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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if,6

    事毕之后,瑞香面向床里埋着头躺着,怎么也不肯出来。

    一来是他误会了燕王的意思,还动手打人,喊打喊杀的,难免觉得窘迫,二来是虽然说开了,但他心里还是生气。要是别的时候,瑞香是很懂事的。他年少失去怙恃,虽然在季家主人待自己非常好,但毕竟是孤身一人带着些许仆从罢了,旁人尊重于他,他自己也要加倍地自尊,否则寄人篱下,那滋味怎么会好受呢?

    但此时此刻在床笫间,还刚被按着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挑逗起来做了那种事,到后来瑞香已经哭得又软又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此刻脾气上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虽然他自己听了那句只想娶你的话,就再也难以认真抵挡,但到底对季凛异乎寻常的热情很是难以面对,又觉得他不知道把自己当做什么人,难道能读心吗?这么大的事不和他商量也就算了,连个气都不透,聘礼都置办起来了……

    虽然知道这种事就是要早早打算,慢慢过礼,但谁让他自己不先说清楚的?瑞香想起这一路来吃的风言风语里的干醋,就觉得委屈极了,不哄是好不了的。

    季凛被他打了一巴掌,后面又被他怒气冲冲又咬又抓,居然越发享受喜欢似的,结束之后仍旧黏在他的后背上,一手环着他的腰上下地乱摸乱揉,似乎意犹未尽,另一手则从他脖颈下面伸过来,硬是把他从床上挖起来挪到自己怀里,却并未强逼他转过来,而是一面在他背上乱亲,用还没来得及刮干净的胡茬乱蹭,一面声调又热又软,带着莫名的愉快,颇有耐心地哄他:“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早该和你说,却想着我的性情你早知道,有些事就没告诉你。我除了你还会娶谁呀?你个傻乖乖,生气就生气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好久不见,你转过来让我抱一抱,看一看,好不好?”

    边说,边慢慢用力,瑞香提起打他就有点心虚,毕竟抬手就打脸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纵然在季家养出了外柔内刚,眼里不揉沙子的武家风范,但瑞香到底在他面前一向是又乖又顺从,唯恐他对自己失望的。见他一点都不生气,甚至待自己更加亲昵,便也不再拼命往床里面躲,不情不愿地被他搂着转过来了。

    两人认识虽然久,又经历了很多事,但瑞香一来幼承庭训,深知父母对自己的期待,二来受了季凛的教诲与恩情,对方又不是爱说话的人,因此彼此熟悉之余,交流确实很少。据说起因还是在当年,季家经营许久,季凛所用的心腹许多都是父兄留下来的,相识日久,默契十足,根本不用说完一句话,早被人接了话。

    他又不是那种怜香惜玉,处处留情的人,连姬妾都一起关在后院,除了想见的时候根本想不起他们来,就足可见他某种意义上生活实在很简单,自然,也不惯于谈情说爱了。

    瑞香咬住了嘴唇,有点想哭,却被他抬手摸自己的脸的动作给打断,哭也哭不出来,反而从身体深处涌出一阵依恋,不由自主往他怀里缩,抱怨的声调也柔软非常:“不是我想生你的气,我在你身边长大的,不说怕你,心中总是敬重你的,可是许多事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一个在室子,和你有逾礼之事已经很不应该,又怎么好主动开口问你婚娶之事?横竖我已经……认定了,我也愿意相信你。但你偏偏什么都不爱说,要人猜,这种事,我怎么猜是个对?你不说,猜出来的人也不少,虽然当着我的面不敢说什么,但知道的人越多,我心里就越是难安。这一路走来,不是说旧部要赠妾室给你,就是说你要收了几位公主。我虽然自问也并非配不上你,可是水涨船高,难道我就能如此自负,觉得皇后是非我不可吗?你不知道人家的担心,还偏偏……偏偏让我看见聘礼,你让我心里怎么想?我什么都不知道,听了那么多风言风语,本就忐忑不安,你还不跟我说就办起这些来了,我……你要是不要我,我真恨不得和你同归于尽算了!让我给你做妾,我做不出,让我被你这混蛋辜负还要另嫁……”

