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草原之后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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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反应过来后。 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开了。 许是从前御女无数,好无节制? 又许是年迈,体力不济? 可说起来,他其实也刚年逾半百而已。 值得庆幸的是,当下呼延约卓应当是不行了。 司露松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缓缓恢复了镇定。 呼延约卓许是难以面对,背着身子对她说道:“此事你知我知,决不外传,知道吗?” 北戎人慕强,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他颜面无存、威赫难再。 更有甚者,他那几个本就不安分的儿子,或许要蠢蠢欲动了。 司露审时度势,向他承诺:“可汗放心,我一定死守秘密。” 这几日,呼延约卓如何看不出她不愿从他的心思,如今刚好遂了她的意,她又是个聪明的,便自然不会往外传。 “只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往后本汗不会再碰你。” 这分明是约定了。 司露郑重保证:“可汗放心,我定不会泄密。” * 翌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司露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和亲这一路来,她从未这般安心舒坦过。 那种感觉,便好像身上的重担突然卸下了,一身轻松。 上天垂怜,让她当下的危机迎刃而解,且再无后顾之忧。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心和恣意。 司露心情大好,着汉裙,戴鲜花,打扮得光鲜亮丽,高高兴兴带着春熙几人去花园折花。 心情好了,看什么景色都是美的。 折花也是一时兴起所致,为了装饰宫殿所用。 来北戎也有一段时日了。 也是时至今日,她才发现殿中空落落的,少了些色彩。 只因她先前从未在意过,满腔心思全压在别处,透气都难,何来心思去攀花折草,装点居室。 三道俏丽的身影穿梭在王宫花园的石径上。 美人多娇,十分惹眼。 汉裙翩跹,远远看去似笼烟霞,少女鬓边带花,人比花娇,明媚鲜妍得好似人间尤物。 这是北戎人从未见过的打扮。 不少宫仆艳羡,争相模仿,一日之间,王宫人人带花,蔚然成风。 几位王子在王殿商议完政事,路过此处,不由多看了几眼。 大王子走在最前面,瞧得最清楚,说道:“那不是中原来的神女,我们尊贵的可敦吗?” 这些日子,司露中原神女的名号早已一传十十传百,传得部落人尽皆知,人人称颂了。 “果真美丽。” 他身后,年少率直的七王子赞叹道。 七王子年方十六,是几个王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他不似一般北戎人的肤色,面容白净,更有种少年人的纯粹,一双长眸炯亮有神。 四王子打趣,“瞧瞧,七弟眼睛都看直了。” 七王子的眼神直直的,带着神往,“可她明明也只是花一般的年纪,与我差不离的年纪。” 大王子立刻打断他,严肃道:“海曼你这番话,可千万别让父汗听见。” 少年人的热望被熄灭,七王子认清了现实,恋恋不舍得收回视线,“大哥,我知晓了。” 身后四王子却道:“大哥何必苛责七弟,爱慕美人,男儿天性。” 他压低了嗓音,凑在二人中间幽幽说道:“再说了,父皇总有离世的一天。” “到时若是大哥即位,那神女还不是乖乖落在我们几个手里,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享用,就怎么享用?” 七王子浮想联翩,大王子却神色一凛,“四弟,这话往后不得再提。” 四王子笑笑,瞥了一眼身后离了数丈远的二王子和五王子,勾住七王子的脖子,浑然不以为意道:“大哥就是太谨慎了,放心,离得远呢,没人听得到。” 说罢,三人说说笑笑离去了。 而远处,在绿荫之下采摘鲜花的司露,对他们的谈话一无所知。 她怀抱花篮,采了雪莲、藏波罗、杜鹃花、绿绒蒿,格桑花…… 此时花篮已满,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提着花篮往回走,却不经意碰上迎面而来的两人。 “可敦,又碰见了,儿子给您行礼了。” 二王子微微一躬身,语带玩味,一双漆眸不怀好意打量她,毫不掩饰其中的浮浪。 偏偏见着他。 司露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一半。 五王子立在他身边,精致的胡服下,满身矜贵,面容俊朗。 他长睫低垂,胸有丘壑,虚怀若谷的模样,自然也不会有二王子那样逾矩眼神。 他微微俯身,同样给她行了鞠礼,突又想到什么,走向一旁林荫下,抬手从高枝上折了朵娇花回来,递给她,低声道:“可敦可是要人帮忙?” 司露微微一愣。 这朵是方才她踮脚也没够到的花—— 竟被他发现了。 呼延海莫当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谢谢。” 她接过来,扔进花篮里,与他们告辞。 “二王子、五王子。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说罢,挎着花篮转身就走。 二王子那张浮浪的脸,她多一刻也不想看到。 可偏偏却被叫住了。 “可敦,儿子有事想同你单独说。” 二王子古怪的中原话让她浑身发紧。 司露淡淡推却,“我与二王子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二王子却道:“有关父汗的秘密,可敦不想听吗?” 秘密? 司露想起昨日与呼延约卓的约定,心头蓦地一跳,不可能,他说得一定不是这件事。 她不动声色地转身,“什么秘密?” 二王子走过来,凑到她跟前,压低了嗓音,在她耳畔轻轻道:“若是父汗在床笫之上满足不了可敦,可敦大可来寻儿子,领教领教儿子的本事,儿子向您保证,定能让您尝到醉生梦死的滋味……” 二王子满口污言秽语,司露越听越心惊。 “放肆!” 恼羞成怒之下,她高声叱责。 但与此同时,她心中惊惧更甚! 这是她与约卓可汗间的密辛。 呼延海逻,他是从何处得知的? 第7章 被掳 司露惴惴不安回到殿内。 为何呼延海逻会知晓, 是他胡乱的揣测? 又或仅仅是他想与她开腔而胡编乱造的? 可他的神情为何又会如此笃定, 这不该是只有她和呼延约卓才知道的秘密吗? 司露心若擂鼓。 各种猜测涌上心头,只觉这王宫中有太多的隐秘和黑暗是她未有察觉的。 可昨夜约卓可汗为了掩人耳目,分明是留宿在寝殿的内室,天亮才走。 难不成,她殿内被安插了呼延海逻的耳目? 这不可能。 她殿内的侍女,除了春熙春草还有可汗自己的人外,其余全是一路被她所救的女奴,对她忠心耿耿,绝不会叛主,何来呼延海逻的人? 思来想去,司露只觉这件事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