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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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中央大街,两侧高耸的欧式建筑泛着金黄的哑光,凹凸不平的石块铺成的地面彰显十六世纪的复古感,远处传来礼拜堂的钟声,提醒着还在和老板“手语”中的小深,已经下午6点钟了。 他要赶着回学校,情急之下从棉服的口袋里掏出了所有的钱,用细瘦的手捧到对方面前,轻声且焦急:“……Держи(全部给你).” 卖货人是位比他又高又壮的成年女性,围着发黄的围裙,带着奶白色的头巾,本因为语言不通的交谈而烦躁,却因为对方此番举动而沉默了一阵,随后从那凌乱的零钱堆里抽出一张最小值的钞票,说:“хват.” 这句小深听懂了。 他之前给的钱太面值大了,对方找不开。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纠缠了二十多分钟。 他小声地道了句谢,提着食物小步轻跑地离开了摊子。 想起今天做实验的时候差点被溅到了硫酸,虚惊一场后又因为背大体老师险些栽进福尔马林液罐里,一米六一,这样的身高只有承受者本人才能真正体会到,“矮”是如何影响生活。 但即使如此,小深也没有太过抱怨生活。 虽然他羡慕所有比他高的人,羡慕所有声音比他低的人,羡慕那些可以勇敢追求梦想的,羡慕……做到每天都能开心的人,倒霉的时候,连鞋带也要绊你一脚 路过中央大街的中心广场,他习惯性地往教堂前的空地上看,那些灰白的鸽子非常喜欢在那儿获得免费的面包屑,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那和它们嬉戏,大部分时候是位白胡子老头。 今天却是一位年轻的高大男性,暗格围巾圈住了半张脸,侧着头喂着肩膀上的一只白鸽,其余的都围在他的脚边,咕咕声断断续续。 小深放慢了些脚步,看着那人,心道,他真高啊。 恰巧此时,教堂里突然穿来有规律的钟声,但并不是为了报时,有串音乐轻轻得从里头飘了出来,很安静的钢琴声。 待认出这段曲是什么音乐时,小深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进了教堂。 可是里面却无一人,那段琴声还在响,在宽阔的空间里有种梦幻的感觉,傍晚的日光透过五颜六色的玻璃照进礼堂内,小深伴随着彩光穿过一排一排长座位,走到正中巨大的圣母玛利亚肖像画下,他抱着装满物品的牛皮纸袋,仰头望着玛利亚的脸,全身包裹在了那慈爱的目光里,感觉身体变得格外轻盈,他慢慢,虔诚地张开了口,迎合着悠幽的琴声,开始真诚地吟唱。 圣洁的歌声回荡在宽敞的教堂里,好似歌颂世间的所有,却又与尘间一切无关,是玛利亚派下自己的孩子来用歌唱净化黑暗,人们在这样的歌声里才能望见希望,获得真心的祈祷和忏悔。 可惜教堂外却只有一位孤独的观众,装着饲料的纸袋被啄破了口子而漏空了却毫不知情,在教堂响起做弥撒的钟声时,他才抬起了长久垂着的眸,去捕捉歌声的来处。 可歌声再没响起,只有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环绕他。 教堂内部,有位教士站在正中间,望着圣母玛利亚,诚敬地在胸口划着十字,干燥的嘴唇无声地念着经文。 男人站在教士的身后,用冷清的声音问他唱歌的人。 “Amen.”教士用满是皱褶的手捂着心口,回答他,神的孩子回到了人间。 没有再追问,男人望了墙面上的圣母玛利亚一眼,转身离开。 铜钟的敲响,提醒祈祷的开始,以及,让每一位成为或即将成为信徒的人勿忘神。 六年后。 偌大的机场,人流攒动。 戚哲着一袭黑色呢绒风衣伫立出站口处,抬手看了眼钟表的时间,秘书恰好到了他的面前,开了车后座的门,迎他上车。 上车后,他一直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们无差别地划过他的瞳孔,远处是本地最出名的钟楼,撞了六下,告知匆忙的群众,已经是晚间。 却提醒着戚哲,他还没有寻到要找的人。 只凭借当初一抹进入教堂的隐约身影,除了知晓性别和瘦小,其他都恍若一场梦,无法找寻。 真的要放弃了吗? 不论如何,他已经回国了。 晚上他让秘书推了工作,一个人开车寻了个安静处走走。 