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嗝儿~”

    俊美的雄子掩着嘴打了个奶嗝,肚子圆圆地鼓了起来,即使把亲卫们都拉到小世界把自己的体型撑大了也没让肚子平坦下去。他懒洋洋地在魁梧的雌侍怀里挪了个位置,敞开了居家袍的衣襟,把腹肌分明的小肚子露出来,乖乖地让埃尔维斯和芬戈里在自己身上做检查。

    法拉赫收起晶石梳子和发油,让出了床边的位置。埃尔维斯轻轻触摸着雄子的小腹,又看了芬戈里的胚胎检测仪的数据,“孕囊的弹性很好,您昨天做了什么?小殿下的发育进度与之前相比真是质的飞跃,”他皱着眉头看数据,“还长出了骨甲的雏形。”埃尔维斯有些不理解,把结果递给了芬戈里。“按道理雌虫的精神力的数值不会这么高。”

    “说不定是个和菲斯特冕下一样厉害的殿下,”埃尔维斯好像看不到芬戈里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伯尼捏着伊恩小胸脯的手顿了顿,黑发的雄子立刻转了个方向仰起头亲吻雌侍的下巴安抚:“咱们的伊斯雷尔和伊斯特班在祭坛陪着陛下呢,亲爱的~”伯尼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芬戈里看着检查报告想了想,还是和伊恩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一件事情。

    “在锡南有不少胚胎在早期受过太空辐射,……小殿下可能会没有蛋壳,伊恩殿下,如果是雌虫,幼体会比较大,又有骨甲,您的孕囊……”

    “没关系,”俊美的雄子抬起头,一个硕大的肚皮对怀过几次孕的伊恩来说不是一件超出她接受能力的事。“他能活下来最重要,不行我再长长个,到时候还得辛苦你们。”她把手掩在被奶水撑到滚圆的肚子上,手指在孕囊上轻轻抚摸,低头露出温柔的神色。埃尔维斯眼神闪了闪,和伯尼对视一眼,暗示自己有话要说。维尔登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银盘子,里面放着一张黑色的卡片。“是奥玛拉·罗萨斯男爵送来的,勒里什伯爵邀请您去他的府邸。”

    伊恩歪着头看了看这张卡片,竟然用古老的请柬来邀请自己,而不是通过光脑……她没有伸手去拿,而是拉好衣袍从床上下来,让维尔登把盘子放在书桌上。“穆拉的伊恩愿尽其详。”她接过拉塞尔递过来的花茶捂在手里坐到桌前,让缥缈的雾气朦胧了那双暗绿的眼。一丝黑色轻烟从卡片中升起,勾出勒里什的半胸像。这个影子对奈萨的雄子微微颔首致意:“问候诺蒙最强大的伊恩殿下,”它发出了和勒里什一样的声音,小小的卡片四周好像烧灼一般卷起边缘,逐渐枯萎。“穆拉的第十五个雄子摩拉齐向奈萨屈服,献上了最珍贵的贡品……”伊恩眯起眼,疑惑地看着这个谦卑的影子。“勒里什家族愿效仿摩拉齐殿下,时刻恭迎您。”这个影子安静地等候着回复,伊恩低着头没有说话,这段记忆过于模糊遥远,她有意识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过摩拉齐这个名字,也许当时已经成年离开了穆拉的神庙。贵族的示好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虽然祭司们大部分进入雄虫学院,却并没有和平民们融洽地相处,即使是在她自己的雄虫军官学校也没有改善这个对立的局面。她的确需要深入到贵族中,特别是在菲斯特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松动的情况下。

    “穆拉的伊恩将在勒姆海姆第三次升至天穹中心起时到达,愿你信奉的主神,奈萨的力量永恒。”伊恩做出了简短的回复,这个幽暗的影子得到了消息便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被一阵风吹散,纸片飞快地在银盘里化为灰烬。“使者还在吗?”伊恩喝了几口花茶,从花瓶里抽出一朵粉色的花压在灰烬上,“把这个给他带走。”维尔登从工作间拿来伊恩的连体工作服、头巾和安全帽,在伯尼帮她打好头顶的辫子之后把黑发裹好,跟着她去走廊的另一端和希拉与塞巴斯蒂安一起完成那个沉重的作品。伯尼转过头问埃尔维斯:“你想说什么?”

