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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只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晏南穿过庭院,步入门中时,雪兰目光正定在房屋深处。见他进来,雪兰转过来,听不出情绪地问道:“家里没人吗,你未婚妻呢?”

    静静回视着他,晏南反问道:“你问她做什么?”

    默了一瞬,雪兰很快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没有往屋子深处走,就地站在门厅处,他平淡道:“说吧,什么条件。”

    墙壁上繁盛藤本月季从玻璃门上垂下,此时正是花期,清新的花香侵染了门口附近的空间,令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合时宜。

    太浪漫了,雪兰想着,不如军部的冷肃适合他。浪漫该属于艾琳娜,跟自己没有关系。

    雪兰身前,军团长正静立无言。单薄的眼皮垂了垂,他褪下了一只军制手套,用裸手摘下了一片不知何时落在雪兰肩头的月季花瓣。

    目光在花瓣上停了片瞬,军团长将手插入了军裤口袋中,花瓣也同时被收了起来。

    留意到对方的动作,雪兰眉心虚拧,微微撇开视线,看向了玻璃门外垂落的粉白月季。

    深静的门厅外,月季花舒懒而缱绻,正随意探着花枝。静静凝视着眼前人,军团长开口提出了他的条件——

    “雪兰,我可以放了弗瑞,只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

    这条件......令人五味杂陈。

    有未婚妻、即将完婚的人,何谈找男朋友?任性得像儿戏之言,哪里像是军部高级长官会说出的话。

    正感到荒谬和违和,大脑翻出的一段记忆令雪兰失了呼吸——

    过往如烟似云,闭塞无窗的探询室内,他曾贴在对方面前,暧昧低语地调情:“晏南……我可以带你走,但你得做我男朋友。”

    “......”

    原来如此。

    他曾经用权势不动声色地将人捆在身边,如今对方便以眼还眼地还施己身。

    肯答应帮弗瑞翻这个本就与他无关的罪案,应该是因为对方手中已有了足够翻晏少峰案的证据。待弗瑞官复原职,他便可举报罪证翻案,连同罗浮一起,将两院议长一同清算,一举颠覆联邦的上层机构,让整个联邦为他父亲的冤屈默哀。

    仇恨这样深,深得无从化解。

    雪兰觉得过去的自己滑稽得可笑,居然会觉得他们之间有爱。

    连他救对方出来这件事,于对方而言都不值得感激,反而成了报复的原因。仇恨令人盲目,对方这样恨他,他便做什么都是错。

    当他的男朋友,陪他睡觉,在对方眼里大概等同于换了地方坐牢,甚至更糟,丧失自由不说,还成了奴隶。

    “......”

    哪有什么喜欢和让步,只有无穷无尽的报复。对弗瑞的复仇已临近尾声,只差清算,而对他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回想这些时日,同对方的一次次交锋,他从未真正获得过主动权。时远时近的距离,放在脸上的喜怒,那深重的一巴掌,都是引他上钩的戏码。

    一个人究竟要蠢到什么程度,才会被同一个坑绊倒两次?

    “......”

    雪兰突然觉得疲惫,连生气都没了精力。

    没有兴致过问细节,像曾经的晏南一样,他仅吐了两个字——“期限。”

    “半年。”

    同样的问题,雪兰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答的——“到我厌烦你那天为止。”

    与自己相比,对方算是仁慈了,给出了格外具体的期限。算一算,来年开春后便可以分道扬镳,从此再不相关。

    待弗瑞重获自由,他就带对方走,去omega空间站。惹不起就躲着,自此不再踏进联邦的疆域,在乎的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好。”

    军团长将手从口袋中抽出,沾了花香的食指按在了他唇上,“我按照你的喜好成为了战场上最耀眼的兵士,如今你也该按我的喜好行事,这才算公平——”对方轻轻地问,“对吗?”