国内天气热得早,戚哲换了一身轻装,踩着运动鞋绕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散步。 城市靠海,少不了总是有风吹人,特别入了夜,更是乱窜。 可走了一段,却突然少了许多风。 前方不知为何多了许多人,大部分都是年轻女性,手里拿着的东西发着蓝光。 戚哲见过,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叫灯牌。 还有好几列竖立的花篮和印着陌生面孔的易拉宝,这是有人在开演唱会。 正对着他有个女生举着一张海报在拍照,上面印有一个模样很幼轻的男孩,长相没什么惊艳感,但笑起来露出的一口小白牙,给人第一眼就非常干净。 不过戚哲没看太多眼,转身准备离开。 却在抬脚的时候被人拦住。 陌生人,穿着一身布料粗糙的劣质工装,手里拽着几张票。 “兄弟,演唱会第一排,半价600直接卖你。” 戚哲斜着看他一眼,不发一言。 那人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弱了些声音:“580也行……”其实他刚刚卖了两张300的,因为演唱会快结束了。 戚哲当然没那么蠢,收回目光直接走开。 却被人赖着不放。 “不听后悔,哥们儿,知道这里面那人唱得多好吗?人啥都会!流行、摇滚、美声、音乐剧!” 戚哲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听过?” 那人听他说完就笑了:“您可真逗,没听见这高音吗?” 话落,他看见戚哲的脸色一凝,意识到说错话了,赶忙补上:“啊这,不是,进去才能听得更清楚,外头听得模糊。” 确实。从刚才开始就听见了歌声,但因为风声和嘈杂的人声,戚哲无意去感受别的声音,但被这倒爷一提醒,他才恍然发觉,有人在唱歌。 真的很模糊,但可以辨别出,音色很好。 戚哲终是买了一张票。要说为什么,大概也是无聊吧。 他进去的时候恰好是换场,只听见粉丝震耳欲聋地喊着一个名字,他不认识。 黑暗中慢慢行走到前排,却发现第一排全坐满了,根本没有空位。 果然,被骗了。 虽然早就料到,但还是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他往前走,到快接近过道口处站立的保安时停驻,保安似乎很专心,完全没有回头检查情况的意向,自然也没看到有无票人士混进场内。 戚哲等了一分钟,自觉无趣,嘲笑自己回国第一天居然没在海景房里做个水疗,而是在比自住屋还小的会场里等一个不认识的人唱歌。 他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场内响起了钢琴声,他边往回走边确定伴奏,是他没听过的曲子,音响和各种设施实属一般,他有点着急想回住所开启从国外音乐公司定制回来的设备,找回落差。 应该是那位歌手出场了,戚哲身边的观众激动得大叫,挥动的荧光棒晃出了残影,但是他背对着舞台,看不见,也不想去看。 还有十米就能出去。 九米, 八米…… “ 忽然 夜一沉 ” 歌声响起,让所有呼吸瞬间一窒。 “ 盛夏 剩下一点余温 ” 声音回荡在广旷的场馆内,仿佛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压得人无法喘气。 “ 你给我不痊愈的伤 还要我用余生报偿 ” 到了这一刻,他却不敢回头看。 只是把姓名印着心底。 “ 所 以我 没日没夜地想起 想起你 ” 有时候,真实比梦幻更梦幻。 大概这就是命运吧。 所以后来,每次戚哲再想起这次遇见,都觉得是上帝为他多年的虔诚等待而降下的奖励。 以及让他在最后一刻回了头,看见了他的“神”伸手抚摸玫瑰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被拯救了。 站立着听完了余下流行、摇滚、美声混合的演唱会,已是九点半,几近十点,他放在停车场的车早超了预定的时间,但他在结束的那一刻依旧跟着一些粉丝去后台送了别。 他挺拔的身高在人群里格格不入,一张冷峻的脸和不凡的气势更是被人误认作是歌手的朋友,以至于他往前走的时候,竟没有人拦他。 恰好有人结束合照,歌手一双比星还亮的眼睛转了一圈,看见了他。 “你也要合照吗?” 戚哲听见他问。 “把你手机给我吧。” 