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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下端倪初现,所谓人伦(三)

    初冬时分,军营举行蹴鞠比赛,其他人上场进球时都是一片“彩彩彩”的叫好声,轮到魏曦冉和扶苏一队,前者被蒙溪踢伤了手腕,场面寂静了数秒后爆发出一阵哈哈哈的大笑。

    蒙溪满脸愧疚扶起抱着胳膊面容狰狞的魏曦冉,扶苏艰难忍住笑意,谁让魏曦冉用手去接蒙溪的脚,正中红心。

    军医见多识广可也首次遇到手腕被踢伤的,蹴鞠场上多半是腿脚伤患,他检查了一下伤势,语气非常云淡风轻,“没伤及骨头,过了个两三天就能消肿了。”

    魏曦冉要求:“有没有镇痛的药,给我来一桶。”

    “没有。”军医无情的拒绝了他,“这点小伤还要止痛?”

    蒙溪愧疚问:“我那儿有金创药,要不少师你凑合用用?”

    金疮药治刀伤有效可没听说过治疗於红肿胀的,魏曦冉大呼流年不利,他客居咸阳的小一年来,种种不顺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寻常时候打着象师馆的名义任谁都能行个方便,可最近却成了被刁难的理由,只要他去办一些事情,如果不走扶苏这条道,就会变的非常困难,说不是有人故意的都不敢信。

    但每次事情到最后都能完成,扶苏就觉得是魏曦冉多想,谁费那么大劲和一个根本没什么威胁的楚国客使较劲,他们大秦可不干这种事。

    事实上嬴政也没有刻意针对魏曦冉,起码他没有明令如此,但他只要明确流露出对魏曦冉的不喜,跟在他身边揣摩多年心意的狗腿子赵高早早就指使徒弟小夏子去通传下去了,这才有了层层关隘设卡等着魏曦冉。

    最后这场蹴鞠提前终止了,扶苏将魏曦冉带进宫,找太医给他瞧了瞧,姜太医日常照顾扶苏的,用药都是极致的精细,魏曦冉伤也能好得快些。

    魏曦冉在步兰殿养伤很是碍了嬴政的眼,拐着弯提醒扶苏不能把无关紧要的人长留在宫里,扶苏灵机一动,提出能不能让魏曦冉做自己的舍人。

    嬴政一听脸都黑了,当然是不行的,连只挂个虚名都不可以。

    秦楚两国交锋正盛,嬴政有明正的理由将魏曦冉圈禁在一方偏僻的宫宇监禁起来,理由则是为防止魏少师向楚国互通消息,泄露机密。

    魏曦冉和扶苏吐糟过嬴政的多疑,“我一天天只跟着你玩,我连机密核心都接触不到,能泄露什么?泄露你们秦国的蹴鞠场布置么?”

    扶苏宽慰他暂且忍耐一阵,等开春了会送他离开咸阳,毕竟现下情况确实不太利于魏曦冉留在秦国,以防止秦人将怒火宣泄在他头上。

    打仗就不可避免会死人,满城的子民,包括宫里的宫人侍卫,都有兄弟在战场上,秦楚之间大小战役也打了上百场,不可能全都胜利。

    一晃到了年底宫宴,扶苏提早离了席,雪夜和白谞提着一杆六角水晶小宫灯,并两个食盒去看魏曦冉。

    白谞用两块金子贿赂了看守的侍卫,“兄弟们辛苦了,到别处站一会儿,给我们殿下个方便。”

    侍卫为难,却也不想和金子过不去,叮嘱道:“烦请殿下长话短说,年关当口宫里巡逻查得很严,一旦被发现了我等擅离职守,大王可是要怪罪的。”

    扶苏都替魏曦冉觉得委屈,非常不能理解,“你是以楚国客使的身份长居秦国的,现在竟和囚犯一样,父王到底想做什么呢?”

    魏曦冉饿得狠了,宫里提供给他的饭菜不能说亏待,只与他口味犯冲而已,他不能吃辣的,膳食却尽都给他些辛辣之物,难以下咽,就很缺德。

    他也不想扶苏因为这点小事却和嬴政提,况且他不认为嬴政得知后会改善自己的待遇,生是把他从步兰殿赶出来,关到这么偏地方的不正是扶苏的好父王。

    魏曦冉一面吃一面宽解扶苏,“这很正常啦,各国交换人质的时候都是说的好听,一定会善待如何如何,但真到了两国交战,战胜的那一方一定会炫耀,而战败的那一方怒火高涨,不正缺一个出气筒嘛。”

    左右他也没受什么委屈,吃好喝好还能睡得好,扶苏经常能找他唠唠嗑,吐吐槽,日子过得非常清闲自在。

    真论起来,嬴政仅仅是憋了一口气而已,主要还是不爽魏曦冉可以享用扶苏的寝殿,凭什么呢,他都不能睡!

