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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口欲期(剧情)

    在许平十一岁那年,郁迟出现在了他庸碌的生活中,而此后他的人生就像是打了一个急转弯,向着不可预估的未来极速奔驰。

    而这种变化,许平期待了很久,以至于他都敢反抗在家里说一不二的母亲。

    许平刚把郁迟哄睡着,门外有了一阵声响,是母亲回来的声音。

    许平快步奔出去,浑身酒气香烟味的母亲脸上有些疲惫,她生过郁迟后,好像那种不屈的生机如同生命力一般,被新生的郁迟源源不断地吞噬。

    “奶粉不够了,mama。”许平说道。

    母亲不愿意用自己的乳汁哺育自己的孩子,家里常备的奶粉终于告急。

    母亲说:“哪来的奶粉钱,饿死就饿死了,喂他点糊糊就行。”她的情绪很烦躁,相比于许平,她似乎更加厌恶郁迟。

    许平愣在了原地,鼓起勇气说:“弟弟现在还需要喝奶粉。”

    母亲突然笑出了声,打量着平凡的许平,反手就是凌厉的一巴掌,嘲讽道:“你自己不是捡瓶子赚钱了吗,让你好好上学你不上,从今天起你也不用上了,省下的钱正好给你弟弟做奶粉钱。”

    她看到了许平脸上的震惊、无措以及认命。

    许平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都会捡别人不要的瓶子,是件很不体面的活计,也赚不来太多的钱。偶尔遇到同班生,兴许能得到两声不咸不淡的嗤笑声,更倒霉一点,一天的瓶子都要被他们当作玩具一样地拿走。

    其实他们并不觉得瓶子是什么玩具,只觉得拿走瓶子时许平的表情会很有趣,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真是太搞笑了。

    为首的男生有一头火红的短发,笑得直不起身,指着像个乞丐一样的许平:“小偷父亲,娼妓母亲,还有个乞丐儿子,真是绝配。”

    “就这种杂种,怎么能跟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呢。”他说道,接着将许平沿路捡来的瓶子,都扔进路边那条蜿蜒曲折的河水中。

    瓶子顺着水流方向,很快驶出了许平的视线中。

    许平难耐地动了动唇:“总不能真让弟弟饿死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去上学了,他脑袋笨,左右在基础学校上学每回都是吊车尾,一年以后他也没想过能顺利升入中学。而中学的学费也不是他这样家庭能够承担的。

    他不知道不再上学会有什么结局,也许会变得愚笨,会变得盲目,但也无所谓了。

    母亲瞥了一眼他,说:“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继续上学。”说完她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他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边写作业边看着熟睡的郁迟,小孩已经四个月,如同书里说的小天使一样,圣洁可爱。

    他总觉得,这样纯洁的小孩是不该在他们家降生的,偶尔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郁迟有自己这个好哥哥,就好像能在天平上加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砝码。

    他能为郁迟奉献一切。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走过街口的老杨家,听见关于他母亲的传闻。

    “十六号三楼那家,那家女人,在赌场里就是个婊子,谁给她一点筹码,她就能跟那个人上床。”

    “你不知道吧,上回张老板家的狗,和她当众表演了一场人兽性爱,哎呀那场面,又下贱又yin荡,看得我当场就硬了。”

    “他家大儿子长得不行,小儿子倒是难得一见的漂亮,你说城里也有些喜欢玩弄幼童的人,以后那个贱女人不会让她儿子也出来卖吧。那我倒是可以尝个新鲜,说不定还能来个母子双飞。”

    第二天一早许平偷偷地把粪水浇到了老杨杂货店的门口,接着迅速被监控查到,挨了一顿毒打。

    看着气急败坏的老杨,许平默默地低下头,可心里却由衷地畅快起来。哪怕被打的断了两根肋骨,左手和右腿骨折,浑身都是伤。

    他也只用一种不服输,像小狼崽一般凶狠的眼神盯着老杨。

    事情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母亲陪老杨父子三人睡了一觉,母亲出门看像只野狗一样瘫在地上的许平时,双腿还有些站不稳。

    她叼着香烟,哪怕衣服凌乱,嘴角还沾了些白花花的液体,身上依旧有种堕落的美感。她踹揣脚下的许平,嘴里骂着:“一天到晚给我找事,从今天起你不用去上学了。”

    那当然,医院可不是贫民能随意消费得起的。许平在医院躺了七八天,剩下的伤自己在家修养着,即使如此,家里的钱如流水一般,一眨眼的功夫就去了不少。

    许平在他短暂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了名为后悔的情绪。他自以为是只可以报仇血恨的狼,其实不过是只摇尾乞怜,看人们眼色过活的狗罢了。

    郁迟两岁生日那天,许平用自己卖瓶子攒来的钱,给他买了一条项链,在郁迟很小很小,比现在还小的时候,许平就发现他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这条做工粗糙,宝石镶嵌的歪歪扭扭,甚至不小心就能摸到胶水的项链,让年幼的郁迟心花怒放,不住地笑。

