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

    虽说,虽说她平时都不称体重,以最原始的逃避来减少体重增加对自己心灵的打击。但到了体检的那一天,还是会非常担忧地,跟着班上的大部分女生一起,选择不吃早饭来减少那一点点的净含量。

    其实吃不吃早饭,只要想到称体重这件事,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就是会抓着这件事来看她的脸色。那些好事者可能会用那种熟悉的、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即使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也让范叶荷觉得颇不舒服。

    倒是她边上的韩雨巍然不动。他倒不是开了窍,而是在这件事情上已然超脱。

    比起范叶荷的体重,他更好奇她的胸围。

    那天的动作说来也有些粗鲁,她的奶罩有多大,根本没顾得上看。哎,猴急,自罚三杯,自罚三杯,下次一定!

    范叶荷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先进的小机器,身高体重可以一起测量、一起显示在每个人的头顶。这比考试成绩放在云端,所有人都能点击查看这件事情更糟糕。

    希望学校还是穷穷的,用那种站上去、指针蹭得弹上来的小猪称吧,求求了。

    范叶荷饿得肚子咕咕地磨着。台上的数学老师还在讲昨天作业的最后一题。她根本听不懂,只想着上一个班级什么时候结束,她好早死早超生。

    韩雨是下定决心不再想奶子,多想想数字的,但是范叶荷就坐在他边上,偷偷地肚子咕咕叫,那也是叫了,传到他耳朵里,他又不能回到没听到的那一刻。

    范叶荷吃很多他觉得不行,范叶荷不吃饭他也觉得不行。

    她就不能,适当地吃饭吗!

    韩雨实在不懂,体重秤上少个一斤两斤能比一餐两餐饭更重要。胖胖妞,真的不差这一斤两斤的啊……

    他不明所以,窗外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正朝他招手,让韩雨把大家带到体育馆去体检。数学老师早前就接到学生体检的通知,韩雨都还没举手示意,就一挥手,让大家去体育馆了。

    每个班的体育委员负责体检表格的收发,韩雨手长脚长,是班上比较早到体育馆的学生。肺活量、坐位体前屈、色盲色弱……一套下来这是一气呵成啊。

    韩雨(187.2)今年比去年长了两厘米,非常,非常不错,哈哈,哥还有生长的潜力啊……韩雨无不美妙地想着,男生似乎只对身材的纵面非常在意,而女生则更在意横向的维度……

    范叶荷走的速度并不快,等她到体育馆,韩雨都已经测完了两个项目。

    环视四周……队伍都差不多长,她先排在无足轻重的一些体检项目上。

    要说韩雨不怀好意,那确实也不是愿望他。他就算好了时间,非要排在范叶荷后面。那女医生用卷尺量好了范叶荷的胸围,往那纸上一填,韩雨刚好人模人样地站在边上把表格无缝衔接地递给医生。

    我cao,他娘嘞,这妮子胸围有103嘞,这他妈的,什么样的两个奶子啊?

    韩雨脑子又懵了,难以想象啊。

    医生用卷尺量了他的胸围,大笔一挥,刚好100。

    他们两个难道胸围还差不多啊?

    韩雨低着头,实难想象自己胸前如果也有那两个大乳球的样子……

    想入非非之中,所有项目都检查完了。他在通道的偏门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收表。约莫十来分钟不到的功夫,体育馆里体检的学生又换了一批。韩雨数了数表格,总还差一张,也不知道是谁动作这么慢。

    范叶荷。

    范叶荷的交了没?

    韩雨从头翻到尾,还真是差她那一张。

    她刚刚不是也在排队吗?去哪里了呢?

    哎,体检,体检,明明是检查身体健不健康,为什么大家总是喜欢起哄别人的身材呢……她虽然胖胖了点,但很少生病去医院,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呢?

    为什么都上高中了,还是有人会盯着她站上体重秤呢?

    男生真的都太讨人厌了,平时装得好像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等到她站上体重秤,就都伸着脖子来看她的体重。

    145斤又怎么了呢?他们知道又怎么了呢?

    只是非常普通地相互使着眼色,就能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非常不想在这样的人面前显示自己懦弱的一面,只能冷着脸色,努力告诉自己并不在意。然而走到通道的拐角,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一边抽噎一边生气。

    明明就是一件小事情,但她总是这样的情绪化。有时候是她天性敏感,有时候明明是他们的不好……

    “你还没体检完吗?”

    韩雨兜兜转转,终于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发现了范叶荷。

    “嗯……刚刚检查完。”范叶荷努力平稳着声音,但身体迟迟不肯转过去。

    “怎么了啊?检查完表格就交给我啊……”韩雨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走上前想要看个究竟。范叶荷低着头把体检表递到韩雨手边。

    “怎么了啊?”她的眼睛红红的,袖子上也有水痕,“怎么哭了啊?”

    他大概是无法理解的吧?他也许本身就是他们中的一部分。

    范叶荷静静地看着韩雨的脸庞,心里有些难过,又有些自嘲。

    “你们都一样的……”

    韩雨不明所以,话里有话,分明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情。他想也没想,掏出校服口袋里皱巴巴的餐巾纸,往范叶荷脸上一抹。那纸头好像是学校门口小餐馆饭桌上抽的,又糙又不经用,擦了她半边脸的眼泪就掉碎渣。

    “别哭了,什么一样不一样……”他嘴里嘀嘀咕咕的。

    她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又看着韩雨的脸瞧。

    怎么不哭了还盯着他看啊……韩雨本能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等她平复了下情绪,两个人便若无其事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一前一后地走去。

    “韩雨。”

    “哎。”

    “你刚刚是不是盯着我量胸围看?”

    范叶荷开始秋后算账。

    “嗯???”

    韩雨突然慌张地回头,怎么突然说这,这么直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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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这些剧情铺垫过渡,等下酝酿酝酿来个亲密接触。友友们多多评论给俺一些灵感和鼓励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