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坠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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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面的墙上有一面大的落地镜,有一刻别墅外有车经过,映进来的车灯快速滑过镜面,宁知远清楚看到了镜中他们交缠的rou体。 最热切的渴求,最原始的欲望。 是他和岑致森。 凌晨三点多,宁知远坐在岑致森的床沿边点了根烟,依旧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岑致森站在他身前,顺走他的烟,直接掐灭。 “说了少抽点烟,你又忘记了。” 宁知远仰头看去,岑致森裸着的上半身热气腾腾的,胸膛上滚着水珠,还有一些自己刚刚咬出来的印子。 他盯着看了一阵,手指贴上去,在那块块分明的腹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些往事。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是他在国外念大学那会儿,曾经有个男人很疯狂地追求他,用尽各种手段,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连一夜情的机会都没有给过对方,倒不是他看那个男人不顺眼,相反那个亚洲面孔的男人长得至少有七分像岑致森,不笑不说话时更像,他其实对对方很有好感。 ——一个和岑致森长得像,却对自己过分热情,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他没法不生出好感。 但这份好感又并非情爱意义上的,甚至是不含任何生理欲望的,所以他不会给对方丁点可能的机会。 他以为他对岑致森本人也是这样,可如今他却和岑致森发展出了这些超出伦理以外的关系。 确实荒谬,又好像顺理成章。 “我要回房去睡觉了。”宁知远说。 岑致森看他片刻,忽然弯腰,又一次亲吻上他。 这个吻则带了点含情脉脉的意味,连舌尖扫荡口腔的力度都要轻柔许多。 宁知远有些难耐,抬起的手扣住岑致森后颈,慢慢摩挲着。 半晌,唇舌分离,岑致森最后轻点着他的唇:“回去吧。” 宁知远轻“啧”,站起身,出门时又像想到什么,回身靠着墙抱臂冲岑致森说:“小时候我每次半夜摸黑来你房间,都要找各种理由,就怕你把我赶走,那时候我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半夜来你这,是为了跟你偷情。” “我们这不叫偷情,”岑致森不赞同地说,“男欢男爱,光明正大。” 宁知远笑了声:“赞美爱情?” 岑致森也笑,问他:“知远,是爱情吗?” 宁知远:“那我得好好想想,也没准呢。” 他已经不再笃定说自己不爱岑致森,如同岑致森说的,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嗯,”岑致森并不着急,“回去好好睡吧,晚安。” 宁知远随意点头:“晚安吧。” 一夜好眠。 清早陪岑胜礼吃完早餐,九点多时,他俩一起离开岑家别墅。 “今天周六,去哪里?”岑致森开着车,问身边人。 宁知远靠着座椅,浑身都是懒的:“送我回去吧,还要做正事。” 岑致森侧头看他,他的衬衣领口扣子没扣,一眼就能看到颈边昨夜自己留下的痕迹。 岑致森的视线收回:“所以这个周末又泡汤了。” “那没办法,”宁知远摇头,“不找证据怎么跟岑安打官司。” “我以为这些事情交给律师就行,至于专业性方面,对方公司创始人和技术团队也比你更懂。”岑致森提醒他。 “你就当我要强好了,”宁知远笑笑,“毕竟这是我投的第一个项目,投的钱还不少,真要是被岑安一手摁死了,我挺没面子的。” 岑致森没有再劝,先送他回去了。 下车时,宁知远转头,示意驾驶座上的人:“岑致森,我可是答应了爸盯着你,你表现好点,不然爸那里我也救不了你了。” 岑致森侧身靠着座椅,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他:“我现在的表现还不够好?” “马马虎虎吧,”宁知远一挥手,“不说了,我走了。” 刚推开车门却又被岑致森一手拉回去,岑致森的亲吻覆过来,宁知远仿佛早料到了一般,启开唇回应。 又痴缠了半天,最后宁知远舔了下唇,稍稍退开:“亲爱的哥哥,黏糊过头了,我真走了啊。” “嗯,”岑致森点头,“下周见吧。” 他看着宁知远下车走进电梯间,等人进去了才无奈笑了笑,发动车子离开。 岑致森自己今天也有安排,之后直接回了公司,一直到傍晚,要去参加一个慈善酒会。 开场前他在休息室里歇着时,助理过来说有个记者想采访他:“她跟主办方有点关系,好像还是哪个领导的女儿,刚主办方的人过来说希望我们能给个面子,就随便问几个问题,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岑致森皱了下眉,同意了:“让人过来吧。” 