他机械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歌手拿着手机想举起,却发现无法把对方照进框里。 “你好高啊。”歌手把自己内心想法说了出来,向后仰着头对他笑。 戚哲眼神一暗,接过手机举高,按下了拍照键。 市郊区的私人山庄。 悠长的观景阳台边上,戚哲坐在一张藤椅上,右侧茶几上放着一张白色的专辑盘,里面的cd正在合适的设备里旋转,他手指捏着一张未封胶的照片,眼睛盯着图里的自己……旁边的男生。 蓬松的头发上撒了堆亮片,却还抵不过男生眼里折出来的光。 戚哲闭上眼,享受着音乐的熏陶,手指摩挲着照片的表面。忽然听见脚步声,他皱起了眉。 “先生,已经约好。”那人没有进门,只是在外头对着敞开的房间里说话。 话落,他舒展眉头,低声应了句。 他擅作主张做了一个约定——给“神”献祭。 虽然不是直接通过他的手,但是只要达到了目的,中间的过程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他寻找“安心”的时间如此漫长,但在遇见的那一刻,找寻的过程又算得了什么呢? 约定日。 大型晚会的现场,人潮汹涌。 为庆祝一场虚拟的节日,人类总是喜欢开展些自娱自乐的活动来狂欢。 参演嘉宾都在后台的休息室,戚哲站在一间房门口前,盯着贴纸上的名字不发一言,身旁秘书见他久久不入,伸手想帮他敲响门板,却被他一手拽住。 “等他唱完歌。”说着便离开了。 秘书望了一眼禁闭的房门,沉默地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盛世。 能够处处歌舞升平的城市,一定不会死太多人。从解决温饱到寻找信仰,如今很少的人能清楚体验其中过程。所以哪怕在听一首音乐的时候,他们的心也无法安静三分钟。 虚荣和繁华铺满脚面,纯粹的事物稀缺得可怜,却不是因为抢夺,而是因为浪费。 戚哲望着科技感十足的舞台,于上的人一身纯白,像卷起来的白纸,薄弱地站立着。可他的声音响彻在空旷的会场内,无形的波纹推开周围的喧嚣,有着击溃虚伪的力量。 他突然害怕台上的人在下一秒会破碎。 这可能就是过于珍视一件事物,所以会产生出糟糕的臆想。 尾音落地,万籁俱寂。 随即掌声雷动,彩灯亮起。 周深用手扇着有些发热的脸,微微嘟嘴呼着气,快步往后台走去,身后助理抵了打开盖的水杯过去,他接过喝了一口就还了回去,进了休息室,发现经纪人在。 他停下脚步,一顿,转身就要走。 “你如果不去,咱们到头来所有的心血都将功亏一篑。” 周深抿嘴,暗下眼神。 “回酒店的车就在外面,白色是我们的,黑色是他的。” 攥成拳头的手因为太用力,关节泛了白。 经纪人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难做,不过,如果你真的坚决不能接受,最后公司就算被迫完蛋,我也愿意跟你一起从头再来。”说完,经纪人盯着他不发一言的脸看了会儿,叹了口气,离开了。 从头再来。 周深冷笑了一声。 好一个从头再来。 人生又有几个六年?在这个圈子里本就待不了长久,所以他总是说,要在还能唱的时候多唱。他总是把最完美最元气的一面放在屏幕前,可是他身上的责任太大,他那么小的身躯,怎么会没有累的时候。 再来一个这样的六年,他……真的有那么强大吗? 也是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落在他的头上,身高、相貌,在圈内都不算顶尖的,为什么那个人唯独执着于他,实在想不明白。 大概这世界就是那么无理,就像他的声音,也是给的如此毫无道理。 他走到门口,望着一黑一白两辆车,闭了闭眼。 助理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把抱着的衣服都抓皱了。 经纪人坐在白色的suv里,看着他缓缓睁开眼,慢慢走向了面前的那辆车。 雨水打在黝黑的车身上,银色的窗框透出冷光,车里的司机迅速下车,打了一把黑伞,稳稳罩在周深头顶,一手尊敬地打开车门,请人上了车。 经纪人透过沾满水滴流痕的透明玻璃,望着那辆黑车平缓地起步,逐渐消失在视线,被打湿了头发的助理上了车,呜咽着:“他……他没拿衣服。” “嗯。”经纪人把头撞在车座靠枕上,闭上眼,“我们去那等。” 生活的艰辛与轻松从来就不是同比例,珍惜平凡的人,总是经历了波涛汹涌后,才会这样感叹。 