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接你回家
温文还没打完字,手机页面突然跳出了一个电话。是宫邈的电话,他停顿了一会才接下那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又低沉,带着些不容易察觉的慌乱,“你在哪?” 宫邈从咖啡厅出来之后有些懊恼,他就这么把温文丢在路边,前段时间那个人发烧才好,今晚温度还有些低。 他最后还是调转车头返回原路寻找温文。 可是他却发现温文不见了。他来回开了好几遍,连附近的小路也找过了。这么点时间,温文应该不会走远才对。 可是通明的路灯下就是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宫邈心跳有些不正常,脑子开始发懵。他怕温文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自己吓自己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打温文的电话。 电话连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他的心彻底乱了。 温文到底去哪了? 电话在最后快自动挂断的时候终于接通了,他如释重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对方在哪。 “宫邈?”对方的声音不大,但他的心此时终于像是被安抚了一般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心跳。 “你在哪?我接你回家。” 温文有些诧异宫邈态度的转变,他看了看周围灰白的墙壁,还是老实地报出了地址。 到了车上,温文还有些心疼刚交的住宿费。 “你乱跑干什么?”宫邈语中带着责怪。 有了刚才的经历,温文也不想再跟他顶嘴,“我觉得冷,就自己找了家旅馆。” 明明是事实,但宫邈心里还是憋得慌,“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吗?” “是你把我丢下来的。”他平静地陈诉着事实。 “那你可以打电话给王河,你的话他会照办。”宫邈被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继续他的话题。 温文听到了,但他不想接话,索性转头看向窗外。 今天折腾了半天,他也有点累了,慢慢地靠着座椅头歪向一边就睡着了。 宫邈半天得不到回应心里更憋屈了。他转过头一看,那个人居然就这么靠着椅子睡着了。 他心里一软还是放慢了车速。 不知不觉中他的眉骨舒缓开来,眉眼中都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放松。车窗抵挡着外界的冷风,此时车内两人的体温也在慢慢回暖。 直到进了裕华小区,他才轻轻叫醒温文。“别在车上睡,起来。” 温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睡醒的他有些起床气,平时迷恋得不行的俊脸现在放大在自己眼前,但此时却看得有些烦躁。 宫邈知道对方的起床气又开始发作了,手上的动作不过脑子就抱起温文。 温文一下子彻底惊醒,起床气也散了大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宫邈抱起温文后也有些僵硬,此时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的气氛。 他硬着头皮扭过脸,抱着温文往电梯走去。 两人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驱散了些许夜晚的寒冷。 这个小区的人都十分养生,这个时间段几乎没有什么人。但温文还是觉得面上发热,第一次在这么意志清醒的情况下感受宫邈结实健壮的胸膛。他环着宫邈的脖子,手上轻拍对方的肩膀示意放他下来。 宫邈也诧异自己突然心血来潮的想法,就这么抱着温文走到电梯口才放他下来。 两人就这么僵直地站在电梯里,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终于出了电梯,温文觉得自己终于能正常呼吸了。经过刚才的事情他脸上的热潮还没褪下,估计现在脸红的很,他有些羞愤又有些惊喜。 宫邈也有些僵硬,两人回到公寓后都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温文的心有些飘飘然,可是一想起对方为了几句话把自己丢在马路上,刚才的温情又褪去了一大半。 温文苦笑,这可能就是一个巴掌一颗糖吧。 在忙完一切上床之前温文才猛然想起自己忘记回陈孜岸信息了,他掏出手机后看了下时间想想还是算了,这么晚了打扰对方也不太好。明天再解释吧。 第二天温文照常上班。 刚整理完数据文件不久,刘芳就有些慌张地走出来吩咐大家认真工作,还交代几个实习生把办公室的角落卫生照顾周到。 “等会总部会来人到我们分公司随机巡查,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在岗位上做自己的工作。要是有上级问话大家也都知道分寸吧!” 同事们很少见到刘总监紧张的时候,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纷纷点头答应,“知道了,总监。” 