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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坦言(上)

    “秦天,我们谈谈吧。”

    秦天被秦宇叫住之后,发现了他眸中急切的眼神,猜得出来他说的“谈谈”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俩刚与封然分别,大概率要聊的就哥哥封鄞的事。

    “嗯。去哪儿?”

    “cao场。”

    晚上9点钟之后的cao场人烟稀少,只有零星几个留校的学生在跑步,两人在cao场中间的草地上并排盘腿坐着,一个抬头看星星,另一个低头摆弄着草根。

    秦宇最先开口:

    “今天晚上封女士和你说的那些事情,有什么想法和打算吗?”

    秦天揪了一根草尖,捏在手里:

    “想法就是,心疼哥。打算,以后多关心他。”

    秦宇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漆黑的双瞳情绪复杂:

    “除了这些呢?你对哥,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秦天听到他的追问,心里有股隐约的慌乱,有种突然被看穿的惊诧感,下意识地眨了两下眼睛:

    “你指的是......什么感觉?”

    秦宇抓起秦天的右手,把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心口,让他的手心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感受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

    “就是我对你现在的感觉。”

    话说到这个程度,秦天不可能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表情顿时就像不小心打翻了花瓶的孩子,神色愧疚之间还带有一丝怀疑。

    秦宇放下他的手,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昨晚你睡着之后,喊了好多声哥,我听见了。”

    秦天顿了片刻,立即回过神来,发觉原来秦宇在白天考试时心不在焉就是因为这个,连忙握住他的双手,语调急促:

    “小宇!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想而已,在脑子里......那是梦!不作数的!”

    秦宇听到他所谓的“解释”,不由得低头在心里苦笑,心想这个傻小子连个借口都没打算找,自己又没有说怀疑他在梦里和哥哥做什么暧昧的事,结果没想到当事人竟然不打自招,真是可爱的要命。于是抬起头,冲秦天温柔地笑了笑,往他头顶上揉了一把:

    “急什么,我知道你在做梦,没生气。”

    秦天这才放松下来,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就在他还没冷静下来半分钟,就又被秦宇接下来的话给吓得不轻:

    “天天,我有事情要向你坦白。我对哥,有和对你一样喜欢的感觉,而且不止在梦里。”

    秦天的身体直接僵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双褐色的眸子瞬间黯然失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什么意思?你要跟我分手吗?”

    秦宇正打算跟他解释,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就被重重地推倒在草地上,下一秒秦天的身体就覆了上来,用右手拽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的上半身抬起和自己对视,猝不及防的秦宇只能用双手撑着后面的草地。

    只见秦天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双瞳瞬间渗满泪水,语气是强行稳定情绪时佯装出的镇静:

    “秦宇,说话。”

    秦宇没有想到秦天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有这么大反应,甚至还会产生如此严重的误会,一方面对他这副受伤的模样心疼不已,另一方面又气他竟然这么想自己,直接无视他的回答,同样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对着他颤抖着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上去,一边吻一边趁着换气的空档回复:

    “说什么话......揍你还差不多......”

    秦天趁机对着他的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给秦宇疼得上身抽搐了一下,立即与他分开,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

    “啧嘶.......小狗吗?还咬人?”

    秦天用手背抹去眼泪,怒气冲冲地盯着他:

    “咬的就是你,明明是你先说的混话。”

    秦宇用指腹揉了揉嘴唇:

    “我说要和你分手了吗?”

    “你都说喜欢哥了!难道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说了喜欢哥,可我也喜欢你啊!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当这句话真正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秦宇才意识到究竟有多离谱,果不其然,秦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眯起眼睛盯着他:

    “宇哥,你说这话之前过脑子了吗?我怎么听着不属于人类这个物种的语言系统呢?”

    秦宇发现他正在变着法儿地骂自己,一边心虚一边又不忘回怼:

    “你敢说你对哥就没感觉吗?”

    秦天听闻扬起了眉毛:

    “我那是......是梦......那能一样吗?”

