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向着无法预知的方向偏离了(被迫分离?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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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秋!”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周霄,他快步上前,按住了薛志秋的肩膀。对方只穿了个风衣,一身寒意,嘴唇毫无血色,眼神冰冷的盯着他。 抬手摸上了薛志秋的额头,竟然比他手心烫了不少,“你还在发烧,醒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安眠药失效了?志秋是怎么出来的?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阿超这混小子在干什么!? 妈的!沈玉书拧着眉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个周霄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找人在照看志秋吗?竟然让志秋跟过来了!也不知道志秋听到了多少!这下怎么办! 薛志秋一把推开了周霄,朝着还一脸惊愕的唐菲直直的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妈!我都听到了。那些梦都是我真实经历过的,对不对?” 薛志秋说话的声音又急又冲,眼里有着藏不住的火气,他愤怒的看向每个人。 “你们!你们还要继续催眠我,是吗?!让我忘记一切!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你们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我不接受!我要想起来,我要想起来!” 薛志秋突然狂躁发作,情绪越来越激动,目呲欲裂,使劲抓着唐菲的手,都把她的手腕都捏红了。 那些噩梦里的场景在脑海里依依浮现,他开始使劲的去回忆,回忆梦里那些场景,用力的去想。 头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薛志秋放开唐菲抱着头痛苦的叫喊起来。 “我...我真的杀过人!是我!是我把刀扎进了那颗心脏里,我梦到了!!谁带我走的?游乐园里是谁,衣柜外面有个男人!可我看不到他的脸!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追我!为什么要伤害我!!啊!我的头!好疼!好疼啊!” 。 “志秋!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看着我!看着mama!” 唐菲焦急的喊着,伸手扶住了摇摇晃晃的薛志秋,就要去抓他的手。 “别碰我!” “老师!小心!” 薛志秋伸手一推,差点把唐菲推个跟头,还好旁边的沈玉书一把扶住了她。 头痛难忍,薛志秋好像站不稳一样,身体一下撞在了茶几上,力气大的几乎将玻璃茶几撞翻。 上面的东西全部掉了,纸张撒了一地,茶杯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泼洒在文件上弄湿了一片。 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头,薛志秋痛苦的嘶喊,面目狰狞,在办公室里横冲直撞,推翻了一旁的转椅,打落了小桌上的一摞书和绿植,极度疯狂。 唐菲和沈玉书心急如焚,想要去制止他,却无法靠近。 就在这时周霄从身后一把将薛志秋死死锁在怀里,伸手在他后颈上一敲,薛志秋瞬间软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唐菲捂住了嘴,眼眶里都是泪水,她没想到志秋的躁郁症已经严重到如此程度了。 沈玉书看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他狠狠的瞪向周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 “周霄!志秋为什么会来,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一把将薛志秋抱起,周霄点了点头:“可以,但是要先安顿好志秋,他还在发烧。” 窗外,太阳已经西落,光线照进房间里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周霄看着怀里一脸冷汗的薛志秋,内心竟然十分不安,一切都向着一个无法预知的方向偏离了。 薛志秋慢慢睁开眼,不是家里,好像是个办公室。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旁边有一个落地灯散发着暖黄的灯光。 他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头疼嗓子也疼,眼睛酸涩的好像在冒着热气。 