    “雄虫没有骨甲,”芬戈里看了埃尔维斯一眼,把他们的猜测说了出来。“但是最新的虫核探测仪几乎可以确认这是一个雄虫,所以……”

    “基本可以判断是因为它是在殿下肚子里生长的,因为它几乎是直接泡在非常浓的信息素中,而且殿下的三个白蛋也和这个有很大关系。”埃尔维斯抿着嘴唇,最后还是说出了一个让伯尼拧起了眉头的结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压抑背后的凉意,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整个联邦,在缺乏雄子的国度,能保质保量还能持续地产下一个个雄子意味着他的小可爱会变成一个绝望的生育机器,而对面的两位军医也露出了相同的担忧又害怕的神色。“这个探测仪是两位上将授意和主脑断开的……我们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能让它正常工作,小殿下必须在主脑不能触及的地区分娩……”

    “你们要用生命和荣誉保守这个秘密!”英武的脸上露出军医没有见过的威严神色,“我不指望律法,但别忘了冈萨雷斯。医疗官埃尔维斯上尉,芬戈里上校,我要提醒你们,穆拉和贾卡不会接受背叛她们的后嗣。”

    伊恩放下手里的打磨轮机,工作间的换气系统放弃了工作,直接打开了门和窗户,让户外的风一股脑地冲进房间,又一股脑地把扬尘卷走。“傍晚好,宝贝,功课都做完了吗?”伊恩摘下呼吸面具,抖掉身上厚厚的尘埃,打开光脑接了帕克拨过来的通讯,一边洗手和脸一边和金发的小宝贝打招呼。“我在学校做完了……嗯,诺雅尔老师要和您通话。”

    金发的小宝贝发现他的伊恩帕帕变样子了,他含糊其辞地回答,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新主意。他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称呼自己,黑发雄子的眉头跳了一下,为什么不是找卡修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帕克在军部小学把雄虫同学欺负哭了吗?诺雅尔听起来像一个娇滴滴的雄虫,或者是亚雌。帕克掀了老师的裙子?老师出现在光屏之前伊恩脑子里飞闪过无数个猜测,她深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默念了一遍塞勒斯的身份ID让自己冷静,接过马修递过来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摘下安全帽放到工作台上,端端正正地坐到高脚椅上等候这位老师。

    光屏里出现了一个浅蓝色短发的年轻亚雌,让伊恩的心稍微定了定,她调整自己的脸露出一个亲切而不失礼貌的营业微笑,让对方愣了一下,成功地松开了皱着的眉头。诺雅尔努力回想了一下,确认并没有在军部见过这张俊雅端正的脸,他长得真像伊森殿下,包着头巾看起来颇具苏拉星系的异域风格,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我是帕克的老师诺雅尔,请问怎么称呼您?”

    “法拉赫,这位是雌父的兄弟法拉赫叔叔。”伊恩刚要开口就被帕克打断,收拾工具的维尔登和塞巴斯蒂安对视一眼,这个机灵的队员走到伊恩身后,慢慢把手里的刀头往工具箱里码。“诺雅尔老师您好,请问您找我是因为?”伊恩的笑容没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帕克的称呼。在呼吸面罩下工作了一整个下午让她十分干渴,伊恩接过维尔登递过来的水瓶喝着水,滚动的喉结让这个亚雌的心偷偷漏跳了一拍。“您能接通讯实在是太好了,我们总是联系不上卡修斯少将。是这样的,这个孩子在学校的纪律有很大问题,他竟然对同学吐口水,这太无礼了!”伊恩掩着嘴剧烈地呛咳,背后的塞巴斯蒂安停下了手里的杂事,转身离开了镜头的摄像范围,蹲在雕像背后偷笑。

    水珠顺着漂亮的下颌流过喉结,滴滴答答地落进胸前半敞的领口,又被修长的手指向下抹掉,诺雅尔涨红了脸,“除了这件事,他在历史课上站在桌子上回答老师的问题,我们一直强调书写标准,他也完全达不到幼学部的要求,今天还用颜料把老师的衣服弄脏了。卡修斯少将要是管不了这个孩子,我只能向军部申请让他休育儿假。”

