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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

    即使是神明,也拥有幼稚的时期,也会有令人啼笑皆非的经历。

    奥赛索勒斯还未长成的时候,在其他神眼中还只是个一团孩气的幼童。他有严肃的父亲河川之神乌诺托,也有慈爱的母亲气候之神拜图拉。更有许多性格各异的长辈。神是可以生育的,但在森林之神埃乌拉诞下她的第六个子嗣之后,神中就再未诞生新的生命。

    可以说,奥赛索勒斯是自从纺织之神马索拉成年之后,六百年来的第一位新生神。

    对于大多数闲得蛋疼的神来说,照料或者逗弄这名幼神是一件值得打发时间的事。所以奥赛索勒斯有时候被照料得很好,有时候被逗地哇哇大哭。

    奥赛索勒斯最喜欢的还是森林之神的花园——说是她的,不过是因为她格外擅长打理这些罢了。当然,那些亲近自然的女神也会帮她做这繁琐的工作。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森林。富有冒险精神的新神最喜欢往森林深处钻——他知道一个神迹罕至的地方,有一座被团花簇拥的喷泉。

    喷泉并不喷水,雕像只是静静地立着,脸上带着恬淡的笑,一池水也是静静的。

    奥赛索勒斯在神域从来没见过什么人物雕像——他们又不需要供奉神,雕除了神以外的人也不合乎礼。充其量有爱好这类装饰的神在自己的神殿放上代表自己司掌之物的雕像。这具雕像却是个完整的人形,长着陌生的脸。他的相貌是近乎完美的,即使是美神在他面前也会嫉妒得扭断自己的宝贝权杖。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都被雕刻得恰到好处,任何一丝偏差都会损害他的容貌。他是极美极逼真的,如果不是他一动不动,奥赛索勒斯还以为他冒犯了哪位正在休憩的神明。

    当他的目光落在雕像身上时,他有一种奇特的欲望——神不是无情无欲的,他们也拥有浓烈的感情,甚至更放肆些。毕竟人类还会因为法律、道德、能力而约束自己,而神在这天地间近乎是毫无束缚的——当然他们也不是完全自由的,自有司掌正义、律法、道德和平衡的神明约束他们。

    不过神也是眼高于顶的,人类的许多欲望对他们而言不值一提。可总会有足够珍贵的宝物入了他们的眼。就像现在的奥赛索勒斯,他对这具雕像产生了占有的欲望,强烈的,疯狂的。他的神格中跳跃着如火焰般跃动的情绪。

    他是不能轻易把他占有的——这具雕像是花园的一部分。但他无非出自那几位善于此事的神明之手,艺术之神,创造之神,甚至岩石之神。只需要一点耐心和讨好的软话,他总会得到一具一模一样的雕像。

    当神明们在花园中寻欢作乐时——他们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次——奥赛索勒斯问他温柔的母亲气候之神:“母亲,我想要一个和森林深处喷泉上一样的雕像。”

    气候之神愣了一下,一哂:“莫胡说,那里哪有雕像。”

    奥赛索勒斯刚要争辩,就听周围的吵闹声止息了,众神都把目光放在刚从森林深处出来的那人身上——分明是和雕像一样的那人,或者说就是那具雕像。

    “欧洛托斯,你终于肯出来了,我可想念你了。”有热情的女神上去同他打招呼,欧洛托斯微笑着回应了对方,却不着痕迹地躲开对方挽过来的手。

    “我听说有新神诞生,出来看看。”欧洛托斯说着,柔和的目光放到奥赛索勒斯身上。奥赛索勒斯却闭着嘴涨红了脸,在宴会结束前都一言不发。

    直到他趴伏在母亲腿上,略带困意地问:“母亲,今天那个神是谁。”

    “他是人族之神欧洛托斯,是个极好的神明。”气候之神回忆到,“自我诞生起他就在了,当时他还常在神域里活动。我再没见过比他还美丽温柔的人物了。只可惜……”

