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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狗向南

    当龙焕阳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出现在一个空荡荡的大殿里,被禁锢在一个椅子上,脖颈被锁链勒住向后拉,头只能贴在椅背上,每一次吞咽喉咙都会一阵痛,口腔里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

    四肢也被锁着动弹不得,甚至有两根锁链穿过了他的锁骨,他一动,锁骨便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就好像是新生的血rou依附着锁链生长,锁链一动,便又撕开新生的血rou。

    这疼痛无比的真实,他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滑过肌肤的感觉。只动了几下,便停下了挣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阴森的大殿,殿柱天花板上雕刻着可怖的兽,看不出是什么兽,只是眼睛对上那兽时,会打心里觉得寒凉可怖,止不住的毛骨悚然。

    龙焕阳好奇的紧盯着那兽眼,忽觉得那兽似乎活过来了,那冰冷的眼睛仿佛有情绪,轻蔑不屑。是他的错觉吗。

    视线又落在了不远处的整齐摆放的架子,架子上全是刑具,良好的视力清晰的看见刑具上还未干涸的鲜血。大殿里没有人显得空旷阴森,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那风吹在身上竟有一种血液快要凝固的错觉。

    这是小公子的幻梦,他一定在某个地方,得先离开这里。龙焕阳挣扎了许久才将身上的锁链弄断,满身血污的朝殿外走去。

    空旷阴冷,这是龙焕阳的第一感觉,殿外的天空是隐隐带着昏红的阴沉。因为没穿鞋的原因,每走一步,他的脚踩在地砖上都是刺骨的寒,不是纯然的冷,而是一股阴寒,顺着脚底板窜到了全身,似乎身上的每一处都冰冷了起来。

    龙焕阳试着调动灵力抵御,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少的可怜,甚至空气中除了阴气再无一丝灵气。这个地方很古怪。

    “来人啊,大人的血奴逃跑了,快来人啊。”一声呼喊之后,龙焕阳被一群鬼兵围住了。

    有道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抵抗失败,龙焕阳被一群鬼兵压回了刑殿,然后那群鬼兵熟练的将他锁回了椅子上。

    寒光一闪之后,手腕上被划了一刀,鲜血涌出,那鬼兵接了一碗之后,拿着鲜血离开了。

    接下来,龙焕阳重复着逃跑被抓取血,再逃跑被抓取血,重复了不知多少次,失血的眩晕刚让他暂时歇下逃跑的念头,静静的数着手腕上的刀痕,足足有二十一刀痕。

    阖眼思索着,每一次的逃跑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他看见了不少鬼兵还有别的类人形生物,可惜其中没有小公子,还有他发现,这幻梦好像只是围绕着这座阴森的宫殿,一旦翻墙跑出宫殿,再一睁眼他就又回到了椅子上。

    不明白小公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梦,按理说幻梦一般都是根据人的过往编就,可是小公子从没离开过向家,怎么会有这样的过往,而且这样的地方不像是存在在御天界的,大殿的纹饰兽形,都是他未曾见过的,这像是个完全未知的奇怪世界。

    又被取了几次血,龙焕阳终于看见了鬼兵口中的主人,一看见那人,龙焕阳从心里觉得熟悉,明明是和小公子不一样的脸,却让他本能的欣喜,内心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你过来。”那人一袭黑衣,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托着脸,朝他勾勾手,笑容狎昵暧昧,英俊的面容带着奇异的魅力。

    龙焕阳裹着一身堪称情趣的黑纱衣,上身的黑衣偏透裹在身上,饱满的肌rou和胸肌若隐若现,健气性感的蜜色肌肤配上黑色薄纱,看起来有几分性感。下身的黑纱只遮住了大腿根往下的一点点地方,一双结实有力的腿暴露在空气中,肌rou线条流畅好看,这双腿既适合一脚踢端凶兽的骨头,又适合盘在某个人的腰上,挂在某个人的手臂上,随着主人的快乐或蹭或夹勾动另一个人的情欲,使得主人受到更激烈的照顾。

    一双不算好看的脚踝上挂着两枚金铃,他一动,那金铃便铃铃的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不仅是脚上,他的脖子上也挂着一枚金铃。