到的地方是另一栋酒店,不过比起自己表演之前住的那间,至少高了一个星级,但他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侍应生带着他上了29楼,停在了一扇门前。 侍应生没有说话,只低着头,做出请他进去的手势。 周深看他一眼,皱了皱眉,抬手敲了敲房门。 几乎是瞬间,房门就被打开了,但周深却没见到有人来开门,他疑惑地望向侍应生,对方告诉他,这里一切设施都是智能的,让他尽管进去就行。侍应生摆明了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 他犹豫地站在门口,迟迟踏不出一步,他眉头紧蹙,闭眼调息,随即深呼吸,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太大,他望了一眼无人的客厅,环顾四周,定眼在阳台。 夜风吹动敞开的纯色窗帘,遮住了坐在藤椅上的人一半的身子。 “你……你好。” 周深离人大概有五米,声音也不大,对方久久没做回应,他以为男人没听见。 就在他还想张口的时候,那人回头了。 凌厉的棱角划过夜色印进他的瞳孔,一双色如墨的眼睛透着危险和……莫名的欲望,外头的凉风吹进房内,钻进周深的袖管,冷得他打了个颤。 下一刻,男人从阳台进了屋,并且把门和窗都关得严实。 不站起来还好,对方一起身,整个一篮球队的,周深不甚自在。 那人朝他走来,停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周深微微转头,避开他的视线。 没想对方忽然蹲下身,单膝跪地,捧起他的一只手,满目虔诚地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六年,找到你了。” 酒店大堂。 经纪人阖眼靠在待客厅的沙发上,了无睡意,心烦意乱,想着刚告诉周深这件事时对方那震惊与不理解的眼神,竟是难受比歉意更多一些。 纷乱思绪中,助理忽然冲进来喊:“他出来了!” 经纪人猛地睁开眼,快步出厅去迎接。 周深是被人送下来的,那人很高,气质极佳,却一直微微俯身护着身边的人,仿若这一身伟岸只是为了守住这份娇小。 助理在经纪人身后紧张得不行:“深深……”却又忌惮他身边的男人,声音弱得跟蚊子一样。 从到酒店至现在,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经纪人心道这老板的身子也并没有像看起来那样能打啊。 “我送他回去。”对方露出不容置疑的语气。 看着经纪人和助理关切和……同情的眼神,周深低着头没说话。 也许所有人都以为他在今晚把自己交出去了,但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在那枚手背吻之后,接下来他只被要求录了一首歌。 “Lascia ch,io pianga mia cruda sorte, E che sospiri libertà! E che sospiri……” 然后…… “我叫戚哲。”那人说,“你应该不认识我,但……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你的粉丝。” 周深愣了下,道:“粉丝?谢谢……但我……是来拒绝你的。” 戚哲侧了下头,但眼睛一直在他身上。 “我懂规矩,但我也有选择的权利。不过如果想撕破脸,我今天就不会来了。但因为我尊重您,所以我亲自来与你谈判,我这副身体没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161的身高,96的体重,圈里比我好的比比皆是,倘若只是为了一时的新鲜,我劝您没这个必要,因为青涩和反抗并不会比成熟和顺从更令人舒畅。” 戚哲眨眼,缓缓道:“你知道你的经纪人和我签了合同吗?”毁约的话,赔钱是一回事,得罪人的话在圈子里生存艰难。 “我知道……我会赔偿给你的。只要……还有舞台能给我唱歌就行,哪怕小了点。”但不要把我封藏起来。 周深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静待对方的回答。也许会勃然大怒、冷眼旁观…… 然而对方轻笑了一声:“你不怕功亏一篑吗?” 从头再来都无所畏惧了,一路走来功亏一篑的事情还做得少吗?周深垂眸,不打算回答,因为这句话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 反正已经做好了一个人抗下一切的准备,吃苦什么的,是他最不怕的事情。 “我知道了。”对方突然说。 周深猛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人带着下了楼,电梯门一开,外头的湿风立马卷进来,凉气刚碰上他,身上就忽然罩下了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他抬头看去,对方察觉到也低下头与他对视。 目光所及,皆是他的容颜。 回到公司,助理不断询问他有没有不舒服,周深被扰得有些烦躁,说了句他没有碰我,没管经纪人讶异的眼神,便闭眼睡了。 如果那天戚哲没在周深的手机里留下号码,这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因为在之后的日子,周深再没见过他,每天繁忙地工作着,一如往常。 直到…… 某天半夜,热搜爆出大料。 市中心最大的星级酒店大厅中,一位高大的男性亲密地拥在一男生走路的照片贴在了热门上,而怀里的男生被人放大修复,认出,是当红歌手,周深。 于是一系列爆炸般的信息铺天盖地地涌现,各种周深出柜 周深酒店私会小鲜rou 的词条被人推上热搜池,整个微博被卡到无法进入,技术部门凌晨被叫起来加班,怒吼下次爆料不要再选睡觉时间! 贴吧绿瓣等社交论坛一时间被此事刷屏,所有人都在猜,这个酷得比圈里演员还帅的人,是谁。 营销号和黑粉联动,直接开始下通稿,文案说此人要么是周深背后金主要么是被包养的男模特,知乎有人写长篇文章,说自己是在内部工作多年,以往年经验来看,分析了一下周深的各种相貌体型和优点,得出他这种级别不太能攀上什么金主,只能是包养嫩模的结论。 而这边粉丝两极分化严重,接受得不停在辟谣,不接受的直接脱粉回踩,把撕碎的物料堆在一起拍照发超话。 “就当我的青春喂了狗。” “再也不相信娱乐圈有干净的存在了。” “这是在干什么?他出来说了一句话吗?没搞清事实你们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踩了?” “好一个曾经爱过,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你这辈子不要谈恋爱了?你想孤独终老我宝贝还不想呢!现在1202年了,大清早亡了!” “这么久了还没辟谣,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周深的实力强劲,除了真爱粉,还有很大数量的路人粉,路人缘非常好,而这事一出,直接是全民吃瓜的程度。 一直到凌晨5点,工作室才出了通告,团队公关迅速下场,二话不说,直接给知乎和绿瓣上造谣的博主发了法院传票,营销号吓得立马删微博的删微博,转权限的转权限。 但是网友们对着工作室的文案,自我总结了一番。 “我是课代表,我来说:‘这事是真的,但是被人拍到了,所以我们要告照相的人’” “居然没否认,天哪,不会真的是真的吧!” “怎么没否认,‘无中生有’这不是已经否认了吗?” “难道还要承认是真的吗?不然就要封杀啊,让你选你不也这样说。” “是真的就是真的呗,承认又没什么,这样遮遮掩掩的,显得更有问题了。” 周深划着手机屏幕,摁了摁眉心,拨号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这事你别管,”经纪人一接通,直接说,“他前面给我打了电话,会帮我们一起解决。” 周深蹙眉:“他?他要做什么?” “他把那些造谣的全告了,直接下的法院传票,接着说下面的事情他来办,目前这情况,发完澄清微博,也只能这样安排了,还有,你最近少看一些微博。” 挂掉电话,周深发了会呆,回头就又刷了热搜。 周深工作室发文 排在第一,戚哲 和奇哲集团 排在第四和第五。虽然媒体基本控制住了,但事情还在发酵,众口铄金,民意是永远无法被掌控的。 看到戚哲的名字和公司都被爆出,周深立马拨手机过去。 “喂。”对面的声音冷静得让周深一身的急躁瞬间平静…… “深深。”戚哲喊了他的名字,“你放心,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我知道……”周深捏紧电话,“我只是……你的信息都被……” “看到了,”他竟还笑了笑,“你在担心我?” 周深沉默。 “没事,”戚哲道,“是我自己爆出去的。”