    秦宇不再和他拌嘴,而是神色认真地看向他:

    “秦天,我们不必再争了。我俩确实依然相互喜欢,也确实都对哥有些心动,谁也别再逃避这个事实。”

    秦天听到他的话,有些烦躁地看向一边:

    “那我们这样算什么,既是情人又是情敌吗?”

    秦宇没有回答他,而是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并不否认这个说法。

    秦天干脆向后躺倒在了草地上:

    “小宇,我们是不是很过分?明明都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心里还会想着别人,想的还都是同一个人,关键那人还是拿我们当亲弟弟一样......不,比对亲弟弟还好的哥哥......我们却对人家抱着这种心思,也真是够混蛋的......”

    “你说的话,我只同意一部分。”

    秦天偏头看向他:

    “嗯?”

    “见异思迁的确很过分,至于同时对哥动心,这件事并不过分。”

    “为什么?”

    秦宇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兴许只是因为他太好了,好到让人不得不爱,所以他也有责任。”

    秦天冲他撇撇嘴:

    “这是什么不讲理的说法。”

    秦宇往他躺下的地方坐近了一些,语气有些神秘:

    “如果我告诉你,哥也许不只是拿我们当弟弟呢?”

    秦天直接坐起身来: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放暑假前的那个晚上吗?哥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我们搬过去和他一起住,当天晚上在他卧室里聊了很久,我一直都没睡着,你们后来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当时你可能是真睡着了,所以没听见。”

    “我就知道你是装睡......所以呢?我错过了什么吗?”

    “就是哥自己说的,他的理想型,‘比他年纪小,身材高挑,内心坚强,不随便对外人推心置腹,却又温柔细致,愿意信任并依赖他,至于性格,活泼或是安静都可以’,你不觉得,这说的就是咱俩吗?”

    秦天听到这话时,一开始确实一脸震惊,不过稍加思索,还是觉得秦宇想多了:

    “不带这么自恋的吧......”

    秦宇瞪了他一眼,他又赶紧赔上笑脸:

    “好好好,不自恋不自恋......但是......这么跟你说吧,哥对理想型的描述就像是函数,而你我,就是那两个变量所代表的某个具体数值,能带入,但不是唯一,明白我意思吗?”

    秦宇对他这个抽象易懂的比喻表示赞同:

    “你说的对,哥那些话任谁听来都还是有些委婉。”

    秦天叹了一口气:

    “归根结底还是我俩的问题,关系太亲密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好在我们已经从哥家里搬出来了,以后会慢慢回归正常的。”

    秦宇又上前抓住他的手,语气非常正式:

    “秦天,如果,我是说如果,哥真的也喜欢我们,你会愿意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吗?”

    秦天听到他的话内心十分震撼,但还是忍不住隐隐期待:

    “可能吗?若真是这样,不正好皆大欢喜......可是小宇,你有没有料想到最坏的一种结果......”

    秦宇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明白。你是担心,哥其实喜欢的只是我们中的一人。”

    秦天点了点头:

    “如果这才是真相,那我们三人今后的关系就尴尬了,还不如他只把我们当弟弟。”

    秦宇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蛋:

    “先别杞人忧天,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你仔细回忆,从小到大哥对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半点偏心?嗯?”

    秦天挑了挑眉:

    “那倒是。既然这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直接去找哥问个明白吗?”

    秦宇用手指摸摸下巴:

    “当然要问,这种事情不尽快搞清楚,别说哥失眠,我们俩也会睡不好。”

    秦天有些疑惑:

    “你是说咱哥用药助眠不单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同时也是在为感情方面的事焦虑吗?

