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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6章] 柳大人,您走好(殉葬,不血腥,请自行排雷)

    柳音镀是柳家长小妾的第二个儿子,他出生的时候,柳家下一辈的权利划分已经定了,柳家长不可能再为了他重新划分家里的利益,对他也基本没什么要求。

    不过,不受重视,却也有不受重视的好处。他从小到大干什么,学什么,玩什么,吃什么,基本没人会管,这让他有机会在外面找到了一群朋友。

    他和这群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倒也不干什么大事,就针针砭时时弊,给主家写点请愿书什么的。

    可后来,小团体里的一个人认识了另外一个人,柳音镀便发现,小团体的氛围有些变了。大家从锐意进取,变成了怨声载道。

    万家的统治一向是消息封锁,普通人基本接触不到其他主家的事情,都只是凤毛麟角的道听途说,可那个人却似乎对齐沈两家的事情知道很多,这一对比,小团体便越发的对万家的统治不满。

    柳音镀那会已经发现不太对了,他们被利用了,可他想抽身而退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人用柳音镀以前匿名发表的一些言论威胁他,让他越陷越深,被迫给他们写了一些稿件。

    那已经不是针砭时弊了,那是煽动,是反叛。

    就在这时候,他爸告诉他,要送他去内宅,给家主做私奴。

    他简直吓坏了。

    柳家管着宣传口,按理说,应该送个私奴进内宅表达忠心,但家主继位的时候,柳家没有合适的孩子送进去,这事便一直悬着。没想到他爸会在这时候选了他?!

    他不想去,可他在他爸面前一向不敢反抗,他被圈在家里进行三个月封闭的私奴调教,渐渐的却又不那么排斥了。他突然发现,等他进了内宅,那些人就威胁不到他了!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他进了御奴楼,忐忑的熬过了10天的训诫和调教,便见到了将要主宰他一生的主人。他当时紧张得连头的不敢抬,可等他的下颌被一双大手抬起,他整个人都懵了!

    万家家主,他的主人,竟然是半年前和他在小茶馆讨论时事的一个青年!

    这之后,他的日子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

    主人对他很器重,让他管理内宅,他便兢兢业业,公公证证。

    主人也很宠着他,虽然时不时的会开些恶劣的玩笑,可却对他很宽容,有时候,还会和他一起讨论一些时事。

    他跟在万行衍身边才知道,主家的许多事情远比他们所能看到的要复杂,许多规矩虽然不近人情却是维持整个家族的基础。

    柳音镀对这个和他同岁的主人越来越敬畏,他后悔自己以前的幼稚,可主人却说,喜欢他的幼稚和单纯。

    这样的好日子一直持续了半年,直到有一天,他被一个侍奴塞了一张纸条。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这么有本事,竟然找到内宅来。

    虽然那些人威胁他的,不过是几篇匿名的文章,可他还是太害怕了,害怕这个人会把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全都毁了。

    可又是两个月过去了,那些人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大的力气,却一次也没来找过他。

    他暗暗庆幸,希望是那些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那天,是丁尹轮值的日子,主人派人叫他过去下棋,他没多想,丁尹确实是不喜欢下棋的。

    丁尹在一边侍奉茶水,一个红木棋盘放在沙发上,他和主人面对面盘膝而坐,落子之音裹挟着茶水的清香,显得一切都那么平静美好。

    一局棋下到一半,主人落下一子,提了他三颗黑子,他刚觉得懊恼,就听主人道:“从明天开始,让七零做你的掌刑侍奴。”

    柳音镀一愣,旁边啪嗒一声,是丁尹没拿稳手里的茶匙磕在茶叶罐上。

    柳音镀目光落在丁尹的手上,呼吸了两个心跳,默默跪到地上:“是,主人。”

    万行衍“哒”的又落下一子:“跪什么,棋还没下完。”

    “是。”柳音镀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这次,却没有盘膝坐上去。

    丁尹偷偷看了看万行衍的脸色,问道:“主人,X019呢?”

    万行衍没说话,A070便躬身说道:“X019摔伤,骨折住院治疗了。”

    柳音镀张大眼:“什么时候的事?他,他没事吧?”

    A070摇了摇头:“柳大人不用担心,有人照顾他。”

    丁尹看了柳音镀一眼,没敢再问,X019就算住院了,也可以让惩戒所临时调配掌刑侍奴吧?为什么要A070?

