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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逃亡(皇叔政变,受和攻一逃往他国,弹琴赚钱辛苦度日,剧情

    盛桑音还没来得及和祁吟修和好,明城发生了一件轰动天下的大事。

    缠绵病榻多年的老皇帝终于死了,临终前留下一份遗诏和几位托孤大臣。

    天下人没有等来遗诏的宣读,先等来了皇叔殷建动用兵权,调来明城不远处蓝田大营的军队,将整座皇宫困成一座死城。

    老皇帝的遗诏内容众人没机会看到了,殷建一得势,一口咬定老皇帝选定的继位者是二皇子殷游。

    实际上如果真是殷游,殷建也没必要大费周章,又是兵临城下、又是遮遮掩掩把遗诏藏起来。

    谁都知道老皇帝生前yin乱归yin乱,大事上很有分寸,多年来偏爱献王殷楚痕,对他厚赏栽培,又屡屡暗示传位之意,怎么会临死前说变卦就变卦?

    只不过皇叔站在了殷游那一边,文武百官白刃加身屈于人下,敢想不敢做敢怒不敢言罢了。

    殷建控制皇宫之后,自导自演弄了一出有不明刺客刺杀殷游的戏码,栽赃陷害说是献王狼子野心,妄图弑君篡位,风驰电掣派兵围住献王府,要将殷楚痕捉拿下狱。

    殷楚痕料到他们会把这桩罪名扣在自己头上,早就带着手下心腹离开献王府躲避追杀。

    然而整座明城都被殷建控制,殷楚痕等人与殷建的人马交手几次险险逃生。幸好还有一群自发帮忙的老臣,一行人在他们的掩护下东躲西藏。

    天还没亮,盛桑音被盛母从被窝里叫醒,随手披了件外衫来到客厅。

    父亲坐在上首,罕见的一脸肃穆。下面宽椅中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玄色斗篷遮住全身,曲折帽檐下只能看见半张玉色下巴。

    那男人背后站了十多个身披铠甲的士兵,每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痕,皆是一副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状况,原本宽敞的客厅被十多个男人一挤,显得有些逼仄。

    盛江起身,将盛桑音带到那个斗篷男人面前,揉了揉白发苍苍的额角,“桑音啊,我们家密道,为父只带你、你弟弟、你娘去过。你娘要留下来陪我应付殷建的人盘问,你弟弟就别指望了,从来不认真记路,带献王逃出明城,只能靠你了!”

    住在明城的名门世卿家族,大多在云韶国有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根基。为了防备不时之需,祖上往往会在府邸下面挖几条密道,内部盘根错节机关暗设,除非有人认路,否则还没走出去就死了。

    像盛氏这种从云韶国建国初期就崛起,此后数十代延绵长兴的家族,经过几代人的拓展修缮,更是有明城最为坚固绵长的地下密道,能够直接从盛府走到明城地界以外。

    如今城门被殷建严加防守,盛桑音也曾设想过,殷楚痕要是想要跑出去,可能会找上他们家,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个猜想就来到眼前了。

    殷楚痕摘掉斗篷的兜帽,鸦色长发披散,俊美的脸上多了几道划痕,额角鬓发染上灰尘,看来被人追杀四处躲藏的这些天,他吃了不少苦头。

    盛桑音虽然与他有过节,却也分得清轻重是非。

    殷楚痕张了张嘴,大约是有求于人不得不说几句客套话。盛桑音懒得听他废话,道了声“诸位请随我来”,领着他们的人往书房走去。

    十多个人点燃火把,沿着漆黑密道走了将近一天一夜。出口设在城外一处密林,盛桑音任务完成了,打算等人走完就原路返回,却听后面阵阵整齐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金属兵器撞击的叮当声。

    原来殷楚痕他们进入密道不久,殷建派人在世家大族府邸挨个盘查,很快就查到盛府。

    盛江是殷楚痕那边的,自然跟他虚与委蛇装傻充愣,却不想府中管家扛不住殷建威慑,告诉他们早上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进了书房。

    殷建让人一番搜查,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墙皮都被扒下来几片,最终找到书架墙砖后面的密道入口,用盛府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威胁盛江带路。