    “嗯。你再回忆一下,我们临近开学那几天哥的状态就一直不对劲,晚上回来得越来越迟,而且经常留宿公司,我本也认为是工作繁忙。但当我们跟他提开学住校的事情时,他的反应有些过分平静了,甚至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仿佛提前猜到似的。”

    秦天脸上的诧异更深了:

    “小宇,你该不会怀疑哥已经发现我俩......”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哥那么聪明,就算我们再注意相处距离,也难说他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秦天沉思了片刻,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半:

    “我们在这儿猜没意义,明天周六,直接约哥出来当面问。”

    秦宇表示同意,两人就这样拉着手从cao场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秦天一直在秦宇的面前晃来晃去,嬉皮笑脸地追问“我和哥你到底更喜欢谁”,秦宇只能把包袱扔给他“那要是我和哥你只能选一个,你又会选谁”,秦天回怼“选你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秦宇又答“你自己都说了选我是因为先来后到,所以代表你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更喜欢谁不是?”秦天知道辩不过他,只能上去动手动脚,逼人就范,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地回了宿舍。

    周六上午九点钟后,秦天给封鄞发了两条邀约短信,希望他能抽出一个午餐的时间见个面。但封鄞一整个上午都待在技术部的研发基地,虽然已经到了十月份,但大仓平房里还是很闷热,所以他就让越泽把自己的外套放到研究组组长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了,自然也就错过了短信。直到中午和基地研发团队的核心成员一起用餐时,封鄞才注意到秦天上午发来的午餐邀请,想再去赴约自然已经不可能了。

    封鄞和同桌用餐的部下打过招呼后,拿起手机走进洗手间,拨通了秦天的电话:

    “喂?天天,我是哥哥,先跟你和小宇道个歉。我今天上午在研发基地监工减震系统V2的试运行,外套和手机都在同事办公室里,所以才错过了短信,枉费了你们的一片心意,对不起。”

    “哥,我们知道你在忙,不用道歉的。还有就是,哥最近很累吗?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是不是都没好好休息......”

    封鄞听见秦天这么说,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洗手台上面的镜子,发现自己真的一脸疲相,不仅黑眼圈一直未消退,脸色也差了不少,于是强行振奋语气:

    “没有,哥挺好的,哪儿有你们高三毕业班辛苦,你和小宇也一定要保重身体,别把自己逼太紧了,听话。”

    “哥,我和小宇都很想你,今明两天是假期,所以想问一下你今晚或是明天是否有空和我们见一面,不需要太久,能一起吃个饭就行。”

    封鄞听见他的邀约,再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哥哥也很想你们,只是最近有些分身乏术,和你们见面也一定十分匆忙,要不,下次吧。”

    秦天看了秦宇一眼,秦宇从他手中接过电话:

    “哥,是我,小宇。学校一个月只有一次假期,两天不到,如果等下次,可就是11月份了。”

    电话另一端的封鄞迟疑了半分钟:

    “好,哥哥知道了,晚上或明天,如果方便,我会联系你们。”

    “嗯。”

    封鄞挂断电话后,走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顿时清醒了不少,刚才差一点就心软答应去见他们了。虽然不见也会难受,但是见了更难受,因为在他必须在两个宝贝弟弟面前扮演哥哥的角色,为了不露馅,不得不逼迫自己克制、隐忍那无时无刻不在心底里叫嚣的欲望,这种痛苦比失眠还要难熬,而且无药可医。

    另一边,秦宇在挂断和封鄞的电话之后,看向身边的秦天:

    “就凭哥现在对我们的这个态度,要么是我俩得罪他了,要么就正如我们料想的......”

    秦天也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没有其他可能了吧。不管事实是哪个,他现在不肯见我们,也无法求证啊。”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我们晚一点直接去哥家里等着,他若不回来,我们也就不回宿舍了,反正哥说过那两个房间就是留给我们的。如果哥回来了,就刚好拉着他坐下来好好谈。”

    秦天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有些突兀,不过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就这样,秦天和秦宇晚上7点钟左右来到了封鄞家里,果然没人,两人于是开始帮他打扫屋子。因为封鄞卧室的门在关着,他俩也就没有擅自进去,虽然心里确实很想去进去找一找是否有封然说过的那种白色药片,但良好的隐私意识阻止了这种想法。屋子收拾得差不多后,他俩就都待在秦天的卧室里,商量着如果待会儿哥哥回来了,该怎么开口和措辞。

    另一边,封鄞在晚上7点钟左右从研发基地回到了公司,和越泽、CIEL总部的技术总监在总裁办公室里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复盘白天V2系统试运行时发现的问题,结束之后已经到了8点。越泽问封鄞是否需要送他回公寓,封鄞跟他说不用麻烦,自己还先不急着回家,而且有高逸专门接送,叫他快下班陪女朋友。