咽了口口水,果然嗓子干的不行,薛志秋想要起身却感到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又柔软的手握着。 “志秋,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头还疼吗?” 唐菲关切的脸出现在薛志秋视线里,她摸了摸薛志秋的额头,眼里都是心疼。 “妈?我...我想喝水。” “哎,好,你躺着,妈给你倒去。” 唐菲放开薛志秋的手,转身去倒水。薛志秋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连鼻子都开始酸涩了起来。 他记得,刚才躁狂发作的时候他失手推了唐菲,也不知道mama有没有受伤。 “来,不烫,喝吧。饿不饿?一会儿你起来先吃点东西再吃药,晚上踏踏实实睡一觉,明天就能退烧了。” 扶着薛志秋坐起来,唐菲把水递给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给薛志秋整理着睡乱的头发。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薛志秋十分的愧疚,话语带着nongnong的鼻音,脸埋在水杯上,杯子里的热气蒸的他眼睛都湿润了。 “呵呵,我知道,妈没事儿。你看你都瘦了,最近又没好好吃饭吧。等你退烧了,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唐菲温柔的将薛志秋揽进怀里抱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小时候每次薛志秋生病都喜欢这样窝在唐菲怀里,只要mama抱着他,他就不难受了。 抿着嘴,薛志秋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唐菲,母亲熟悉的怀抱让他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哟~醒了。”沈玉书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恢复了正常的薛志秋深深叹了口气。 他刚刚收拾完自己的办公室一,那些精心整理的文件资料全让水给泡了,有的在混乱中还被踩了几脚,都撵破了。 这让他一个完美主义者十分无法忍受,还好有个周霄可以让他撒气。 “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到沈玉书问他,薛志秋闭着眼仔细感受了一下。 “还行,还算平静吧。” 睁开眼往外门外看了看,薛志秋问道:“周哥呢?” “他呀,去教训那个照看你的手下了!我看那种失职的员工就应该开除。” 沈玉书略带责备的说着,拽过旁边的转椅坐到沙发床旁边,搓着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志秋,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 看了唐菲一眼,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薛志秋昏睡后,周霄立刻联系阿超,对方竟然还完全不知道薛志秋已经不在家了。 冲进卧室掀开被子一看,下面竟然就是几个枕头和一顶假发!阿超瞬间感觉自己小命不保了。 阿超说周霄走了大概半小时之后突然来了几个物业的保安,说他在楼道里徘徊,行为十分可疑,要核查他的身份。 阿超不想把动静闹大,只好跟着保安离开了一会儿,但是他马上就回来了,而且还特意悄悄进屋看了一眼。当时他看见薛志秋还在卧室里睡着,就又回到了楼道里,一直到周霄打来电话都没有离开过。 谁知那些都是伪装,薛志秋早就不在屋里了。 周霄让阿超立刻滚过来,那冰冷的语气顺着听筒扎进阿超耳朵里差点把他脑仁都冻住,瞬间腿都哆嗦了一下。 可是就算薛志秋成功跑出来了,那他怎么知道今天他们三个人约的时间和地点呢?而且还知道他们要讨论的事情和他的记忆有关。 沈玉书百思不得其解,便来询问薛志秋。 “妈,沈哥。你们别怪他,其实...”薛志秋看向了沈玉书,“其实那天你和周哥在屋外说话的时候,我听见了。” 沈玉书眉头轻蹙,心里琢磨着那天是哪天? 转了转眼珠他突然睁大了眼看向薛志秋,他想起来了,是林长青葬礼那天,他跟着阿超去了周霄家给薛志秋进行心里治疗并确诊了他的躁郁症。薛志秋睡下后,他在卧室外和周霄讨论了许久。 “所以,当时周霄说屋里有动静,真的是你?” “嗯,我没多久就醒了,起来走到门边刚好听见你们在说话,还差点被发现。” 当时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突然停了,薛志秋迅速跑回床上装睡,连碰掉的被子都没顾上捡起来。 薛志秋尽管当时陷入抑郁的情绪,但是他又不是傻了,只是听到没头没尾的几句话他就掌握了关键的信息。 抑郁的根源、遗忘的记忆、残忍的真相、松动的封印、梦,还提到了母亲。 随着这些日子他越来越频繁的做梦,和越来越清晰的梦境,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这些梦都是他儿时真正经历过的事情,是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并且他为什么会对做心脏手术有莫名的恐惧,答案就在那段记忆里。 