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家

    第一轮游戏以第三夜狼人自刀结束,楚梁没能把楚阕票出局,脸都气绿了。

    “第一轮狼人方输了,负责晚上出去玩的全部花销。”楚宁远一锤定音,“第二轮开始,重新抽签。”

    傅稹伸手拿签,八分之三的概率,拿到了狼人身份。

    “……”

    “抽到的身份不合意?要不要和我交换,我还没拆。”温翊用余光瞥见傅稹的神色,张口说道。

    一旁耳朵灵敏的杜奚:“禁止作弊!”

    温翊不搭理他,将叠着的字条递到傅稹眼前,语气似在诱导,“在游戏开始前,你都可以找我换。”

    傅稹觉得他不抽个女巫在手对不起他现在的语气。

    “不用,”傅稹说完,停顿了片刻,补上两个字说:“谢谢。”

    温翊点点头,收回了手。

    然而很快地,傅稹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伴随楚宁远一句“狼人请睁眼”,傅稹便和温翊对上了视线。

    身侧人徐徐笑了,对他做了一个口型——好巧,这次我们是一起的了。

    楚宁远幽幽看着,出言提醒,“狼人请杀人。”

    傅稹回头,寻找自己的第三个狼队友,而在看到温让饶有兴致的眼神后,他又扭回了头。

    上一局的神牌这局全成了狼人,也颇有戏剧性了。

    “刀谁?”

    傅稹用口型问。

    温让和温翊想了想,同时伸出手。

    傅稹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面无表情做口型,“到底刀谁?”

    温翊依旧指向楚鲸,两秒过后,温让无奈地将手指从楚唐身上移开,朝向楚鲸。

    “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

    “你有一瓶解药和一瓶毒药,今夜你要救她,或是毒谁?”

    “女巫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

    “预言家请闭眼,天亮了,昨晚是个平安夜。”

    女巫救了楚鲸。

    温翊面色如常,在睁眼的瞬间朝楚鲸那边扫了一下,又垂下眼眸。

    “欸?这局我居然没第一个死。”楚唐意外地挑起眉,眼睛在场中环视了一圈,“是女巫救了我,还是狼人没刀我?”

    “就没可能你自己就是狼人?”

    温翊似随口一问地发言,拱火嫌疑很大。

    傅稹侧目,什么都没说。

    “还是顺时针发言……你们自己说,我这局游戏开始了。”楚宁远敷衍地cue了一下流程。

    楚鲸第一个,张口却是抱怨,“第一个讲都没什么好说的,昨夜女巫应该救人了吧,可以跳了,过。”

    楚唐:“罕见活过第一夜,我不是狼,没有自刀,真平民,过。”

    温让:“平民牌,这局我摸鱼,你们随便玩吧。”

    楚阕:“好人牌,过。”

    楚梁:“我怀疑楚阕是狼。”

    楚阕嘲讽道:“你就盲狙吧。”

    楚梁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暴身份,“这一局我跳女巫,今天晚上无论狼人刀谁,我都会毒楚阕,如果预言家还没发言的话就不要跳了,今晚我救不了你。”

    杜奚:“……梁哥你这话很让人害怕啊,我平民牌,跟梁哥走,今天投阕哥。”

    轮到傅稹了。

    傅稹看起来很消极怠工,他慢吞吞说:“平民,这局我跟女巫。”

    最后发言的是温翊,他看向楚梁,“我怀疑梁哥和小杜,阕哥什么都没说你是怎么确定他是狼的?而且即便下一晚阕哥死了,也极有可能是狼人做的,你要想通过这个证明身份,可不足够。”

    楚唐拍手讲,“对啊,万一把平民投出去,今天晚上狼人再刀一个,ovre,这局直接结束。”

    楚”鲸“啧”了一声说:“如果楚梁真的是狼,那么真女巫去哪了?”

    “我就是真女巫。”

    傅稹不由得侧目,他看着身侧说话的温翊,想此人身为狼是不是跳得过分了?

    温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言语一派自然,“我才是真女巫,所以我能确定楚梁的身份,他是狼,第一夜我救了楚鲸姐。”

    傅稹无以言表敬佩之情,开始学温让,消极怠工,让温翊一狼带全场。

    半分钟后,第一轮投票结果出来了。

    楚唐1票(温让)(楚阕)

    楚梁3票(温翊)(傅稹)(杜奚)

    杜奚2票(楚鲸)(楚唐)

    温翊1票(楚梁)

    温翊这波节奏带的不错,成功把楚梁票了出去,被票出局的人有机会发表遗言,楚梁一肚子怨气地表示自己是真女巫,温翊是狼,被温翊当作耳旁风,毫不在意。

    女巫已经出局,手里的毒药再无使用机会,是真是假还有那么重要吗?

    温让瞥了眼没有投楚梁的楚阕,在第二夜开始后不约而同地和温翊傅稹一起将手指向了楚阕。

    ——他们一致怀疑楚阕拿了预言家的牌,并在第一夜查验了楚梁,确定了他的好人身份。

    已经被票出去在一旁围观的楚梁:狂喜乱舞.jpg

    “天亮了,昨夜,楚阕死了。”

    楚唐率先举手,“不懂就问,请问被票出去的人还能杀人吗?”

    楚梁有被内涵到,“你怎么不说是他得罪的人太多?”

    楚阕礼貌提醒,“死人请勿发言。”

    “笑死,跟你现在还活着一样,闭嘴好吗?”