    他白白嫩嫩的小手抓着项链的吊坠处,又伸开双臂,软软地说着“哥哥抱”,语气黏黏糊糊的。他学会的第一个词不是温柔的“mama”,不是强大的“爸爸”,而是值得托付一切的哥哥。

    虽然许平身量不高,全身上下没有几块rou,这样弱小又单薄的他却能够成为郁迟的依靠,被全身心地依恋着。

    许平抱起郁迟,坐在床边,紧紧搂住怀中的郁迟,低声给他唱曾经在学校学习的生日歌。

    少年的嗓音沙哑低沉,并不算多么动听,但无论从前还是往后,都将是郁迟心中的圣音。

    睡觉的时候,许平让郁迟睡在贴着墙那侧。母亲今天肯定又不回来,她最近回家越来越迟。

    而白天许平得去两个街道外的蓝星菜馆干活,洗菜切rou、清洗碗碟,什么杂活都干,偶尔跟厨师学两手小菜。

    别人为什么会选他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干活,甚至偶尔还施舍一点能够讨生活的技巧,答案显而易见。

    许平如此厌恶母亲肮脏的性爱,还没有长大的他却还要牺牲母亲的身体过活。母亲已经不再年轻,可上天赐予她的天生美貌,依旧能让男人倾倒追逐。

    正待许平努力入睡,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毛茸茸的发丝扫过他稚嫩的胸膛。许平睁开眼,趁着浅淡苍白的月光,看到郁迟又钻进他的T恤里,小手像是摸索着什么。

    他的这件白色T恤已经穿了两年,母亲说男孩会长得很快,为了充分利用每一分不会用来喝酒滥赌的钱,许平穿上了过于肥大的衣衫。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像母亲说的那样,个子窜得很快;可喜的是,这件衣服他还能穿很多年,能省下一笔钱。

    而这件快到许平膝盖的T恤,最大的用处不过就是方便郁迟吸他哥哥的奶子罢了。

    郁迟哼唧唧地用嘴含住微微鼓起的奶珠,微微湿润的感觉让许平身子一僵,随后又习惯性的放松下来。

    在郁迟出生后,母亲一天都没有亲身哺育这个可怜的孩子。大概是六七个月大的晚上,郁迟做了一回坏孩子,那哭声中气十足,一点也不愧对他壮的跟个小牛犊一样的身子。

    精力旺盛的郁迟不知道疲倦,瘪瘪嘴就要再哭一轮,楼上的大叔直接下楼哐当哐当敲他家不太结实的大门,敲门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变成大门轰塌的声音。

    许平束手无策,用以往的技巧哄小孩也没什么用,就在此时福至心灵,想到一直在白天照看郁迟的大妈随口说的一句——“这年纪的小孩,嘴里非叼着点什么,才不哭呢。”

    许平迷惑地将郁迟的小手指放进他的嘴里,郁迟咬了一口,结果哭的更凶了;又试探地将自己的小手指塞进他的嘴里,结果不小心刮到他娇嫩的肌肤,郁迟瘪瘪嘴,看起来委屈得很,倒是哭得没那么大声。

    却让许平更加心疼了。

    他想到自己最近开始发育起来的身体,作为男性本不该拥有的女xue,到如今就连胸乳也变得大了起来。

    他没有犹豫太久,将T恤掀到胸乳以上,揽着郁迟离自己的奶头处近了一些,他红着脸将自己的奶头凑到郁迟的嘴边。

    郁迟凭着本能,一口咬住了那战栗在空气中的小奶头,用力地吮吸了起来。当然是吃不到什么,但至少安静下来了。

    此时许平的胸乳还没有发育完全,奶头也只是小小的一对红豆,但足够散发出某种让郁迟安心的讯息。

    许平悄悄叹了口气,又呲牙地想,这叫什么事。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总好过母亲痛扁一顿他跟郁迟,总好过郁迟难过地整夜整夜的哭。

    这或许就是一点点,做哥哥的苦恼吧。

    事后许平若无其事地问过蓝星餐馆家做医生的小女儿,说这是I型口欲期,时间持续较长,诱因是没有得到母亲rutou或者奶嘴的安抚。此类口欲期存在的特殊之处在于,婴儿更倾向于货真价实的东西。

    许平听到后瞬间便不再觉得不自在,反而兴高采烈的,干活更有劲儿。

    两人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许平累的打起了小小的鼾声。

    人造月亮高悬于天际,不知哪来的云遮挡住它半边的身子,使现世变得隐约朦胧起来。

    空气变得比平常更加闷热,令许平难耐地转过了身子,裸露的皮肤不自觉地蹭着尚且温凉的席子。

    就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四面八方突然爆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哭嚎声、惊叫声,即使如此统一且巨大的声音,也无法压制住那天震地骇的动静。

    嗡嗡声震耳欲聋,仿佛天空都被它们笼罩一般。与之携来的是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铁锈味,以及一种特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