    送走越泽后,办公室里就剩下封鄞一人,他确实还不打算回家,但也不想待在公司。周六晚上的CIEL总部大厦没什么人,留下来太寂寞了,可回家也照样寂寞,思索了片刻,封鄞掏出手机拨通了陆宴的号码,铃声响了约半分钟才被接听。封鄞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背景音,立马就猜到了那个花花公子在干什么,本来想挂断来着,对方却先出了声,气音很重,而且听出来很享受:

    “真稀奇,你竟然舍得主动打给我,是不是想我了,亲爱的?”

    “办事还接电话,也不怕你的小情人有意见。”

    “......嗯......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最优先的事......嘶......碰到牙齿了宝贝......”

    听到那边传来的暧昧喘息,封鄞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对话:

    “下次再约吧,先挂了。”

    “哎等等,你想去哪儿,位置发我,只要不是去找陆晚,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

    封鄞是真的很佩服陆宴,自己的老二还正在被人家伺候着,就敢当面打电话和别人调情,语气听着很无语:

    “老地方,你方便的话就过来,先挂了。”

    电话另一边,陆宴放下手机后,从酒店房间里的真皮沙发靠背上直起身子,伸出右手抬起正在自己跨下卖力服务的小情人的下颌,对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年笑得一脸邪气:

    “不好意思啊小美人,哥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必须马上过去,你留下来自己玩儿吧,或者叫别人也行。”

    说是情人,其实就是炮友,有需要就约,其他时间各玩各的,腻了马上就换,这是双方在混到一起之前就达成的共识。对方一听他有约,立马用手背抹了下嘴唇,耸了耸肩,表示请自便。陆宴看到他的反应,满意地摸了摸人家的头,提上裤子,潇洒走人。

    封鄞约陆宴去的还是他回国那晚两人一起喝酒的地方。等陆宴赶到时,发现对方正坐在吧台前自饮自酌,左手边放了一瓶波本威士忌,里面的酒已经少了三分之一,陆宴赶忙走上前去夺过他的杯子:

    “封总,40度的烈酒你当是饮料呢?酒量好也不带喝这么猛的吧?”

    封鄞听到陆宴的声音,偏过头去瞟了他一眼,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写满醉意,但正如陆宴所说,他酒量确实很好,所以哪怕上头了也不上脸,面容依旧白皙,淡红的嘴唇被酒水浸润,天生向上微微勾起的唇角也挂上了几滴,还未来得及擦干,看得陆宴原本在路上已经压下去的yuhuo又有了燃气的苗头。

    陆宴把从他手里夺过来的酒杯放到自己面前,在他身边坐下,语调带有明显埋怨的情绪:

    “你请我出来喝酒,自己却先醉成这副样子,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封鄞想伸手去够杯子,却被陆宴抓住了手臂,表情也有些不爽:

    “谁让你来得那么慢......半个小时之前就打给你了......怪我?

    陆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嫌我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才在干什么,我不先把老二处理好,难道硬着过来见你么,你帮我撸啊?”

    封鄞有些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臂,动作有些大,所以导致他的重心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我才懒得碰你。”

    陆宴怕他摔着,只好赶忙拽住他的袖子:

    “好好好,你懒得碰我,去碰你那两个宝贝弟弟行了吧。”

    封鄞左手的手肘搭在吧台上,托着腮,一脸颓废地自言自语:

    “我要是有得碰就好了,也用不着大晚上的跑来这种地方。”

    陆宴原本还在被他的无理取闹搞得一肚子火,结果转头就看到他一脸惆怅的模样,瞬间消气,再也说不出一个怼他的字。谁叫他自己是个色批,见不得美人皱眉,何况这个美人还是他追了那么多年连个嘴都没亲到的,那股藏在心里的不甘顿时又冒了出来。想自己纵横情场多年,除了花心,其余各方面条件在二代、三代圈子都称得上拔尖,封鄞是唯一一位叫他吃瘪的。所以陆宴自从回国那晚知晓封鄞喜欢的人是两个17岁的高中生后,一直想找机会询问他,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们,现在刚好就有机会,陆宴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封鄞,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为什么宁可在心里装着不喜欢你的人,也不愿意和我试试呢?”

