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
苏冠容没注意到郁棠溪微怔的神色,将那瓶凝神丹放到齐聿手中,道:“你先服下一粒,稳住识海。” 齐聿没再拒绝,将丹药接过来后一口服下,此药不愧是调养识海的妙药,他甫一咽下便觉得一股暖流从胃里蔓延出来,随着体内脉络传递至四肢百骸,最终归于丹田识海之中。少年苍白的脸色顿时红润了许多,他朝苏冠容一拱手,道:“多谢。” 苏冠容将剩下的药瓶放在他手里,道:“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郁棠溪在一旁等齐聿体内伤势渐渐稳定后,才开口道:“你方才激活了我送你的挂饰,是发生什么了?他们又是谁?” 齐聿正欲开口,却被苏冠容抢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与人起了冲突,这些公子替我挡下一剑,受了伤。我当时身边没有带药,就请他过来一趟赠药给他。” 郁棠溪声音渐冷:“与人冲突?谁跟你起了冲突?” 苏冠容摇摇头:“我也不记得了。”他不欲提起太多过往相关的事,只想把这件事就此翻过一页。 但与齐聿一道来的何新却是个大大咧咧的粗犷之人,他未察觉到苏冠容话语中的那几分有意隐瞒的想法,大声道:“是个元婴期的剑修,正脸我没看到,不过我见他衣服制式应是裂霜派的人。” 裂霜派在修真界也算声名显赫,门中弟子数千,在各地亦有分支。何新说完后顿觉不妥,他不知苏冠容与郁棠溪归属于何门何派,若只是那些个量小力微的门派,此时去找裂霜派报复怕只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郁棠溪心中回忆裂霜派的位置所在,便要御风而起,苏冠容连忙上前抓住他,语气难得显得有些慌乱:“我也未曾受伤,此事就此作罢好了。”他实在不想在自己“将死”之前再扯出什么幺蛾子,弄出什么麻烦事了。 郁棠溪低头看向他的双眼,从里面看出几分哀求,周遭狂风渐渐平静下来。 “好。” 他嘴上答应,心里则默默记下一笔,打算过几日在修真大典的比赛中让门中弟子与裂霜派比试几场,反正苏冠容又不去看比赛,他在比赛时如何安排也与他无关。 苏冠容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对齐聿何新二人道:“天色已晚,二位今日可有什么地方投宿休息的?若是没有的话,便在这家客栈住下吧,我去找老板安排一下。” 何新大喜,拱手道:“那就麻烦了,我二人也是今日刚到这云萝城,不曾想城中客栈都被安排招待其他门派之人,我们原是想着如果再找不到客栈,就去城外就地调息一晚的。” 虽说修道之人时常会有不得不风餐露宿的情况,但若能有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休息,谁也不愿意去城外受那凛冽寒风的摧残。 苏冠容把郁棠溪推回了房里,自己领着齐聿二人到了客栈掌柜那儿,询问是否还有空余的房间。 掌柜查了一下店里的簿子,道:“还有五间房是空着的。” 苏冠容道:“那劳烦掌柜的帮忙安排这二位公子了。” 掌柜道:“那是自然。”语毕,合上簿子对齐聿二人道:“请二位道长随我来。” 那二人向苏冠容辞别,便跟着掌柜往客栈后面去了。途中何新按捺不住好奇问起掌柜这客栈里住的是哪个门派,他先前也来问过这位掌柜,可掌柜对他和对苏冠容的态度却是天差地别,方才他便想问了,只是齐聿反应快,拉住他袖子朝他拼了命的使眼色,他才没在苏冠容面前乱问。 掌柜知道二人已是贵客,自然不会多隐瞒,可他对修真界的门派了解也不多,只说了自己当时见到一群修士浩浩荡荡进来时的场景,还有不少穿着同一制式的弟子胸口却纹了各不相同的花纹,有云霞纹、蝉纹、剑纹等。 修真界内会在衣服绣上纹饰的门派很多,但若有哪个门派的弟子间的纹饰都不尽相同,那只有一个了。 齐聿与何新顿时心领神会,两人相视一眼,何新首先道:“看来你我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 齐聿也笑道:“是的,他手里拿着剑,又要去找裂霜派。” 何新颔首:“想来也只有一个人符合他的身份了。” “由此可见,方才那人应当就是……” 二人异口同声:“疏狂峰峰主,孔文彦!” …… 郁棠溪不知道自己被人错认了身份,此刻正在房里更衣准备沐浴。 他解开阵法,房内浴桶中看似冰冷的热水一瞬间便恢复到刚被送来时的状态,水汽翻腾而上,弥漫了整个屋子。郁棠溪解开系在腰间的衣带,宽松的亵衣瞬间滑落在地上,露出他赤裸的身体,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笔挺,周身肌rou看上去虽并不夸张虬结,可任谁也不敢就此小看蕴藏在其中的爆发力和持久力。 毕竟修真界第一人的名号不是看脸评出来的,而是靠他当初一个个打败在那些实力在他之上的修士赢来的。 苏冠容推门而入时便看到被蒸腾翻涌的水汽半遮半掩的郁棠溪,他快步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 “你沐浴怎么不锁门?”即便已经见过许多次了,可苏冠容依旧觉得这样直白的看到对方的身体时,心中难以保持往日的平和。 郁棠溪这时已经半个身体进到浴桶里了,他双手撑在桶沿,肌rou微微隆起并不夸张的弧度。 “我设了结界了,只是对你未设限制而已。” 他话语中的坦然让苏冠容莫名有些心悸,他垂下眼来,不去看浴桶中的男子,径自走到屏风旁将其拉开,把这个房间隔成两边。 郁棠溪在那边泡了一会,觉得另半边毫无动静,便从浴桶里起身。修道之人炼至辟谷以后,依靠吸纳天地灵气为生,体内浊物荡涤一清,沐浴也只是为了清除外出时所沾染的尘土之类。 越过屏风,只见青年已脱了鞋子半倚在榻上,手中惯例拿了本书却难得无心翻阅,只是看着书中文字发呆。郁棠溪不自觉被他双足吸引,那对纤白之物半隐在漆黑宽松的衣摆下面,只肯露出圆润的脚趾和半截脚背。 虽不如女子那般小巧精致,但他肤色极白,淡淡青筋透过那层单薄的皮rou显露出来,竟有股通透脆弱的感觉。许是畏寒,他又把脚趾蜷缩起来,往衣服下面藏了藏。 这回倒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郁棠溪顿觉可惜,走上前去,温热的手伸进衣摆下面握住他的一只脚,平素握惯了长剑的手上有着薄茧,抚过细嫩的掌心时依旧让人觉得酥痒。苏冠容又是敏感的身体,下意识要把脚收回来。 可郁棠溪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借着他收脚的动作将他往自己这儿一带,苏冠容便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后仰去,郁棠溪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腰,只稍稍用力,就把这人搂到怀里。 “既然没在认真看书,不如做点别的吧。” 语毕,便低下头来,将苏冠容欲反驳的嘴唇给堵住了,半分机会也没给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