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被窝
气氛僵了一会儿,没有人开口说话。直到房门外传来郑艳姝的声音,她乐呵呵地说拿回来了好多菜,问他们想吃什么。 沈知砚清了下嗓子:“我们去帮忙做饭吧。” 柏青岑扭头看向他,双手拍了一下大腿起身: “好。” 他们走进厨房,分工后开始忙活。郑艳姝刚从姐妹家回来,心情极好,话也多了起来,一边切土豆一边和他们搭话,问了柏青岑许多问题,包括大学想学的专业和未来的打算。 她听到柏青岑说以后想学三性化学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少:“呀,这不是巧了吗?糯糯也想学这个专业啊。”她回身看向沈知砚,看到那副平淡的表情反应过来,“哦你俩之前商量过了?” 沈知砚低下头继续择着手中的芹菜:“没和他商量过。” 柏青岑笑笑:“嗯,没商量,只是我听他说过喜欢这个专业就回去了解了一下,发现自己也很喜欢。” “那你们以后可以一起考这个专业啊。”郑艳姝兴致勃勃地说罢,忽然想起什么,看了一眼沈知砚。沈知砚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地择着菜。 郑艳姝笑容慢慢收敛,继续用刀切着菜板上的土豆,黄黄的土豆块铺了半张菜板后,她拿出个碗把切好的块放进去:“……你俩吃完饭准备做什么?” “写作业。”“学习。” “晚上住哪儿?” “……”“……” 柏青岑看向沈知砚,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但眼神传递着期待的信号。 “住哪儿?”沈知砚看了一眼柏青岑,悠悠开口,“我不住家还能住哪儿,等会儿我送青岑回家。” “哦……”郑艳姝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柏青岑察觉出郑艳姝有青睐他的意思,脑袋一热,趁这个没人说话的空当见缝插针大胆地开口:“我明天回家也可以,我一个人住,家里没什么事儿,在这还能跟砚砚多学会儿习。” 沈知砚抿了抿嘴,正准备把择下来的泛黄烂叶子扔掉,听到郑艳姝说: “那留这儿也行啊,砚砚卧室不是挺大吗?实在不行打个地铺也能凑合,你俩看着办吧。” 沈知砚惊讶地看向她,愣了几秒。 十分钟后,沈知砚趁柏青岑去卫生间的工夫扔下手里的菜快走两步到郑艳姝身边,焦急地问道:“妈,您怎么把我卖了?” 郑艳姝看了眼厨房门口,瞥沈知砚一眼压低声音说:“不是我说,你俩都别扭多久了,从上次问你你俩关系咋样了你就含含糊糊的,这都俩月了……你这次主动把他带回家来,不就是为了缓和关系?” 沈知砚噎了两秒:“话是这么说,可是——” “哎呀,你别怪mama说话直。你不就是对内事儿有心理阴影嘛,再加上他强迫过你一次……但是这问题也不能不解决吧?”郑艳姝说,“你俩现在这关系不是挺好吗?你心里得明白,你俩地位差距在这摆着呢,他强硬一次你就不乐意,这哪行的?……” 沈知砚低着头,沉默地听了一会儿渐渐反应过来,mama的认知还停留在他们吵架是因为他们之前有次不和谐的性生活。至于那些强制失忆等一堆烂事,她还被蒙在鼓里。 “所以mama的意思是你今晚先试用他一次,看看做内事儿到底能不能和谐得了,万一这次还不错呢?……你得克服心理障碍啊!这么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沈知砚始终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郑艳姝又说了几句慢慢止住话音,无奈地看着他,摆了摆手:“行吧,你要实在不乐意我也管不了你……人家没少帮你办事儿,你就这么吊着人家,哪天真把他惹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知砚听到最后那两句才有反应,头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微撩,又很快垂下去。 柏青岑回来的时候,厨房气氛很沉闷,郑艳姝的菜刀闷闷地剁在菜板上,沈知砚依旧头也不抬地蹲在墙角择菜,只是芹菜变成了白菜。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在柏青岑带动气氛下饭桌上又活络起来,郑艳姝大大咧咧地有说有笑,只是沈知砚笑容有点勉强,心里明显揣着事。 柏青岑始终留意着他的状态,饭后他们刷完了碗,进卧室一起写作业。 沈知砚坐在凳子上,把书本铺向桌面,忽然眼神向右下角一移,那桌面的边缘被柏青岑的大腿后侧抵住,随后一只骨骼感很强的白皙的手摁住了他的桌面。 柏青岑半坐着桌子,两只腿搭在地面上,回身微微俯身问:“生气了?” “没有,”沈知砚看了一眼柏青岑挨着桌边的臀,不咸不淡地说,“屁股起开。” 