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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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李应的父母发现自家儿子今天面容柔和了不少，似乎还…面带微笑？ 李父和李母互相对视了一眼，李母道，“小应啊，今天在学校里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李应点了点头，“我交朋友了。” “咣当”一声，李母的筷子掉了，李父连碗都掉地上了。 “哈…没事没事啊，继续吃…”李父捡起碗，摆摆手，打起哈哈。 李应垂下眼，默默地吃着饭，虽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暗暗在想，看来自己没有朋友的形象在爸妈心中还挺根深蒂固，否则刚才他们就不会这么惊讶。 之前他们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想不到还是很在意这种事的。 “咳…小应啊，新交的这个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李母柔声道，目光却灼灼地盯着李应，李父也是。 对于他们的反应，李应有些好笑，“是个很好的人。” 李父李母舒了一口气，他们相信儿子的眼光。 “真好啊。”李母感慨发自真心，儿子17年来终于交朋友了！李父更是在内心感动得流泪。 “叫什么名？”李父问道。 “秦扬。” “挺不错的名啊，什么时候带他到咱家玩玩啊？” “好。” 上学的路上。 感到自己的肩膀被轻轻地拍了一下，李应回过头。 “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秦扬玩的是老把戏，拍这人的左肩，实际上他正站在右边。真没想到李应竟然往右边转，“果然学霸就是聪明啊！” 李应没有回他，只是淡淡一笑。 秦扬不客气地搂上李应的肩，好像称兄道弟多年一般的熟稔。 因为李应比他要瘦不少，也比他矮一些，所以秦扬就像把李应给拥在怀里似的。 “今天没骑车上学？” “没！我一路小跑过来的，还想再跑一段呢。” 两人昨天才交上朋友，今天见面却一点也不拘束。 秦扬天南地北地跟李应瞎扯，李应十分认真地听着他新交的这个朋友的话，也时不时会回应他，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两人亲密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毕竟整个学校里最出名估计就是这两人了吧，想不到还混到了一块儿… 李应注意到了别人的目光，以前其他人这样看他也就算了，但是这样看秦扬，还是令他有些淡淡的不爽。 只是两人上课时候的举动就更叫别人瞠目结舌了。 秦扬把一个小纸团砸向李应的脑袋，看到李应迷糊地抬头，一脸茫然的样子，便窃窃地笑了两下。 李应目光聚焦到捂嘴偷笑的秦扬，便也冲着他笑了一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纸团，打开，“数学老师裤子拉鍊没拉。” 李应看了看老师，还真是，便也在那张皱皱的小纸片上写道，“我看到了，很有趣。^^” 写完之后，便也把纸团砸向秦扬的脑袋，带着点报復性质的，用力的。 他觉得秦扬被砸中后吓了一跳的壮实背影比数学老师裤子拉鍊没拉要有趣许多倍。 扔纸团传话是坏孩子们在课堂上的传统恶作剧，李应心里有些开心，甚至可以说一点甜蜜，自己与秦扬体验了一把，感觉很良好。 两人又在纸上写了一些话。 秦扬的字张扬且歪七扭八，李应的字工整且雋秀。 李应又写好了一句，握成纸团，抬起头刚想砸向秦扬，却发现他已经趴在了桌上，似乎是睡着了。 李应的手缓缓放下，改成支撑起下巴，嘴角扬起，微笑着看着秦扬的睡顏。 似乎睡得挺香，嘴角已经流下了些哈喇子。 “秦扬！秦扬！”秃顶的数学老师吼了两声秦扬的名字，这小兔崽子竟然又在他的课上睡觉！ 秦扬显然是没听到，继续睡。 他旁边一排的女生赶紧碰了碰他的胳膊，想要弄醒他。 “秦扬！！！”数学老师的声音高了一个量级。 “恩…？” 秦扬总算是醒了，李应似乎看到秦扬从鼻子出来的瞌睡泡泡“啪”的一声破了。 “谁叫我…？”秦扬睡眼惺忪，眼皮耷拉着。 数学老师气的肩膀都颤抖了起来，“秦扬！你来回答这道问题！”他重重地拍了拍黑板。 “恩唔…？”秦扬揉了揉眼，看了看四周，过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眨了眨眼，“这道题啊…” 数学老师心里哼了一声，这臭小子肯定不会，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回答不出来就把他弄出去罚站！ 数学老师阴狠地笑了一下，“怎么样，不知道吧，我刚才上课一直在讲的就是这道题，你现在就给我去走廊——” 话还没说完，就听秦扬道，“我会！” 数学老师愣了一下，“好，那你说。”这小子还垂死挣扎，看他这张嘴里能吐出什么玩意。 然后秦扬便毫无结巴地，十分流畅地道出了这道题的解题步骤。 倒换成数学老师瞠目结舌了，好久都没反应。 “老师，我说的对不对啊？”秦扬坏笑了一下，略带痞气的说道。 “对…对的，好…你坐下吧。” 秦扬屁股刚碰到椅子，便回过头，笑着对李应眨了眨眼，悄悄地竖起了个大拇指。 这道题就是昨天他请教李应的那道！ 之前李应这么认真耐心地跟他讲解，他自然记在心里了。 李应也回他一笑，心里很开心，自己教秦扬的东西他不但都懂了，还派上用场了，这就是朋友间该有的小互动吧。 “这道题是刚才那道题的延伸和扩展，其实不难，只要稍微改变一下思路其实就可以解出来，谁愿意尝试一下——？”数学老师高声道。 秦扬举起了手。 “……”数学老师准备无视秦扬的，“谁——？” 只是全班没人举手，就一个手臂高举着在他眼前挥啊挥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条手臂上。 数学老师咬咬牙，“…秦扬，你说。” 秦扬唰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学领导讲话前都要咳嗽那么一下，“正如老师您所说的，这道题其实拐个弯就行，我的想法是…” 类似的题在李应给他的笔记本上都有呢！他怎么可能不会！ “很…很好…完…完全正确，你坐下吧。”数学老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秦扬今天是怎么回事！本来想整整这个上课一直都不认真听讲的小鬼的，这么一来怎么好像出丑的却是自己！ 秦扬转过头，对李应送去了一个飞吻。 李应咧嘴，笑的更开心了。 秦扬其实也就是觉得有趣，好玩，所以刚才才闹了这么一出，他打了一个哈欠，砸吧了一下嘴，又困了。 玩也玩够了，继续睡吧。 看到秦扬居然又睡了，数学老师气得牙痒痒，刚才才生出的些许孺子也许可教也的想法又被硬生生地给弄没了。 李应看向睡着的秦扬，他睡得很香，好像睡觉此时对他来说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这么一直看着他，连带着李应也有了些睡意。 他突然也想尝试一下，在课上睡觉的感觉。 他的侧脸枕在了手臂上。 恩… 李应在心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秦扬所感受到的吗？ 的确是很舒服。 他缓缓地合上了眼，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皮上，视神经在黑暗中感受到了些晕红，双耳变得灵敏了起来，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很放松，很静謐，仿佛被世界包围。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惹人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