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哈…啊…!"

    卡莱尔被抓住的一条腿松开,无力地落到被单上。阿什抱住了卡莱尔,卡莱尔不知所措,揉乱床单的胳膊紧紧抱住了阿什。变得很奇怪了,身体,感觉很奇怪。

    袭来的恐惧让卡莱尔用力咬上阿什的脖子,深入rou里。阿什发出短促的呻吟,但没有被咬伤。他把自己的脖子伸出过来,紧紧地抱住卡莱尔。

    变成白色的视野被染黑,眼睫颤抖着,卡莱尔的身体渐渐塌了下来。在向后下垂的同时,阿什松开堵着性器的手,卡莱尔下弯的身体微微颤抖。

    短暂的间隔后,之前被堵住的jingye慢慢地从顶端流下。大量jingye哗哗流出,在肚脐处积聚,泛着白光,把原本紧绷又松开的肚子盖得湿漉漉的。

    顺序不对。

    射精之前,卡莱尔感觉到了什么,但事情是在jingye射出的同时发生的。这说不通,这,到底…

    想法还没有深入地连贯起来,没有正常进食、一整天都在分泌jingye的身体筋疲力尽。困意涌来,即便如此困倦也没能入睡。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卡莱尔感受到额头有种柔软的触感。嘴唇微微张开,好像有什么话漏了出来。

    就这样睡着了。

    ***

    在阳光最温暖的时刻,卡莱尔醒了。一动不动的眼皮慢慢睁开,只有隐隐运转的空调声在空气中静静响起,冰凉的皮肤也被落在上面的黄色光芒晒得暖呼呼的。

    睡得这么沉吗?

    即使不确认时间也能知道。卡莱尔带着困惑的心情站了起来。从遥远的童年开始,卡莱尔每天就按照自己的日程行动,即使不让他做,他也自然而然地听从了所接受的教育。正因如此,现在这个迟来的清醒时刻非常陌生。

    身体状态出乎意料地不错,准确地说,和上次差不多。打不起精神,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卡莱尔猛地扭头,醒来后感到一种奇妙的不和谐感。

    床边空着。

    房间里只有卡莱尔。但他起身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房间,是与卡莱尔房间同层的客房。大床上还留有卡莱尔的痕迹,即使快速扫视周围,也看不到阿什留下的行李和衣服。

    失望感像潮水一样慢慢涌来,手指轻轻地抓住被单。无论是睡觉前感受到的奇妙的满足感,还是抱着他的阿什的体温,都像在说谎一样。

    卡莱尔走下床,从脚底传来的大理石冰凉的触感让人发寒。心里一阵一阵刺痛。突然视线向下看去,被jingye弄脏的上半身很干净。卡莱尔静静地看着它,慢慢迈开脚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阿什把睡着的卡莱尔抱过去的,在这期间,卡莱尔的房间也收拾得很整齐。

    比母亲爱丽斯陪伴时间更长的梅厄姆,从未让卡莱尔整理过这些痕迹,因此感到有些狼狈。到底是谁整理的呢?迈着步子走进浴室,卡莱尔深深吸进阿什留在房间里的信息素。

    阿什是否为他擦过身体,一直陪在他身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一睡着就消失了,无数的疑问充满脑海,而从这些疑问得出的结论是遗憾。

    如果在旁边…呆着就好了。

    他知道这是过多的希望。但是,卡莱尔通常会留在度过发情期的Omega身边,直到第二天早上,直到对方离开家,才回到工作岗位。即使为了工作不得不离开,也会义务性地告别。只希望达到这种程度也是种奢望吗?

    但阿什接到卡莱尔的电话就来了。虽然现在还不记清具体说了什么,但没有说发情期。即便如此,阿什仍过来住宅到他身边,处理完后离开了。

    心里很乱,自从遇到阿什后,就再没有平静过。很难猜到,阿什所认为的性伴侣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如果是从字面上讲,阿什不必对卡莱尔如此宽容。不用那样笑,也没有必要再次温柔地拥抱,满足说了伤人的话的卡莱尔的要求。

    但阿什明确表示,“希望对正在交往的对方好一些”。所以卡莱尔所经历的阿什的所有面貌,都与阿什曾经遇到过的所有人共享。

    卡莱尔对阿什来说完全不是一个特别的人。

    心里刺痛,折磨他几天的空虚和郁闷涌上心头。卡莱尔擦干水汽,穿上浴袍,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然后,他转过身,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物品已经整理好。卡莱尔看着露出底面的润滑剂瓶,睁大了眼睛。

    现在不是浪费时间胡思乱想的时候。卡莱尔勉强清醒过来,换上衣服,穿着白色西装衬衫和黑色裤子。他找到了手机,以防万一,先确认了通知窗口,但没有阿什的短信。

    心情平静下来。虽然知道占领头脑的这种微不足道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毫无意义,又多么荒谬,但内心还是这样想了。洗完脸后,卡莱尔走下楼梯。家里很安静,所以他想应该没有人。

    “哎呀,您起床了吗?”

