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摊牌
两年后， A市今年的春天来得有些早，暖风融融，林清泽换上了轻便的春装，走在S大的道路上，行人无不为他侧目。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林清泽这两年的努力在他身上一览无余，在外人看来林清泽绝对是校园男神一般的人物 时常有新入学的学妹在论坛或者表白墙打听他的消息，可惜在听说林清泽有对象后，只能偃旗息鼓 林清泽刚才是去找导师指导毕业论文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在做最后的确认而已。 两年前那个夜晚过后，第二天醒来，两个人都好像不约而同假装忘了昨晚上的事 林清泽是觉得还不到火候，贸贸然地告白，然后呢？先不提秦谦是否需要他这份喜欢， 退一万步来说，假设秦谦接受了，那么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要变个性质，由前包养关系换成平等恋爱的关系，可能吗，他一个没啥成就的穷大学生，要用什么去配秦谦一个总裁 交往以后，要还是花秦谦的钱，那又和原来的包养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可能自己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 时间久了，那点感情会变质的 那一晚，林清泽就闭着眼睛，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他承认了自己的卑劣性。更加卑劣的是，他不仅图着秦谦的这份钱，他还想要秦谦这个人，不仅如此，他还想光明正大地和秦谦并肩，不做附属品…… 是不是太贪心了？可是他就是有这么贪心，他拥有的东西不多，所以每一样他都希望能紧紧抓在手里，绝不想落得一场空 而秦谦那晚过后，第二天突然就说要出国处理一桩生意，估计要很久才能回来，林清泽不知道他是不是躲自己 后来秦谦回来以后，感觉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样子，那一晚的谈心只不过像是他做的一场梦 只是，还是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秦谦的态度终究还是有所改变，那细微的变化是支撑他能够坚持下去的原因 如果说和秦谦的关系是一场恋爱攻略游戏，那么林清泽能够确定的是，进度条已经走到了百分之九十，只等合约到期，他不再被包养关系束缚，就能名正言顺地告白秦谦，转变为恋人关系 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心想事成，因为秦谦的白月光回来了 这两年内，秦谦有带他出去认识过自己的一些朋友，林清泽和一些人加了联系方式，其中有一个叫周岩的人，为人极其八卦和大嘴巴。 白月光的消息就是他发给自己的，微信上发来了好几张聚会的图片，附带一大段的语音 林清泽点开语音，听着周岩有点醉醺醺的声音，虽然话里颠三倒四，但还是能够清楚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秦谦的白月光”一词像是用一把锤子，重重敲击林清泽的心脏，把这段时间以来的期待喜悦砸得碎了满地 林清泽沉默了许久，面无表情地点开了周岩发来的图片，照片中两边还是眼熟的那几个人，秦谦坐在中间，右侧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人，周岩说的白月光就是他 林清泽双指按住屏幕，放大照片，试图从模糊的图片中看清他的样子，大约是偷拍的原因，所有人的五官并不十分清楚 据周岩所说，这个名叫钟思文的男人，看上去十分有书卷气息，带着一副金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种斯文的知识分子 而坐在他身侧的秦谦，深邃的五官并不受像素影响，画面中两人相视而笑，仿佛有着多年的默契，其余人也是言笑晏晏的模样，看上去是多么和谐的一副景象啊！ 林清泽知道秦谦以前是有过一个喜欢的人，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随着时光消散秦谦也不再惦记着对方，只是没想到他们两人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并且看起来旧情难忘的样子…… 林清泽捏紧了手机，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事情真的会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发展吗，本来信心满满，此时被秦谦一个动作牵扯，他已经开始不确定了 秦谦他……从来都没有告知过自己，他的感情经历，这次白月光回来，自己也是从别人口中才得知…… 林清泽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秦谦的种种反常，内心由最初的甜蜜变得苦涩起来，或许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只是现在，还是假装不知道吧，他不想提出这个问题后，两个人可能面对的尴尬情形 只是不提不代表它不存在，林清泽能感觉到，自从秦谦的白月光回来后，两个人的相处就隐隐约约不对劲，依然依旧是睡在一张床上，可两个人貌合神离，心里都好像装着什么事 这三年以来，两个人的相处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热恋中的情侣，但林清泽知道他们之间还是有着一层包养关系 如果不撕掉这层皮，他们之间就永远不会是名正言顺的情侣，他之前有把握，撕掉这层皮后，下面会是光滑如洁的皮肤。 但是……秦谦的白月光回来了，他才发现有可能撕掉的这层皮是保护他的疤痕，一旦撕破皮，下面就有可能会是血淋淋的伤口 这层皮或许只长在他一个人身上，只针对他一个人，到最后留给他的或许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林清泽原本以为两个人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是翻开日历一看，距离三年前约定的日期已经剩不了多少时间 而这时，林清泽也收到了之前递交申请大大学的回复，原本收到offer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但此时坐在沙发上，旁边秦谦开着电视在看新闻，林清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倒是秦谦注意到林清泽欲言又止的脸色，联想到日期，“林清泽，你收到offer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见秦谦这样关心，林清泽收敛起心思，“嗯，是收到了offer，只是有一点别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帮得上”秦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感受到秦谦温柔的抚摸，林清泽转身搂着秦谦的腰，头埋进秦谦肩膀，闷闷地开口:“再过段时间好不好，要是我还没想好，再找你帮忙好不好。” “反正我就在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的” 伴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林清泽的心也像是被放在火上灼烤 他和秦谦的包养合约的截止日期是定在六月十号，正好是大四学生毕业的日子，临近日期，秦谦公司却接到了一个大单子，每天忙得不见人影 等到这天要拍毕业照了，林清泽终于忍不住，给秦谦发了消息，邀请他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话发出去，林清泽都不确定秦谦是不是能够及时看到 没想到秦谦很快就回复了，看到秦谦确定要来的消息，林清泽下定决心，等会就要和秦谦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