他的信息,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人弄去。 “什么?!” “所以你不用着急,”他眼神一暗,“这事很快就会解决,而且是你亲自解决。” 电话打完,周深还在一阵恍惚中,要怎么解决?网络上已经各种说法都有了。他又能做什么呢?本想着从头再来,在哪唱歌不是唱歌,可突然冒出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有舞台会愿意找他吗? 因为照片的爆出,周深这两年得到的资源都被人安在了攀关系甚至耍手段的伎俩上,仿若那些一步步走来的印记都是作秀,这时候,实力成了最不待见人的东西。 黑粉直接刷周深退出娱乐圈 的词条,在广场上大肆欢呼。 而就在所有人都默默把包养嫩模这事当成真的之后,事情在很平常的第三天出现了转机。 拍照的人突然就站出来说明相片是自己找的错位角度,并且放出了原图和其他一系列没有肢体接触的照片。 众人哗然,讨论中有了明显的多级分化,各种流言莫衷一是。 但具有完全说服力的,是因为一段录音。 记录的那天周深和戚哲在酒店房间的对话。 而且这段录音,是同一篇长文一起放出的。 长文作者,戚哲。 这一篇文写清楚了所谓的前因后果,也许与事实不完全相同,但用了更合理的方式说明。 整件事基本就成了——戚哲因为个人原因想亲自认识一下自己的偶像,并用工作上的合作来接近对方,但合同被周深拒签并赔偿了所有违约金,因为被他这份坚毅所感动,戚哲决定用合理的方式去再次展开追求,同时解释了作为导火索的照片,是因为雨天寒凉,他恰好把衣服脱下借给周深穿,并附上了一系列的照片作为证据。 而录音,是最有说服力的一个佐证,戚哲找了警局的人来做录音证伪,公开声明了此录音为真实有效。 网络上的话锋一夜之间全然转变,粉丝被虐得接连不断在电商上买专辑打榜,在微博哀嚎心疼正主,同时痛骂戚哲私生饭,直接视此人为不择手段得到自己哥哥的jian诈小人。 随后,论坛上有人对着奇哲集团一顿深掘,挖出其全名为奇哲建设建筑(集团)有限公司,是全球最大最出名的建筑公司之一,几乎是全部工程设计员的梦想之地。 牛人的话总是有一定的说服力,更何况,他们发现,戚哲是奇哲集团的执行董事,并且是着名的阳港大桥的建筑师团队组建者,虽然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但这已经是超越大拿的程度了。 来回不到两个小时,流言风向再次发生变化。 在录音中,周深说的一句话“只要……还有舞台能给我唱歌就行,哪怕小了点”,让千万网友在评论大喊‘欠深哥一句对不起’,并且扬言要众筹给他拼大舞台。 即使有人质疑此事是否还有内情,也会被其他人怼回去。 “你还要什么内情?户口本都要被挖出来了!” “已经是这样地位的人没有必要说这种谎言。” “戚大现在是我偶像了,我偶像的偶像也是我偶像,谁说我偶像我跟谁急。” “周深绝对是直男吧!对象这么优秀都不从!” “我太佩服周深了,要是我,不用戚大说话,我自己坐上去!” “求求楼上穿件衣服吧……” 经过这么一闹,周深热度再次提升十几个点,被黑子大骂心机炒作,不过也只是无能狂怒了。 市中心的会员制餐厅。 一层正常营业中,而二层只有一桌坐着两人,被包场了。 “您不用这样……”周深不自在地扭了下身子。 戚哲给他的酒杯倒上威士忌,淡然开口:“是我不想被别人打扰,喜静。” “哦……”周深暗道,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戚哲瞄了他一眼,嘴角轻翘。 还真是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虽然他确实喜静,但也确实是为了能和周深单独相处,毕竟对方第一次主动约他吃饭。 “最近怎么样?”戚哲问,“工作还忙吗?” 忙,忙得脚不点地,累死了。周深心里吐槽,但表面也只是笑着点了下头:“还好。” 戚哲见他不愿多说,也没再问,只是细心地切了鹅肝,把盘子送到对方面前。 周深愣愣地看着对方的举动,脸色一凝,忽然站起来,说:“谢谢您,帮我做了很多,如果今后有什么忙能帮上,希望您尽管找我。”说着朝对面鞠了一躬。 戚哲看完这番真诚举动,心知他今日果然是来郑重道谢的。 “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一开始的坚定拒绝,这件事根本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周深摇头:“我知道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那么快地解决……而且被迫把你的信息拉出来,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觉得挺好的。” “?怎么会。” “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戚哲忽觉温澜,于周深目不转睛,“追求你。” 话语轻声响荡在幽雅的厢房里,播放的音乐清悠淡然,周深却觉得身子被静电激得一层一层发紧,耳根更是烫得疼。 指尖发凉,触碰的物质依然是物质;心头火热,望见的感受却不再是感受。 两个月后。 某盛典的后台走廊,两个工作人员抱着一捧巨大的花束艰难地在行走,边大喊着:“周老师!周老师!戚先生送花给您了!快出来领一下!” 正坐在休息室补妆的周深一听,顿时血充到耳朵尖上,推了一把身边助理:“快去把花拿进来!快去!” 助理笑得好大声:“好好,我去我去!” 没想这花太大,而休息室的门小了点,不割了一部分难端进来,周深只好让人又放去自己公司的车后备箱里,结果也盖不上,就这么摆在外头,被一群娱记拍照发网上,没一个小时,上热搜了。 “这个舔狗又来了,烦不烦啊,这么久了不知道咱们哥哥对他没兴趣吗?” “戚大好深情啊……但我还是想说,不用在一颗星上吊死……” “笑死我了,当代现实版的偶像剧。” “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磕这对cp吧。” “楼上,我磕拉了。” 盛典结束后。 周深举着手在耳朵两边晃着,助理赶忙抵手机过去,他立马打开看了下,没一会儿,哎,又关上了。 “没人关心我今天唱什么歌吗?” 助理见他一脸失望,打开保温瓶递了过去。 “是唱的不够好听吗!”周深拍了拍自己的脸,不高兴地撅嘴。 一旁助理刚想开口安慰他,被人打断。 “很好听。”门口响起那么一声。 两人转身看过去,看清来者,周深赧然一笑,着实难为情。 “先、先生。”助理弱弱地喊了一句,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氛,直接遁走。 戚哲回身把门关上。 “咔嗒。”顺便锁上。 周深被惊得轻轻一颤,不解地盯着他:“锁门干嘛。”” 本来戚哲已经向他走来了两步,听他这话,又返回去开了锁。 “不好意思,”戚哲说,“习惯了。” 是对方的工作习惯,周深一阵尴尬,闭着眼给自己翻了个白眼。 戚哲走到他坐着的椅子背后,往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道:“外面的花,谁送的?”其实早就查到是粉丝筹的。 “?”周深突地回头盯他,“不是你送的?” “我何时送过你这种东西?”戚哲似笑非笑,“还是说,你喜欢?” 周深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说来也是,这人除了不间断地往自己工作室送设备,就只会送些营养师做的点心。 一大捧花这样的行为,确实有点违和。 “过几天我要出差,可能难来看你下一个晚会了。”戚哲把双手搭在椅背上,弯下腰,在靠近对方细巧的耳朵五厘米的地方停住。 “啊?哦……”周深慌得想动不敢动,看着镜子里的对方,额前的发遮住了清冷的眼,高挺的鼻梁尤为显眼,压抑的气势扑面而来。 犹如被狼盯住的白兔,周深听见他说:“但我会看直播,我现在,一天不看看你,挺难受。” 周深蓦地抬头,与那双深情的眼对视上,顿时仿若下了咒定住,无法动弹。 均匀的呼吸近在咫尺,鼻尖似乎都快感受到人体散发出的温度。 他要吻我吗? 周深脑子里蹦出五个字来。想离开,但是……身躯却无动于衷。 距离已是眉睫之内,带着陌生温度的唇在毫米处停滞,转了个弯,印在了嘴角。 愣神的空间里是不计时间的,门被再次关上的时候,周深才缓过神来。 对方已经离开,他望着禁闭的门,呼出长长一串气来。 静思回神,嘴角竟是莞尔。 远方在机舱内的人,临视云下风景,无穷回味着记忆里的丝甜,喉口处滚动,吞咽火热。 鸟瞰江河,一路回望,只留斑驳陆离中一片玲珑身影,以及如碎琼乱玉般的歌声,在岁月间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