对方是某门户网站财经频道的记者,人虽然年轻,问的问题倒还算专业,岑致森很给面子地一一回答,差不多十几分钟,酒会快开始时,这个采访也进行到了尾声。 “最后一个问题,”女记者笑吟吟地举着话筒,“这段时间岑安和ic科技的专利纠纷案颇引人关注,传闻ic科技背后的大股东致远创投,是岑安从前的执行副总裁离职出走后,带着岑安几个投资部原高层一起创立的新的风投基金,ic科技是致远创投出手投资的第一个项目,意义重大,如今岑安在ic科技的核心产品面市之际提起专利诉讼,是否有有意打压致远创投的意思?” 岑致森掀了掀眼皮子,助理想要打断采访,被他眼神制止了,他看向镜头,回答了女记者的提问:“岑安这么做只是想维护自身合法权益,至于其它的揣测,纯属无稽之谈。” 记者问:“所以岑安起诉ic科技,并非故意针对致远创投?” “岑安为什么要针对致远创投?”岑致森直视着镜头忽然笑了,是那种带了些痞气的笑,“于公,岑安不至于气量小到容不下致远创投这样一间小基金,于私,我自己也是致远创投的合伙人,甚至‘致远’这个名字都是我提议的,我为什么要跟自己的钱过不去?” 记者一下没反应过来:“致远?” 岑致森:“嗯,从我们的名字里各取的字。” 记者小姐目露惊讶,还想追问,但岑致森没给她机会,看一眼腕表,打算去会场了。 助理立刻会意,笑着与人说:“抱歉,说好的十五分钟,时间已经到了,采访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对方遗憾搁下了话筒,也让旁边的摄影师关了镜头:“那岑总,能私下问一问吗?外头传你们兄弟不和,其实是假的?” 岑致森完全可以不予理会,毕竟这是过界了的私人问题,对方也只是个不认识的记者。 但他稍一偏头,还是说了:“当然是假的。” 十点,宁知远从电脑屏幕前抬头,拿起眼药水点了点略干涩的眼,揉着脖子靠进座椅里,看了眼手机。 汤诗琪半个多小时前发来了一条消息:“你哥在镜头前跟你表白了,原来致远是这个意思啊,好rou麻。” 宁知远有些莫名其妙,点开她发过来的链接,竟然是岑致森的视频采访,——两小时前刚发出来的,今晚的采访。 宁知远从头至尾看完,视线停在屏幕中岑致森是似笑非笑的眼上,手指摸着自己的唇,慢慢扬了嘴角。 原来外界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岑致森也看到了。 他顺手回复给汤诗琪:“他说的不是正常人话吗,哪有你说的表白和rou麻?” 大小姐秒回:“少来,我还从来没看过森哥这个表情,就是在跟你隔空眉目传情吧,还特地强调‘致远’是他取的名字,我才知道致远原来是这个意思,狗男男,真会秀恩爱。” 宁知远有些好笑:“好吧,你非要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他和岑致森的事情汤书杰知道,汤诗琪是自己看出来后向他求证,他懒得说谎便承认了。 当时这位大小姐沉默了一下,感叹:“我如果不是我爸妈亲生的,也绝对不会跟我哥发展出这样的关系。” 他笑了半天,回答:“可惜你是亲生的,我不是。” 然后汤诗琪问他:“不别扭吗?” 这个问题汤书杰问过岑致森,他自己也问过,岑致森说习惯了顺从本能,所以不别扭,那他呢?宁知远想想,自己好像也从未因这件事生出过别扭,或许有意外、窃喜和顺势而为,唯独没有名为别扭的情绪。 所以他和岑致森会走到这一步,大概是注定的。 汤诗琪发来几张截图:“你自己看看这些网友评论,这么觉得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宁知远顺手点开,随便扫了眼,竟然都是意yin他和岑致森关系的言论,还有人大喊嗑到了。 【二十七载亲兄弟,归来终成童养媳/doge】 宁知远忍笑,顺手将这张截图转发给了岑致森。 几分钟后,岑致森的电话进来。 “不是说做正事?怎么看起了这种八卦?” “上吊也要喘口气吧,”宁知远说,“我都查了一整天的资料了。” “有收获吗?”岑致森问他。 “岑总刺探敌情呢?我不告诉你,”宁知远笑道,“我也得维护一下自身合法权益吧?” 岑致森听明白了:“你也看了那个采访?” “看了,”宁知远的声音很放松,“刚看到。” 岑致森:“什么感想?” “很帅。”宁知远直白评价道。 上一次岑致森问他听自己演讲什么感想,他的回答也是这两个字,似乎他的关注点在岑致森这里,总是偏题的。 但对宁知远来说,这就是他的重点。 岑致森刚进家门,听到这句乐了:“知远,刚发给我的截图是什么意思?” “逗乐子而已,”宁知远不以为意,“你看看就算了。” 岑致森扫视过那些胡言乱语的评论:“童养媳?” 宁知远:“哥。” 岑致森:“嗯?” 听着他上扬的音,宁知远有些心痒:“玩笑而已,别当真了。” “我觉得说得挺好,”岑致森说,从喉咙里带出一声笑,“本来就差不多是童养媳吧。” 第55章 他的模特 下午五点,出外办事回来的宁知远走进办公室。 几个员工围在一块正说说笑笑,翻看议论着其中一位女生手中的杂志,连一贯奉行工作第一的刘潞也在旁凑热闹,宁知远见状停步,叫了他们一句:“看什么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