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雾和他的冤种弟弟
回到m市他总做梦,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总会梦见徐光。 难道真的如同老人家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当初,徐光的死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 “我只是想要你难堪,没想你死。”程雾喃喃说给空气听,车窗外的雨唰唰的下,下的更大了。 M市一连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台阶上又滑又湿,司机一边给程雾撑伞一边还要注意自己脚下,险些摔了一跤。 程雾让他走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一同撑伞,程雾没有发觉自己一点雨都没有淋到,只是脚踝那被雨沾湿。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山顶的道观,完全没注意司机的眼神一直望着他。 道观里静悄悄的,这本就不是个大观,平日只有附近住的人家才来观里供奉香火,下雨就更是没人来了。 “程小友你来了。”洪道长转过身朝我问好。 我看着道长比数年前衰老了更多,花白的头发根根白去,差点说不出话来。“道长,您今年才五十多。” “不提这些,我们先喝茶。”洪道长笑笑,邀我进去。 我看了看还站在门外的司机,他身上被雨淋湿了半边,被风吹久恐怕会着凉,便喊他一同进来。 “里面有烘干衣服的火盆。”道长提醒道。 “道长,我近日总梦见他。”喝了杯暖茶后,我向道长说起烦恼。 “徐光忌日将近,况且他又是死在中元节那天,怨气大,我送你的桃符还在吗?“道长谈起徐光也是沉默片刻,他当时只能暂做封印,让程家将那片湖给填了,再用阵法镇压住。 “在的,我自然是日日佩戴。“说罢,手从领口揪出一根红绳穿着的桃符,红绳用了多年,颜色都旧了,程雾将桃符翻了个边,不料正面完好反面裂缝如蛛网密布。 程雾额头的冷汗直冒。 “桃符还在,就说明他只是托梦给你,还没有接近你身边。“洪道长细细打量着桃符,从袖子里拿出两个道符递给程雾,”看来他对你执念最深,最先找的是你。“ 刚说完,桃符就碎化成了灰,在程雾手里掉落。 “道长,这...”程雾苦笑。 “这才三年,封印不至于如此衰弱。“洪道长皱眉,他在心里演算了几分钟,面色很差。 因为当年封印完又设了阵法,身体大不如前,便呆在道观里修养闭门不出,有什么事都是道观的弟子帮忙做,居然没发现封印已经松动。 “我交代过那块地十年之内都不要动。“道长算完气喘吁吁的说,十年足以消磨殆尽徐光的怨气和阴气。 程雾听完还有点迷茫,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打电话询问。 “他们在那居然建了个小区。”程雾俊秀的面庞恼火。 而且已经入住,这个效率,岂不是从他刚离开m市那边就开工了。 “程家是真的大不如前了。”洪道长感慨,他叮嘱程雾,“最好在中元节前离开m市,别再回来了。徐光凶煞太重了。” ‘“道长,那您呢?”程雾赶忙问。 洪道长摆摆手,说,“人的命是有定数的,而且我只在道观不出去别担心我。” 离中元节还有四天,洪道长把仅存的四个道符一并给了程雾,程雾是故人仅剩的血缘,他不想程雾有事。 司机才烘了半个小时,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见自己老板面色不愉,也不敢说什么。 “阿鸿,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程雾突然问道,他难得坐在车里抽了根烟。 “快三年了。”司机回答。 “给你放几天假吧。”程雾的眉目在烟雾中模糊,后视镜中的他颓丧,美艳不自知。 “老板,是我哪里没做好吗?”司机语气紧张。 “不是,只是这两天要去吊念一下朋友,带着你不方便。“程雾随口安慰他,”等过了这几天,你还是要来上班的。“ “哦哦。“司机应下了,没多问,把老板送到了住的酒店底下,又把车钥匙给了老板。 