    然而,迎接卡莱尔的是在厨房里的梅厄姆。

    “…梅? "

    “是的,是少爷的梅。您饿了吧?辛苦了。”

    梅亚姆像往常一样,对结束发情期的卡莱尔说辛苦了。身为贝塔的梅亚姆无法理解发情期的概念,但可能是因为卡莱尔一到发情期,心情就会低落。

    “我告诉过你,在星期六之前可以不来。”

    “本来想这么做的,但我觉得您起床后会饿,所以我把食物留下就会回去。”

    于是,梅厄姆走进到摆着托盘的餐桌边,有皱纹的手打开了托盘上的盖子。那里有牛油果的沙拉和蛋糕。

    一闻到食物的香味,就反射性感到饥饿。虽然没有胃口,但在这时再不吃东西是愚蠢的行为。

    卡莱尔静静地走到座位上,梅厄姆从专门存放饮料的冰箱里取出了碳酸水,杯子放在旁边。

    “你吃过饭了吗,梅。”

    “当然,我吃过了。我和琼斯先生一起做饭,吃了很多东西,肚子非常饱。”

    想要无声地拿起叉子切分食物的卡莱尔,听到梅厄姆说“琼斯先生”这句话,突然停下了动作。卡莱尔用略带惊讶的眼神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啊?您不知道吗?少爷睡了将近一天,所以一直在一起,直到刚才先出去了,我看他好像有工作。”

    梅厄姆环顾四周,很快就举起手掩着嘴角,像说出秘密一样窃窃私语。

    “他是非常帅气的人啊。”

    卡莱尔停了下来,他好像知道梅厄姆在误会什么。从阿什第一次来的那天起,梅厄姆就那么咋咋呼呼,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料理也做得那么好,吓了一跳。我只是帮琼斯先生准备,哎呀,我的心都颤了。”

    梅厄姆把手放在胸口,眨了眨眼。

    “那么,这是…”

    “琼斯先生是想着少爷做的!”

    梅厄姆干脆坐在卡莱尔的旁边,声音非常兴奋。她一边逐盘端详着食物,一边夸耀阿什是如何做饭的。卡莱尔闭上嘴,听梅厄姆讲了半天。

    从“笑着的脸长得太帅了,无法离开视线”到“应该很受欢迎”等充满真心的称赞,终于出现了正题。

    “少爷好像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我真的很幸福。”

    梅厄姆知道卡莱尔的情况,但她不知道Alpha和Omega的区别。卡莱尔对认为他们是特殊关系的话,犹豫了一下,微微垂下眼睛。视线落到拿着刀的手,然后张开了嘴。

    “我和琼斯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吐露事实的声音很陌生,悲伤的同时心里又泛着奇妙的痒。阿什并没有丢下卡莱尔不管,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晚上。已经是星期六了,算是在他身边呆了整整两天。卡莱尔很抱歉。

    “反倒是我单方面给别人添麻烦了。”

    “少爷吗?”

    梅厄姆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卡莱尔虽然不是梅亚姆的孩子,但两人有着类似的关系,在梅亚姆看来卡莱尔是无限善良的人。卡莱尔点了点头。

    “是的,琼斯先生只是暂时帮助我而已。”

    “但是他很关心少爷啊?”

    明知阿什对所有人都这样,但卡莱尔还是心下一动。卡莱尔cao作着小刀,轻轻地切开了沙拉。

    “琼斯先生…因为他是个好人。”

    “看起来确实如此,他还为少爷准备了这样的饭菜。"

    梅厄姆动了动嘴,好像还有想说的话。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摇摇头,转而说了别的话。

    “如果是需要感谢的人,少爷您来表示感谢怎么样?”

    听到梅亚姆的话,卡莱尔抬起了眼睛。如果说是报酬,从一开始就提出了大型客户或者金钱方面的东西。阿什拒绝了,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缺钱的人。

    当然,在清算这段关系的那一天,他准备给阿什的工作室里一笔好的交易。但是梅厄姆的话语是对的。卡莱尔收到了很多,玫瑰、笑容、亲切的称赞、今天的食物,都是从阿什那里得到的。相反,卡莱尔却什么都没有给。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收下我送的礼物。”

    “如果是真心的话,当然会接受的,少爷。”

    因为他是个好人。梅厄姆说。卡莱尔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要送什么,阿什才会喜欢。如果能给予…他想给阿什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看看我这记性,那我先走了。今天晚上我要和我的孙女一起做苹果派。”

    卡莱尔起身,将反复摆手的梅厄姆送到玄关后,终于独自留在了寂静的家中,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在那种寂静中,卡莱尔感到了熟悉的孤独。一直觉得很舒服的孤独和寂静,今天却格外别扭。

    慢慢回到座位上,卡莱尔拿起餐具,用流畅的动作把放得很好看的蛋糕切成一口大小,轻轻低下头,把它放进嘴里。

    细嚼慢咽的食物很温暖,咸淡适中。卡莱尔总是想起梅厄姆说,阿什做了这个之后走了。他很想阿什,他想让阿什高兴。

    阿什到底在说不知道什么?

