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来信

    琉斯回了一趟研究所，一丝不苟的做完了拖欠的工作，直到军部给他发了一封文件通知他罗狄的职位变动情况他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忘了把雌虫的束缚解开。

    他看了一眼窗外渐暗的天色，觉得头疼。

    一个收到指令的家政机器人安静的驶进来，伸出两根金属爪解开了束缚带的卡扣。被阻断了一整天的血液重新流回肢体的感觉先是刺痛，而后是无知觉的麻。罗狄想站起来，却直接摔到了地上，他狼狈的喘息了一会儿，开始挣扎着往自己的房间爬。

    琉斯安静的利用家政机器人的视角看雌虫艰难的在地板上挪动。昨天罗狄束缚自己的时候实在太尽责，被勒过的地方都留下长长的紫红的淤痕，像一条无形的绳子。雌虫艰难的像往常一样把自己清理干净才差不多恢复到能站起来的地步。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穿衣服，直接跪到了门口的角落，好让雄虫能继续惩罚自己。

    罗狄觉得琉斯很温柔，很好。即使是在昨天之后他也这么觉得。即使不谈对方宽恕了自己之后仍然愿意使用自己或者一直没有对他用刑的问题。只那天清晨支付的一个拥抱就足以让他心怀感激的接受可能发生的一切。如果真的有什么可以用来交换来一次那样的温柔的肢体接触，一顿折磨，不，就算是折断他的手脚，鞭打他，扯烂他的虫翅他也愿意换，只要雄虫高兴。他除了这具不讨喜的身体以外一无所有，只能先不安的压上所有筹码。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待，直到被终端传来的一阵讯号打断。他翻过手掌检查了一下，发现发件人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他不由得跪直了身子，带着一点惶恐的心情点开这封邮件。

    里面是两份文件。

    琉斯回到家的时候雌虫正低着头跪在门口。他本打算当做没看见，却听见雌虫低声叫住了他。

    “大人，您的雄父法瑞尔大人刚刚发送给了我两份关于实验的文件。”

    琉斯在一瞬间几乎怔住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手伸进兜里，像那天面对拉格大校时一样握住了一个小小一直装在兜里的小小金属罐。

    他知道了那个实验的内容？琉斯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会在这个雌虫面前如此松懈：在明知自己是越过雌虫底线的加害者的情况下。

    那天准备的这一罐用自己精神力制作的针对雌虫精神攻击的人造信息素还在自己的口袋里，冰冷的金属罐体让他觉得安定。

    他往前走了一步和雌虫拉开距离才回头，雌虫还跪在原地。

    “大人，”雌虫几乎有一点颤抖，说出来的话却出乎琉斯的预料。

    “能否求您在实验成功之后，不要把我转交他人？”

    罗狄想说的有很多，但看到雄虫的一瞬间他鼓起的勇气全消失了，只趁着气势挤出这一句。

    琉斯以为他会愤怒的质问，或者干脆是反抗和逃跑。毕竟他曾经试过把实验的内容告诉被送来实验室的志愿者，那些雌虫无一例外的都试图逃跑或者自杀。试图攻击自己的也不在少数，幸好琉斯在说出这些情报的时候并不是毫无准备，最后这些雌虫的脑浆洒的到处都是，自己也被以受惊需静养的原因被命令在家休息。

    但是这一只雌虫，罗狄，向他坦白了收到的资料，现在还赤裸的跪在地上。安安静静的，等待他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