    “法拉赫”纤长的剑眉在光屏里挑了一下,就算伊恩不知道这个“育儿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卡修斯之前在自己身边陪了将近两个月,几乎把能休的假都调完了,还透支了年度假期。现在既没有特殊任务,他在主星还是隶属于宪兵部,并不直接归亚尔曼和徳瓦恩管理,这么无休止地休假只会毁了他的工作,特别是在关系户满地走,压根不缺替补的主星。“我们这儿多数家长要么专心在家教育孩子,要么有副官或者雌奴帮着,像少将这样忙前忙后也不配副官,平时作业完成得马马虎虎,马上就要二年级了,我实在不好说将来这孩子能有什么出息。”诺雅尔说到气愤之处没有看伊恩的脸色,自顾自地把帕克和其他几个同学的作业点出来给她看。伊恩仔细一瞧,字的确写的不怎样,但透着一股年幼的可爱,不过不像其他的同学,和标准的印刷体差距颇远。一些题目的答案并不符合主流思维,有些取巧,老师倒是宽容地给了分。但是看这个亚雌气愤的表情,似乎最严重的还是纪律问题。

    “真是抱歉,”光屏里的“雌虫”坐直了身体,“给您添麻烦了,请问您是帕克的班主任吗,还是某一节课的代课老师?”他的笑容客套起来,让诺雅尔立刻察觉到背后的不满和疏离,那种被冒犯的不适让他想立刻给军部提交让卡修斯回家的申请。“我想和帕克谈谈……”伊恩伸出手指翻了翻维尔登发到光屏上的资料,上面显示这位老师毕业于奥格登大学广告系,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哪位雄虫的雌侍,被安排到军部混工资。

    诺雅尔的脸换成了金发的小崽子,“你跟我说说。”伊恩解开手套,把它扔到背后的工作台上,隔着连体服摸了摸肚子里的尤安,小小的胚胎安静地休眠,飞快地在雌父提供的养分里成长。“约翰说我是没有帕帕的崽子,以后活该要伺候老雄虫,还说雌父以后会被雄主抛弃。他明明看过我交的视频作业……雌父说不可以在学校打架,我就对他吐口水……”

    伊恩对此不置可否,并不清楚这个结论的逻辑,只觉得是小崽子之间的戏言。“上课纪律是什么情况?”

    “苏拉星系的卡特曼老师说主母穆拉是被异虫寄生的傀儡,”帕克嘟着嘴,“所以才被她的姐妹贾卡抛弃,可我在洛特梅耶遇到的军雌叔叔们都很正常!”伊恩心头一跳,脸上冷了下来,她从未在雄虫学院听说过类似言论,又想起苏莱曼在家庙里和自己说的话,其他家族的雌虫竟然在幼学部讲这些东西。伊恩点点头,“颜料又是怎么回事?”

    “赖利老师上课踢米菲的桌子,撞到我的桌子了,我坐在门口……颜料撒到了诺雅尔老师身上……”

    “你总是能找一千个理由!”诺雅尔生气地插嘴,“你怎么不说上课的时候和米菲互相丢纸团,纸那么贵是用来丢的吗?!这么小就去抚慰营住,长大了成什么样?法拉赫先生,请您转告少将,这些问题都非常严重,请一定要予以重视!”

    光屏里的“雌虫”勾起嘴角长长地嗯了一声,气归气,诺雅尔总觉得莫名被他这些无意义的发声撩得心乱跳。“帕克的确有许多不妥,我们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您的衣服我可以照价赔偿,希望诺雅尔老师可以多考虑一下少将的育儿假申请,毕竟我就这一个兄弟……”“雌虫”颦起眉头,作出失落又深情的模样在这位老师面前大撒狗粮。“您也知道雄主偏爱他,有时候无法接通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还请您多多理解。”

    帕克瞪大眼睛,为伊恩帕帕的演技折服。“我知道错了法拉赫叔叔!”身边的诺雅尔老师一时被梗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赶紧卖乖,迅速和帕帕道别并关掉了通讯,从办公室溜了。

    伊恩松了口气,吩咐维尔登:“问问卡修斯在忙什么,怎么帕克管得这么松?”她接开拉链脱掉连体服走到工作间的淋浴室里冲洗身上的尘土,一对硬邦邦的rutou贴到背后的翼囊线,“原来您偏爱他,”黑色的虫纹缠在身后伸过来的手腕上,在肌rou分明的手臂上看起来像一对镣铐。它小心地避开伊恩腹部的孕囊,把身前的雄虫抱得紧紧的,“难怪少将回去以后您都不主动找我……”

    背后的身体烫得惊人,伊恩讶异地回过头,看到几乎软成了一滩水的法拉赫,“对不起,殿下……”信息素迅速包裹了伊恩,法拉赫的眼眶里往外流着泪,顺着浴室的墙滑到地上。他的手指伸出利爪抓挠着胸口和雌xue,“我觉得,已经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