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娇妩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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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转身避目!” 容与声沉下令,带着几份沙哑。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面露怪异,低首忙应令。 转身前的最后一瞥,有人眼尖注意到宗主大人耳上瞬间升腾起的一抹异色,烫红灼灼,呼吸也克忍显重。 影徒回避,周妩却抱他更紧,模样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容与感受着她身上的温,一时峙僵原地,双手抬起又放落,难为地不知该放置何处。 她出身高贵,看不上他们这些粗野的江湖人,又向来恐避他而不及,可现在怎么又…… 容与拧起眉,喉结微滚。 暴雨倾,雨帘内,他单手为她撑伞,哪怕自己背脊已然被洇透,依旧将伞身前压,护她牢牢。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这一刻可以无限放缓延长。 这样,他便能实现奢望,拥她更久些。 “容与哥哥。” 周妩在他脖颈一侧轻喃出声。 吐息拂过,寸寸掠着他的肤,还有她身上的幽香,从他鼻尖一路直钻涌到心窝。 容与瞥眼,按捺地咬了咬牙,之后缓慢抬起空放的手臂,试图回抱住她。 两人相贴,她没有躲。 意识到这一点的容与,有瞬间的迟疑。 她向来对自己疏淡,每次相见,也只有在丞相大人的提醒下,她才肯主动与他打声招呼,欠完礼后,除去一声客套的容公子外,便再无其他。 可刚才,她竟容他搂抱,还嗲声唤了他一声哥哥。 容与来不及反应,第二声很快乍现。 周妩松手站稳,目光停留在他面上稍打量,泪眼盈光言道:“容与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双手握拳,克忍开口:“你先前跌进洞坑不小心摔到了头,现下感觉如何?” 摔到头…… 容与的话叫周妩心生茫然,可额头上隐隐的钝痛却提醒着她,他的话是真的。 微怔间,她看见一道黑影悄悄转过身来,目光针对地凉凉落她身上,似是在暗处防备。 周妩心头一跳,看向容与心有余悸道:“容与哥哥,这些人听你的是不是,可不可以将他们撤远些呀?” 瞪着她的那人面目有些熟悉,可是雨势太大了,入眼一切都显得囫囵模糊。 可她话落,容与落在她腰上的力道突然收紧。 “你说什么?” 周妩只以为他没有听清,便重复,“先撤走他们,好不好?” 容与动情的神色瞬间冷下,随即恢复成平素酷冷肃厉的待人模样。 原来,她先前说这么多,做这么多,甚至一反常态地热情,引他心猿意马,目的都是在此。 她倒知晓耍弄什么伎俩最有效,最能吃拿准他,她费尽心思地假意温柔,就是为方便那位沈公子,深夜潜进暗林来劫人吗? 容与心头怒意汹涌,最终只克制地一手掐上她的后颈。 他罕见对她态度强硬,俯下身,用只两人可闻的音量沉沉语道。 “撤了他们,然后呢?你与沈牧公子私约于何时,我等留守在这,是不是坏你的好事?” “沈,沈牧?” 周妩彻底震惊,这些陈年旧事该是早被翻了篇的,何故再次被提及? 何况两人摒弃前嫌重新在一起时,便彼此袒露过心扉。 前事勿提,他们珍惜当下,从此只过往后。 对峙间,周妩恍然又想起自己恢复如初的容颜,消失的疤痕…… 最初的荒唐猜想再次得以佐证,她还未来得及深思,容与却忽的闷痛捂住眼睛,紧接身形摇晃,险些跌倒于地。 此异状出,影徒众人大惊,瞬间围立帮扶。 容与强忍痛苦,冷汗冒额。 周妩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正无措之时,不知是谁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她跌着扑跪过去,抬眸就看到容与双眼失神,眼底满是可怖的血丝。 他不眨也不闭,咬牙忍着,命令手下为他点xue缓释,可显然作用不大。 “怎么会这样……”周妩肩抖声颤,忧心切切。 她这一声招了怒,容与身边有一人忿忿出头,睨着她冷冷道:“你现在装什么好心,师兄这样还不是你下毒所致!” “下毒?” 周妩蹙眉,也终于将对方认出。 