    当然铃铛不只是增添情趣,更是禁锢,如果龙焕阳想做什么过激的举动,那铃铛会要龙焕阳半条命。

    龙焕阳英俊锐利的脸配上暴露的黑纱衣,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风情,让人觉得危险,同时又忍不住想要折下,让他露出别的表情,把他压在地上,把他弄得狼狈,上下两个洞都灌满jingye。

    龙焕阳站在殿下,看着不远处座椅上的男人,听到男人的呼唤之后,本能的朝前走了一步,下一刻站在他身后的鬼兵就一脚踢上了他的腿弯,他身体一晃,踉跄站稳。

    “走什么走,你也配走到大人身边,奴隶就该爬到大人身边。”那鬼兵说话很是嚣张,甚至带着看热闹的意味。

    高座上的男人一语不发,笑着静静看着龙焕阳,就好像在等,等龙焕阳像狗一样爬到他身边。

    龙焕阳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企图从男人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属于向南的影子,他不可否认,他对他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和好感,但又觉得那感情来的太过古怪。

    如果眼前的人是小公子,那他会,会爬到小公子身边,但是如果那人不是,那他绝不会对一个幻影卑躬屈膝。

    一个响声破风而来,龙焕阳听见了,却没躲,因为他想看看高座上人的反应。后背一阵疼痛,几乎是顷刻间龙焕阳额上的冷汗铺了一层,他没动,依旧固执的看着高座上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挑挑眉,似乎在看什么笑话,龙焕阳握紧了拳头,心头蔓延着一种说不出的失望,不是,他不是小公子。

    他的小公子傲娇又心软还那么喜欢自己,就算没了记忆,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挨打受伤。

    耳边又响起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龙焕阳一扭身躲开了鞭子,思考着对策。

    “还敢躲。”那鬼兵厉声喝到,青白的面庞看起来有些可怖,又是一鞭,龙焕阳依旧躲开了。

    上座的男人笑了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场景。那鬼兵恼羞成怒了起来,鞭子舞的极快,却没有一鞭沾上龙焕阳的身体。

    “放肆。”这一声刚落,龙焕阳便觉得绑在脚踝脖颈上的金铃散发出一股寒凉的气息,顺着他的皮肤传到身体里,下一刻,他便知道了这金铃的用处。

    因为疼痛龙焕阳有些站不稳的跌跪在了地上,嘴里发出难捱的呻吟,好痛,像是身体内部又千百万只蚂蚁在啃咬,痛到他有一种血rou内脏要被啃食殆尽的错觉。

    他娘的,为什么幻梦中的痛感会这么明显。

    所有的自制力都用在了不痛苦的翻滚挣扎露出狼狈一幕上了,这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了一种想要退出幻梦重新来过的想法,但是一旦他选择了退出,他可能没办法再轻易的进入小公子的识海了,他不能退。

    不知过了多久,龙焕阳几乎快要被疼痛折磨的失去意识,他模糊的看见,从内殿走出一个人,那人走到了高座上男人的身边,低语了几句。

    “行了。”男人男人看向了龙焕阳,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几乎是话音刚落,龙焕阳体内的疼痛就缓了下来。

    “把他带去囚室吧,那位正疯着,将这小玩意儿送给他逗个趣。”男人慢悠悠的语调有种说不出的好听,勾唇一笑,迷人勾魂,龙焕阳却觉得不寒而栗,这男人好像一条阴暗处的毒蛇,还是有剧毒的那种。

    龙焕阳被两个鬼兵拖着往内殿走去,很快就站在一扇奇怪的门外,只是凑近,那门缝里就透出一股让人心惊的威压。

    里面的东西绝不是善茬,不然身侧的两个鬼兵不会一脸的抗拒,恨不得躲开这扇门十万八千里。

    龙焕阳只觉得烦躁,小公子究竟在哪儿啊,确定这是小公子的幻梦,这般奇怪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甜甜娇娇的小公子有过的经历。