    奥赛索勒斯没有出声,眼睛亮晶晶地等着气候之神回忆。

    “在纺织之神之后,神域就再无法诞生新生命了。我们虽然寿命悠长,但也不是不死不伤的。而且在预言之神诞生时,就有一条伴生法则融入了世界意识:不可繁衍之族必将凋零。”气候之神叹了口气,“然后预言之神得了天启:神族繁衍的诅咒关键在人族之神欧洛托斯。”

    听到那个名字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奥赛索勒斯小小的惊呼了一下,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欧洛托斯……他并不知道如何破解这个诅咒。他不愿拖累整个神族,就自愿陷入沉睡,将神体封存在森林之神花园的深处。”气候之神讲完了这个故事,温柔地抚摸奥赛索勒斯的脑袋,哄他入睡。

    从母亲那里知道的事就这些了。奥赛索勒斯猜那个诅咒应该是被破解了,毕竟他出生了。

    那以后新神诞生的时候,他岂不是还可以做个大哥。

    目前还是幼中之幼神的奥赛索勒斯想想就觉得兴奋。

    根据气候之神的描述,欧洛托斯是极温柔的。奥赛索勒斯没见过比他的曾祖母慈爱之神还温柔的存在,因此他对欧洛托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即使已经醒来,欧洛托斯还是没有回自己的神殿,而是在花园深处独自待着。他说他沉睡的时候对外界并不是毫无所觉,比起神殿他对这里更熟悉亲密些。

    那他也一定知道自己去过的事吧,说不定正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所以他才会醒来。奥赛索勒斯想,他有一点尴尬。但这点尴尬去的很快,他马上就跑去找欧洛托斯了。

    欧洛托斯正坐在泉水的台子上演奏竖琴,他的技艺和竖琴之神竟不相上下。他发现了奥赛索勒斯的到来,欧洛托斯停下手头的动作,用温柔的目光看他。

    不仅仅是温柔,欧洛托斯的眼中包含了更多柔和的、温暖的东西,他好像在看他对这世间最满意、最喜爱的造物。他带着浓郁善意的眼神让奥赛索勒斯慌乱了一瞬。

    但也没有慌乱太久——欧洛托斯看出了他的窘迫,又抬手抚琴,舒缓的音符从他的手指下流出。奥赛索勒斯痴迷地看着、听着。一曲毕,他赞叹到:“您的乐曲就连音乐之神也会为此折服。”

    “这并不是我的乐曲,而是人族的乐曲。”欧洛托斯解释到,“我是人族之神,所以我能够借他们的能力。”

    借人族的能力,这真是个新奇的事情。对于高高在上的神族来说,人族是弱小、卑微、愚钝的。他们可能会把自己的能力借给一二个聪慧些的信徒,但从未听说过从人族身上借什么。

    “我不可能轻视我所司掌之物。”欧洛托斯说,“如若那般,我又要把自己放在何种地位?”

    奥赛索勒斯喜欢听欧洛托斯说话,不论是他的声音,他说的内容,他说话时的神态,他都喜欢。

    不知不觉,奥赛索勒斯在与欧洛托斯的相处中抽条般的生长,长成了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

    但古怪的是,他仍不知道自己所司掌之物。曾经的神自诞生时就知道自己的司掌之物,那是刻进神格里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诅咒之后诞生的第一个神,他对这件事仍是一无所知。

    气候之神安慰他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现在天地一片安定,即使不知道自己的司掌之物,让他的父亲河川之神分他一点职责也无可厚非。这件事就被这么轻轻揭过,忙碌的河川之神直接把掌管泉水的职责给了他,顺便给了相应的神力。

    但奥赛索勒斯总觉得不对劲。他看着欧洛托斯脚下的那一汪清泉,怎么都不觉得这是他的东西。

    他抬头看正扯了一把枝叶编织花环的欧洛托斯,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样:“欧洛托斯,神族的诅咒真的被破解了吗?”