这是向塬,是和容与哥哥关系亲近的小师弟,虽然前世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记忆中,他对自己一直礼致周全。 面对他的怒视,周妩默了默,心头纷乱的思绪很快被串联成线。 下毒,眼伤,雷鸣雨夜。 一切的一切皆与一年前的那晚相重合,真相似乎已经呈全貌地映在她眼前。 那曾是她最悔的一夜。 现在,她是重新来过了吗? “周千金,师兄下令不许我们对你蛮横作拦,他现在神志不清,你若敢趁师兄羸弱之时遛逃,去寻你那浓情蜜意的探花情郎,当真是狼心狗肺!” 向塬恨恨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他扶起容与回屋,伤病之人再这么淋雨下去,说不定真会伤及根本。 周妩独身立于原地,方才有容与护着她,她身上一处未湿,眼下无人管顾,周身转瞬就被浇透。 她不管那些,只将指甲用力掐进手心。 待手破后的痛感清晰传至,她也终于感觉到了几分活着的真实。 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这一夜注定不平常。 前世,她便在此夜过后做尽傻事蠢事,与薄情寡性之人私奔,害了容与哥哥的一双眼睛,更为周家惹来不尽的麻烦…… 哪怕后来她与容与再遇,两人苦尽甘来,重修于好,她也依旧没有将前尘往事彻底释怀。 悔、愧、哀……个中滋味只她一人能懂。 她更曾在心中无数次幻想,如果能重新回到这一天…… 如果能重新回到这一天,她绝不会再放开他的手! 周妩眼睫轻颤,动容地闭了闭眼。 上苍垂怜,她宿愿终达。 第2章 容与眼目伤势很重,开始时还能模糊见影,几个时辰后却只剩隐隐的细微光亮可寻。 到了后半夜,最疼痛难忍的阶段熬过,他也终于恢复意识清明。 睁开眼,察觉房间有人,容与先是一顿,有所期翼,待仔细辨认后却又失望垂目,低喟而叹。 向塬注意动静,赶紧上前问询,“师兄,你醒了,感觉如何?” 容与撑起身:“她呢?” 闻言,向塬表情明显不爽了下,他刻意没立刻搭话,而是走到桌边,去给容与倒水润喉。 重新走近,他绷着脸把水杯递过去,可抬手间,却见容与毫无反应。 向塬愣住,伸手在容与眼前晃动试探,“师兄,你眼睛……” 容与终于有所察觉,他接过水,往后避了避,“只是暂时,无妨。” 向塬甚怒,没控制住激动情绪,开口犯上言道:“师兄,到现在你还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她做了恶,害瞎了你的一双眼睛!我们身为江湖中人,不说身边刀光剑影,但谁又没几个仇家?尤其你还是一山门主,如今瞎了眼,若此消息传扬出,谁知会不会被人趁机报复寻仇?” “今日是一双眼睛,那之后呢,她是不是还想要了你的命才肯罢休?” “够了。”容与冷冷将其打断,声音威沉几分,“我问,她人呢?” 向塬被容与一字一顿的寒戾口吻慑住,虽不情愿,但总算如实回了话。 “人家大小姐早在偏屋睡熟了。你方才疼成这样,她看都不来看一眼。”向塬替他不值。 没走就好。 容与听完,首先的反应是松下一口气。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向塬忍了忍,临走前还是放心不下的多了句嘴,“师兄,我知道你不想听。可一个心里总惦记着别的男人的女子,你还惜着她做什么?” “即便她是丞相府千金,可庙堂与江湖居远,双方历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犯不着求他们什么。你身为堂堂青玄门的门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又何必这样一根筋地不放手,把自己折腾到这番境地……师兄,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容与将手中的白瓷杯握紧,他静默片刻,缓缓道出一句,“我从来没想过……” “什么?”向塬没懂。 容与眸光稍定:“我从来没想过,她会不是我的。” 向塬摇摇头,叹了口气,“要我说,你们俩的娃娃亲当时定得也随便,周丞相和师父私下关系交好,一时兴起便直接将你们二人的婚事口头相定,结果人家周大小姐根本没把此事当真,你倒好,跟着了魔似的认准人家便不放。” “出去吧。”容与乏倦,闭眼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