    封鄞也转过头去和他对视,表情似乎也很正式,可声音依旧带有明显的醉意:

    “因为你太老了......”

    陆宴的表情瞬间僵硬,声音提高了八个度:

    “老?我不就比你大三个月吗?!25岁生日都还没过!你竟然说我老?!”

    封鄞被他吵到了,伸手揉了揉太阳xue:

    “行行行,你不老,但你长得不够好看......”

    这话一说出口,陆宴炸得比刚才还厉害,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气得话都说不顺畅:

    “说我老我也认了,毕竟人家17岁,咱有自知之明,可你竟然还嫌我长得不够好看!?我陆宴长这么大被骂过嚣张跋扈、不学无术、喜新厌旧、沾花惹草,就是没被人说过长得不好看!!!有本事你给我看看照片,拿出来让我见识一下,究竟是何种极品能把你迷到心智都不健全!”

    封鄞毕竟醉得有些糊涂了,就算看到陆宴生气,也没打算哄他,而是继续火上浇油,一边说话一边掏手机:

    “别说你了,我都没他俩好看......等着,我给你找,找照片......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校草级别的初恋脸......”

    陆宴看他醉得连解锁密码都记不清楚了也不忘在嘴上吹嘘自己的宝贝弟弟,校草就算了,还初恋,这不是成心在气他吗?所以只能在心里暗示自己“和醉酒的人一般见识的都是傻逼”。

    只见封鄞解开手机密码后,点着点着就开始揉眼睛,看着一副晕得厉害的样子,陆宴也就不再和他较劲,而是坐回椅子上问他:

    “难受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封鄞把手机递给他,自己用双手撑住额头,:

    “不麻烦你,打给高逸。”

    陆宴接过手机,瞥了他一眼:

    “就你这副模样,晚上没人看着能行吗?我先跟你一起回去,等你酒差不多醒了再说。”

    陆宴见封鄞没有说话,就当他是默许了,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到字母“B”的顺序时,看到了“宝贝天天?”和“宝贝小宇?”的两个备注,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下找到了高逸的名字,拨通后立刻就有人接:

    “喂?封总,有什么吩咐?”

    “帅哥你好,我是陆宴,你家老板现在和我在一起,醉得不轻,地点还是TENT,你来过的。我的司机不在身边,不太方便送他,麻烦你跑一趟了。”

    高逸听到陆宴的声音后有一瞬间的失神,虽然他知道刚才来电人显示的是“封总”,但还是会忍不住产生就是陆宴在主动联系他的错觉,所以顿了片刻才回复:

    “好的陆总,我马上到。”

    “嗯,辛苦你。”

    高逸不到15分钟就开车赶到了TENT酒吧门口,然后进去和陆宴一起把晕乎乎的封鄞扶进了车里,他一上车就把头靠在陆宴的肩膀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陆宴也不敢有大动作,只得任他靠着。

    驾驶座上的高逸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陆宴正在用手指给靠在他自己右肩上的封鄞整理额前的碎发,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躁闷感,忍不住开口与他搭话:

    “陆总,您是开车来的吗?”

    陆宴冲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高逸一时间有些尴尬,随即又轻声回答:

    “他约我出来喝酒,我当然是打车过去。否则那会儿司机都下班了,我叫谁过来接我呀,不是每个司机都跟你这样似的,老板一个电话就能随叫随到。”

    “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陆宴听他这客套的回答,勾了勾唇:

    “不过,我看你的长相和气质,当模特都绰绰有余,给这家伙当司机委屈了吧?不如跟着我,我刚到华峰不久,正好缺个助理。”

    高逸听到陆宴似乎是在夸自己,有些心猿意马,但考虑到自己作为保镖的职业道德,还是当即拒绝:

    “您说笑了。”

    陆宴见他不吃这一套,也就没了调戏人的心思,眼神看向窗外,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