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生存

    程彦宁在消失在空间里的最后一眼就是郅风坠落的身影,反应过来一切的他,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徒劳的伸手试图跨过空间去够那片沉入水中的身影。

    无法渡河的异兽被阻拦在另一岸,只能讪讪的发出嘶哑可怖的吼叫,以宣泄不甘的怒火。

    “堂译......郅风......”

    程彦宁顺利的被雌虫送到了河的另一侧,强烈的悲伤与长时间不间断进行转移的副作用混合在一起,巨大的情绪波动一次性爆发,冲击着他已经负荷过重的身体,终于他承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幸而他从半空中掉落滚到了一片灌木中,这起到了一个很好的遮掩作用,使他不至于在第一时间就被这周围的异兽发现,但是锋利的叶片边缘却划破了雄虫白嫩的脸颊,为处于昏迷中的少年增添了几分脆弱的感觉。

    ......

    当程彦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浓稠的夜色让他一时分辨不清自己所处的地方,纯黑的环境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失明,轻轻一动身上各处都传来疼痛酸涩的感觉。

    各处传来的阻碍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困在了什么地方,他努力眨巴着双眼。

    待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黑黢黢的夜晚,能够勉强能看处物体模糊的轮廓后,程彦宁努力撑起身体。

    身上衣物与周围物体的接触摩擦,耳边传来枝叶悉索的声音让他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境地。

    随着他这边发出的动静,几声远近不辨的兽吼传来,吓的程彦宁僵直了身体,维持住半抬起身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唯恐会引来异兽的注意。

    程彦宁维持了好一会这个动作,酸痛的腰背不停的发出抗议,每一秒都忍得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待到异兽的动静消失,他又静静听了许久,才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肌rou,让自己轻巧的落回地上,虽然不可避免的发出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但是好在没引起异兽额外的注意。

    程彦宁就这么用酸痛的身体保持着这一个动作,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雄虫的眼周泛着粉嫩的红色,眼尾殷红一片,纯澈的黑瞳中蓄满了湿润的水汽,他咬紧了唇,在苍白的上面留下不浅的牙印。

    在这种静谧却又危险重重的环境下,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白日里逃亡所经历的一幕幕不停回放在眼前。

    巨大螳螂鲜血淋漓的伤口,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温热血液,郅风坠入水中暗紫近黑的眼中心忧的目光......

    他竭力忍住快要破口而出的啜泣,没了雌虫的保护自己很难在丛林中生活下去,但是自己这条命是雌虫拼命从兽潮中救下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努力活下去,他始终怀抱着一种雌虫不会消失的执念,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好不容易挨到天色大亮,夜间活动频繁的异兽大多在这个时间段选择了休息,现在的时间点是一些小型食草异兽争分夺秒养精蓄锐的时间。

    程彦宁终于从藏身了许久的灌木从中爬出来,早已饥肠辘辘的他迫切的需要一些东西来填饱肚子。

    他笨拙的使用着郅风曾经教他潜伏的技巧,借着草丛和树木的遮掩接近靠近猎物。

    ......

    忙活了一个清晨一无所获的程彦宁,因为各种不熟练的前进和酸痛难以控制的身体,他总是在靠近异兽之前就惊动了它们,导致异兽跑走。

    最后他只能捡着异兽啃食过的植物填饱肚子,拔起一根草叶塞进嘴中,苦涩的汁水蔓延至整片口腔。

    被娇养惯了的雄虫哪里能受的了这股味道,程彦宁不受控制的干哕着,但是为了填饱肚子,他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些草叶往嘴里塞。

    他虽然跟着老雌虫认了一些药草,但是这完全不够,在这片土地上他为数不多能认识到的植物只有毒草。

    为了自己不至于饿死,他只能观察异兽啃食的无毒的植物,然后记下来等到异兽走后再去捡着无毒的草叶填饱肚子,至于异兽rou他是不敢奢想了,甚至还有点想嘲笑之前勤恳埋伏试图捕猎的自己。

    不过他发现值得庆幸的是,这边区域的异兽好像没有受到异兽潮的影响,不然他可能早就死于夜晚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