    他说得入情入理,又不是一味指责,季凛听得也是心虚,一面在他裸背上顺气,一面就顺手偶尔捏一捏绵软臀rou,听得很是认真,更是嗯嗯地应声,一副虚心的样子,然而瑞香一说到另嫁,他就变了个人。一手快准稳地捏住瑞香脸颊抬起,弄得他颊上软rou都被挤得变形,一手搂住他的腰,低头就堵住了他的嘴。

    瑞香本是认真地陈述自己的心情,未料两个字就惹得他把自己堵了个严实,压在身下又是一阵揉弄磨蹭,好一阵两人才气喘吁吁停下。若不是瑞香惦记着话还没说完,一个劲推他,说不定又……

    瑞香心里多少明白他又是为什么,只是忙着喘气,来不及说话,却被他抱住了,声音又低又哑,看似平和实则占有欲十足地道:“胡思乱想什么?你若是另嫁,我就是闯进别人家去,也要把你抢走的。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这未免太霸道蛮横,且透着一股傻气。但两情相悦时,傻话才是最发自肺腑的,瑞香本想反抗两句,但还没开口就忍不住笑了,也就不反驳他,埋头靠在他胸前:“好了,你听我说完。”

    男人一手颇具暗示性地揽住他一条大腿,架在自己身上,让那似乎又蠢蠢欲动的性器贴在自己身上,瑞香一时惊慌起来,心好一阵乱跳,不得不长话短说:“我在你身边长大,虽然自恃你我彼此知之甚深,可你不爱说话,只是让我猜,我又该怎么猜呢?你对我如此,对幕僚旧部如此,难道对严夫人也一样不成?”

    提起原配,帐中便沉默了一阵。

    瑞香本不想提,但能和如今的自己稍作比拟的,也就这位早逝的夫人了。她家与季家本是世交,情谊深厚,因此早早定了婚事,只是天不假年,很早过世,瑞香甚至没有见过她。只偶尔听见一些只言片语,又观摩过对方管家的账册,知道是个颇有理家才能的女子,也十分美貌而已。

    至于夫妻感情……毕竟人都死了,自然只会说好话,但是看季凛的模样,不像是多么情深。

    季凛沉默了一阵:“……我们俩也并不怎么说话。”

    大概是怕瑞香误解自己是个无趣且年老的男人,又补充道:“那时候内外交困,我们都很忙碌,只是外面纷扰之事,我还是说清楚了的。夫妻之间,也实在没有什么机会谈情说爱,她个性要强,掉了个孩子,还强撑着理事,逐渐病重,就……”

    这事大概脉络瑞香早听说过,只是听季凛提起,还是有些唏嘘,又紧紧抱住了他。

    男人似乎察觉了他的担忧,低头在他耳边轻吻:“你放心,我以后定然不会让你再担忧,什么妾室公主,也都是没有的事。你来得迟,没见上你叔父,我已经同他提起迎娶你的事,他也已经同意,只等回京你就可以回家待嫁。我登基那日,娶你入宫。”

    瑞香一颤,见他安排地明明白白,心中终于安定下来,又对未来生出几分忐忑,越发往他身上蹭。

    这心情和即将登基,忙得千头万绪的季凛略有几分共鸣,他便被抱得死紧,两人黏在一起,床帐里终于安稳静谧下来。片刻后,男人又低声道:“你是长在我身边,可是……自从对你动了心思,我就再也没把你当晚辈看过,连哄带骗,总算将你骗到了手,折了下来,你放心,往后你是我的妻子,我定然会诸事与你商量,绝不再让你担惊受怕了。乖乖,以后……你要多给我生几个孩子,这偌大江山,将来都是你我共有。”

    说着,声音里透出几丝兴奋。也不知道是为孩子,还是为江山。瑞香觉得二者都有,但哪好意思答话,反而双腿都软了,被他揉得没了脾气,小声道:“这种事……还得婚后再说吧?”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笑,越笑声音越大,既像是笑他傻气孩子气,又像是单纯因为开心。

    瑞香被笑得脸红,急于转移话题,又想起不知道自己那一巴掌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便坐起身从男人身上腿软地往外面跨,准备掌灯。才骑上去,脚踝就被捉住了,瑞香满面通红,推了他一把:“别闹了,给我看看你的脸!”

