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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入钱帮

    钱帮总舵所在的地方叫会通河,附近最近的就是平县,帝炎的马车与护卫汇合后先入了平县的客栈,等待钱帮的人来。

    钱帮的人收到消息到的很快,不过他们只是派个人来带路,要求他们去钱帮的地盘上谈。

    “藏头露尾。”帝炎冷笑一声。

    “没必要这么迁就他们。”韩明修皱眉不悦地说。

    “无碍。”帝炎安抚地拍了拍韩明修的胳膊,“以前官家的搜寻钱帮的总舵在哪总是无功而返,原因是他们的成员很多来自两岸渔村的,互相帮衬望风,滑溜的很,希望他们这次也不要叫我失望。”

    韩明修这下了然了,难怪帝炎人手带的少,这是已经与官府搭上线,准备把他们一锅端了啊。

    他们到了码头上了一艘不大的渔船,划船的人是个十分沉默寡言的老汉,韩明修试着跟他搭话,结果什么信息都捞不着,看来这渔夫就是他们的人被下了令了。

    四月十六日,宽宽的河面上起了一层薄雾,帝炎的人在另一艘船上,不远不近的跟着,然而等到穿过迷雾的时候就失去了小船的踪影,他们急忙发射了信号求援,而小船上的帝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阵迷雾的不同寻常。

    看来钱帮能多次躲过跟踪搜寻这个迷雾功不可没,他倒也听过有些地方因地理和气候会出现天然屏障,在这种迷雾中,除非十分熟悉周围地势方位的人,否则很容易迷航,钱帮到是放心的很并没有把两人的眼睛蒙上。

    等到他们在一个码头处停下,已经有牛车侯在那里了。

    韩明修与帝炎两人无不家世丰厚,哪里坐过这么简陋的交通工具,赶牛的老伯看起来就是极普通的庄稼汉,晒得黝黑的皮肤,一口黄牙,可惜这个人并没有庄稼汉的朴实,在看向两人身上的衣着时眼中闪过再明显不过的贪婪,仿佛他也能拿得到这种好处似的。

    牛车大约赶了有十里地,两人怀疑这只是钱帮在混淆他们的方位而已,因为等他们到的时候仍旧是在那大河边。

    钱帮的总舵看起来并不像匪寇喜欢建的寨子,他们走进一处渔村模样的地方,还能看到沿路嬉戏打闹的光屁股儿童,妇女们盘着一盆盆衣服正在晾晒,生活的烟火气十分浓,但是那些渔夫装扮的男人却大多臂膀动作矫捷,猿臂蜂腰壮实的很,不知道的也可以解释说他们是出海打鱼摇船练出的肌rou。

    两人目光不动声色地将路上见到的这些景象记下来,不久他们就被带到了一处宗祠模样的屋子里。

    厅堂中已经坐满了人,中间一条长桌,上首的一名中年男子看到他们进来搁下手中的碗,皮笑rou不笑地说:“庄主真是贵客,可叫我们好等。”

    韩明修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一路的拖延都来自于他,尤其原本到了平县时可以直接出发,但是愣是被要求留宿一夜说是要给大哥养好身子。

    帝炎连马车上的荒唐事都纵容韩明修干了,也不会拂了他这些出于好意的要求。此时也不会向钱帮的人解释,就让他们当自己架子大又如何。

    “我人已经来了,帮主不如划下道来,想怎么谈。”帝炎淡淡地看着钱帮帮主。

    “好说,我要关西那边的药材。”

    “哈……帮主不会以为做生意,就是拿上东西找个人给他然后银子就来了的吧?”帝炎哂笑。

    “你!”钱帮主怒目而视,却也不敢爆粗口骂了帝炎,他对这个北方商道的头颇为忌惮,就算拿了人去交换生意,也不想把人得罪狠了,真把人激怒的狠了,就算拿了那条路子,在陆地上的生意多的是办法使坏。

    “药材就是懂行的人都不敢说自己都不看走眼,贵帮不都是打渔为生,看得出来木鳖子和番木鳖的差别吗?别赔本了回头找我们第一庄哭诉。”帝炎扫了一圈围坐在两旁地人,神色淡漠地说,话中打渔的指代谁已经不言而喻了,这活计还是钱帮应付官家来搜查的人时给的说词,道上谁没听过,只是没人会特意去戳穿他们罢了。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没特大的好处谁会去揭他们底,平白惹来仇恨。

