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明天不行。
第二天封沐钦发现沈明隐又是在一直睡，吃饭时尝试着问到：“我约了心理医生，你想不想去看一下。” 沈明隐抬头看了一眼封沐钦又低下头戳着碗里的饭说：“我不想。” “行吧。”封沐钦也不想强迫沈明隐，就换了一个思路说：“那这样，我去向人家问一下，我回来帮你疏导怎么样？” “我是不是又在麻烦你了。” “没有麻烦，只是我希望你好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封沐钦以为沈明隐是怕自己回来晚，赶紧保证：“晚饭前一定回来。” “那我想吃蛋糕，可以帮我带一个回来吗？” “好。” 封沐钦出门后，沈明隐拿着手机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一拨通对面一个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 “你回去找他了？” “妈，我没有病，也没有错。”沈明隐听到这声音，心止不住地狂跳。 “现在回来和曲汐结婚，我可以不追究。” “我不要和曲汐结婚。” “难不成你还想跟一个男人结婚不成？” “我想。” “那你就等着看他怎么被人骂，那时候你怎么跟他结婚。” “不会的，不会有人骂他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声：“你可以看看五年前他是怎么被骂的。给你三天时间，回来结婚，不然我把其他照片也发出去。” 说完电话就挂了。 五年前？照片？ 沈明隐瞬间慌了，打开网页搜索封沐钦这五年的消息，就看到一连串的文章，全是在抹黑封沐钦的，作为郑师的关门弟子，封沐钦本就备受瞩目，当时年纪轻轻画作就已经足够惊艳，对封沐钦的形容都是天才画师，郑派关门弟子。 但因为封沐钦与一男子亲密的合照爆出来，照片上封沐钦的脸都很清楚，但另一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大多都是自己手机里的照片，还有被偷拍的两人照片。 沈明隐看着评论，都在说封沐钦恶心，说封沐钦借助画画猥亵模特，各种真真假假的恶意混在其中，肆意地想尽办法抹黑，把封沐钦从天才画师的神坛上拉下来。 可是他不是说没有影响吗？都是……骗我的？ 沈明隐翻着网友在各种报道视频下的评论，越看越觉得自己就不该回来，原来都是假的。 沈明隐把页面关了，看了一眼时间，三月十八。 三天，十九，二十。这时间……真是。 沈明隐抬头看向书房，以前在那间房子里的时候他记得封沐钦画一般放在书房。走过去打开门，里面只有墙角摆着一幅画其他什么都没有。 沈明隐走过去把盖好的画布掀开，正是两人相遇时封沐钦画的那幅画。 笼子，花，以及鸟。 看了一会儿沈明隐笑了，当初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花一样，而封沐钦的到来就像画中的鸟停留在笼子外，现在依然没变过。 沈明隐把画布重新盖上，退出房间坐在沙发上回想着这几天，才意识到封沐钦这十几天一直没有画过画，又想起那天郑师打电话过来，封沐钦说什么来着？ “不是您老叫我停笔休息的吗？” 停笔？为什么停笔？因为自己吗？ 沈明隐越想越觉得自己存在就是个错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想看看封沐钦什么时候回来。但看着楼下，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现在跳下去就没有事了？不用回去结婚，也不会再让封沐钦被骂。 封沐钦另外一边问完以后开着车去给沈明隐买蛋糕，把沈明隐情况问了一遍心里安心多了。一直睡应该是自己的保护机制，毕竟过去有过一段时间处于黑暗中，会对时间流逝没有认识。 买完蛋糕封沐钦回家看见沈明隐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也放心下来。 “回来了？”沈明隐看向封沐钦。 “还没到晚饭时间我就回来了，你的蛋糕，现在吃还是吃过晚饭？” “现在吧。” 封沐钦切了一块蛋糕递给沈明隐，沈明隐接过一边吃一边说：“我想看看这两年你的画。” “好啊，明天我带你去画室。”封沐钦就担心沈明隐什么都不感兴趣，什么都不关心，现在主动提出要看画，就很高兴了。 带着沈明隐来到画室，封沐钦止不住的开心，原来自己每画完一幅画就迫不及待给沈明隐看，这几年每次画完封沐钦总觉得有点孤独。 郑师看见封沐钦过来画室了直接开口骂：“我叫你选几副画送过去，你选的什么？” 封沐钦笑着回道：“您的画，还不够好啊？” “你都挑得什么东西，符合人家画展主题吗？” “得得得，下次别让我送画，我可懒得管。” 