诚的心打开那个盒子,看见里面装着一条项链。 空心圆环里嵌着朵玫瑰,还有三个花体的英文字母:Fei。或许是送给男性的礼物,项链没有很花哨的设计,只有那朵玫瑰上镶了个耀眼的红宝石,雕刻出花瓣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旁边还有张纸条:随意选的款式,喜欢就戴着。 - 在许多DS关系中,项圈被认为是神圣的信物。它可以赋予sub被约束感,只需轻轻低头就能感受到dom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标记。 此时,萧恒偷偷瞥过柏棐航手里玩弄着的项圈,渴望地咽了下口水。 他此时一丝不挂,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就是脖颈间的项链。红艳的玫瑰垂在胸口上,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刚才柏棐航命令他脱衣服时特意问了要不要留下项链,萧恒虽然羞耻,但还是点头称是,把这如同契约般的东西戴在脖颈间。 从跪下到现在已经有大约一个小时了,身体难免有些酸痛,但没有主人的命令,萧恒不敢有任何动作。 “过来。” 听见声音,萧恒终于松了口气。他不敢活动已有些僵硬的身体,径直俯下身朝着柏棐航的方向爬了过去。 项链被温柔地取下,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项圈。 柏棐航认真地调节着项圈的位置与尺寸,使其能紧密地贴在皮肤上却又不会影响呼吸,“有不舒服吗?” 萧恒深吸口气,“没有。” 柏棐航于是满意地扣上环扣,又在上面牵了根绳子,说道:“今天是K9游戏。先从最简单的开始,爬行。” 萧恒眉间微皱起,看样子对此有些抵触。但没一会,他就恢复成一贯的淡然模样,手肘撑在地上,抬头对着柏棐航轻轻叫了声:“汪!” 萧恒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柏棐航却凭空看出了些委屈和讨好,不自觉得真像逗弄小狗那样挠了挠他的下巴,“真乖。” 柏棐航的手里握着根教鞭,却甚少真的打在萧恒身上,更多的是柔和地指出姿势上的错误。 “把背放平,腰塌下去。” “爬的时候两腿不要并太拢,分开一段距离。” “......” 萧恒就这样爬了十几个来回,才终于被允许休息片刻。 他侧躺在床尾,有些微红的膝盖被柏棐航温柔地按捏着,舒服得眯起了眼。 过了一会,柏棐航说道:“等下我会牵着你到外面去。记住跟着我的脚步,不要让绳子绷紧,也不要超过我的身体。” 像核弹一样的话被柏棐航用过分轻松的语气说出来,萧恒一时还以为是他听错了。 他不由想起上次调教后听到的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打破”的一部分: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被当作狗一样牵着走,渐渐失去作为人类的羞耻心。 萧恒沉默了许久,见柏棐航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心也沉了下去。 柏树,这是他选定的安全词。只要说出这两个字,他就可以穿上自己的衣服,像个人一样从这间房间里走出去。但同时,这间房间也再不会对他敞开,再没有人会在他落魄失神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有那么一个瞬间,萧恒偷偷地想着,做狗也挺好的,没有思想,没有负担,只要依赖着主人就好。 不过那个念头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声音:我应该更相信主人一些,相信他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萧恒再次闭上眼,撒娇似得汪了声。 在他看不见的阴影中,柏棐航的嘴角愉悦得弯了起来。 过了大约三分钟,柏棐航拍拍萧恒的侧腰:“小狗,出门散步了。” 萧恒挣扎着睁开眼,见柏棐航双手空空,不由诧异地问道:“先生...不给奴隶衣服吗?” 银汉有规定,平日里无论是dom还是sub在公共场合都要衣着完整,如果有特殊活动则可以穿得暴露些,但也不能裸露性器官。 柏棐航心情愉快,“就在外面的走廊,不去下面,也没人会看到。” 萧恒的脸偷偷红了,有些自责自己竟然误解了柏棐航的意思。他赶紧爬下床,小声道:“是,先生。” “嗯?” 看见柏棐航举起教鞭,萧恒立马改口:“汪!” “走了,私自说话的账回来再跟你算。”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萧恒全幅身心关注的都是柏棐航的身影,始终以适当的速度跟在他的身后,姿势也标准得找不出一点错处。 走了两个来回后,柏棐航牵着萧恒重新回到房间,揉揉他的头发鼓励道:“做得不错。” 萧恒眉眼弯起:“汪!” - “可以了,先休息一会吧。” 萧恒这才放松下来,眼睛贪婪得看着柏棐航的大腿,“先生,奴隶能睡您腿上吗?” 萧恒的意思是跪在地上枕着睡,没想到柏棐航直接把萧恒抱到了床上,又拿了张毛毯盖在他身上,“这样吗?” “嗯。”萧恒偷笑着应道:“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