    帮主沉下脸,看了看两边敢怒不敢言的下属,他原先还没想好要什么,毕竟他们是劫船为生的,一下子接触地上的生意,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这次提药材是那小娘皮给的意见。

    说起来他原先是打算把信送去给南边那个韩家的,那韩家老爷承诺的好处没得再收回去的道理,可是那被他们抓来的小娘子说那韩家的宝贝儿子跟帝炎一起好的很,同穿裤筒子,要宰韩明修家的生意指不一定帝炎会出手帮忙摆平,相比较路途更远更不熟悉的南边,北边的生意自然更适合他们干。

    “钱帮主,这样吧,我们也没这么闲的跟你们谈上多久,要就把印花棉那条路子拿走,纺织印染商户我都给你,人也可以给你衔接好,怎么样?”帝炎说出了他可以给的筹码,谁能看出来这被他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印花棉可以一年给他带来上万两的银钱,足够钱帮小到最底层的喽啰也能每年过上温饱富足的生活了。

    钱帮帮主本能扭头看向自己左手边的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那青年是钱帮的二把头,虽然斯斯文文,当年考进士作弊被抓了名声扫地,没脸再混士林就想回了老家,没成想路上遇上钱帮劫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落草为寇当了钱帮的二把手,平日里管起了钱帮的营生,人聪明懂得多,两年声望就不比帮主差,帮中大小事务都会找他协商,可以说早年的钱帮不过是一批不成气候的水匪,现在已经俨然有了初具规模的大帮派模样,而且这次要地上的商路也是他出的主意。

    谁看得出这样一介无用书生的模样却藏着一肚子野心,他根本不满足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渔村窝着当水匪,要干就干大的,今年先实现个小目标,拿条稳定赚钱的商路。

    那青年书生沉吟片刻,目光在帝炎与韩明修之间转悠,然而帝炎那淡定从容的气度实在也看不出什么。

    其实这二当家心中已经满意至极,比起白茫茫拿个生意来瞎摸着做,这种给人手还把产地和卖的商户都给了,就只差没手把手教了,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只是凭帝炎这样的性子,会那么好说话?第一山庄庄主帝炎的事迹他可是耳熟能详的,一句话,绝非好相与之辈。

    他不放心地对帝炎说:“签订合约后庄主就留在我们这儿歇歇脚,还望庄主你的人先带我们去把这些地方交接下来。你看如何?”

    帝炎神色平淡地说:“可。”

    二当家见这样的要求都应下了,也实在琢磨不出什么不妥,就对钱帮主点了点头。

    钱帮主心中一松,面上也带上了几分喜色。他不吝展现他豪爽好客的模样笑说:“好!那就感谢庄主的慷慨,日后少不得地上打交道,还望多多提携,合作共赢。”

    帝炎勾了勾唇,说:“钱帮主客气,那么什么时候把傅姑娘还来,她可是我兄弟的表妹,损伤不得。”

    “哎~别急别急,傅姑娘身份娇贵,我们这些粗人生怕怠慢了她,可是好吃好睡供着,这边地方简陋,自然是让傅姑娘住在我们城里的宅子里,等庄主回去的时候一同捎上就好。今晚庄主一定要给我个面子,留下喝酒。”

    帝炎沉吟片刻,点点头应下,钱帮几人神色微松,随后喜上眉梢,这事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到了晚上,厅堂摆宴,钱帮毕竟劫财多年,也是小有积蓄的,这顿招待都是好酒好菜,还叫了花楼的舞娘,可谓载歌载舞,气氛十分融洽。

    钱帮主自觉让第一山庄的庄主都吃了瘪,如今坐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可谓春风得意,一不注意就喝多了酒,大着舌头,说话就肆无忌惮起来,其实不止是他,在做的大多都是大老粗,平日里每次得了不义之财就会狂欢庆祝喝起酒来豪放又没个截止,这会儿脑子开始飘飘然,手脚都不规矩起来,大厅充满了yin词浪语。

    大概在坐的就韩明修和帝炎还能端得住,帝炎身边的舞娘老老实实不敢越距地倒酒,谁让她一开始以为遇上了一块肥rou,抢先找上了帝炎一双柔软葱手就要抚上这男人的腿结果被抓着险些折了,知道这位与这帮里的人不一样,再不敢放肆,心中暗暗懊悔。

