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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1056节

    于是次日便开始给轻症病人试验这种汤药。

    到了晚间,见这些病人情况略有好转,但是还不足以彻底好转。

    可是即便如此,已经够让萧遥等人惊喜了。

    当晚,所有大夫在忙完之后,马上抽空开会,肯定了这种汤药的效用,并集思广益,决定多加一味黑元参!

    制定了轻症病人的治病方法,大家想到重症病人,心情重新变得沉重起来。

    这病情实在太凶险了,拖过一日,死去的重症病人便多过一日。

    作为一个大夫,看到这种情况,实在太难受了。

    众大夫商量了片刻,最终决定采用两个办法,一是给重症病人在原有药方的基础上酌情加大药量,而是采用清蒸病人的药方,但是稍微加大剂量试试。

    新的一日,是让人倍感紧张的一日。

    这一日,祁公子又来了,还是全副武装而来,在安居坊内走了一圈,充分表示皇帝与他,是充分记挂此地的百姓的。

    那些已经开始灰心丧气又绝望的老百姓们,再次燃起了希望之火。

    萧遥看着他们眸中的希望之火,一颗心变得很沉很沉。

    她不知道,若再找不到治病的方法,让这些病人又一次亲眼看着住在安居坊内的病友身亡被拉走埋葬,这些病人,眼睛里,还会不会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这一天傍晚时,萧遥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医治轻症病人的药方,在加入黑元参之后,效果十分显著,好些轻症病人的身体正在好转,没有继续病变下去了。

    所有大夫得知这个好消息,都欣喜若狂,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而坏消息是——萧遥也不舒服起来,不得不跟着轻症病人喝治病的汤药。

    为了不让正在好转的病人与自己发生交叉感染,萧遥在众大夫喜悦过后,将自己得病的消息告诉众大夫。

    孙大夫震惊:“怎会如此?你与我们一般,一直做很严密的预防措施!”

    其他大夫也纷纷露出震惊和担忧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向萧遥。

    萧遥道:“兴许是我的身体不够好,不过也没什么,横竖轻症病人已经算有对症的药方了。”

    孙大夫等人听了,这才点点头,马上让萧遥喝药。

    萧遥这次开会,是特意提议在室外,且远离了众大夫的,闻言点点头:“我稍后会吃药,而且,今晚开始,我自己也需要隔离了,所以,希望众位大夫能够帮我看顾我先前医治的病人。”

    “这是自然,你好生养病,我们一定会看好他们的。”大夫们纷纷点头答应,又忧心忡忡地叮嘱萧遥一定要好好喝药,注意身体。

    这些日子,大家在如此环境中并肩作战,不论从前有什么不愉快,都消融在这种众志成城的氛围中了。

    所有大夫都希望,萧遥要好起来。

    萧遥交代完这些,又让众大夫时刻注意将情况反馈给她,她即使养病,也可以翻医书琢磨的,或者说正是因为养病,她有更多空闲时间翻医书琢磨药方。

    看到大夫们都点头答应,萧遥这才回自己的帐篷里将自己隔离起来。

    香草和宝生与蓬山并多路带韩半阙看完安居坊内的设施,走向大夫们议事的地方,见大夫们脸色凝重地四散,不由得上前问道:“轻症病人的病情不是好转了么?怎地你们的脸色如此难看?”

    孙大夫见了香草,想到萧遥,心里难受,便道:“萧大夫也感染上了。”

    香草顿时如遭雷击,过了好一会儿,才上去晃着孙大夫问:“你说什么?孙大夫,你骗我的,是不是?”

    宝生也冲上前:“是啊,你是骗我们的罢?中午时,我们娘子还好好的呢。”

    韩半阙脸上淡淡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的眉头拧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孙大夫。

    孙大夫苦笑:“此时此刻,老夫如何会开这种玩笑?”

    这时廖大夫在旁道:“也不必太过担心,萧大夫目前是轻症,轻症已经有相对对症的药物医治了,萧大夫喝两天药,想必就能好转。”

    香草虽然知道是这么回事,可极为担心萧遥,因此直奔萧遥的帐篷,闯进去问道:“娘子,你告诉我,如今是不是难受得厉害?”

    韩半阙见了,也忍不住跟了进去。

    萧遥正坐在帐篷中翻医书,听到便抬起头,含笑说道:“并不算难受,不必担心我。”

    香草听到萧遥平静温和的声音,看到萧遥温和明亮的眸子,心里的担忧去了大半,马上说道:“那你一定要按时吃药啊,有什么,只管叫我。”

    萧遥点了点头。

    韩半阙看向萧遥,喉咙哽了哽,缓缓开口:“萧大夫,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遥点头:“那当然了。”说完挥手,让两人出去,顿了顿,见韩半阙走到门口了,忽然加了一句:“韩大人,还请不要将我得病一事告诉祁公子。”

    韩半阙闻言,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萧遥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轻声道:“我不会说,可是,他的消息来源,并不止我一个。”

    萧遥叹气:“能瞒住,便瞒住他罢。”

    郑公子隔着一大段距离,正远远地陪他的手下喝酒,这些手下从外地购来了大量药材,很是需要鼓励。

    喝完酒,郑公子让手下赶紧离开,自己则走回安居坊里头。

    他走在路上,听到不少病人提起萧遥。

    郑公子的嘴角翘了起来,萧大夫在这次时疫中做得很好,难怪广大老百姓提起她都是赞的。

    只是下一刻,他翘起来的嘴角,瞬间拉直了。

    祁公子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拉住一人:“你刚才在说什么?怎么萧大夫竟感染了?你骗人的罢?”