    十多名心腹下属护着殷楚痕在密林中逃亡,双脚终究抵不过对方高头骏马,众人没多久被追上,在树林里展开一场血腥厮杀。

    殷楚痕这帮心腹尽皆精锐又忠心护主,血战两三个时辰,最终以十多条性命的代价,换来献王和世子的生机。

    殷楚痕和盛桑音跳入河水中,仅剩的几名下属拦住追兵,他们则被湍急水流裹挟往下游而去。

    殷楚痕在两人手腕上绑了绳子,被河水冲到平缓下游之后,双方总算没有分开。

    两人不敢暴露身份,沿路假装逃难的难民,跟着不同商队往云昭国境外跑。

    好在他们一路不停歇,赶在宫里缉拿文书送达之前,先一步到了边境,在脸上涂满泥土混过了关隘盘查。

    大约是前一段逃亡之路过于顺利,进入璋月国境内,两人跟随的商队遭到一伙山匪抢劫。众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去,还有几个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被抓上了山。

    之前殷楚痕和盛桑音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早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鬼都不认识,竟在此时派上用场,从劫色中幸免于难。

    两人与商队分道扬镳后,找到一处安全的湖泊稍作歇息。

    盛桑音的手臂被山匪划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看着有些骇人。他脱了衣服在湖水中洗脸洗澡,身上泥土草屑被洗去,露出底下嫩得吹弹可破的皮rou。只不过这几个月来风吹日晒的逃亡,在他身上各处留下或大或小的疤痕。

    盛桑音抚摸胸口一道结痂的划痕,这是某次从山坡滚下去时被石块划伤的,不知道这疤能不能消,毕竟他十多年养尊处优,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皮相身体的。

    想到今天经历这遭打劫,他和殷楚痕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半点不剩,明天去哪里,下顿吃什么,全都没有着落,心情不免差了起来。

    按着伤口胡乱搓洗,看见伤口再次渗出血,他心情更差,拍了伤处一巴掌,却疼得抱着手臂呲牙咧嘴。

    殷楚痕原本在距离他不远处洗澡,看见他自虐一样弄他的伤口,涉水走过来,抓住他手臂不让他再动。

    盛桑音心里正烦,看见他更烦,挥手要推开他,“别管我,我自己会弄。”

    殷楚痕握着他手腕没让他挣开,蹙眉道,“你会弄这伤口会流血?别扭,不然痛的还是你。”

    盛桑音不想跟他争,索性靠着湖里一块石头坐下。

    掌心手臂白得好似嫩藕,上面划开几道鲜血淋漓的刀痕,不光看着刺目,还很让人心疼。

    盛桑音从小到大被他爹娘锦衣玉食供着,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他肯陪着殷楚痕直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殷楚痕也清楚,盛桑音这段时间的逃亡艰辛全都因他而起,他握着对方手臂,拿出难得的耐心,将伤口四周血液擦掉,又把里面的泥土清洗干净。

    殷楚痕一面清洗一面道,“我在璋月国有一个朋友,只要见到他,就不用再这么狼狈的逃跑了。”

    盛桑音“嗯”了一声,没有更多的话和他说,心里却因为这个消息安定了不少。

    殷楚痕那位朋友叫做贺漫,两人在国宴中结识,多年来往引为至交,在璋月国皇都尹城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惜两人登门拜访时,被家仆告知半月前璋月国皇帝外出狩猎,贺漫与他父亲陪同圣驾一道去了,少说也得再有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云韶国三皇子刺杀储君、畏罪潜逃这件事,几个月间天下皆知。殷建重金悬赏要殷楚痕人头,更在天下列国散布人手追杀。

    谁也不知道尹城会不会有杀手混在人群里伺机而动,或者就像盛府的管家,说不定贺漫府邸也有见钱眼开、贪图赏金的家仆。

    两人不敢公开身份声张,打算一切都等贺漫回来再说,身上所有钱都没了,这一个多月住在哪儿吃什么成了最大问题。

    两人在城外一条破败老巷,找到几间废弃没人要的屋子,占地还算宽敞,有些家具擦擦洗洗还能用。

    事到如今没办法嫌弃了,两人花了大半天,一起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拾掇一番,勉强凑合着过。

    盛桑音细皮嫩rou,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修窗户、搬石凳、砍木头之类的重活累活,没干几下就腰酸腿疼。

    好在殷楚痕常年习武,外衫一脱里衣束在腰间,多月风吹日晒,让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

    他扛起一截粗壮木桩扔到院子里,身上健壮却并不夸张的肌rou贲起,远远看去,窄腰上滚落的汗珠似乎都在闪着日暮的金光,少了皇城子弟的浮浪尊贵,多了几分属于成熟男人的性感。

    家里面这些杂活,殷楚痕并不介意一手抗下,甚至大多数盛桑音想帮点忙,都会被他赶去做缝缝洗洗的小事。但是涉及到怎么谋生这个问题,他却又别扭起来。

    现在情况特殊,两人必然不能做过于招人耳目的事,只能去尹城内找些小活计谋生。

    让殷楚痕背地里做些事还行,但要是让他去对着那些不认识的人端茶递水、点头哈腰、看人脸色挣钱,他是打死也不愿意。

    毕竟在云韶国,他曾经是最受老皇帝宠爱的三皇子,向来都是别人巴结他,除了父皇,他什么时候看过任何人脸色?如果不是皇叔兵变,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就算落魄逃亡受尽苦楚,依然改不了骨子里的自尊心和傲气。