    被推进门,下一刻身后的门便迫不及待的关上了,很是重的一声,逃一般的急切。

    龙焕阳紧贴着门站立,四顾望去,不大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就算不认得,也知道这些东西价值非凡,毕竟亮晶晶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强忍着蠢蠢欲动想要捡起亮晶晶的心情。

    望向房间里唯一一个完好的存在,一张散发着寒气的大床,大床周围缭绕着寒气挥散的白雾,便是远远的站着也能感受到那大床的寒凉。大床上挂着厚厚的黑色帐子,看不清帐子里有什么,帐子布料奇怪,仿佛是很多层叠加挂上,上面的纹饰也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图案,更像是一种符文。

    ‘哗啦哗啦’细碎的声音响起,这声音龙焕阳很熟悉,那是锁链的声音。那大床上锁着一个人,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按兵不动从来不是龙焕阳的作风,他更喜欢主动出击,从地上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像玉石又像是瓷器,总之很是锋利。

    他一步步靠近大床,铃铃铃的铃声响着,床帐里除了那锁链挪动的声音响的更激烈了,并没有别的动静,就在龙焕阳离那大床不足一米远的时候,帐子里传出了暴躁的一声,“滚。”

    如玉石清脆,如清泉清澈,带着几分空灵感,又给人一种易碎感,便是暴躁的呵斥也让人心情舒畅,想要听他再骂几句。只闻其声瞬间便脑补出了一个骄矜尊贵又像是瓷器易碎的仙气少年,少年如珍宝如美玉自该好好珍藏,而不是困在昏暗之地。

    尽管这音色与向南十分的不像,龙焕阳还是听出了几分熟悉感,握着凶器的手往身后藏了藏,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根长条物体,小心翼翼的挑开了帏帐。

    床尾蜷曲着一人,只看见背影,那人红衣墨发,脖颈处的肌肤苍白的没有血色,红衣贴服在那人弯曲的脊背上,那脊背很瘦,凸起的脊骨连成一条弯曲的线条,两边的背部没有一丝关于肌rou的rou。

    “滚,再不滚杀了你。”那人没回头,只是颓唐的低着头,靠在床尾,声音不带一丝起伏,虽是狠话却并没有杀意。

    龙焕阳看见那背影的那一瞬间,心便软了,丢下手上的碎片和长条。尽管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他的小公子。

    爬上床,床上铺着柔软的床褥,却带不给人一丝热气,床褥下的寒凉一直往上面钻,钻进毛孔,让人冷的发颤。爬向少年的过程中,龙焕阳被硌了一下,掀开轻薄柔软的羽被一看,一根二指粗细的银色链子从床头伸向床尾的方向,消失在那人的衣袍下。

    龙焕阳心疼至极,他的小公子怎么能受这种苦,他想杀人了,小心的伸手想要触碰小公子单薄的脊背,却被少年躲开了,“别碰我,我杀了你。”

    这次不是恐吓,龙焕阳真觉得小公子有了杀意,这杀意也付诸了行动,他感受到了一种压力,就好像有人捏着他的心脏,只要那人一用力他的心脏就会被捏爆。

    这就是小公子给与的最后警告,他是真的会杀了他。

    虽然恐惧如影随形,但龙焕阳还是不信,他不信小公子真的会动手,像是执拗的赌徒,他在赌一个希冀。将手放在了向南的肩头,轻声道,“我好想你。”

    掌下的温度是寒凉的,单薄的躯体一僵,下一刻心脏就开始剧烈的发痛。龙焕阳闭上了眼睛,忍着心痛将单薄搂入怀中,“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抱抱你。”

    下巴贴在单薄的肩头,胸膛紧贴在瘦削的后背,双臂紧紧的环住小公子的腰,企图温暖小公子。

    怀里的单薄一身的冰冷,胸膛没有一丝起伏,听不见心跳和呼吸,让人觉得像是抱着一具尸体,龙焕阳不觉得害怕,只是心疼。

    “你是谁?”少年问,声音里有些迷茫。他不认识抱着他的人,但他觉得这怀抱有些熟悉,而且好多年没感到温暖了,那些家伙就算是血也是冰冷的。他喜欢温暖,他喜欢这个怀抱,既然没有杀意,那他沉溺一下温暖也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