人类对未知的事情都是心怀恐惧的,懦弱的人想要逃避,可是薛志秋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逃够了,这次他想要想起来。 “昨天在车上我拿了周霄的手机,在里面装了个小程序,定位用的。” 当时周霄在开车,注意力不在他这,他只是玩游戏的时候顺手弄了一下,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那么快就用到了。 “下午周哥要出门,我就查了他的定位,发现是在你的诊所,我就猜到你们是要说关于我记忆的事情。我想办法支开了阿超就出门了。” 沈玉书挑了挑眉,真是没想到薛志秋还有这种潜力,这是玩儿碟中谍呢?连唐菲都是一脸的纠结,不知道是应该夸“我儿子真聪明”还是“我儿子真能干”。 “我走之前给你吃的退烧药,你吐出去了?” 周霄端着一碗粥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无奈的看着薛志秋问道。 薛志秋掀起眼皮看了看周霄又垂下眼,抿着嘴点了点头。 要是连退烧药和安眠药都区分不出来,那薛志秋这么多年的医真是白学了。 药片一入嘴,他就分辨出来了。周霄离开后他立刻去厕所催吐,把刚吃下去的药吐了出来,心里更加确定周霄今天出门一定有重要的还不能让他知道事情。 他从猫眼里看到了在楼道里拿着手机玩游戏的阿超,先伪装了床铺,然后给物业打电话说他这栋楼里有一个行迹可疑的人,没准是狗仔。这个小区里住的明星不少,保证住户的隐私是物业最重视的。 确认阿超跟着物业的人走了,他迅速的出了门,连电梯都没坐,顺着楼梯离开了。 把碗放到桌子上,周霄看着薛志秋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十分懊恼自己的大意。 “先吃点东西吧,你还发着烧,本来就身体虚弱,还吐过,不吃点东西,胃要难受了。” 周霄又拿进来一件厚毛衣,递给床边的沈玉书,让他给薛志秋披上。 看着眼前三人对他记忆避而不谈的样子,薛志秋觉得胃里好像塞了一根软木塞,哪里还有胃口。 一把推开沈玉书拿着衣服的手,薛志秋扭身就要下地。 “我不想吃,妈,我想要恢复...” “志秋!” 话还没说完,唐菲站起身按住了他的肩膀,面色略带严厉,成功地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先吃饭,其他的等你吃完了再说。” 唐菲话语温柔但是态度坚定,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意思,现在什么都没有薛志秋的身体来的重要。 看着母亲严肃又担忧的脸,薛志秋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一个“好”字。 把衣服披在薛志秋肩头,唐菲扶着他坐到了桌子旁边,薛志秋拿起勺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房间里只余碗勺碰撞和他的吞咽声音。 “你们出去吧,我和志秋谈谈。” 等薛志秋迅速的扒完一碗粥之后,唐菲让沈玉书和周霄先离开。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就在薛志秋刚才昏睡的时候,三个人讨论了许久,既然薛志秋已经知道自己被催眠封印了记忆的事情,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后面要如何处理,到底要不要让他想起来。 沈玉书认为现在薛志秋的状态绝对不能让他恢复,他的精神和身体都难以承受真相的冲击,应该好好的劝阻他,让他回心转意,再不行就试试强行的催眠他。 唐菲表示薛志秋已经有了戒心,催眠的过程需要被催眠者绝对的放松和信任,强行催眠很难成功,没准不仅达不到效果反而还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 周霄则认为应该尊重薛志秋的意见,把所有的利弊都告诉他,是否要恢复记忆由薛志秋自己决定,现在他们已经无权干涉薛志秋的记忆了。 有些伤口,以为不碰它,掩盖它,就不疼了,以为时间会让它愈合,等转过身来,却发现已经腐烂。 撕开过往的伤疤虽然痛苦又残忍,但是只有清理干净里面腐坏的rou,才能彻底痊愈获得新生。 他相信薛志秋不是个懦弱的人,他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灵魂,他还有那么多爱他的人,他可以承受住的。 唐菲当时沉默了许久,不置可否。 沈玉书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低着头,胳膊搭在膝盖上,十指交叉,两个拇指不停地绕来绕去。 而周霄立在窗边抽着烟,一言不发。氤氲的白烟将他的脸笼罩,看不清表情。 一丝灯光从紧闭房门底部的缝隙里漏了出来,照亮了房门附近的地面,满屋寂静。 “咔嚓!”一声轻响,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唐菲和薛志秋一起走了出来。 