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南方基地之行
越靠近南方基地，冷桀和秦书遇到的人就越多，看见的悲惨也就越多。 冷桀是冷性子，被伤过之后就不想相信别人了，秦书天然的热心肠，对人对物都保有极大的热忱。 这两个人的组合其实很好，冷桀用理性看世界，秦书负责温柔对人。 他们救助了很多人，也带着很多人安全的赶到附近的基地。当然也不是烂好心的谁都帮助。秦书也会对某些求助者视若无睹，兽类的直觉让他能分清好坏。 就这么一路走下来，两人拥有了不错的名声，冷桀对待世界似乎也越来越宽容。 一路靠近南方基地，秦书看见的狼狈死亡也就越多，太多赶路的人都想去南方基地，那个乌托邦。 秦书不知道南方基地究竟好不好，看见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决心之后，也不住的感叹。 天气越来越冷，晚上的时候连呼吸都能凝结成冰，变成人的秦书不耐寒，干脆就变成大猫的样子挤进帐篷里，和冷桀贴在一起睡觉。 一觉醒来的早上，两人总会靠在一起，看着外面的冰霜融化。等着气温升高。 末世气温多变，晚上的时候能冻死人，白天的时候能将人烤成人干。 秦书就干脆变成人，坐在副驾驶上，止不住的感叹，如果高辉月和顾竣在就好了。顾竣的火，高辉月的水，简直就是救星一样的存在。 “也不知道他俩现在怎么样了。”天气越热，秦书越懒，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冷桀开车一路向南，秦书提起，他才从记忆的角落里将两人扒拉出来，“应该过得挺好的。” 天边的变异鸟汇聚在一起的时候，一般意味着杀戮发生。 冷桀下意识的开车赶向那个地方，果然，老远就听见变异兽开饭的兴奋嘶吼。 冷桀接过秦书递给的望远镜看了一眼，浑身的寒气就释放开了。 “怎么了？”秦书从冷桀手里拿过望远镜看了一眼，是一群被变异犬围住的人，看样子都挺弱的。 “是他们。”冷桀的表情冷的像是一块冰，眼神幽深晦暗像是深不见底寒渊。 “你打算怎么办？”摩拳擦掌吗，也没有，秦书对于自己和冷桀的实力有充分的了解，对付一群连低等变异兽都对付不来的家伙，就像是碾死蚂蚁那么简单。 “我还没想好。”冷桀很恨，但是亲眼见到的时候，又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他甚至想不到该怎么对付他们。 曾经自己在的时候三十几个人的队伍，而现在那里只有十个不到的男人，或许女人孩子都在南方基地里。但路上应该也死了不少人吧。 就在几人靠在一起和变异兽对峙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的脚腕突然被一截藤蔓抓住了，紧接着那截从地里钻出的藤蔓将男人一路拖行，拽出变异兽的包围。 男人最开始是惊恐的，在发现自己被拽出来之后，没有变异兽上前时，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被拽到一辆越野车前，灰头土脸的不断咳嗽，直到越野车的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 在看到其中一个男人的一瞬间，他兴奋了，“冷哥，你来了。” “快，快救救他们。”明明背叛了眼前的人，却还是很自然的发出求救。口气都不是求了，而是被保护太好导致的理所当然。 秦书用藤蔓将男人拖远了一些，“我问你，你老实回答，当初不是有三十几个人吗，怎么还剩你们几个了？” 冷桀面无表情的看着曾经努力保护的人，听着他的口气，心里没什么波动，要说有，就只能是觉得自己可笑吧。 说起这个男人立马就哭了起来，挣扎着似乎是想要靠近冷桀，“冷哥，你是不知道啊，这一路上，我们过得有多惨，王建国那一家都死了，刘柏他们都死了，现在男人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女人只剩下元秋她们，孩子都死了。” 眼泪将他脸上的灰尘都糊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更脏了，他抹抹脸，“基地里看我们能力都不强，对我们也不好，现在好了，冷哥你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可是你们背叛了我，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帮你们？”冷桀很疑惑，自己真的喂了一群吃不饱的鬣狗吗。 男人的身体一僵，“冷哥，你这不是没事吗。如果当时我们不那么做，就都活不下来，你那么强……” 秦书满脸的不耐烦，他其实很不喜欢这套理论。这纯粹是道德绑架，你那么强，我们那么弱，保护我们，为我们做出一点牺牲那是应该的。 “你们有想过，我会面对什么吗？”