平时最活跃的张繁繁此时也低头认认真真工作,她对领导还是有些恐惧的。 本来温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仍然埋头专注于工作。直到办公室门口传来的声响,他顺着本能抬起头却又看见了那张脸。 说不触动是假的,毕竟他曾经看着和那张脸十分相似的人同宫邈相爱。 谭鸿朗也看见温文了,他带着戏谑的表情微挑了下眉头。 谭鸿朗背后还有一群人,刘芳穿着黑西装站在他身边沉稳地介绍着公司部门的情况,完全一个干练精明的职业女性形象。 谭鸿朗一群人前前后后都进了刘芳的办公室。 周围的同事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很少看见这种场面,直到领导们都进了总监的办公室。 就像交完试卷的学生忍不住讨论题目与答案,同事们此时也忍不住小声议论。 通过同事的议论声中温文知道了刚才被簇拥着的那个男人叫谭鸿朗,就是之前张繁繁口中的那个公司老总的海归儿子。 没过多久刘芳办公室里的人出来了大半,之前跟在谭鸿朗后面的那群人各自去视察别的部门,而刘芳出来之后直奔温文办公桌。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公司的老人,那些实习生我不放心。我等会还得陪领导去别的部门视察,你倒杯咖啡进去给那位谭少总,他有什么吩咐你记得照办。”刘芳一边说着一边再一遍整理自己的着装,精明的眼中透露着对温文的探究。 她说完就要走了,却还是不放心地回头吩咐:“凡事细心点,别搞砸了。” 温文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总觉的那个谭鸿朗是冲着他来的,难道跟昨天有关? 温文端着咖啡进刘芳办公室的时候谭鸿朗正坐在刘芳办公桌上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钢笔,温文进来的时候他才抬起头来,眼中透着一丝玩味的光。 “谭先生,你的咖啡。” “放这吧。”谭鸿朗示意温文把咖啡放在他手边继续道,“真巧,我们今天又见面了。”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温文板正的态度让谭鸿朗兴致更浓。 “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他像只狐狸一样一双眼睛笑眯眯的,随即又道,“要吃也是吃你家那位。” 温文的脸顿时青白交加,他强忍着怒意,“谭先生,请你分清场合!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声色犬马的地方!” “急什么。”谭鸿朗悠悠然地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温文身边,故作亲近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我不就胡说几句,至于动气么。” 温文不喜地躲开对方的接触。 谭鸿朗看他一脸抗拒随即笑笑,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随即评价道,“太甜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忌讳我,不就是我长得像宫邈的白月光嘛。”他凑近温文的脸,“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他啊,不然也不至于纠缠八年。” 温文抵触地后退几步,脸色又白了几分,“你怎么知道?” “京城的圈子也就这么大,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何况那个白月光死的时候宫邈还闹了不小的动静。” 最黑暗的过往被人这么随随便便的说出口,温文的心里就像裂开了一个口子,冷风呼啸着肆虐,此时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缓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谭鸿朗看着温文这副痛苦的样子似乎回忆起什么,看向温文的眼中带着些许悲悯,但更多的是嘲讽。他嗤笑一声:“真蠢。” “我和宫邈之间那是我的私事,如果你是为了某种目的来打击我,那没有必要。” “说你蠢到家了还真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谭鸿朗又带起了狐狸面具,他盈盈笑脸之下藏着无尽的恶意,“那你可看好你家那位,我馋得很。恰巧我又生了这么张脸......” 温文不想继续待下去,他打断谭鸿朗的话,“谭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忙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 好歹我也是你上头领导吧,性子这么倔。怪不得能和宫邈那种极品纠缠八年。 他无奈的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过度的糖分让他的味蕾感受到令人发指的辛甜。 谭鸿朗看着那杯咖啡,久久地才摇了摇头。 找个爱自己的人不好吗?非要追一个求而不得的人,哪怕最后追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