    欧洛托斯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他的动作。“如果你感到困惑,不如去人界走走。”欧洛托斯说,“很多神都会去人界的。”

    奥赛索勒斯还真没听长辈们讲过这些事,他们偶尔确实会不在神域,但再闲散的神也是有工作的,他也就没有在意。

    他回去想了一夜,没把这件事告诉旁的神,就连气候之神也不知道。

    第二天他匆匆来找欧洛托斯,什么话都没说就搂住了对方的腰。

    欧洛托斯用一贯含笑的眼神看他,奥赛索勒斯反而红了脸。他磕磕巴巴地说自己打算去人界了。

    “好,还有呢?”欧洛托斯笑着说。

    奥赛索勒斯的目光在欧洛托斯俊美的脸上流连。他还是那么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他的容颜上留下痕迹。他的一双眼永远是含着笑的,眼角的泪痣又让人觉得他马上就泫然欲泣。不管怎样他都是美的,不似美神的诱惑,不似天后的高洁,就那么平和温柔的美。

    他却对这份美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奥赛索勒斯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现在不说出他那份心思,就很难再抓到合适的时机了。

    他对人族之神倾吐了他对他不可告人的想法,并且在对方沉默的注视中付诸行动。

    欧洛托斯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他用近乎纵容的宠溺目光看着奥赛索勒斯,任由他拥抱自己,抚摸自己,把自己整洁的衣衫弄得乱七八糟——他对着这位辈分都不可考的长辈做了情人之间的事,但对方只是静静地看他,带着一贯的神情。

    当神明动了情欲的时候,他们看上去和人族也一般无二了——也是有不同的。之前气候之神和奥赛索勒斯讲过,当新生命注定要降生时,只要他命定的父亲的jingzi接触的他命定的母亲的身体,天地自然会孕育他。所以神族不需要像人族繁衍那样拖累母体,也并不用拘泥于性别。但可能是女神天生对此事更亲和些,所以诞下生命的还都是她们。

    但奥赛索勒斯对欧洛托斯的欲望好像无法满足于这样的浅尝辄止。尤其是他掀开对方的衣袍,看到同时存在的男性和女性器官时。

    奥赛索勒斯原地挣扎了一下,然后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欧洛托斯。欧洛托斯揉了一把他的一头短发,默许了他的动作。

    奥赛索勒斯知道了人族的某些行为不仅仅是为了繁衍,还可以是追求快乐。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刺激的快感的新神没忍住一遍遍地索求,欧洛托斯游刃有余的样子逐渐维持不住了,情欲霸占了他的大半心神。他气喘吁吁,满面飞红,一滴含在眼眶里的泪挂在泪痣上方,好像马上就要滴下来。

    奥赛索勒斯像疯狂的信徒一样,把自己拥堵已久的爱意倾诉给欧洛托斯,一次又一次。对方只是静静地听,带着笑的,纵容的,含着泪的,安静地听,最后才伸手掩面,略带羞赧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一句算不上回应的回应,让本就无所求的奥赛索勒斯甘之如饴。他亲吻人族之神的脚背,手背,脸颊,发梢,脖颈。动作愈发放肆,愈发暧昧。他们冲破了神与信徒的关系,在拥有情人的关系前行了情人的事。奥赛索勒斯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有些冒犯了,但欧洛托斯对此并不介意。

    奥赛索勒斯霎时有些不舍——他得到了一点,还渴望更多。但他是抱着告别的心理来找欧洛托斯的,而且他同样想探究明白自己身上的谜团。他还是得去人界,不过他已经开始想回来的事了,越快越好。

    “我很快就会回来。”他抱着欧洛托斯说,“拜托,请在见到我之前都保持清醒吧。”