    “我所知道的你的一切都是作戏。”雪兰答得平静,“我不清楚你的喜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晏南没有作声,手指轻微向上,抵在了他唇瓣间。

    “……”

    静默了几秒后,雪兰微微启唇,准备将那只手指含入口中。柔软的舌尖裹上指尖时,军团长却出人意表地收了手。

    眉心微蹙着,军团长做出了回答:“我不会要求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在这栋房子的范围内,你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擅自外出。”

    “知道了。”雪兰应得平静。有了最坏的心理预期,一切都像是走运。

    不愿跟晏南多待,他转身朝楼上走,“我住主卧,除了吃饭不要来打扰我。”

    进了主卧后,似曾相识的布置令雪兰脚步一顿。墙纸繁复的纹路、洛可可风格的家具、以及朝外望去便是无尽森林的宽敞露台——一切都在引动着过去的回忆。

    “......”

    说是巧合也太过牵强。

    军团长心思复杂难辨,雪兰猜不透对方此举的原因,也不想搞清楚了。

    无所谓地走入门内,他从书柜中取了本书,在露台的藤椅上坐下,以读书的姿势,在秋阳下走起了神。

    -

    午饭做得差不多时,军团长的家宅出现了访客——两名军检所的检视官。

    晏南的病假引起了军部高层的注意,追本溯源后,军检所抑制灵能爆发的手段遭到了质疑。军部怀疑这会对晏南的持枪和准度造成影响,甚至留下病根。

    收到部长的命令,军检所不得不尽快更改方式,以杜绝再出同类事故的可能。因此今日午后,两位检视官来到了这里,带来了新的灵能控制器械。

    晏南对于他们的到来并不十分意外,自己休假了太久,军部已按捺不住,不好催他,便将压力给到了造成伤势的军检所身上。

    客套了几句后,晏南看向对方带来的保密箱,切入正题道:“......军检所是军部不可或缺的安全监管机构,我理解也尊重你们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会尽量配合。”

    一名检视官受用地道了谢,将脚旁的保密箱拿起,在咖啡桌上打开,露出一银质装置。那装置四四方方,个头不大不小,看似像一个人畜无害的面包机。

    目光停在装置上,晏南问道:“这是什么?”

    “灵能降噪电击仪,”对方答道,“它能释放出人体阈值范围内的加强电流,促使佩戴者快速冷静。跟手表相比,电击仪效果更强,且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是我们还在临床试验阶段的试用品,因部长的特批,提前配发给您使用。”

    晏南沉默片晌,开口道:“需要随身携带吗,这个尺寸有些麻烦。”

    检视官立刻道:“不用随身携带,电击仪可以安置在任何方便的地方,使用也很方便,将左手探入中央孔洞就好。”

    检视官褪下手套将手探入,向晏南进行了演示,讲解了开关的用法,并表示不能调整电流强度。

    “您需要佩戴一枚检测灵能状态的手表——”另一名检视官掏出一枚军制手表放在桌上,“当检测到异常时,它会通过震动来提醒您去使用电击仪,当灵能躁郁消失,波动恢复正常水平时,震动会自动消失。”

    将另外的保密箱码在桌上,检视官带着微笑,对晏南道:“我们一共准备了四份,建议您在办公室、家中、以及常用的交通用具上进行安置,以备不时之需。”

    晏南拿起电击仪查看,银亮的外表皮上没有任何使用说明和介绍,只有一行实验编号,和那个孤零零的开关。

    “使用时释放的电压是多少?”他放下电击仪,问对方道。

    “40V。”检视官笑得温和。

    沉默片晌,晏南道:“……联邦安全电压规定为36V。”

    “40V是人体能承受的安全极限,您早已习惯了出生入死,相信您不会有问题。另外建议您加强情绪管理,如果手表震动超过半小时,我们会收到警告,之后您将需要前往军检所重新进行评估和情绪训练。”

    “……”军检所滴水不漏得令人头疼,晏南微叹着应道,“知道了。”

    “感谢您的配合,不打扰您和家人用餐了——”检视官客套着就要起身,忽然目光定在晏南身后的楼梯上,好似陷入了怔静。

    晏南回身看去,楼梯尽头处,雪兰正松垮地穿着一件他的白色军服衬衣,赤裸着双腿,在朝楼下走。

    迎上他的目光,仿佛刚睡醒般,对方朝他打招呼道:“我饿了,有饭没?”

