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隔壁老王
王厌五岁那年在城郊小山丘里挖到了一根似参非参,似菌非菌的植物,直接一口就给吞了。彼时王遂还在大哥手底下当打手,哪里知道这混小子吃了个什么玩意儿进肚,回到家就看见王厌趴在地上,鼻下两道血印,吓得他当场腿肚子都软了,连滚带爬把他抱去医院了。儿科医生掀开他的眼皮,听了心肺,又探了探他手心和脚心的温度,说没啥事,单纯睡着了,流鼻血是补得太过了,还问王遂你给这小娃娃吃啥了? 王遂把王厌抱回家的时候也在琢磨,心想能吃啥?昨晚剩的大葱炒鸡蛋和几根生嚼的胡萝卜,总不能是奶吧! 也不对,小崽子就算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断奶,也没奶喝啊。 对,王厌小崽子五岁了还没断奶,一两岁该断奶那会王遂一是没拗过他,不给喝奶就整夜整夜的哭,二是也没精力熬,他晚上把娃哄睡了还得去看场子,王厌不喝奶哪怕困得眼皮直闭就是不睡。王遂也懒得再折腾了,骂骂咧咧地把rutou往他嘴里一塞,王厌立杆见影地睡着了,这崽子就是老天派来克他的。 他一天拿块板砖能敲开五个人的脑袋,他妈的凭什么晚上回来还得奶孩子! 不断奶的后果就是王厌都上幼儿园了,认字会说话了,即使那时王遂早就没奶了,他睡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王遂说:“爸爸,喝奶奶。” 喝喝喝,喝死你得了! 王遂黑着脸走过去把衣服一掀,有时候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还带着点儿白天干架时的汗味,小崽子倒是不讲究,被熏着了就瘪瘪嘴,啊呜一口就含住了褐红激凸的rutou,咬一会就睡得喷香。 王厌昏迷流鼻血这件事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了,可能被他囫囵吞下去的植物的确是大补之物,王遂也给不了他什么大鱼大rou吃,可他偏偏就是长得又快又高,从进幼儿园开始就比同班小朋友高一个头,力气也大,才能把取笑他“隔壁小王”的熊孩子按在地上锤。 他哪哪儿长得都快,小鸡鸡也是,王遂在家时就会帮他洗澡,一块澡巾从头搓到尾,把他一身白皮搓得红通通的,末了还要弹弹他的鸡鸡,大声地嘿一声,猥琐地说:“还是你爸我把你生的好!臭小子我可跟你说,你出生以后护士帮一整个婴儿房的孩子洗澡,透明的玻璃缸一水的家长围在外面看,跟看猴似的,我也看了,就你的小鸡鸡最大,足足比你旁边那小子大一倍!” 王厌被他弹了小鸟,下意识地捂住对他怒目而视,嫩声嫩气地骂爸爸是坏蛋,王遂再想看看就这么都不给看了,他执拗的脾气从小就初见端倪,两人闹到最后就是王遂一抹鼻子,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胡乱地骂道:“你这么小你懂个屁,长大了才知道要感谢我!” 话说这小崽子才七岁,小鸟长得确实挺大。王遂照着记忆里比一比,大概食指那么长,两根手指的粗细,现在的小孩子这么不得了?就算我是他亲爸,小时候也没见长这么大啊。 —————————————————————————— 王遂带着王厌住在城郊的老街区里,这里充斥着被城市淘汰下来的穷苦人,还有各色外来务工人员,本来就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王遂年纪轻轻就带着个孩子住下了,刚来的时候孩子还抱在手里呢,脾气也爆,街坊问问这孩子妈是谁怎么不和你们一起住,让你一个人带孩子啊,他不耐烦就不理睬,有时候还会呛几声回去。 这下就惹恼了一众碎嘴子的八卦婆娘老头,谣言越传越离谱,最后谣言的终极版本是“王遂勾引了已婚少妇让人怀了孩子,人家女方生了下来被老公发现了,女方不要孩子了,王遂就只能抱着孩子到他们这小城里来避风头顺便躲人家老公。” 这王遂天天出去打架斗殴的,晚上更是常驻夜场游戏厅,能是什么好人?不就靠着张脸去勾引有妇之夫吗! 大人们愤愤不平嘟嘟囔囔,孩子们也有样学样,大人们背地里嘀咕王遂是隔壁老王,孩子们就明面上喊王厌是隔壁小王,将来长大了也要去绿别人家老婆,要人人喊打的。 从王厌十岁之后,他长得高面貌俊,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爱找他说话,还有几个胆大的女孩小小年纪就敢递情书,虽然他全都冷着脸拒了,还是把周围一众小男孩衬得如同酸鸡,自此隔壁小王的名号叫得越发响亮,时常就有三五成群的熊孩子自觉酷帅地拦着他取笑,问他:去哪儿?不会你现在就要去绿别人的老婆吧! 当然,最后的结尾都是被王厌一打N揍得哭爹喊娘,就算回家告状家长找上门来,一开门看见穿个背心肌rou鼓鼓囊囊,吊儿郎当叼着根烟的王遂就xiele气,嘴碎几句就憋屈地被吓回去了。 周围的一切恶意对于王厌来说都不必在意,他有王遂就好,王遂就是他的避风港,哪怕这人一点也不正经。 王遂是在王厌十二岁的时候失踪的——说是失踪也不尽然,他留了张纸条,留了自己全部的钱,留了一张卡,说出去打拼,每隔一段时间会打钱回来,然后再无音讯。 那天正好王厌六年级毕业,本来小孩还挺开心,上了初中至少周围的熊孩子能过滤掉一批,他没有好吃好喝但也被养得白嫩的小脸上不再紧绷着,少有地带着笑回家,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纸条和钱,他走过去看完,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