    奥赛索勒斯隐隐感觉诅咒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他怕欧洛托斯再陷入沉睡。

    欧洛托斯脸上还带着暧昧的情态,他抿嘴拍了拍奥赛索勒斯的手臂,见对方执意不肯放才开口到:“……好。”

    但奥赛索勒斯的计划注定流产了。他被禁止下界,并且被河川之神关进了由众神力量化成的迷宫塔。

    奥赛索勒斯被押下去的时候,他完全是懵的。他不知道他敬爱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用还空闲的嘴质问,呼喊,唾骂。他闹得动静很大,但神域中的那群闲神竟然没有一个出现。

    当方塔的大门缓缓关上时,喊哑了嗓子的奥赛索勒斯透过门缝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光景,心想:他可能要让欧洛托斯等好久了。

    神域里的神对这件事不是毫无所知,甚至他们知道得要更多,就连奥赛索勒斯想要探求的真相也出现在他们的谈论中。

    河川之神的决定不令他们意外,这是当初他们一同决定好的,就连迷宫塔也是他们当时合力建造的。但和奥赛索勒斯多年来的相处,让他们也忍不住软下来心肠,反思自己的决定真的对吗。

    至少,他们不忍看自己看顾大的孩子在那里面如此受苦。

    神是无情的,神是有情的。

    他们偷偷摸摸地给在迷宫塔里战斗的奥赛索勒斯祝福,悄悄地在自己力量构建的部分放水。

    只有一个神自始至终也没有参与进去。欧洛托斯仍然在花园深处的泉水池上,或站,或坐,抚琴,观花,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认为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

    奥赛索勒斯感知到了众神对他的宽容,也发现了从未出现在塔中的欧洛托斯。他没有多想,他亲爱的人族之神毕竟沉睡了六百年。而且他司掌的也不是多么强大的力量,而是惯被神族看轻的弱小人族。他的欧洛托斯应该也没有多少帮助他的余力吧。奥赛索勒斯这样想着,觉得休息好了,拿起长矛继续和那些神力所化的怪物战斗。

    在众神心照不宣地放水中,奥赛索勒斯居然真的冲出了迷宫塔。这是众神没想到的,他们本来只是想让他在塔里好过一点,在里面消磨个几百年没准就服软了。但现在奥赛索勒斯出来了,众神争吵着,觉得其中一定有问题。

    我只是放了一点点水,肯定不是我的问题。几乎每个神都这么想。

    欧洛托斯依旧没有参入众神的争吵中,也没人怀疑到他头上。迷宫塔中既没有他的力量,他也一直没有离开花园深处。没有神去管他,他还是在那里,站在静静的泉水池上,安静地好像在等待什么。

    奥赛索勒斯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去人界,他知道即使去了他也会被马上抓回来,他是神,在人界中就如黑暗中的灯火一样醒目。他是很容易被抓回去的,所以他决定至少先回神域看欧洛托斯一面再说。

    他向神域疾驰,那个他熟悉的、曾经充满温情的地方。

    欧洛托斯似有所感,突然跳下池子,跑出森林,越过花园,冲向神域大殿。洁白庄严的大殿中,众神呈新月状围绕着紧闭的大门。他们没有注意到突然冲过来的欧洛托斯,一切好像发生在一瞬间,欧洛托斯抽出了战争之神腰间的长剑,挡在了从大门外跳进来的奥赛索勒斯前面。

    奥赛索勒斯没想到他会面对这样的场面,他逃出的消息居然传播的这么快,而欧洛托斯居然会护在他前面。他来不及思考更多,还粘着鲜血的手拉了一把欧洛托斯,想把他拽到自己身后,突然他感觉一股重力将他向后推。欧洛托斯一掌挥开神域的大门,把奥赛索勒斯推出去,在他坠落之前说了两个字:“下去。”