    盛桑音倒是没那么大架子,他向来脸皮厚,此时干些杂活是为了保命的权宜之计,只要能挣到钱有口饭吃,他不介意端茶递水。

    两人出去走了一圈的结果就是,盛桑音找到好几家活计想去试试,殷楚痕不是嫌这家面馆工钱太少,就是嫌那家赌坊环境太差,理由千奇百怪,说到底就是不想出去抛头露面。

    盛桑音跟在他身边许多年,多少知道点他的毛病,想起前几日对方勤勤恳恳收拾院子,也不想在这件事上逼迫他。第二天一大早,他独自一人去城里赚钱谋生。

    殷楚痕始终不愿意和他一起,却也不想让盛桑音一个人养活两个人。盛桑音出门之后,他就去附近山里狩猎,猎到一些值钱的好东西,就剥了皮毛让盛桑音抽时间拿到尹城去卖。

    半个月时间里,盛桑音换工作换了六七个。一则两人身上半点银子没有,他需要找日结的工作才能有每天的饭钱,而尹城内日结的工作本来就少。

    二则盛桑音虽然每天将自己弄得丑不拉几,但骨相好看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在一个地方多待几天,很容易被人瞧出来不对劲从而惹出麻烦。

    有一回他在酒楼端菜,两个客人吵架,他被不小心泼了杯酒,脸上的灶灰掉了一大半。

    那客人是个好色的,抓着他不让走,他咬了人拔腿就跑。那客人匆匆一瞥惊为天人,在那家酒楼底下点几碟菜等到了晚上,盛桑音回去一看见他,吓得再次转身就走。当天的钱没拿到,第二天再也不敢去那家酒楼了。

    三则逃亡路上,殷楚痕那些贵公子脾气还算有所收敛,最近安定下来却越来越娇贵,不是嫌弃家里被子太糙,就是觉得盛桑音从城中带回来的晚饭不好吃,时不时抱怨临时买来打猎用的弓箭太廉价,手感半点比不得他当初王府里那把。

    盛桑音自己曾经也是名门望族,和殷楚痕一样有过挥金如土、美玉宝珠随手送人的日子,如今却连一顿饭钱都凑不齐,住在雨下大了还会漏水的屋子里,这种从云端跌到泥里的感觉,他能够感同身受。

    殷楚痕每天嫌弃这嫌弃那,把他辛辛苦苦赚钱买来的弓箭说的一无是处,盛桑音虽然烦他,却也不想骂他。

    现在已经这么惨淡了,说是两个人相依为命也不为过,要是再吵架,他不知道每天的生活会糟成什么样子。

    殷楚痕总想用更好一点的东西,盛桑音只好不断去找价钱更高的工作,找到一家就换一家。

    换来换去,他忽然想起祁吟修身无分文的时候,曾经在茶楼里弹琴赚钱,想来那些地方不光工钱更高,有时候还能拿到客人打赏。

    于是盛桑音戴上面纱,找了一家酒楼弹琴。

    璋月国国民好风雅、好诗酒美色,盛桑音的琴技不差,加上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着实引人遐想,去的当天竟让酒楼客人暴涨,原有的桌椅雅间座无虚席,店家连忙多摆了几十张凳子。

    今天赚到的钱从未有过的丰厚,盛桑音开心收好钱袋,和茶楼老板约好明天还来,走出酒楼快要出城时却被几名大汉抓进窄巷中。

    那几人原本去茶楼中凑热闹,见盛桑音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顾盼神飞,料想面纱底下必定是个绝色美人。跟着他到了人少的地方,此时把人抓过来扯下面纱一看,竟比尹城青楼里的花魁还要漂亮。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就算戴了面纱也该抹点灰。盛桑音害怕极了,咬了扒他衣服的大汉一口,被人反手扇了一耳光。

    盛桑音嘴角流血,宁愿去死也不想被这群人jian污,咬住舌头想着死了算了,忽然记起还在城外小院里等他的殷楚痕。

    要是他死了,殷楚痕那种少爷脾气,会愿意抛头露面出去赚钱吗?盛桑音不禁猜测,或许那人宁愿饿死,也不肯为了几个臭钱受别人的气。

    坚定赴死的心,忽然没了什么底气,这一下犹豫,让他再也没勇气咬下去了。

    盛桑音闭眼认命,几只粗糙大手摸到身上,让他恶心的想吐,眼角不停掉眼泪,却不敢哭出声。

    耳边几声嚎叫,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撤开了。

    盛桑音睁眼,几名大汉被五六个保镖打扮的男人围起来。那群保镖身材魁梧腰上佩剑,对着众大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方才对盛桑音欲行不轨的壮汉们,此时缩成一团嗷嗷惨叫。