    万行衍看到柳音镀有点发呆,也不着急,转而对丁尹道:“你现在的掌刑也该换了。”

    丁尹:“主人?”

    角落里丁尹的掌刑侍奴吓得连忙跪下,难道主子知道他借着丁尹大人的名号贪墨物资的事情?

    万行衍看着手里飘着茶叶沫的杯子:“你这伺候的也太不上心了,该罚了。”

    丁尹叩首道:“丁尹知错。”

    万行衍把那杯茶放到丁尹头上:“丁尹,你不能老是只关心自己喜欢的事情。该多懂点事了。”

    丁尹维持着叩首的姿势不敢动:“是,丁尹会多学点东西。”

    万行衍摇了摇头:“你自己能学什么?去修仙升级吗?”

    丁尹:“……”

    万行衍把手里的白棋放在棋盘上,说道:“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柳大人学学怎么管内宅,也帮帮音镀,别成天窝在屋里看书。”

    丁尹惊讶的抬头,脑袋上的茶杯啪的落在地上,水和茶叶都洒在地毯上。

    柳音镀放在棋盒里的手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微微抖着,直到棋盒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才豁然把自己的手从棋盒里拿出来。他惶恐的抬起头,和万行衍一个对视,便飞快的把目光移开。

    主人,肯定是怀疑他了。

    可他不确定主人知道多少,他被迫写过的那些诋毁主家的稿件都是没有署名的,或许,主人只是怀疑呢……

    柳音镀心跳的飞快,但他不敢再坐着了,再一次跪下去:“主人,音镀一定会好好教丁尹的。”

    他知道自己是心存侥幸,可他真的太怕了。煽动言论,那是要连累家族的。

    柳音镀后来想想,他当时,一定已经特别的慌乱了,就连丁尹都问了他好几次到底有什么事。

    他一直想找机会见他爸一面,哪怕提醒他爸一句也好,可A070一直跟着他,他什么都做不了。他那会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只是心存侥幸,希望主人看在他被胁迫的份上,能原谅他。哪怕狠狠罚他一顿,哪怕不再让他管理内宅,只要,主人最后能原谅他……

    最坏的情况,他连去私奴楼的准备都做好了。

    他没想到,情况进展的那么快,三个月之后,他在会客楼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爸告诉他,柳家完了。

    他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一直都是他家。

    柳家负责宣传,那些人用他的事情威胁家里,引着家里的兄弟一步步深陷。等他爸发现的时候,他好几个哥哥已经糊涂的做了不少事情。

    那时候,他爸已是回天乏术。

    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一个人,把全家都拉入深渊。

    为了给柳家留些血脉,他爸给怨他,也没骂他,只是担下了所有的罪责,将柳家交给大哥,拉着他一起去给主人请罪。

    那天,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手脚冰冷。

    那天,他突然明白,主人不是那个在茶馆里和他相谈甚欢的友人,主人是杀伐决断的万家家主。

    那天,他看到,真正的万行衍。

    他本以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责,最坏就是去私奴楼了,毕竟柳家还在。可他没想到,主人竟然没有一丝犹豫的就让他殉了。

    那一瞬间的冰冷让他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所有的宠爱,都只是责任和姿态,主人对他或许有些情义,但却没有感情。

    但他能怪谁呢,终究,还是他有错在先。主人让他殉葬,而不是以弃奴的身份处死,已经是对他的温柔了。

    殉葬那天,他穿上了得体的衣服,在主楼门外给主人磕了三个头。

    他磕完头,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到主人出来见他最后一面。

    他有些失望,有些落寂,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之前也有私奴殉过,他也从未同情,没有人可以做错事情而不承担后果。没想到,如今却换了自己品尝这份冷漠。所以,当他看到丁尹出来,远远的给他送行时,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下来,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去回馈这一份温暖了。

    殉葬楼在主宅的西南角,方方正正的一座二层小楼,看起来不大,真正的主建筑是两层各3000尺的地下空间。

    这里是私奴离世的地方,也是临时安放殉葬的私奴骨骸的地方。是所有私奴永远也不想靠近的地方。

    “柳大人,请这边走吧。”殉葬楼的人还算客气,但也只是客气。

    到了这时候,柳音镀已经不再难过了,但却开始紧张起来,他想问问自己会怎么死,却又怕问了反而更害怕。

    带路的侍奴领着他穿过一条狭长的通道,身后跟着一个押送他的侍卫。昏暗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逐一亮起,又在他们身后熄灭,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就这样一步步的就这么走进了地狱。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两开的钢制大门,冰冷的颜色似乎染上了他的足心,一直凉到他的心里。

    他好怕。

    柳音镀想要表现的勇敢一些,可手脚却不受控制的发软。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保持一份从容。

    屋里站着一个微胖的侍奴,面相竟显得很是和善:“柳大人,奴才F250,今天伺候您上路。”

    柳音镀张了张嘴,却是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都要死了,他还在乎什么面子啊。

    领路的侍奴把一沓资料交给F250后便离开了,他手脚发软的在房间中站了一会,F250便例行公事的问道:“姓名?”

