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三 垃圾
盯梢22 萧胜喝了口水,舔舔唇角的水渍。 他想和吴难接吻,先是蜻蜓点水的唇瓣相贴,压住对方饱满的唇,他们的呼吸都有些乱了。他会张开嘴巴吻住吴难的唇珠,这时睁开眼,会看到一双朦胧的双眼微眯着。于是他伸出舌尖帮吴难润唇,那上面沾着自己的水光,很诱惑。吴难的手环在他的颈项后,他将目光放进对方的眼眸深处,直接将想要深入的意图全部暴露,吴难的眼睫在轻颤,慌乱避开的视线萧胜无法控制直接闯进他的防线,直到吴难重新惊吓的对视回来。 轻佻的绕着吴难的舌头打转,轻轻敲击再退出来,勾着吴难探出舌尖想要他。 涩情极了。 萧胜会极力克制忍住不深进吴难喉口的冲动,毕竟属于他们的初吻要美好些,而调情的事可以放在明天…… 器材室是体育场外的空杂物间,锈迹斑斑的铁门从外被推开,几束落日余晖的光线打进来,看见空气中的尘埃漫天飞散,萧胜眼里有些阴冷,无外乎吴难的体质不会选择来这种地方。 卫一恒从堆叠的软垫上跳下来,嘴里叼着烟,流里流气的看向萧胜,随后冲上来就是一击勾拳。 力量主要由扭转躯干产生,萧胜后撤一步避开他的旋转。卫一恒光靠肌rou鼓胀的体格,空有一身蛮力却不知如何使用,当时的萧胜和他一般身高,在胡乱的纠缠下,直接猛的给以原封不动的还击。 他的心情十分不爽,而面前的这个杂种竟然还翻过吴难的手机。 卫一恒的手腕被膝盖顶住,扯住的手腕直接把人带倒地面。他骂骂咧咧的痛叫,萧胜避开烟嘴,捡起未染湿的烟身,蹲在卫一恒的身边,把猩火未熄的一头毫不犹豫灭在他的胳膊上。 皮肤被灼焦的味道刺鼻,萧胜丢掉烟头,看眼卫一恒要死不活的样子,骂了句“傻逼”。 这时,脚下又多了几道背光而来的影子,萧胜侧目,看来是一伙的。 体力逐渐跟不上,但好算这几个人没学过什么打法,萧胜脸上挂了彩,地上躺的几个不比卫一恒好到哪里去。 而正是这里,他终于察觉一直以来古怪的地方,卫一恒不见了。 “是在这里面么?” 萧胜怔愣,他听到门外传来吴难的声音。 思绪的游离让少年出现一丝慌张,手背堪堪抵在唇上,想到受伤的脸,他担心会吓着吴难。 下一秒铁棍重砸在后背,响到管身都发出一声悲怆的嗡鸣,疼痛剧烈突然绽开在后背,萧胜脚步不稳,栽在冰冷的地板,扬起一阵飞尘。 …… “吴难,下午四点的时候帮我一起去器材室搬些器材。” 卫一恒提出要求时吴难正在刷题,他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有选择不帮的权利吗。对方故作看不出他的迟钝犹豫,说不出口的拒绝最后只好点点头答应。 到了点,卫一恒却不在位置上。 他想着下楼一趟,如果器材室没人正好有理由回教室继续做题,若对方问起来也好说辞,毕竟真的去看过了。 不在……不在……在。 卫一恒守在门外,吴难看到很是失望。 他刚开始问了什么卫一恒没有听见,而是在卷着袖子翻看胳膊,待走近了,吴难才看到那些骇人的淤青。 惶恐,巨大的不安在蔓延。 卫一恒的脸当下有些扭曲,见到是吴难。‘没有错的行凶者’露出他恶语相向后扯开嘴角展露的自然笑意,“吴难你来啦。” 说完瞥了眼室内。 吴难走在卫一恒的前面。 一声隐忍的闷哼声细微,隐隐不安器材室里一定还有其他人。 吴难刚迈进门槛,瞳孔一震,他回头要走,卫一恒结结实实堵在门口,大有不放人的意思,吴难背抵着铁门,心比冰冷。 只一眼。 血迹在嘴边污了大片,关节被用力扭向正常情况下够不到的地方,不仅是软组织,肌rou骨骼皆是创伤。 身体血液仿佛在逆流,吴难全靠视觉的刺激在支撑整个人,他感知了很久才知道脚正落在哪里。卫一恒依旧在笑,他问吴难,“这个人,你认识吗?” 说完口中的这个人在剧烈的挣扎,带着冲天的愤怒,却被几个人合伙压的死死的。 转而是压制人的痛骂迭起,脚跟踩在胸口,踢击的重力好似伤及肋骨,他一口吐出的血深深溅在吴难疯狂想要逃避的余光里。 “认识吗?” 卫一恒收起笑,加重这句话。 吴难摇头,幅度几不可见。 “妈的!你给他上了多少次,知道他背后怎么整我的吗!”卫一恒抬腿踹上吴难身后的铁门,巨响惊的吴难绷紧身体,他的情绪快要濒临崩溃。 卫一恒忽略吴难的呆滞,改口阴阳怪气的说,“不看一眼怎么知道不认识?” 吴难浑身冰凉,犹如跌落崖底。他的人生不顺风不顺水,因为身体原因一直默默隐忍不被他人当回事的校园霸凌,外号,语言羞辱,乃至不予理会的老师。 因为成为世界上的芸芸众生,渺小不比蜉蝣,又无比渴望着顺遂。父母的期盼他学了九年,忍了九年。他必须参加高考,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傻子也看出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不是全校通报这么简单。 更没有人会因为他去和卫一恒对着干。 为什么要牵扯到自己。 他只是想平凡的过完这一生,只有这么简单啊…… 那一眼,吴难仿佛成为了施暴者的其中之一,责怪和恼怒……他甚至不再分辨是非。 坚定如铁告诉卫一恒,话里有说不出的嫌恶。 “我不认识。” 后来是怎么回到教室的,坐在座椅上书包掉了都不知道,吴难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试卷,他看不清字,是数学还是物理还是英语,他变得什么都看不懂了。 握笔的手直颤抖,笔尖在洁白的纸张上划出难看的痕线。 “好啊,我就当是没认主乱咬人的狗。”卫一恒又转头看向吴难说的很直白,“今天暂时放过你,当然你也可以试试看报警……可是吴难,我知道你不敢的。” 吴难哑然,他不敢的。 “你们快看吴难,写张卷子都写哭了……” …… 吴难转头的瞬间,支点击碎,自我放弃。 好像快死了,萧胜感觉不到痛,眼里的麻木化作黑点,一点点侵袭所能看见的最后视野。 他不需要吴难多为他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也好过,他的吴难,像在看一个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