    盛桑音全身脱力,蹲到地上将撕破的衣服拢好,幸好这件衣裳还能蔽体。他看见脚边不远处有一个油纸包起来的东西,油纸表明沾了些尘土,好在里面的馒头没有掉出来,那是他给殷楚痕带的晚饭。

    他拍拍油纸,将馒头放进怀里,一个人拉住他的手,他还没抬头,那人惊疑不定道,“桑……桑音?是你吗?你怎么会在璋月国?你这身是……”

    来人是盛桑音从前认识的好友慕容腾,这些年来闲来无事,带着一帮仆从保镖周游天下,到各国增长见识结交朋友。

    前几天慕容腾刚进入尹城,本来想去城外看看山水田野散散步,碰巧遇见有人行凶,被欺凌那人看着还有些眼熟,于是出手将人救下来。

    慕容腾邀盛桑音去他下榻的客栈坐一会儿,盛桑音急着回去,想到慕容腾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进了他的马车将事情原委说了。

    慕容腾唏嘘不已,同情他与殷楚痕的遭遇,表示再过几天自己要离开尹城去往他国,盛桑音不妨跟着他出去避避风头。

    但是殷楚痕他没办法一道带走,被重金悬赏的人,这段时间通缉令闹的正厉害,进出关隘盘查总归有风险。

    盛桑音听完他的话没有表态,只是将怀里馒头拿出来试了试,发觉快要冷了。

    本来那人就嫌弃这些吃的清汤寡水,要是冷了,恐怕更是动都不想动一下。

    于是他和慕容腾告别,快步出了马车。

    殷楚痕出去打猎了,看天色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盛桑音将馒头蒸热,又把昨晚没吃完的菜热了一遍,一并放在木桌上,然后才到屋子后面洗澡,顺便把这身破衣服换下来。

    殷楚痕猎到一只狐狸一只山猪,拿到市场能卖不少钱,他将两只动物尸体扔到院子角落,简单擦了下身上的汗,来到桌边准备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

    最近天气炎热,昨晚剩下的菜吃起来有一股难言的馊味。殷楚痕皱眉,嫌弃地将没吃完的半口菜吐出来,咬了一口馒头,味道寡淡的让人反胃。

    殷楚痕看了看桌上这些残羹剩饭,又环视一圈破败的屋子,心里郁闷极了,反手将桌子掀翻撒气。

    盛桑音擦着头发走出来时,正好看见他踹开木凳往门外走。

    两人迎面碰见,殷楚痕指着滚了一地的菜和碗,“我们就算没钱,也还没穷到只能吃馊饭吧?你自己看看那些东西,那是给人吃的吗?”

    湿漉漉的长发挡住盛桑音大半张脸,他从发丝间看了眼殷楚痕,走过去蹲在桌边,似乎在想应该怎么收拾。

    殷楚痕心里正烦,抬脚要走,忽然瞥见盛桑音将地上馒头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咬了一小口。

    殷楚痕脸色骤变,上前劈手将那只馒头打掉,抓住他衣领把人拉起来,震惊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盛桑音道,“我只是觉得,好端端的馒头被扔掉,挺浪费的。”

    殷楚痕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冷哼一声,“一个馒头能值几个臭钱?扔掉了再买一个就是了。你为了馒头搞得这么悲情,看得我挺不舒服。”

    盛桑音一怔,挥开他的手,又将那个馒头捡起来,“一个馒头是值不了多少钱,但是现在我们现在吃穿花的大多数钱,你口中所谓的臭钱,都是我在外面到处干活赚来的,我比你更知道,这些钱来得有多不容易。你要是吃不下这些东西,别吃就是了,为什么要把馒头扔到地上?”

    刚才他的脸被头发挡住,殷楚痕没有看真切,此时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将人捞过来拂开长发一看,目光骤冷,“你脸上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盛桑音知道两人现在的状况,就算告诉了他也没用,又何必给彼此添堵,搪塞说自己摔倒弄伤的。殷楚痕怎么会信,再三盘问,他还是不说真话。

    殷楚痕不再追问,只是双目沉沉看着他。盛桑音低头想吃馒头,他反手将吃的打掉,把人抱进怀里。

    “别捡了。以后你出去干活,叫上我,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