    “……”

    房间陷入了沉默,寂静无声,时间仿佛停滞了。格外漫长的一刹后,晏南站了起来,抬步朝楼梯走去。

    楼梯是木质的,铺了厚重的消音地毯,但当军团长一路走上楼梯时,却发出了沉重的闷响。

    军靴停在低于雪兰两个台阶处,军团长用身体挡住对方,问他道:“怎么不穿裤子?”

    “你的太长了,我穿不了。”好似听不出军团长声音中的威慑,雪兰答得不以为然。

    “你自己的不能穿?”

    “我睡觉的时候脱下来了,丢在沙发椅上,都皱了,怎么穿?”

    “……”

    听出对方是在胡搅蛮缠,军团长不再问话,脱了外套递给他,吩咐道:“围上。”

    对方瞟了眼却没有接,眼珠转了下,不咸不淡地停在了他脸上,好似不满他讲话的态度。静默片瞬,军团长放缓了语气,“先回房间,饭好了我叫你。”

    目光掠向眉眼,看见对方虚皱起的眉心,雪兰忽然笑了下,毫无预兆地抬高脚尖,隔着军裤踩在了对方下体处。

    看见下面两位客人已慌张地移开了眼,雪兰声音越发低软,“不要,我要下去陪你,坐你腿上。”

    用脚随意碾踩了两下,本是戏弄,不认为会成功。可短短几秒,那团软rou便膨起胀大,抵住了他的脚掌。

    隔着布料硬挺的军裤,那物件贴着他的皮rou弹动,仿佛在反过来猥亵他。

    “......”

    雪兰忍着蹙眉的冲动,看向了静立身前的军团长。对方脸上没有表情,淡得看不出喜怒。

    心里莫名不快,雪兰没有收脚,反而越发加重了力气踩对方guitou的位置,轻飘而无辜地问:“干嘛,你生气啊?”

    按军团长此刻剑拔弩张的状态来看,这么踩应该很痛才是。果然,先前毫无反应的军团长忽然一把捉住了他的脚掌。

    以为对方会发怒,但那双灰眸只是平淡地看着他,将他的脚掌把在手中,说了句,“别在楼梯上闹,摔着怎么办。”

    辱弄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雪兰兴致一扫而空,当即冷了脸,命令道:“放开。”

    军团长微微躬身,带着他的脚向下,靠近地面时放开了手——好似当真怕他摔倒,因此将他的脚妥帖地送回了地面。

    明知对方的举动皆是演戏,却很难完全不受影响。

    雪兰静默无言,收回脚站稳,心里说不清得不舒服。他打算回屋,留对方带着尴尬的状态去应对客人。

    打定了主意,却未来得及行动,晏南已先一步起身站直,连续走上两阶,在他面前展开了外套。

    下一瞬,腰部以下被裹住,他从楼梯上腾空,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楼梯地面狭窄,军团长却抱着人站得很稳。回首看向楼下,对着两名正襟危坐的检视官,他送客道:“抱歉,有点私事要处理,不送两位出去了。”

    检视官们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快速收拾密码箱。“这就走,不打扰了。”他们快速道。

    请走了外人,军团长抱着雪兰朝楼上走。进了主卧后,雕花门被脚跟带上,军团长将人带去了床上,令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太阳不知何时隐在了云层中,卧室内昏暗而无声。那双灰眸凝在雪兰脸上,像窗外的阴天一样晦暗而深重。

    不知道对方此刻在想什么,这样做又是为什么,但能感觉到臀rou正被硬物抵着,总归不是个好势头。

    推了晏南胸口一把,雪兰道:“你说了不强迫我的。”

    “不是你说要坐我腿上的吗?”军团长静静开口,回复了他的话。

    “……”

    心思深重的军团长什么时候连作弄和真心也分不清了?

    雪兰默然无语时,感觉到对方的手从腰部缓缓向下,滑入了军服外套中。冰凉的手指顺着他的臀rou抚过,向下摸去,掌在了外侧腿根处,对方语气清淡,陈述般反问了句,“套了件我的衬衣,内裤也没穿就出来找我?”

    “......”

    军团长真是善于总结,三言两语变成他别有居心,对方只是在照顾他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雪兰将晏南贴在他腿根的手拉了出来,好似一切如常般,转移话题道:“我饿了,我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