    那病人眼圈红红的,满是愧疚:“我何曾骗人?咱们这安居坊内都传遍了,萧大夫为了救治我们,自己也感染上时疫了,如今正在自己的帐篷内隔离呢。”

    “老天不长眼,怎么能让萧大夫也病了呢?”

    郑公子听不下去了,用上轻功,如同一阵风似的冲向萧遥的帐篷。

    萧遥看到郑公子,见他面带焦急和忧虑,知道他定是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便笑道:“不必担心,我目前只是轻症,而轻症已经有相对对症的药物,我多喝药汤,很快会好转。”

    郑公子看着萧遥,沉默了片刻,忽然问:“如果好起来,你愿意离开这里么?”

    萧遥摇摇头:“不会。我要留下来,只要不倒下,我便不会离开。”

    她是个大夫,她不能在好转之后,反而跑了。

    郑公子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既有失望,又有理当如此的了然之色。

    他就知道,萧遥是不会离开的。

    萧遥看着郑公子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黯淡下去。

    她在郑公子来之前,给自己把了脉,发现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乐观。

    从脉搏来看,她的病情类似轻症,可又略有不同,反而有点像要向重症转变的阶段。

    只是到底如何,还需要继续观察。

    一般而言,这个时疫从轻症到重症,是有个发病过程的。

    可是她从轻症到重症转变得如此迅猛,极有可能是这时疫发生变异了。

    如果是,那是个很可怕的消息。

    萧遥马上叫门外的人,让他们去请孙大夫过来。

    孙大夫来了,萧遥让他留在门外,自己在帐篷内将自己的情况以及所做的猜测告诉孙大夫,让孙大夫与其他大夫商量。

    孙大夫听完脸色凝重地离开了,站起身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方面,是担心萧遥的病情,另一方面,是担心这次时疫会更迅猛地发展。

    萧遥当晚睡得不大好,次日起来时,感觉到脑袋一抽一抽的痛,身体也极其乏力,且浑身酸痛。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转为重症了。

    一旦到了重症阶段,生命瞬间缩短到只有两日到三日的时间。

    萧遥感觉一颗心空落落的,因为在这一刻,她想起萧平。

    若她去了,萧平一个人该怎么办?

    马先生虽然会对萧平好,可是萧平从此,便没有母亲了。

    他从前没有父亲,很快又要没有母亲了。

    萧遥的眼睛模糊了起来,她伸手擦了擦眼睛,当眼睛重新清明起来时,她站起来,飞快地去洗漱,随后开始坐下来翻医书,琢磨这次时疫。

    她相信,萧平一定会坚强起来的。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与其将时间拿来感伤,不如拿来研究病情呢。

    若能研究出来,不但可以自救,还可以救下许多病人。

    萧遥沉浸在整理出来的时疫册子里,一点一点地斟酌和修改药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旁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萧遥抬头,看到祁公子,心中恐惧一闪而过,马上道:“出去——”

    祁公子站在门口:“我只是想看看你。”

    萧遥道:“你看到了,赶紧走。”见祁公子不肯动,便恼怒了起来,“你是疯了还是傻了?让你走,你没有听到么?你非要染病,才显得出你的伟大么?”

    祁公子看着她,脚步动了动,伸出手,似乎想上前摸摸她,可是在萧遥的目光中,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萧遥:“告诉我,你现在的病情。”似是担心萧遥撒谎,又加了一句,“不许撒谎。”

    萧遥道:“你去找孙大夫,告诉他,我的猜测属实,他便会告诉你。”说完再次驱赶祁公子。

    祁公子抿了抿唇,走了。

    过了不知多久,帐篷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香草和宝生带着哭腔的声音:“娘子——他们是骗人的的,是不是?你昨儿还说,你只是轻症,吃药便能好转的,你昨儿说过的。”

    萧遥坐在里头,道:“别哭,有空哭不如多给我多送药材,时刻将新的脉案送过来,让我好生琢磨琢磨,兴许能琢磨出可以治病的药呢。”

    香草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我听娘子的,娘子一定要好好的。老爷太太去了,老太爷也去了,我便与娘子相依为命,娘子可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萧遥听得心酸,忙压下喉咙的酸意,扬声答应。

    韩半阙听香草提起从前的事,也忍不住想起从前的萧遥。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若注定要发生今天这一切,还不如让萧遥永远是从前那个骄纵的萧遥呢。

    最起码,那样,她便能好好活着。

    头一次,他知道什么叫无力,远比当年知道薛柔进宫为妃时更无力。

    郑公子一拳砸在石头上,石头瞬间粉碎了,他扭头看向孙大夫,目光很快又慢慢地,从孙大夫身上移到其他大夫身上:“为什么只有她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