    卡莱尔反复回味阿什的话。虽然说了伤人的话,阿什还是来找他了,陪他一起度过发情期,并告诉卡莱尔下次要更亲切地说出来。卡莱尔想知道,这些话是否有可能让他们的关系发生哪怕一点点的变化。

    接二连三的想法,在想起梅厄姆说礼物的声音时又停了下来。虽然觉得弥补为时已晚,但阿什收到心仪礼物的反应让人难以想象。

    会怎么笑,说什么话,抚摸他,笑得比原来更开心,还是像往常一样轻轻亲吻他的脸颊,所有这些都一一详细地想象着。

    心里热得guntang。在舌头上散开的西红柿和其他蔬菜的味道很甜美,细嚼了半天,把它咽下。卡莱尔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没有剩下任何食物。

    把空出来的盘子放在水槽里,卡莱尔想起了上周,阿什说起的菲利普·怀特伍德的画作。

    还有阿什穿的蓝色上衣,米黄色的裤子,露出的脚踝,褐色的皮鞋,淡淡的香水和信息素,以及欣赏画作时真挚的侧面,无一遗漏地全部刻画了出来。

    卡莱尔对阿什的一切记忆犹新。他唯一的优点就是记忆,没想到它能给人带来快乐,有这么大的帮助。

    “当我看着菲利普的画…我想要去爱一个人。”

    阿什描述画家洋溢的的感情时,眼睛半垂,上扬的嘴角似乎很愉快,但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悲伤。卡莱尔看着阿什的侧脸,像是想起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心想。

    再过一个月,到了没有必要再见面的时候,阿什会不会想起他呢?

    也许卡莱尔很快就会被抹去,这是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但如果最终不能延长他们的结局,他想给阿什一些至少会让他难忘的东西。

    如果能成为偶尔被想起的存在…

    卡莱尔也会非常高兴。

    心总是往画上倾斜。一想到“因为不知道收藏者是谁,所以无法购买”这句话,他更加坚定了决心。卡莱尔擦干湿的手,把手伸进口袋,看了一会儿和阿什的通话记录,然后马上给他的秘书打了电话。

    还有一个月。

    那种程度完全可以找到。想着还未发生的未来,嘴边挂着连卡莱尔本人都不知道的细微的笑容。

    非常模糊又安静,是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看到的那种微笑。

    第五周

    天渐渐热起来,干燥的阳光把整个伦敦染成了橙色,偶尔的凉风给索湖区狭窄的小巷带来了活力。事实上,夏天的英国,无论到哪个城市都会如此。

    虽然知道不轻易被气氛影响是绅士的基本素养,但是到了这样的时期,自然就会放松心情,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卡莱尔认为,他这种总是变得混乱的状态是季节造成的。否则,卡莱尔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越来越想阿什。

    街上挤满了人,不论是游客还是当地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牵着手的恋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也许是感情具有传染性,卡莱尔也回想起了和阿什牵手的瞬间。

    在卡莱尔的生活中,与快乐有关的记忆大都来自于阿什,因此他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阿什。这在卡莱尔日常生活的其他部分也经常发生。

    虽然只有两次到访,但每次在住宅散步时,都会想起与阿什的回忆。每次迈步的时候,就会有种依恋的感觉把卡莱尔浸透。虽然没有在厨房做过什么东西,但只要经过附近,就会吸引视线,柠檬松饼的酸味在舌尖萦绕。

    一想到这个味道,就会想接吻。

    因为每次见面时,阿什都会把手放在腰上,紧贴着,所以自然而然就浮现出腰上手掌的温度和触感。卡莱尔就是这样想念阿什的。如此强烈的感情冲动让人感到陌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平息下来。

    为了迎接夏天,他制定了参加欧洲各地举行的活动和聚会的目录,明年上半年的开发日程也一并制定,同时还消化了秘书安排的密密麻麻的日程,但这种冲动似乎随时都会冒出来。

    因为想和阿什联系,卡莱尔总是看着手机,反复放下。一有细微的空闲,就会想起阿什的笑容。阿什可能也会想到卡莱尔,也许只是一点点,他为什么说不知道,会不会先联系,这些东西充满了卡莱尔的脑海。

    卡莱尔很耐心,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私下联系过,实际上也并不需要联系。虽然很忙,但每一天都过得很慢,到周末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因此,当周末终于到来时,卡莱尔感到羞愧。他无法抑制他那激动的心情,睁眼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一些。

    卡莱尔不到五点就起床了,晨练结束后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六点到达的梅亚姆说:“今天是周末,您是不是要多睡一会儿?”但他睡不着。

    约好的见面时间是下午两点,阿什先联系了卡莱尔。三天前,阿什发来短信说:“这周有一个项目要收尾,你能来在科文特花园的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