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直到他口渴才趿拉着拖鞋去倒水,打开卧室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同时厨房里也传来声响,视线又转向自己开的小灯,它已经暗下来了。

    客厅里有饮水机,宋衍顺手将杯子放在饮水机下面,闻到从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引着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也动了起来,仿佛晚上他没有吃饭一样。

    他做的饭多,陆玺一个人应该是吃不完吧。

    宋衍脚步缓慢走到厨房,彼时陆玺正在盛饭,余光瞥见他的身影,又见他摸着自己的肚子,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手,心下了然。

    “饿了?”

    宋衍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闻着味就饿了。”

    “我给你盛?”

    “不用。”宋衍走上前,取出一个碗,“我自己来。”

    他没打算吃太多,毕竟晚上九点了,只盛了一勺米饭,炒的菜在锅里温着,还带着温度。

    宋衍本想和他分享医生说可以给爷爷做手术的事,可考虑到他说的食不言寝不语只好搁置下来,打算等吃完饭再说。

    厨房大,吃完饭后陆玺在洗碗,宋衍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一边看他洗碗一边和他说:“医生晚上给我打电话了。”

    陆玺明白他说的是宋爷爷的事,擦干净手上的水转过头和他对视。

    “怎么说?”

    宋衍先是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开口:“医生说让明天去商量爷爷做手术的事。”

    他说话时尾音上扬,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开心,难以抑制的笑出了声。

    陆玺听后也感到高兴,动了手术,宋爷爷不再受病痛的折磨,且不说宋爷爷是宋衍唯一的亲人,和宋爷爷交谈的过程中,他的谈吐也令自己不由得钦佩欣赏。

    更别提他现在和宋衍结婚了,那么宋爷爷也是他的亲人,他自然是希望宋爷爷身体恢复健康。

    受到感染,陆玺忍不住笑了起来,“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宋衍感激的朝他笑了笑,随即想起他的工作,追问:“你明天没课吗?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陆玺摇头解释:“下午有课。”

    有了他的回答,宋衍愉悦的和他约定:“那明天咱们一起去,爷爷知道这个消息一定很高兴。”

    “他啊,是最放不下家了。”

    陆玺看着他笑而不语,宋爷爷哪里是放不下家,他放心不下的是和他相依为命他疼爱的孙儿。

    翌日早晨,天气晴朗,是一个好天气。

    两人早早的吃完饭便开车奔向医院,路上堵车了半个小时宋衍也没有不开心。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住院部,而是先去了门诊,去和宋爷爷的主治医生商量手术的事。

    手术最后定在了周六的上午九点,医生也把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了宋衍和陆玺。

    交界性肿瘤手术治愈的可能性很高,风险相对来说不高,得到医生肯定的说法宋衍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手也缓缓放开。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宋衍对陆玺说:“我去洗个手。”

    话落,便熟门熟路去了卫生间。

    他的紧张陆玺看在眼里,也能感同身受,毕竟他几年前也经历过,要不是那件事,他现在还在京都。

    等宋衍出来,两人相携着去了住院部。

    到病房的时候宋爷爷正戴着他的老花镜捧着报纸在读,宋爷爷年轻时是高中的老师,教化学的,读报纸这件事从他上学起就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爷爷。”宋衍坐在病床边,伸手压住宋爷爷的报纸,搁在平常他是不会这样做的,会等宋爷爷看完报纸才说自己的事,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等不到了。

    宋爷爷也不恼,笑眯眯的问:“怎么了?乖乖。”

    “医生说你可以做手术了。”宋衍激动的说,双手抓着宋爷爷的手晃着。

    宋爷爷咧开嘴开心的笑起来。

    其实他昨晚就知道了,可他的乖乖这么开心,他装一装也没什么。

    一旁的陆玺看出来了什么,宋爷爷朝他使着眼色,他瞬间明白过来,附和着宋衍的话,说起宋爷爷出院以后的事。

    *

    清晨,旭日东升,微风习习。

    楼底下的大爷照常提着鸟笼和一众好友下象棋,大早上,正是适合遛狗的时间。

    宋衍跑步这一阶段都已经看见两只哈士奇,一只阿拉斯加和一只金毛,养金毛的大多都是女生,像哈士奇这样的二哈,力气小的女生是真的制不住。

    他已经看到一个女生被她养的二哈拉扯着往前跑,也不知是她遛狗还是狗遛她。

    和往常一样,结束了晨起的运动后,宋衍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今日的早餐说是他做的,也只不过是将速食的早点放在蒸锅上,唯一他自己做的那就是藕粉。

    “陆老师。”宋衍注意到陆玺喝藕粉的速度很慢,观察了许久才忍不住开口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喝藕粉?”

    陆玺手指一顿,诚实点头:“不讨厌。”

    不讨厌那就是也谈不上多喜欢呗。

    宋衍垂眸遮住眼底的无奈,再次抬头看他说:“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陆玺闻言头顶的雷达直响,恋爱手册上说了对方说这样类似的话,表明两人的感情走到了尽头,要和你分手,但他和宋衍的感情都没开始,哪里来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