冷桀看着他，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 男人面色一僵，说话瞬间结巴支吾了起来，最后只能化为一句，“冷哥，你这不没事吗。” 看来都是知道的，冷桀瞬间就浑身冰凉了起来。他从不感去设想如果最开始遇见的不是大猫，而是别的变异动物，他会变成什么样。 但现在他开始想了，每多想一分，他的恶意和恨意就更多一分。 凭什么他们能对自己的遭遇无动于衷，说背叛就背叛，明明知道自己遭遇过什么，还恬不知耻的求救。 秦书不说完全了解冷桀，至少他懂他这一刻的难过，伸手一点点掰开冷桀紧握的手掌，然后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冷桀的指缝中。 在男人一脸不可置信当做，和冷桀十指紧扣。 “看什么看？没看见过男人牵手啊，再看一眼，把你眼珠子挖掉。”秦书瞪了男人一样，也不是纸老虎，缠在男人脚上的藤蔓狠狠的扎进了男人的皮rou里。 男人不住地哀嚎着，看向秦书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这个人就是恶魔。 秦书看起来是清爽有点傲娇奶气的少年，事实上他一点都不乖，做事很恶劣，哪怕他是热心肠，但是热心肠对上没心肝的东西，也会毫不留情。 冷桀心情复杂的回握住秦书的手，用力到掌心出汗，两人的掌心濡湿了一大片。 冷桀其实一开始有很多想问的，但现在也都不想问了，那些问题并没有意义，只是更让自己难受罢了。 “把他扔回去吧。”冷桀的语气平静，浑身的阴郁渐渐化开，看对方的眼神犹如看死人。 “好。” 在男人的哀求声中，他被藤蔓抡起来，然后藤蔓将他在空中甩了几下。一松开，男人就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进了变异犬包围的中心。 也不管这一下他会不会死，反而变异犬扑上去的一瞬间，那群人都该死的透透的了。 坐在车里看着变异犬扑食的画面，冷桀有些犯恶心，确定那些人都死透了之后，才驱车离开。 他一直很沉默，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那样。 秦书猜不透他的心思，干脆也不猜，他满脑子只有另一个想法，还要去南方基地吗？ 秦书自己是做不到对女人出手的，而且庇佑她们的男人都死了，那些没有异能的女人活着会无比凄惨。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去南方基地意味着自己的任务完成，任务完成之后就要离开了。但是不去的话，任务就完不成，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完成任务。 似乎秦书陷入了两难之中，他看了冷桀一眼，然后飞快的将头扭向另一边，盯着车窗发呆。 当然也没有发多久的呆，因为冷桀开口说话了，“我不会出手杀那几个女人，就让她们自己辛苦的熬着吧。” “嗯。”冷桀的想法和自己的差不多，秦书心里划过一丝高兴，但也只是高兴了一下下。 “我很后悔，其实那些人成为那样恬不知耻的样子，全是我们纵容出来的结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书书，我是不是挺活该的。”冷桀将车停在一片树林里，颓丧的趴在方向盘上。 “没有，你们只是善心给了不值得的人身上罢了。错的不是你，也不是你的队友，只是有些人根子里就是坏的。没必要因噎废食。你看，我们一路上也帮了那么多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坏人只是一小部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在末世里仍保留赤诚和善心的。” 冷桀的报仇并不是只为了他自己的恨，更大程度上是为了牺牲队友的不值。他一直藏着负罪感，如果不是他养出了这些人的野心，纵容队友收留他们，或许他的队友都还在。 原发展里的故事比现在惨烈百倍，冷桀彻底脏了，也将自己彻底的堕进了黑暗里。他逃离的时候狼狈至极，李成远背地里做的小动作也更多。 后来，来南方基地复仇的时候，听到的恶意和贪婪和今天也差不多，但那时他的心更黑暗，也没有秦书在他身边。 他理所当然的坏了，利用控兽的能力围攻南方基地，那一战死伤惨烈，在面对数十个异能者围剿的时候，他甚至一点防护措施都没准备。本心里，他也不想活了吧。 一人毁半城，也毁了南方基地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救世成果。他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罪人，所有人都骂一句罪大恶极。 或许吧，他有罪，但这一次，救他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