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进去了张崇邦的劝告,找了个好天气,拉上阿敖去吃夜市。

    “干什么啊,困得要死。”他最近在研究案例,废寝忘食昼夜不分的。

    “你说干什么,天天饭也不吃就喝蛋白粉,睡醒了就开始研究你的那个什么课题。我是送你去上学,又不是去当教授。”

    卷毛被你揉的一团乱,主人睡眼惺忪的被你拉了出去。

    一直到夜市边上,阿敖才清醒过来,带上平光眼镜,仔细打量了你一番。

    “难得啊,今天穿成这样。”

    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牛仔裤白衬衫,平常的跟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一样。

    “平常?你先看看周围有多少人打量你再说吧。”

    阿敖摘下他头上的帽子,给你戴上。

    “赶快遮住你这无处散发的魅力吧。”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你顺着阿敖,被他拉近夜市一个偏僻的角落。

    “怎么?真的什么都不吃啊?”

    你打开一罐啤酒,递给阿敖。

    阿敖闭上眼睛摇头,“别别,别来破坏我增肌。”

    “臭小子。”你笑了一声,招呼服务员送来一杯牛奶。

    “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下你。去芝加哥读法学,你会不会觉得太远了。”

    阿敖支着头,想了半天。

    “远是真的有些远,而且离我的目标也太远了诶。”

    “你知邦主吗?他上次两颗子弹解决了三个绑匪……”

    “你闭嘴,这条免谈,我怕你是被解决的那个。”

    你灌了一口啤酒,觉得张崇邦真是阿敖的魔障。

    “我想好了,当律师可以为更多的人发声,社会地位高,打出名气以后可以把罪犯送进监狱。”

    阿敖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我听你的。”

    你终于放下了心,打发阿敖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周叔过来见你,“少爷,棚屋那块儿第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这是他们集体签署的名单。”

    你翻了几下,“这件事别让阿敖知道,所有原件都存到银行里,等这件事结束后,复印件全部都毁掉。”

    周叔点了点头,“少爷,阿敖过不久也要去国外上学,您还是不考虑一下您的终身大事吗?”

    “老爷在这个年纪,已经跟夫人成婚了。”

    你攥紧了手里的文件,抬头看向办公桌上的相框。

    那是阿敖毕业时你俩的合照。

    你没有给答复,往日圆滑稳妥的周叔,却没有如你所愿退下去。

    而是直直的站在你面前,恭谨的低着头,仿佛不得到一个答案,就会永远在这里站下去。

    你把相框倒扣了下去,“我知道了,等阿敖出去就安排。

    周叔鞠躬,“少爷也不要嫌弃老头我多嘴,我是从小看着您长大的。”

    “你和阿敖,做兄弟可以。”

    “其他的,想也不要想。”

    “荣家,不能走错一步。”

    你去见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身上插满了管子,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

    你忽然觉得有些累。

    母亲早逝,父亲再一走。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能错,荣家更不能。

    你抓住了父亲的手,“老豆,我好难啊。”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像小时候那样,再扶我走一段。

    你闭上了眼,泪珠洒在父亲干燥的手背上。

    棚屋合同定下来了,你骗了阿敖。

    这一单你赚的盆满钵满,赢的酣畅淋漓,彻底堵住了董事会那群人的嘴。

    阴阳合同,威逼利诱,收买人心。

    你漂漂亮亮的完成了这一单,打了所有想要看荣氏笑话的人的脸。

    可以了。

    你抬起头,像小时候那样。亲吻父亲的额头。

    “乜要坚持了,老豆。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