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这次也是陶纯开了小客车来接送团队,最为愤愤不平的也是陶纯,一路上破口大骂个不停,其他人则都不大说话。 回去之后先去医院检查伤势,照了片子,骨折较为严重,需要手术固定。 温与哲陪着关恩跑前跑后,陶纯和温父在庭院里抽烟,陶纯仍在骂对方卑鄙无耻,又要温父帮着联系媒体。 温父说:“你先别掺互,人家还不一定继续打不打呢。” “打啊,干嘛不打?” “关恩四十一了,如今接连失利,我看悬了。” “哼。”陶纯冷笑一声,吐了口烟,说,“老二我不知道,但换了是我,这种半途而废的男人,我不要。” “唉,也许老二也不愿意让他继续打了呢。” “哼,我儿子,要是随了我一点,就不会这么娘们儿唧唧。” “得,得……我就是提醒你,别干涉人家小两口自己做决定。” 这边聊了一会儿,那边手术已经做上,过不会儿自己举着点滴走出手术室,温与哲跑上前去问:“怎么样,顺利吗?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 两人一起坐在观察室里打点滴,关恩率先找到话题,说:“接连出师不利,肯定要人气大跌,恐怕之前的宣传都要白费了。” “不会的。”温与哲说,“这两场比赛输的,也不是因为你实力不如人。尤其是今天这场,遇到这样的对手,谁能料想他连肘击都能用出来,以前比赛也没见他用过。回去我就剪视频去,我们也带了自己的摄影,给他全方位曝光,喊我妈一起骂死他。” 外伤处理完毕,他们一起回了别墅。 是否有脑震荡的情况仍需观察,关恩坐到露台的躺椅上,看到一家三口在厨房商议接下来的宣传问题,陶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突然自己烟瘾也犯了,也很想来上一根。 以前他虽然退役了,但也一直在意着身体,没有染上什么恶习,只是开大货总是要上夜班,再加上走长途,盯不住,就抽起了烟。 他又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身体跟不上,意志也薄弱了。 温与哲说做就做,要来视频资料,连夜就上传了伊森的犯规锦集,短短三回合的比赛,犯规竟有八处,更别提肘击这种严重犯规。 中国拳迷自然痛骂伊森,但美国的拳迷大多幸灾乐祸,也不乏有不看好关恩的声音,说他信誓旦旦地要拿到金腰带,实际上一走出亚洲,就接连败北,根本就是纸老虎。 也有中国网友这么说,劝关恩早早回国,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陶纯撸着袖子,和温与哲在网上干了一夜的架。 温与哲偶尔眼睛嫖到陶纯的屏幕,总能学到一两句新的骂人的话。 夜深人静,连小李都去睡了,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温与哲突然问:“妈,你爱过一个人吗?” 陶纯想都没想就说:“没有啊。” “呃……” “我自己算不算?” “当我没问吧。” “傻小子,别成天苦大仇深的,看着烦,干就完事儿了。” “哦……” 清晨,陶纯打着哈欠回去睡了,温与哲弄了早饭,果真关恩很快下来吃饭。 他自然不会在关恩面前表现出这种摇摆,还是在积极地和他讨论比赛的事儿。 关恩伸手揉了揉他的黑眼圈,说:“我的伤,还要再观察几天。你也离开这么久了,团队也跟着在这儿耽搁着,要不你先带队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他们要回让他们自己回。” “其实我比赛你不用都跟着。” “可我想跟着……但是,以后,我不做你的助手了吧?” “为什么?” “感觉我做了错误的决定,害你输掉了,辜负了你。” “不是的,我相信你的决定,我永远都会把自己交给你。” 温与哲抿着嘴沉默了半晌,又说:“我也会努力变强,变成一个合格的经纪人的。” “嗯。”关恩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但是,你也不用一直跟我一起耗着。下场比赛,如果还在美国,我自己来就行。我之前说的,输三场比赛就退役。” “什么意思,你打算自己再输一场,然后退役?那不如就不再打这一场了。” “当然不是。” “那我更要跟在你身边了,输了我们就一起回家,赢了我又怎么能错过你的胜利?” “也好吧……” “输了我当然也难受,但这也是我们一起努力的一个过程,你可别想着有什么困难都自己扛着,以后要一起过日子,也不能这样的。” “嗯,我知道。” 温与哲清了清嗓子说:“接下来你听我安排就好。我们再逗留一周,一起回国。期间带着团队就在这里休息度假,你也放松放松。这次把伤养好,最短两个月后才安排比赛,我计划最好是三个月。这期间我帮你找对手,其实心目中已经有了合适人选了,这次我去找他好好谈,你现在输了两次,应该会更容易谈妥。” “好。” “这两天赛后休息,就不要做剧烈运动了。” “嗯。” “我姐的展准备得差不多,这次不延期了,中旬就办,爸妈也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看。” “啊,那好啊。还有,我们的事,还要多谢你父母这么支持。” “那是我妈,就喜欢新鲜刺激,等她新鲜劲儿过去了,肯定连问都不问的。” “那也要谢谢她,还有你父亲,出了这么多的钱。” “他是为了讨我妈高兴,多少钱都愿意花。” 关恩笑了,说:“看来你是随了你爸了。” “什么啊?为了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啊。” “是啊,一晚十万块。” “哎呀!你别说这个了!” “这有啥不能说的,谁能想到我屁股这么值钱。” 关恩笑着伸手将他搂了过来,低头亲了一口。 温与哲面红耳赤地给他搂了一会儿,又推开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去补觉了……” 关恩坐下自己吃过早饭,正要出门,赶上王教练起来了,问关恩说:“大清早的干嘛去啊?” “海边儿走走。” “哦,那你去吧。”王教练抬起眼皮挑了他一眼。 说是走走,但走着走着,关恩还是跑了起来。 在沙滩上跑了几个来回,而后站在海边调整呼吸,清晨的红日高悬在海岸上空,海浪随着冷冽的风一股股涌来。 关恩久久地望着海,又听到了不远处的人声,回过头去看,是一些游客。 关恩又继续走,走到了下一个海滩,进入到一个冷清无人的公共换衣间,将自己缩在最里面的小隔间里。 他踩开了水,水空流着,冲刷着地面,掩盖住了关恩低吼哀嚎和哭泣的声音,眼泪也低落到瓷砖上,随着水流走。 这样弓着身子哭了一会儿,他大口呼吸着调整情绪,而后渐渐平息下来。 又避着伤口洗了把脸,关恩走出隔间,一路小跑着回了别墅。 温与哲一直趴在窗台上看,先前看他出去了,现在又见到他回来,才躺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