    柳音镀深吸一口气,有些麻木道:“柳音镀。”

    F250:“性别?”

    柳音镀:“男。”

    F250:“年龄?”

    柳音镀沉默了片刻说道:“明天,我就19了。”

    F250看了柳音镀一眼,温和道:“那,提前祝您生日快乐。”

    柳音镀别开眼,差点就没出息的哭出来。

    F250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签了字,对押送的侍卫道:“给柳大人把镣铐都撤了吧。”

    侍卫拿着钥匙走上前,手脚麻利的把那些沉重的链子摘下来。F250也推了一张刑床过来:“私奴柳音镀,你可以殉葬了。”

    柳音镀死死咬着嘴唇,突然觉得难以抑制的悲伤。他不想委屈,不想埋怨,可他也不过就是个18岁的大男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明明是他做错了,可他没法不怨万行衍的绝情。

    F250见柳音镀自己不动,便加重了语气催促了一句:“柳大人,请吧。”

    柳音镀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的在F250的示意下,躺到了一张刑床上。

    当一道道束缚带勒到他手脚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软了。

    F250把他的四肢勒紧后,又开始在他的胸腹增加束缚带,勒的很紧,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F250说:“您忍忍,勒紧些是为了防止一会您挣扎的时候伤到自己。”

    柳音镀差点害怕的晕过去,呼吸都因为紧张变得越发的沉重。他有些受不了了,试了好几次,才控制着有些僵硬的声带问道:“我,我会怎么死,能告诉我吗?”

    F250正在检查和调整他身上的束缚带,闻言笑道:“主子疼您,让用的毒。这可算是舒服的死法了。”

    柳音镀心里苦涩,艰难的道:“谢谢,主人。”

    F250把他捆好,便又推了一辆器械车过来:“柳大人,待会药打进去,您可能会经历全身剧痛,五脏灼烧,肌rou痉挛,以及呼吸困难这几种感觉。但不会太长,身体素质好的话,估计会在三分钟内停止呼吸,身体比较弱了,可能不到两分钟就能解脱了。”

    柳音镀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就又被F250的描述吓坏了,这样的折磨,怎么能说是舒服?!他恐惧的蠕动着嘴唇,恳求道:“你,你能不能给我打一针麻醉?”

    “那可不行。”F250道:“历来殉葬,都没有用麻药的道理,奴才可是不敢。”

    “求求你,”柳音镀道:“求求你帮我问问主人。主人原来很宠我的,主人一定不舍得我这么痛苦的。”

    F250拿起消毒棉球,给柳音镀在胳膊上像模像样的抹了抹,看到柳音镀瞬间紧绷的肌rou,笑道:“您也说了,主子以前很宠您。现在您都殉了,奴才可不敢为了这么点事去打扰主子。”他嗞了呲牙:“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墙角沉默值守的侍卫皱了皱眉,他有点看不下去,可又没有立场说什么。

    这些处刑侍奴常年窝在这种地方,一个个都是心里阴暗。他们享受着这个过程,有的还会悄悄搞些小手段,让人死得更痛苦一些。

    F250拿起针剂,请侍卫上前验证针剂的密封和名称,然后,当着侍卫的面将针剂从包装里拿出来。

    管制药品的领用和销毁都有着严格的程序。可这程序对于等死的人来说,却无异于加长了行刑前的心理痛苦。F250很喜欢这个流程,每次都做的格外认真。

    到了此刻,侍卫的职责便结束了。他对处刑的过程毫无兴趣,在文件上签了字,确认监控运行正常便出去了。

    处刑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柳音镀甚至无比清晰的听到F250弹了弹针管的声音。他不敢睁眼,双手死死抓着刑床两侧,努力的调整着呼吸。

    人家都说,人死前,会回顾自己的一生,但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恐惧撅住了,根本无暇去感慨什么。