    男人径直顺着小腿往上摸,指尖探向大腿和小腿交叠在一起形成的rou缝。瑞香被摸得发痒,急忙爬过去,随手从地上捡了一件衣服披上,单薄纤细的身影走到灯前,摸索着点灯。

    片刻,暖暖光晕亮起。瑞香捧着灯,等火苗旺盛了,这才转过身来。他捡起的是一件素纱襌衣,朦朦胧胧的杏子红,衣襟松散,半掩着鼓起的胸脯,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浑身上下的爱痕,捧着灯过来的几步路,就让季凛看得又想把他拖上来,没完没了地颠鸾倒凤。

    两人头一次的时候,瑞香十五岁,身子还没长成,滋味虽然销魂蚀骨,但他却不敢真怎么放纵,只怕伤了他的身子,那时候他就想到了子嗣之事。现在瑞香已经过了十六周岁,不仅胸前饱满起来,连同身量也长高了,纤秾合度,床榻上更是无一处不诱人至深。方才稀里糊涂yuhuo上头的一场欢爱,因为太过急迫,也就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

    季凛望着捧灯而来的人,一阵一阵发热,只静静坐起,看着他关切地用宫灯照亮,仔细看他的脸。瑞香是很讲道理的人,打人到底不对,于是态度也怯怯的:“疼不疼?我……我气急了,可是用足了力道的。”

    季凛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扇过耳光,不过都做了狂蜂浪蝶,被打一巴掌也实在不必迁怒于他,何况他领兵打仗,多少凶险的伤势都痊愈了,更不会把这放在心上,便拉着他在床头小几上放下宫灯,又把合着那件纱衣一起他捞进怀里,柔声道:“好了,早不疼了。你生气了,我就挨一下又怎么样?何况你那点力气,也就打死个蚊子罢了,还不如多咬我两口消消气。”

    说着,便推着瑞香在宫灯柔软暖黄的光晕里放松地躺下,又从下往上撩起纱衣,只不动胸前的,隔着朦胧如水的杏子红,一口咬住他胸口软绵的小桃子,又哄又骗,要瑞香张开腿。

    瑞香并非经得住勾引,只是一想起打脸啊咬肩膀啊,就想起自己本该早出宫去的,便坚持着在百般挑逗中气喘吁吁地说了自己的担忧。

    季凛当然不会现在放他走了,便道:“横竖你照管着家里,在宫里正大光明住几天,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你将来是要当皇后的人,知道的人也不少了,就提前打理夫家,有什么不对?”

    瑞香这才想起方才他乱说什么两口子的,忍不住娇里娇气地骂:“呸!三媒六聘都没有,谁和你又是两口子又是夫家的?我不要留下了,你只知道欺负我,走开,让我回去……”

    若在从前,他放不开这样撒娇,但现在又有何妨?他越是娇气,越是被压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两条腿也被捞起来,季凛一个劲地把他往床上挤,又咬住他的耳垂慢慢磨:“好乖乖,不是三媒六聘,就是无媒苟合,你真傻,你说,哪个能让男人更受不了,要当即把你吞下去?”

    瑞香于风月之事上并不很懂,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既是将来的三媒六聘,更是如今的无媒苟合,两样都占全了,还说什么?

    没一会,他便细细地呻吟起来,哀哀地恳求慢点,轻点,多多地亲,不许翻过来覆过去的弄,等等要求,不一而足。

    次日,瑞香再醒来,就发现男人睡在自己身边,应该是出去过,所以只脱了外袍,正隔着被子抱着浑身赤裸,干净清爽的他。瑞香想起昨夜一场兵荒马乱,不由脸红起来,想,说不定孩子也就快怀上了。

    他的人生,居然就这样走到了婚嫁生育,虽无父母兄弟姐妹,却……也不算孤单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