    坠落,坠落,一直落到人界。

    奥赛索勒斯在人界躲躲藏藏了好久,才发觉好像没有神下来抓他。他想到了把自己扔下来的欧洛托斯,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欧洛托斯不会挡下了所有的神吧。

    他当时闯出迷宫塔都那么辛苦了,欧洛托斯不会有事吧……但他不能浪费欧洛托斯给他的机会,他决意尽快找出自己身世的真相。

    神域里,欧洛托斯没有奥赛索勒斯想象中的那么狼狈,他还是手持抢来的长剑,和众神对峙。他面色轻松,对面的众神却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欧洛托斯迈出一步,河川之神周围马上空出一圈。但欧洛托斯却直冲被他抢了剑的战争之神,霹雳哐啷一顿揍。

    战争之神被打得抱头鼠窜,嗷嗷惨叫着:“为什么打我!又不止我一个人干的为什么只打我!”

    欧洛托斯还是一副温柔恬淡的样子,不笑时眼角的泪痣让他看上去带着淡淡的哀愁。但就是这样的人族之神正把浑身杀伐之气的战争之神打得满地乱爬,同时开口骂出毫不符合自身气质的话语:“你个龟孙!就是你他妈的天天在人界打仗打仗打仗!把老子的人族搅得乱七八糟的!就你!一天天的!不干正事!有本事!来打老子!损种!”

    众神看着挨打的战争之神,没有敢上去帮忙的,甚至还随时准备开溜。

    与奥赛索勒斯想得正相反,欧洛托斯身为人族之神,拥有几乎最庞大深厚的神力。即使在人族最凋零的时候,它的数量也是庞大的。即使每个人的力量只有一点,但所有人的力量加起来是极其恐怖的。除了对此一无所知的奥赛索勒斯,神域中根本没人敢觉得欧洛托斯弱小。

    当然,除了强大的力量,欧洛托斯还拥有与之相配的美德,他身上聚集了人族所有优秀的成分。所以极少能看到他动手的时候,除了悲惨的被借题发挥的战争之神。

    “我知道你们即使被切断繁衍也不愿让人族有成神的可能。”欧洛托斯冷笑着注视着瑟瑟发抖的众神,“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天地为何剥夺我们繁衍的能力,又为何将人神血脉混杂?”他一脚踩在瘫在地上的战争之神身上,把手中的剑扔在地上,“你们做过的荒唐事,我不想再追究了。但如果你们还执迷不悟,我下次打的就不止一个了。”

    奥赛索勒斯在人界游荡了很多年,他的身世之谜也逐渐揭开。曾经人族中出现了一场异常浩大的革命,而革命军的领袖居然是一名才能无比卓绝的女性。天地被她的功绩所打动,降下神胎在她腹中,使她处女产子,让她日后可以以神母身份进入神域。但不愿让人族进入神域的众神竭力阻止这件事,他们偷走了神胎,将他交给一对神族夫妻养育,隐瞒他的身世,模糊他的神格,好像这样就可以断绝人族成神的道路。

    奥赛索勒斯还得知了自己姓名也是他的亲母所起,她希望他能像史诗里的英雄奥赛罗一样,即使身陷危机重重的大海,也可以保持坚毅,最终迎来凯旋的那天——他确实成功归来了,奥赛索勒斯,变革之神,他将引导每一段剧变的历史走向繁荣或衰败。

    那位伟大的女性已经凭借自己的功绩升入英灵殿——她大概也不会接受凭借孩子成神的结果吧。他遥远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神域。

    即使有再多的误会和算计,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不管怎样他还是要回去的,至少那里还有他最爱的欧洛托斯。

    他看见他最亲爱的神明背对着他坐在池水之上抚琴,他忍不住上去拥抱他,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如当年那样。

    欧洛托斯对他温柔地笑,给奥赛索勒斯看他腿上放着的襁褓。那是新诞生的神灵,他有黑色的发,碧色的眼,还有来自于父亲的不安分的心和来自于母亲的恬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