    这厢扶苏刚到禁院,那端嬴政就得到了消息,包括两人说得每一句话。在听到扶苏打算暗中送魏曦冉离开时,嬴政表情一松。

    嬴政思虑片刻后当即吩咐:“不管殿下是如何安排的,全力配合他就是,另外记得通知在骊山附近转悠大半年的长君侯把他的人接走,给寡人好好看住了,下次再来咸阳,寡人可就不客气了。”

    扶苏让白谞记下魏曦冉需要的东西,又说了一会话,两人打赌楚国还能撑多长时间,秦军围困楚国已长达三个月之久了。

    魏曦冉回忆了一下历史说:“应该还早吧,楚国都城好像被困了十个月啊,真是个负隅顽抗的奇迹,他们怎么撑过来的,可惜楚国没有一个郭开。”

    扶苏提起郭开止不住的泛起怒气,“那等小人不提也罢,你好好休息,我要走了,离开太久会被嬴政发现的。”

    “好,路上当心。”魏曦冉起身提着宫灯将他送到门口,忽然借着月光和灯光发现扶苏的脖子上好像有几个红红的圆点,“杜若,你脖子是怎么,被虫子咬了么?可这是冬天啊。”

    扶苏摸了摸后脖,他看不到,“哪里?言舒,你替我看看。”

    白谞走过去,用两根手指小心的捏住扶苏的一点毛襟,果真看到七八个不规则的不小的圆点出现在白皙的皮肤上,不像是被虫子咬的,没有红肿鼓包也没有虫眼,那该是什么弄的。

    三人都不会联想到是吻痕,一是因为扶苏的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二是谁也不可能将此事和嬴政联系到一起。

    于是扶苏回去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脱掉了外套,主动扒开了领子把脖子凑到了嬴政眼前,想让他给自己看看是什么情况。

    嬴政端着汤碗的手痉挛似的一颤,汤洒出了大半,垂下眼睑死死的盯着那几颗草莓,眸色瞬间变得暗沉沉的,牙根开始发痒。

    扶苏以为嬴政看不方便,跨坐到他腿上,嬴政浑身的肌rou都僵了一僵,目光刹那间宛若野兽的可怖,幸而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他还以为是幻觉。

    扶苏绝不会认为此刻最大的危险正是嬴政,他就像毫无所知的羔羊一样,主动洗干净了脖子把肥美的rou递到了恶狼嘴边,还在嘟嘟囔囔的撒着娇似的要恶狼吃掉他。

    “父王,你给我看看,什么虫咬我啊。”

    清爽干净的体香飘入鼻端,嬴政一向自以为傲的自制力瞬间土崩瓦解,他想直接撕开了虚伪得慈父面具,只剩下狠狠侵犯怀里温香软玉的躯体。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可就怪不得寡人了。嬴政将手搭在扶苏的肩上,看似轻柔,指尖却在无人窥见的地方兴奋到极点的微微颤抖着。

    拇指轻轻抚上一处吻痕上,圆圆小小的红色痕迹,像一枚标识的徽章,盖在了白腻嫩玉的脖颈上,宣告着君王的拥有权。

    仅仅这样怎么够呢,嬴政舔了舔发痒难耐的犬牙,他想留下更深的痕迹,想把扶苏弄得哭出来,好教他知道他以为的好父王早就变了一个模样。

    真天真啊,这样的全心信任一个早该远离的魔鬼,嬴政心底的恶念无限制的冒了出来,双臂禁锢着怀里的人,慢慢低下了头去。

    扶苏被勒得有点不适应,挣扎了一下,就听到头顶上落下来一道沙哑沉热的声音:“别动!”

    扶苏乖乖不动了,然而紧接着脖子上就被一个guntang的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一触即分,扶苏后知后觉那时嬴政亲了他一下。

    但属于强大的成熟的男性气息将他包裹住的时候,扶苏忍不住轻轻战栗着,哪怕他知道嬴政是很安全的,可本能却疯狂提醒着他危险。

    就在方才,扶苏像被一头大型的捕食者攫住了呼吸,被充斥着掠夺兽性的热息囚困住,浑身寒毛倒竖,呼吸下意识屏住,陷入到非常惊惶害怕的情绪陷阱里。

    嬴政很快就松开了他,表情很冷淡,语气也很生硬,“好了,这样就不痒了吧。寡人给你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早点回去休息,不要乱跑就不会有事。”

    扶苏恍恍惚惚的应了几声,脑袋不大清醒的愣愣的看着嬴政,嬴政的也在看着他,眼神复杂至极,全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本能告诉扶苏不要好奇,快快离开,否则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扶苏也遵循着逃走了,他离开的背影落在嬴政的眼里是非常迫不及待的。

    嬴政紧紧的攥着拳头镇压下想追上去的念头,和欲念做着斗争数次败北,气得一举扫落满桌的东西,颇显得几分狼狈。

    嬴政大口喘着气,强行拂去晃动在眼前的一截脖颈,他真是疯了,竟然对扶苏起了这种心思,他不能再把扶苏留在身边了,不然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嬴政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扶苏,饶是扶苏神经大条也察觉到了嬴政的忽冷忽热。他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缘由,嬴政就一道旨意将他和王离打包送到了王翦帐前。

    既然把人留在身边只会增长不该有的念头,嬴政干脆选择眼不见为净,他以为时间一长,总会淡下去的。

    可实际上随后疯狂滋长的思念更让他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