他听见柏青岑很轻地笑了一声,随后摁在他桌面的那只手的食指和中指立了起来,作小人的走路状,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感地点来点去,敲出哒哒声,随机敲了几下又往他怀里“走”过来。 沈知砚伸手打了一下那故意犯贱的手,没想到“啪”的一声之后那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成了一个心。 “……” 沈知砚愣了几秒,好笑地抬头看柏青岑,瞧见那副摇头晃脑笑盈盈的模样,推了一下柏青岑的胯:“服你了。” 柏青岑笑着起身站直了,从墙角拉过来一个椅子拖到沈知砚旁边坐下,歪头看他:“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说完之后也挺后悔的……和咱妈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说晚上想和你住一间屋……怪不合适的。” 沈知砚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你也没想到她真同意了是吧?” “嗯,确实有点意外……”柏青岑单手托着半边脸,看着他真诚地说,“可能阿姨信任我吧。你放心,我想跟你住一晚也不是有什么想法。我就是……舍不得走。” 毕竟按沈知砚这俩月的态度,下次答应他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晚他们躺进同一个被窝里,柏青岑果然很老实。沈知砚脑子里还想着郑艳姝的话,乱七八糟的想法拉扯着他。 其实他对上次醉酒那晚的事是有印象的,他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柏青岑抱上了床,又怎么被柏青岑cao射了两次,虽然具体细节记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当时挺爽的。 转天天一亮他气愤地甩门而去,沿着路边走的时候不经意回味起夜里zuoai的感觉……不得不承认他心情忽然愉悦了一点。 性生活不和谐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之一,这也算是打破僵局了。 所以他的愤怒并没有持续很久,也并不像柏青岑以为的那样他把那一夜的事都忘了。他记得还算清楚,但也并没有因此改变对zuoai的害怕。 毕竟柏青岑每次的时间太长了,沈知砚只能被翻来覆去地折腾,rouxue被不知节制地随便磨,事后感觉自己像是刚死了一次,控制不住地想哭。 总之,五个字总结和柏青岑的zuoai:又爽又绝望。 沈知砚咽了咽口水,清了一下嗓子,开口时声线微微发抖:“你‘性爱安抚’学得怎么样了?” 柏青岑原本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他正煎熬地隐忍着和喜欢的人同床共枕的情动感,此时沈知砚这话就像是火上浇油,他的呼吸变长,很慢很慢地吸上这口气,眼睛望着一片黑的天花板:“……你半夜跟我谈这个?” 这句话像极了软威胁,还算温和的语气细听能听出咬牙切齿的感觉,充满着压制感很强的荷尔蒙。沈知砚后腰酥酥麻麻的,弱声道:“不说了。” 他窘迫地拽过被子转过身去,又反应过来屁股不敢对着柏青岑,把身体转了回来。 “……” 四目相对,沈知砚心跳快得不正常,无措的感觉让他把肩膀都缩进被子里去,捂得严严实实。 柏青岑开口:“想做?” “!” 沈知砚呼吸停滞,笨拙道:“不是……” 卧室内沉默的时候,沈知砚越来越煎熬,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走投无路地说了一句蠢话:“求你。” 柏青岑看着他,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大约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沈知砚不安地等待着柏青岑的回应,猜测柏青岑会不会直接压上来猛干他一顿,思考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该怎么办。几秒后他等来了柏青岑的一句“抱歉”。 “又吓到你了,”柏青岑轻声说,“你不想做我不会逼你……更何况……我们还没在一起。你不要生我气。” 沈知砚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嘀咕:我哪有这么容易生气? 他嘀咕完好像又明白了什么,继续沉默。 柏青岑说:“不过你要是想尝试性爱安抚的话,我随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