其实程雾也不知道要去哪吊念徐光,只是突然起的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徐光溺亡的湖被填平做了小区,他一没碑二没坟,生前住在程家的仆人房里,狭窄憋闷,徐光搬出去后早换人住了,人都换了好几任。 仔细想来,上大学时短暂住的那套房子里还有一点他的东西。 房子是程雾母亲的,在母亲去世后房子就入户在他名下了,程家不惦记媳妇嫁妆,这算是唯一的优点了。 徐光是程家可有可无的一个私生子,程家养他像养条狗,心情好扔块骨头,心情差打一顿是常有的事,除了下人,哪个程家的子弟都可以往他头上踩一脚。 住在程家总宅里和程雾同一个父亲的私生子不说十个也有八个,不过徐光是混的最惨的一个罢了,连程这个姓都没有。 程家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内里实则肮脏不堪。 程雾从成年后就再也不住在总宅里了,反正那是他小叔收拾的烂摊子。 紧贴着胸膛的道符暗暗发烫,程雾低头又抽了支烟,对着水池中的自己轻声说,“我会与你两清的。“ 靠近大学的房子很久没有人打扫,遍布灰尘,踩上去都是一个脚印。 徐光的东西不多,几本书几套衣服,像是知道自己不会常住在这里,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置办。 书本放在桌子上,却干净的没有落灰,程雾翻开其中一本,有一页被折了一角又被放平了。 想来是分两次看完的,这本书程雾也曾经看过,讲的是外国有一对兄弟,哥哥聚集了父母的全部优点,弟弟却继承了父母的所有缺点,兄弟俩常常被一起比较,被笑话的每次都是弟弟,可是弟弟也很佩服自己的哥哥,他觉得哥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但是哥哥犯了一个错,不肯承认还将错误推给弟弟,在所有人的指责声中,弟弟朝着森林跑去,再也找不到踪影,有人说,弟弟被狼给吃了,哥哥却坚信弟弟还活着找了十多年哥哥终于放弃了,他说出当年的真相,父母不相信,并说,你那么完美,怎么会犯错呢? “哥哥,你那么完美,怎么会犯错呢?“声音从房间的每一处传来,带着徐光特有的尾音,像是咬着舌头说出来的。 还是下午一两点,外头昏沉的像是深夜,雨水冲刷着玻璃窗,敲击出令人牙酸的水声。 “是人都会犯错的。“程雾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影回答。 “哥哥,我们两清不了,你欠我两条命。“徐光亲昵的靠在程雾的肩膀上,做鬼的他比生前倒活泼了许多。“当初的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包括我。” “哥哥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程雾觉得好笑。 “哥哥待我好。”徐光眉眼弯弯,身上一袭灰蓝色的长袍宽松,他容貌精致,说话也精致。“哥哥长高了一些,我长不高了。” “我待你不好。” “哥哥对我不好,是对我好。”徐光的话透露出几分难以琢磨。 程雾不想猜这里面的意思,淡漠问道,“你杀了几个人了?” “除了哥哥,还有三个人,一个洪道士,两个在牢里。”徐光提到洪道士瞳孔泛着血气,他佯装虚弱的说,“他害得我好痛啊。” 一人一鬼说着话,氛围颇为和谐。 “当初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送信的。”程雾先是道了歉,接着说,“我会给你好好安葬的。” “哥哥,你不知道在鬼面前说他的死,会惹怒他的吗?”徐光打断他的话,并不打算接着听下去,一脸真诚的说,“哥哥能回来,我们见上面真的是太好了,我每分每刻都很想你啊。” “恐怕是想我死才对。”程雾笑了笑,他全然不怕徐光,只是自己的良心作祟。 当年在总宅一个私生子推他进池塘,他不会游泳那时没有人在一旁,要不是徐光把他从塘里捞出来,他早就死了。之后他把徐光带在身边稍稍照拂一二,徐光便哥哥长哥哥短的唤他。 上大学时,他搬出来住,徐光也央求他一起住在外面,他心软就答应了。 后面因为徐光总是跟踪他还屡教不改,他便想让徐光难堪,叫徐光以送信为由来了包厢,是程家某个和他关系还好的小辈组的局,里面也有不少欺负过徐光的人,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徐光让他长长记性,没想到在他有事出去后,徐光便被他们虐杀了,尸骨也扔进了湖里。 