沈玉书急忙站了起来,周霄也扔掉了烟头快步走上前。两人的面色都有一些凝重和紧张,仿佛是在等一个重要的判决。 “志秋要解除催眠,我同意了。” “老师!” 沈玉书没想到唐菲竟然同意了薛志秋的要求,皱紧了眉一下喊出了声。 周霄看了看唐菲略显疲倦的脸色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薛志秋,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他知道,对唐菲来说这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但是志秋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适合立刻恢复记忆,等他躁郁症的症状减轻后我才会解除他的催眠。这期间他必须好好吃药和配合心里治疗,并且不许再强行的去回忆。” 唐菲对着沈玉书摆了摆手,不紧不慢的说道。而薛志秋站在唐菲的身后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是他和母亲达成的约定。 刚才唐菲已经和薛志秋说了恢复记忆的所有后果,可能会让他精神崩溃,会变成疯子,可能会一辈子被那些痛苦的经历所困,再也走不出来。 可是薛志秋不为所动,坚持要想起来。 唐菲几乎要去恳求自己的儿子,求他不要想起来,把那些痛苦永远忘记不好吗? 薛志秋是个非常孝顺和听话的孩子,如果她软硬兼施,未必不会答应。 可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已经老了,总是要走在儿子前面的,没有办法真的护着他一辈子。 正如周霄所说,腐烂的伤口是永远不会愈合的,那些记忆就是悬在薛志秋脖子上的一把刀,而那根脆弱的绳子已经马上要断裂了。 薛志秋自己通过梦境想起来比解除催眠想起来的伤害更大,会因为强行冲破催眠而对大脑造成损伤,还会因为梦境对事实的扭曲而出现记忆的偏差。 这么看来,解除催眠好像是唯一的选择了。 几个人忽然都不说话了,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每个人的心里都压着一块沉甸甸的东西,想要搬,却怎么也搬不动。 周霄走上前来轻轻搂住了薛志秋,把他拥入怀里。他想吻他,将那略显苍白的唇瓣涂上自己的颜色。可是想到唐菲还在旁边,他便忍住了。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在。” 周霄微微低头,在薛志秋耳边轻声说着。 薛志秋竟然没有因为母亲和沈玉书在一旁而躲避,他抬手回抱住了周霄把脸埋进他胸口闭上了眼。 他现在的心情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字,乱。 尽管是他坚持要恢复记忆的,可他其实比谁都仓皇无措。 周霄的怀抱让他安稳,周霄的味道让他平静。 沈玉书看着俩人感觉自己突然撑得慌,胃里都是狗粮。 “咳!解除催眠之前志秋都和我回家住,过两天就要过年了,相信周先生也会很忙,就不多打扰了。” 唐菲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看着儿子和别人“亲密互动”并没有太过惊讶,但是她心里对周霄还是有些微词。 毕竟若不是他的大意,志秋也不会这么早知道这一切,让她措手不及。 再说了,周家不是一般的人家,那位周老爷子是否能同意自己的孙子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还不好说。 “志秋,我们走吧。” 唐菲从沈玉书手里接过外套穿好,回头一看薛志秋还和周霄抱在一起。 那个依依不舍的样子,让她瞬间觉得自己是棒打鸳鸯的恶婆婆,不由得摇着头叹了口气。 “好了,和伯母回家吧。乖乖听话,好好吃药,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宠溺的摸了摸薛志秋的头发,周霄拿了一件阿超带来的羽绒服给薛志秋套上了。 他还不至于这个时候要和唐菲抢人,况且唐菲还是非常厉害的心理医生,志秋在家肯定能被更好的照顾。 他只是没想到分别来的那么快,有点舍不得。 薛志秋点了点头,抬眼看着周霄,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他,眼睛里映出细碎的灯光,好像星辰一般。 看的周霄忍不住想吻他,他也的确那么做了。 唐菲已经朝电梯走去了,沈玉书也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拉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温热的嘴唇从发丝到额头,从眼角到脸颊不断游移,慢慢的吻着,轻轻的蹭着。 饱满的嘴唇和细腻的皮肤触碰在一起,热气也一起喷洒在上面,带来一阵阵温暖和轻轻的战栗。 最终,两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相拥而立,极尽缠绵。 不求岁月善待,只求与你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