    韩明修也是喝了一些酒,没兴趣看场上低俗的男女交缠,只得把目光放在一旁的人身上。他支着胳膊目光迷离,欣赏着帝炎拿起碗喝酒时酒液滚过咽喉那姿态风流的模样。

    同是男人,偏就他不一样,喉结上下滚动都似带着一种莫名的性感,韩明修觉得口干舌燥,桌上也只有酒,端起解渴又是一碗。

    这帮匪冦自认真男人,喝酒要大碗的喝才豪爽,他们两人也懒得要求换杯子,就着这碗像喝水一样牛饮,不一会儿就撑着头摇手说要去休息。

    此时帮主和小弟们也顾不上两人,示意仆妇带他们去休息的屋子,离开大厅,韩明修似被抽走了骨头,摇摇晃晃被帝炎一把搀住了胳膊,所幸就懒下来不愿自己走,帝炎面庞也有些绯红,眼神却还清明,垂眼看了韩明修一样,对他的小把戏不以为意,直接揽上他的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韩明修自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丢人的,老婆结实饱满的胸不靠白不靠。

    等到了屋子里仆妇离去,韩明修就开始不规矩,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何况正直热恋期,喝了些酒正有种似醉非醉的飘忽感,哪里会用理智去压抑,靠着帝炎的肩头的脸凑近了轻轻啃咬了一口帝炎的脖颈,正弯腰将人放在床榻上的帝炎动作一顿,就被一双手臂彻底环住。

    他的目光暗下,看着韩明修醉酒更像艳妖的脸,俯身擒住了那张闪着微光的嘴唇。

    口中残留的微辣酒液顺着交换的津液在两人舌尖来回辗转,“大哥,什么时候开始?”韩明修低哑的嗓音问。

    “卯时。”帝炎目光深沉地略过韩明修精致漂亮的下巴一路往下沿着修长的脖颈,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韩明修面前总是屡屡破功。

    他遵照自己心中最想要的冲动埋下脸吻住那处线条优美的锁骨,舌尖划过脖颈,灼热的呼吸轻拂过韩明修的脸。

    “明修可是又在故意引诱大哥,明知今晚大哥不会动你……”

    “大哥这回可是冤枉了我。分明是自己动了欲念!”韩明修无辜地说,眼中却闪过狡黠。“既知今晚不能做什么,大哥要不要去河边泡泡凉水去去冲动?”

    “……明修真的狠心令大哥如此?”帝炎惩罚性地咬了一口韩明修,手指紧紧箍着他的腰,他一腿弯曲跪于床榻上,一腿支着,正巧被一条顽皮的腿乘虚而入抵住了中心灼热处,对方还一边无辜喊冤一边用膝盖轻轻磨蹭让那硬物几欲跳脱而出。

    “那大哥你说怎么办吧。”韩明修拇指抵在帝炎今晚上不断勾引自己的喉结处轻轻揉弄,惹得那处在指腹下上下轻颤。

    帝炎呼吸沉重,目光在烛火的背光处像两片幽潭几乎要将人魂都吸入,危险又压抑。

    韩明修觉得帝炎这人真的不能动欲,一动欲就比寻常人都要色气,大概是反差感太大,平日里太正经,如今这会儿就像地壳中翻涌的岩浆,被什么死死困住了却又像下一刻就要喷发出来。

    “帮我。”帝炎抚过韩明修的嘴唇,暗示意味十足。

    韩明修轻笑一声,张嘴将那节拇指含入,牙齿轻轻搓了搓,舌尖更是挑逗地旋转着舔过指尖。

    帝炎额际青筋绷起,却仍旧克制地收回手,将指头上沾染的汁液抹在韩明修的唇上。

    “想要我,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有个条件。”

    帝炎垂眸看着韩明修隐着兴奋的眼睛,矜持地颔首说:“你说。”

    “你不能动,让我绑起来,我必让你到达极乐。”

    帝炎轻嗤一声,早就从韩明修的神色里看出来了对方不怀好意,不过他也同样不愿意拂了他的兴致,就算是拿自己的身体取乐,又有何不可,既为他心上之人,自然有资格令他迁就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