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婚礼(完结)
“舒服吗?” “还行。” 袁行之低声笑了笑,这嘴硬的性格特质看来还真的是改不了。 他们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做贼似的,袁行之的衣服已经穿不了了,江夺干脆拿了他教授的衣服给袁行之凑乎的穿。 “噗”江夺看见他的穿扮,笑了一声。 袁行之很无奈,他长手长脚的,这些衣服虽然十分宽松,然而却根本遮不住他的四肢,大半截小臂和小腿漏在外面。 袁行之抱住江夺的腰搂在怀里,惩罚他似的咬了咬耳朵,含糊不清的说:“还笑,要不是你老子至于这样吗?” “好歹也是高知分子,能不能少说老子?” “能,那叫老公。” 江夺被他咬得受不了,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求饶:“老公,回家吧。” 这声老公喊得袁行之心花怒发的,心情很好的放过了他。 他们出来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教学楼外只有三三两两出来散步的学生,袁行之的车就停在教学楼不远处,学校里在这些地方有专门的停车处。 江夺忽然瞅见一个人,笑着打了声招呼,袁行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免有点怔愣。 “随江,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 那个名叫随江的人轻笑了笑,面容艳丽无比,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像妖精一样惑人。 “是啊,出来走走。” 他停下脚步,江夺因此也到了跟前,攀住他的肩膀小声说:“那富二代还对你穷追不舍呢?” 随江对这番话表现得颇为无奈,下一刻他头疼的倒在江夺肩膀上,他比江夺高两三厘米,这姿势做起来显得很是亲密,过了一会儿他就擦着江夺的耳边说:“没办法,甩不掉,要不你来当我对象?” 袁行之听到这句话炸了,他连忙把江夺拽到自己跟前,护崽的野兽一样,随江身体一倾稳住,看着袁行之的表情极为戏谑。 “啧啧,说着玩儿的,我不碰你老婆。”他懒洋洋的笑笑,面孔却像有些落寞,看着袁行之和江夺以这样的亲密姿态站到他的跟前,他的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了,过了一会儿轻声说了一句:“回家吧。” 天气如今还不算很凉,但他身上却已经穿了一件薄羊毛衫,显得身形有些单薄病弱,江夺知道他这个人非常怕冷,于是也不再多留了,道了一声“再见。” “嗯,再见。” 袁行之深深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说:“方知浔找了你很久......”他像是突然意识到后面的话不必再多说,于是硬生生转了话题,“二当家,保重。” 他初入这道时随江还意气风发,一把刀使的出神入化,那游龙一般的身姿曾是无数人眼里的噩梦,但如今物是人非,昔日的顶级杀手却成了现在这副病弱的样子。 无数回忆化作了前尘,但好在不坏,随江现在的样子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 “会的。”随江摆摆手,朝着江夺飞了个吻,然后笑着进了教学楼。 “你俩认识?”江夺很惊讶。 “嗯,见过几面,现在已经不联系了。” 江夺想到随江那副妖孽样子,挑了挑眉,转过头又问:“看上了?” 这句话无异于一道送命题,袁行之瞬间站得笔直:“没,我媳妇儿最好看。” 江夺哼哼一声,上了车。 —— 过了几天后,姥姥的祭日到了。 江夺在学校旁边的店里买了花,袁行之一直陪着。 等坐进了车,袁行之才认真看了看他手上的花——一束看起来非常干净清淡的加百列月季。 “这花......倒是和你挺像的。” 江夺轻声笑了笑,手指抚弄着花蕊,说道:“我姥姥生前,最喜欢这种花。” 那花看起来颇有些清冷高贵的意味,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只有花蕊处一片灰紫色的芯,清淡的花身闻起来却浓烈馥郁,就像是江夺这个人。 他捧着这束花的时候,意外的清淡惑人。 车子驶向那座墓园。 不知怎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一时间环境有些昏暗阴沉,他们把车停在外面,抽出黑伞,江夺给袁行之整了整衣领,两人就朝着那座石灰色的墓碑而去。 他们穿着整洁正式的黑西装,江夺手里捧着花,袁行之在后面给他撑着伞,来到了墓碑面前。 把手里的花轻轻置于面前,江夺跪下身去用衣袖揩了揩碑身,但无济于事,水流越聚越多。 过了一会儿,袁行之沉默的把黑伞撑在了墓碑上面,他自己脱了自己的外套,罩在了江夺身上。 四下空寂悲凉,天气阴沉响着闷雷,给周围的一切都踱上了一层暗沉阴郁的味道。秋风无孔不入,萧瑟着声音吹斜了雨滴和枝叶,但墓碑和那束加百列以及江夺,此刻都被属于袁行之的东西,牢牢的保护在其中。 纵使风雨再怎样凄厉的哀嚎,江夺也全都不怕了。 “姥姥,你看到了吗?我把我要共度一生的人带来了。” “我想在你的面前,和他结婚。” 袁行之也跪下来,双手牢牢搂住江夺的身子,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怀里。 他的身体很暖,烈烈的炙烤着江夺,替他烘干了心上留下的道道水痕。 “姥姥,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袁行之低下头,吻着江夺无声流泪的眼睫,雨水漫过他的身,江夺把脸靠近他的侧颊,传递着温度。 “老师,我也会保护你的。”江夺轻声低语着,语气带着温柔的坚定。 “没有人爱你的话,我爱你,你不需要再去掠夺什么了,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袁行之紧了紧怀里温热的躯体,只觉得自己成长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有了可以沉溺的归处,他厌倦了那些需要不停去争夺的生活。 袁行之的眼眶也红了,他只觉得现在怀里的这个人,仿佛成了他世界里唯一的光,而更庆幸的是,那束光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需要世俗所承认的一个红本,只觉得自己能和江夺两个人这样跪在最亲的人面前,进行一个简简单单的仪式,承认彼此是自己世界的唯一,就已经够了。 细密的雨丝不停的下着,照片上的姥姥笑容温柔一如往昔,雨水的腥气从土地上蔓延开来,他们吻在了一起。 纵使前尘再不堪,往后他们也会尽情纠缠,似乎风雨怎样也侵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