郑师看着封沐钦身旁的沈明隐，端详了一会儿对着沈明隐说：“回来了？” 沈明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点点头。 封沐钦拉住沈明隐的手，上前一步遮住郑师的目光说：“我带他去看看。” 说着拉着沈明隐去另一个房间了，里面摆的都是沈明隐这几年画的画。大多是包好整齐放在墙角，但有几副被框好挂起来了。 沈明隐一眼就看到一幅画，浴缸里一个人躺着，一只手搭在边上，上面是鲜血淋漓，有一个小孩坐在他身上用小刀划着自己手腕，两人眉眼极其相似，应该是同一个人。 封沐钦也看见了，怎么把这幅画挂出来了，就是因为这个系列，老师怀疑他因为师兄的事，出现心理问题，他才被迫停笔的。 沈明隐转头看向封沐钦，封沐钦也紧张地看向他，生怕他受到什么负面影响。 “你风格变了好多。”沈明隐说，转头看着旁边几副画。 其中一副一个人站在悬崖边，天上几只雄鹰盘旋在天上；另外一副是海底深处，周围都是空的，其中一条大鱼背上躺了一个人。 虽然封沐钦的风格向来大多都是压抑的，但都会有一丝鲜亮的色彩，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系列色彩斑斓，但传达出来的东西却是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力绝望。 封沐钦挡在沈明隐面前，“看看其他的吧。” 沈明隐看着封沐钦，平静地开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纪师兄死了。” “纪师兄他……死了？”沈明隐有些惊讶。 封沐钦不愿多说，但还是安慰着沈明隐：“等后面我再详细跟你说。”然后拿着自己练手画的几副风景画给沈明隐看，不想他受到那几副画的影响，自己也知道那几副画是在什么状态下画出来的。 回到家封沐钦做饭，沈明隐就站在一旁认真看着封沐钦。 “怎么一直看我，怎么了？”封沐钦总觉得沈明隐今天有些奇怪。 “没，就想看着你。”沈明隐笑得很开心。 封沐钦看见沈明隐笑了也挺开心，接着说：“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我做饭那么好吃，你吃不到多可惜。” “明天不行。” 封沐钦都以为沈明隐会拒绝，要想好怎么劝说了，结果没想到回答是这个？ “明天为什么不行？”封沐钦一想明天是二十，好像的确不行，原本打算带沈明隐回去那间教室重新告白的。 “明天我想回去以前住的那里看看。” 封沐钦一想，以前住的那里，正好是学校旁边，嘴角都止不住上扬，我们两个那么心有灵犀吗？ 沈明隐见封沐钦不说话，又接着说：“不行吗？”垂着眼装作很失望的样子。 “行行行。”封沐钦哪能见到沈明隐这样子赶紧答应：“钥匙在床头柜里或者桌子抽屉里，你去找找。” 沈明隐转身出去了，在床头柜里找到了钥匙，看着手心里的钥匙，沈明隐慢慢把手握紧，过了一会儿把钥匙放在床头柜上，深吸一口气，装作没有什么事的样子。 晚上沈明隐在卧室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封沐钦还在外面卫生间洗着。沈明隐把冰箱里面未开封的牛奶取出来拿了一个小锅煮着，打开一个瓶子把两粒药片用勺子碾碎了丢进去，然后把瓶子藏在碗柜里。 封沐钦洗完澡看见厨房灯亮着走进去就看见沈明隐在煮着什么东西，“你在煮什么？” “啊？想喝点牛奶。”沈明隐假装自然地回答。 封沐钦走过去抱着沈明隐说：“晚饭没吃饱？”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喝了。”沈明隐伸手拿糖罐放了一勺糖，拿着勺子搅动着看牛奶表面微沸了就把牛奶倒进杯子里。 “走吧，帮你吹头发睡觉了。”见沈明隐弄好了，就拉着沈明隐出去了。 沈明隐坐在软凳上，封沐钦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拿着吹风机帮沈明隐吹头发。沈明隐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抿着牛奶。 头发吹好，沈明隐把手中的牛奶递给封沐钦，“不想喝了，没味道。” 封沐钦接过，看见杯里牛奶几乎没动过，直接把牛奶全喝了，安慰沈明隐说：“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没事的。” 沈明隐见封沐钦把牛奶全喝了，拿过吹风机站起来说：“你坐下去，我帮你吹头发。” 吹好以后两人洗漱完，就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