    F250准备好针剂,仔细的看向柳音镀:“柳大人,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音镀沉默着摇了摇头,他哪还有什么要说的,走到这一步,他只求最后能少受些罪。

    F250于是把一个木棍横着放到柳音镀嘴里,两边的链子在脑后系上,眨眨眼:“小心咬舌头。”

    柳音镀闭上眼,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F250在他身上加诸的每一个束缚都让他从心底感到恐惧,凉意从脚心钻入,如坠冰窟般的冷。

    F250见柳音镀一直不说话,似乎觉得很没意思,耸耸肩,将针头缓缓刺入柳音镀的手臂肌rou:“柳大人,您走好。”

    粉色的液体被缓缓推入,再也无法逆转。柳音镀心惊胆战的等着,一秒,两秒,三秒……

    “呜~~ 啊!!!!”疼痛来的毫无预兆,两分钟,120秒,120000毫秒,每一个瞬间,都如身在地狱,时间被无止境的拉长。

    爸,妈……救救我!

    主人,救救我,饶了我!

    极致的痛苦中,生命已经毫无意义,他只想快一点结束这一切!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有点恍惚,身上的疼痛似乎好了很多,原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人在濒死的时候,就不会再觉得痛苦了。

    生命的消失,是什么样的?

    心跳和呼吸都停止,大脑也不再工作,这是一个不可能逆转的过程。当脑电波变成一条直线,一个生命便永远的消失了。

    原本是该这样的,所以,当柳音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差点以为真的有死后的世界了。

    还没等他清醒,便听到了一个沉稳的声音:“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柳音镀茫然的转过头,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可脑子却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谁。

    有那么两三秒后,他迟钝的大脑似乎突然就连上了线。

    “主人?!”柳音镀惊喘一声,撑起身体,习惯性的就要下地请安,却被旁边的A070按住的肩膀:“柳大人你还没恢复,别下地了。”

    柳音镀惊疑不定的躺在床上,看着万行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万行衍叹了口气道:“在这里养几天,会有人来给你整容。然后,会送你离开。你愿意去哪都行,但永远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明白吗?”

    柳音镀茫然的看着万行衍:“主人……”

    万行衍不想解释太多,可柳音镀实在很容易被人利用,他看着完全不在状况的柳音镀,不得不多嘱咐几句:“放你一次可以,但你若自己暴露身份,我也不可能再放你第二次,同样,也会有人为了曾经放走你而承担罪责。”他声音低沉而严肃:“柳音镀,你听明白了吗?”

    柳音镀感到眼底的潮湿,他听明白了,却也不明白,他强撑着无力的身体在床上跪了起来:“音镀,明白。”

    万行衍“嗯”了一声:“好好休息吧,我只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万行衍打断柳音镀的话,站起来道:“你我主奴情分便到此为止,以后好好活着,找点简单的事情做。主家并不适合你。”

    “主人……”

    “家主,”万行衍打断柳音镀的话,神色多少显得有些无情:“我已经不是你主人了。”

    柳音镀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他在床上给万行衍磕了一个头:“家主……谢谢您。”

    万行衍挥了挥手,没什么留恋的走了。

    他这位子还没坐稳,需要柳家的力量,但他要的,是一个听话,又有把柄落在他手里的柳家。

    这件事上,是他利用了柳音镀,从他发现柳音镀就是和自己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激进的年轻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收服柳家的机会来了。

    他引诱那个反叛组织的人接近柳音镀,让柳音镀深陷,然后又让柳音镀进内宅,隔绝那些人和柳音镀的联系,却放任那些人威胁柳音镀的兄弟,放任柳家越陷越深。

    当他发现那些人联系上柳音镀后,他就让七零跟着柳音镀,不让他有提醒柳家长的机会,同时尽快收网,最后,彻底将柳家握在手里。

    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柳音镀也不是他的死士,伺候了他半年多,也不是一点情义没有的。

    走出院门,叶御便跟了上来,啰里啰嗦:“主子,我还是觉得,不能放他走。”就算柳家咎由自取,就算柳音镀不知道主子的谋划,可这也算是杀父之仇了。

    “柳音镀还不至于威胁到我。”万行衍这两天被叶御念叨的挺烦,走了两步,突然愤愤对A070道:“回去给我打叶御20鞭,不许放水,打完我要验伤。”

    叶御:“别啊!”

    A070同时:“是。”

    叶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