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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完饭,穿好隔离衣。搬了一张小床去了阿敖旁边。

    抓着他的手,慢慢的睡着了。

    早上是护士叫醒了你,她要进行晨间护理。

    堂哥也请了两天假,来回跑。

    周叔已经送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你换了一身衣服,洗了个澡。

    你叫住堂哥,拜托他去监狱办件事。

    “从阿敖入狱到现在,监狱里的所有监控。边边角角,无论哪里的,只要有监控在的地方。”

    你的手指蜷起又松开,抽不到烟让你很急躁。

    但理智又让你拼命抑制。

    “全都都给我拿回来,包括原带。还有所有囚犯的全部资料。典狱长要是不愿意……”

    你还是没有忍住,从堂哥那里拿出一盒烟。

    好像救命稻草一样,深吸了一口。

    “告诉他,要是少一点被我查出来。他就带上一家老小去睡桥洞吧。”

    堂哥拍了拍你的肩,没有问任何理由。就去了。

    中午时候,他就把这九个月,监狱全部的监控资料带回来了。

    整整装了一袋子硬盘。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看,需要提起诉讼的话。”

    你摇了摇头,“不,麻烦给我带个笔和本子。”

    堂哥给你拿了一套。

    你揉了揉额角。

    两辈子了,你从来不愿意杀人。

    两辈子的爸爸都跟你说过。

    人活着,就可以。

    生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如果不是别人主动想逼死你,你就一步都不能还。

    因为你手里的金钱,权利。很容易让你迷失自己的方向,混淆生命的意义。

    你接过本子和笔,对两个爸爸都说了声对不起。

    生命很坚强,可阿敖的命,你不敢赌。

    堂哥把新买的电脑也给你了,里面只安装了一个播放软件。

    你又去icu看了眼阿敖。医生查房,告诉你,他们决定要尽快进行骨科手术,会有一定风险,但是如果现在不动,以后走路可能会跛。

    你不在乎那些,不同意进行手术。

    想等情况再稳定一些。

    医生不同意,觉得你是在拿病人的后半生冒险。

    “我有钱,可以养他一辈子。”

    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你可以养他一辈子,可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作为一个废人,活一辈子?”

    你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阿敖。

    那是你的心尖尖。最年轻的高级警督,弹无虚发,年年搏击第一。

    温和又柔软的小警察。

    手术决定在第二天早上。

    你坐在隔壁的小房间,白炽灯的光明亮却不带一丝温度。

    隔着玻璃窗,你可以听到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那是你唯一的安慰。

    你打开了电脑,装入了第一张硬盘。

    另一个阿敖,在你面前一点点的展现。

    愤怒,无助,慌张,拼命。

    不过是第一个月,他就受了那么多苦。

    你看到锁骨伤疤的由来,也看到阿敖的痛苦和怒火。

    视频快速播放到半夜,阿敖的身影在浴室一闪而过,你放慢了速度,又点起一根烟。

    一个疤脸带着两个人走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有人拼命的跑出来。

    你的烟越抽越凶。

    不一会儿,沈刚走了进去。

    又是十几分钟,阿敖被他抬了出来。

    没有意识。

    火星烧到你指尖,你换了一根烟。

    视频追溯到医务室。

    一个小时后,你把烟头摁灭在手心。换了第二张硬盘。

    沈刚的资料,被你划了一个叉。

    你知道了阿敖眉心伤疤的来历。

    一群人拖着鼻青脸肿的阿敖,去了浴室。

    你扣上了电脑,烟盒空了。

    你隔着玻璃窗,呆呆的看着睡在里面的阿敖。

    好怕他自己都不想活了。

    旁边的本子,已经密密麻麻记了一堆人的名字。

    所有欺负过阿敖的人,也都被你在资料上做了记号。

    但是还不够。

    最该死的是你。

    可你不能死。哪怕死皮赖脸,装疯卖傻。

    你也要跟阿敖,过一辈子。

    你又打开了电脑。

    视频暂停在那群人,走出浴室的时候。

    同样是男人,你当然明白那些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几个落在最后的人,还在整理裤子。

    中间的几个人,意犹未尽的不住张望。

    最前方的人,嘴里骂骂咧咧。

    你按下了慢速播放,死死盯着监控里,说话人的口型。

    一字一句跟着模仿,十分钟后,终于还原了他们的话。

    高级警督就是爽,可惜骨头太硬。

    手心都已经被烫烂,你仰靠在椅子上。

    瞪着刺目又扎眼的白色灯光。

    直到泪水都忍回去,才重新按下播放。

    十几分钟后,满脸是血的阿敖走了出来。

    几天后,嘴角的刀伤,愈合成一道显眼的伤疤。

    你的名单上,又多了十几个人。

    一直看到最后一张硬盘,阿敖躺在地上,胸膛没有一丝起伏。

    你才忍不住的大口喘了几口气,扒着窗户仔细的看着阿敖。

    还活着,活着就好

    你打出了那个,以为永远都不会拨通的电话。

    对面的人你也不认识,那是外祖惯用的人。

    房地产辉煌的背后,从不缺无名的尸体。

    “单子上的人,如果有一个让我知道,他们是笑着去死的,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对面的态度很冷静,只是价钱高了一倍。

    你又多付了三分之一。

    “人数太多,是个大买卖,时间周期长,你能不能接受?”

    “不要紧,我的钱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

    你一眼不眨的盯着病床上的阿敖。

    “我相信金钱的厚度,和他们的死亡速度成正比。”

    天已经亮了,阿敖又要进手术室。

    你在他的额头轻轻亲了一口,在他耳边慢慢说到。

    “一切都会变好的,我陪着你。”

    我番外里说的他都知道,就是字面意义上的。

    他!都!知!道!

    让我火一把,感觉BE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