再后来,徐光怨念过深,便请了洪道长镇压。 所以,徐光说想他绝大时间都是想着怎么弄死他才对。 “哥哥又不是我,死了会变成鬼,我不舍得哥哥死。”徐光语气很是单纯,“我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徐光长袍底下淌出来血,这无疑是徐光最深的执念。 外面狂风大作,屋内潮湿阴冷到桌子都开始滴水,程雾穿的不多,被冻得咳嗽。 “其实我是淹死的,他们扔我到湖里的时候我还有一口气,我撑着这口气想要去见你,却只能沉在湖底,湖底很冷很冷,我真的很想你哥哥。” 徐光的身影从窗户上走出来,他破碎的面庞也变得逐渐完好成熟,身形拔高,来到程雾身边还要高出一个头。 “哥哥,我这样你会喜欢吗?”男人从背后拥住程雾,身体接触,冰冷刺骨。 直到现在,程雾才有点慌,难道徐光对他是这种心思? 我以为你要我的命,没想到你馋我身子。 徐光还活着的时候他尚且能训斥说这不仅luanlun还搞同性恋,现在徐光变成鬼了,人间的道理估计对他更没有用了。 眼见着自己的衣服都被扒光了,程雾忙按住徐光握住他命根子的手,放低态度道,“这里是母亲住过的地方,我不想糟践这里。“ 徐光停住了,咬了下程雾的耳朵,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哥哥对我的要求总是没办法拒绝,哥哥欠我这次,下次要加倍补偿我。“ 说完把程雾摁在桌子上亲了个遍再消失。 程雾缓过神整理好衣服走出门后,拿出怀里湿透了散开的道符叹息。 他没发现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一小节男人的指骨。 程雾是连夜定的机票飞往国外,他可不想来一段人鬼情未了。 恩仇可以两清,感情不行。 他刚脱了衣服躺进浴缸,穿着长袍的徐光就出现在浴缸旁,坐在浴缸上,用手舀起一捧水,浇在程雾的脸上。 同时挤进不大的浴缸里,双手双脚纠缠住程雾,把程雾拽进了水里。 程雾毫无防备的被水蒙住头,耳朵里什么都听不清,在水下眼睛也睁不开,手脚使不上力。 要不是徐光给他灌气,他真能被淹死在浴缸里。 徐光把程雾扶起来,病态的吃笑,“哥哥的样子好可爱啊。” 程雾实在落魄,身上赤裸,头发湿淋淋的掉着水珠,大口大口的喘气,红着眼尾叫人怜爱不已。 “哥哥要是听话一点就好了,就不会叫我这么生气,我满脑子都在叫嚣着撕碎哥哥。”徐光环顾四周,浴室里空间小了点,“哥哥想在这做是吗?” “衣服都脱光洗好了,既然哥哥准备好了,我也准备好了。“徐光没有给程雾反应的时间,就拉着程雾贴在墙上,这酒店怕是个不正经酒店,在浴室里整那么大一面全身镜。 程雾一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就看见自己被徐光固定住了四肢,动弹不得。 徐光手指灵活的抚慰起程雾的身体,嘴里不干不净的,“哥哥被人这样亲过摸过吗?他有我这么熟悉你的身体吗?哥哥是第一次吧,才摸了一下就兴奋成这样,我也是第一次,哥哥你也摸摸我。“ 程雾很想嘴硬几句,但徐光急冲冲的亲上来,含着他的嘴唇像是八百年没吃过rou,咬着不放了。 徐光的手活磕磕绊绊进步却很快,没一会儿程雾就缴枪投降了。 射了徐光一手就算了,徐光还扬起手把程雾射出来的东西全抹在了他的脸上,手指顺着鼻梁下滑到嘴角轻轻蘸在嘴唇上。 又吮吸着嘴唇诱着他吃了一口自己的jingye,程雾干呕反胃。 “自己的东西也那么嫌弃,我就一点都不嫌弃哥哥的。“徐光笑眯眯的说,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是满意,他蹲下身含住程雾的阳具,吞吐的生疏但极有频率。 程雾连自己撸都不常,被各种花样把玩了两三次,虽然能站起来可总归是射的少了。 见程雾腿都发软,徐光把人放在了床上,床上铺着玫瑰花瓣还有大红的蜡烛,“像不像我们洞房花烛?” 徐光的手举起一枚小蜡烛,烛油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殷红色的处子血般。 程雾怕他手里没点下落,滴到自己身上,不由退了退。 徐光便把蜡烛都灭了,床上的杂物吹落在地面,掐着程雾的腰肢向自己扯过来。 “程雾,我没怪过你,我从来都是爱你。” 但他的爱淹没在湖底,无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