    傅稹为自己曾以为楚家兄弟姐妹们关系很好而反思一秒。

    “请顺时针发言。”楚宁远讲道。

    楚鲸皱起眉,“游戏还没有结束,最起码现在狼人还没有占据完全上峰。”

    楚唐很忧愁,“……预言家真的不出来发话吗?我就是一个平民。”

    温让把玩着手腕上缠绕着珍珠长链,不紧不慢道:“我是预言家,第一夜查了唐唐,不是狼,第二夜怀疑小年的女巫身份,查了他,也不是狼……还有楚梁应该是狼,被我们票了出去,现在场上还留着两个狼。”

    一旁围观的真·女巫楚梁和真·预言家楚阕表情各异。

    楚鲸:“你不是说这局摸鱼吗?”

    温让并不看她,她低着头,顾自转着手腕上的珠链,轻飘飘道:“我想赢而已。”

    杜奚试图打破眼下尴尬的局面,“那什么,这都要第三夜了,让姐说点什么也不奇怪,这一局票谁啊?”

    “我是预言家,小年是女巫,唐唐是我查过的,你说投谁?”温让反问他说。

    杜奚干巴巴道:“我,鲸姐,还有……温翊他朋友。”

    他没记住傅稹的名字,只好用“温翊的朋友”这个词含混过去。

    傅稹抬起脸,依旧很客气疏离地讲,“轮到我讲话了吗?”

    可能是他这句话里摸鱼感太重,杜奚连忙摆了摆手,“不是,啊不对,是轮到你发言了。”

    傅稹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是狼人,投票没必要跟着女巫走,你上一局不也是跟我们一样吗?”

    杜奚陷入思考,是啊,他上一局就听了温翊的话,把楚梁票了出去。

    温翊侧目,发现傅稹是真的说谎不眨眼,一句话没几个字是真的。

    不过……谁叫他们是一起的呢?

    温翊表情自若,“那谁是狼人就很明显了,我投楚鲸姐。”

    楚宁远一脸不忍直视地看他们将楚鲸票出局,宣布,“狼人胜利。”

    杜奚:“???”

    楚唐:“几个意思?”

    楚梁撇撇嘴角,“意思就是我是真女巫,温翊是狼,你们被他骗了。”

    楚唐震撼脸,“温翊你怎么又是狼,等下,温翊是狼,那给他发金水的——”她目光移向身侧的温让,不可置信,“让姐你是……”

    温让微笑,“假预言家,我也是狼。”

    楚唐:“……”

    楚阕没好气说:“我才是真预言家。”

    温翊莞尔,“就是因为你是真预言家,第一局查了楚梁,确定他是好人没有投他,我才猜到你的身份,在第二夜刀了你。”

    楚阕:“……”

    楚梁:“晦气。”

    楚阕:“呵呵。”

    杜奚抽了一口冷气,紧跟着问:“那第三个狼人是谁?”

    傅稹清了下嗓子,“是我。”

    杜奚:“……”

    他还记得刚才这个人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如果是狼人,就不会跟着女巫走,合着女巫是假的,那他这个跟着假女巫走的,也是个假平民, 还顺带把自己也拉下了水。

    杜奚:“瑞斯拜,你们厉害。”

    温翊谦虚地摆手,“游戏而已。”

    “输了两局的人不是你。”楚阕拿起自己一直没来得及喝的奶茶,喝了一口发现不怎么甜,是无糖奶茶,加了冰。

    不得不说,温让虽表面看着万事不往心里去,实际心细敏锐,记得身边每一个人的喜好……也难怪,她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和楚鲸和解。

    楚阕轻轻叹了口气,叫停了准备开始的第三局游戏,说道:“我明天有点事,今天晚上不陪你们出去闹了,花销明天给我,我给你们报销。”

    楚唐是个合格的捧哏,她讶然问:“什么要紧事,过年还要忙?”

    楚阕想了想说:“初七有个文化展,温让和我一起。”

    “哦——”楚唐悟了,“是那个宗教协会的文化节?我记得让姐在那里做顾问。”

    “所以最近几天我和温让都忙,想去哪里玩自己找朋友一起,”说这话时,楚阕的眼睛瞥向了温翊和傅稹,“下楼吧,快开饭了。”

    他话是这么说的,人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最后还是楚鲸先拉着楚唐下楼,楚梁随后跟上,楚宁远则催走了杜奚,留温让温翊没动。

    傅稹是温翊带来的,温翊不下楼他也不好意思走,在温翊身边坐着无声无息像块儿木头。

    温让翘着腿,裙摆扬起弧度,露出白皙的小腿。

    楚阕眉头一皱,“腿放下去,这种坐法对脊椎不好。”

    温让撇了下嘴角,放了下腿。

    楚阕面无表情地把她上滑了一点的裙尾拉了下去。

    温翊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眉头一皱,“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嗯,刚在一起没几天,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还好你自己看出来了,省得我尴尬。”

    温翊没看出她有半分尴尬。

    温让笑吟吟讲:“初七那天有空没,和你这个小朋友一起去玩吗?我看你们两个都是能沉得下心的,去走走看看嘛。”

    她这句话语义模糊地过分,叫人分不清她说得究竟是“温翊小朋友”,还是“温翊和他的小朋友”。

    但无论是哪个,“小朋友”这种词汇加之于少年人身上,都有相当多的打趣成分在。

    傅稹的脸皮厚薄薛定谔,分不准什么时候就忽然敏感了,他不自在地转过脸,耳根略红。

    温翊原本还好,他被温让打趣开玩笑开习惯了,可不知道为何,看到傅稹不自在他也不自在起来,短短几个字卡在喉咙间上上下下,最后脸也红了。

    温让大为惊奇,她用手肘捅了捅楚阕,示意他看对面的温翊。

    “……下去吃饭了。”温翊唰地起身,绕到一侧的楼梯口,一步两阶地下楼。

    温让在他身后大笑,“恼羞成怒喽!”

    她笑着起身,在路过傅稹身侧时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姿态亲昵又自然,“走了,傅稹小朋友,下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