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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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回去时,屋檐下摇椅上的人,已然偏头睡着了。 霍戍眉心发紧,大步行了过去。 摇椅轻轻晃动,桃榆睁开了眼,抬眸便看见了霍戍冷硬的下巴。 没等他开口,霍戍的声音从头顶先行落下:“不去屋里睡,也不怕吹风着凉。” 桃榆朝着霍戍的胸口蹭了蹭:“已经很久没有着凉生病了,应当不碍事。” “我说等你一会儿,没想到就睡着了。” 霍戍抱着怀里轻盈的人,虽是垫着比以前要多了二两rou,但也还是太瘦了。 他发号施令:“明日就在这边柜台前收账,别去招呼两头跑了。” “小的都听霍老板的。” 霍戍闻言不由得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眸间起了些笑意:“今日骑射场那头可是分文未进。” “那怎么办呀?” 桃榆眨了眨眼睛:“我倒是好说话,可先把工钱欠着,伙计可不依。” 霍戍把桃榆放在了床上。 “怕什么,他们又打不过我。” 桃榆蹬了鞋子,滚到了被窝里:“真是不讲理,黑心商。” 霍戍没应声,在桌边倒了杯水喝。 转看向趴在床上的桃榆:“睡吧。” 桃榆窝在被子里,一时间反倒是没了先前的睡意,他的小腿肚子有些酸胀发麻。 自锤了锤,屋里独只两人,他道:“今日干娘和阿盼见面了。” 霍戍闻言眉心一动。 “事情有些突然,且又都还忙着,人多口杂的我什么都没说。” 桃榆道:“干娘眼力却是极好,说阿盼和长岁哥眉眼相像。” “阿戍,这事你作何打算?” 霍戍脱了外衣走到了床边:“阿盼他娘的意思想等他考取了些许功名方才认祖归宗,也好堵住村里人的口舌。” “是否要私底下先行相认,过两日空些去问问看。” 桃榆道:“你忙便是,我去吧。” “今年童考时日无多了,再如何都得等童考以后,以免让阿盼分心。” 霍戍应了一声。 握住了桃榆的小腿,替他揉着。 “还有骑射场那边,让大伙儿多费点口舌,同来客介绍三日后进场的费用。若是客人不知开业只是前三日不收费用,后头又来要费用起口舌不好。” 骑射场那样的地方和弓箭坊不一样,货品可以明码标价,但骑射场卖的不是货品,收取费用与寻常自不可相同。 两人此前便考虑了一番,最后决定以收取入场费用为盈利。 入场费分三等。 三等费用为五十文单人,可在场中待上一个半时辰。 骑射投壶捶丸一应皆可耍乐,提供简单茶水,但是马匹的话只能骑下等马。 二等费用为八十文单人,在场中的时间与三等一致。 骑射一应耍乐相同,提供茶水果子,马匹可使用中等以及下等马。 头等费用为一百二十文,时长两个时辰。 耍乐自不必说,外提供茶水和精致点心,以及在看台有坐席,可任意挑选马场中供应的马匹。 若是延时半个时辰增收二十文,凡不足十三孩童可减十文入场费用。 再者就是挑选陪同的骑射师,需要另外花费。 骑射师可以保护安全,教授骑射。 若是未曾请骑射师在骑射场中摔倒受伤,骑射场不予赔偿,若是请了骑射师再受伤,射场会予以相应的赔损。 骑射师也分等次,一等的半个时辰两百文,二等一百五十文,三等一百文。 另外,针对书院的书生,可组团共同出资请一名骑射师,但不可超过四个人。 这些规矩大多都是桃榆想出来的。 作为东家,桃榆私心的给霍戍定了特级骑射师,独只逢一和六才出场,聘请陪同八百文半个时辰。 桃榆觉得多少是有些偏心了,想着要不要划下去些,毕竟他以前也未曾接触过骑射,价格标得太唬人,到时候反而引人笑话霍戍就不好了。 不想当时召集大家集会讨论的时候,大伙儿竟然一致认可。 以霍戍的骑射本领,这个价格完全值得起,他也就给留了下来。 既是设置了骑射师,要想引诱来客花钱,徒有其表是不行的。 为此定了在开业免入场费的最后一日,骑射师会尽行演习,也叫大伙儿看看本领。 翌日,桃榆听霍戍的话没去弓坊那头,老实在弓坊这边当柜台先生。 弓箭这样的物品并不如衣食那般常需,生意自是不能跟衣食行比。 昨日这边有礼品相送,人多倒是看着热闹,但桃榆翻了账本以后,实际上入账并不多。 毛利才五两银子,还未算一应的成本开销。 今儿不送礼品后,生意可见的淡了下来。 不过这也都是情理之中,倒是没什么好失望焦愁的。 桃榆吃了两个霍戍一早去主街上给他买回来的包子,便坐到了柜台前去。 翻翻账本,又摸摸柜台上的算盘,倒是有些闲散坐贾的模样。 他趴在柜台上,看着外头有车马经过,好似都是朝着骑射场那边去的,见着倒是叫他宽心。 今儿已经有人自己带马过去了,昨天来客太多,马匹不够使,有人懒得等自去了的。 “小东家。” 桃榆听到一声讨好的叫,抬眸看着临聘来的年轻小伙计,他记得叫田小佃,名字倒是好记:“咋啦?” “咱这弓坊这么大不招两个长久伙计啊?” “怎么的,你有人选推荐?” 小伙计连忙道:“我推荐旁人作甚,自也都没着落呢。” “今年商税涨了不少,我原做事儿那的东家为了节俭开支,裁剪了不少人,我也丢了活计。这前头听闻新街这边新铺子开业要几个零工跑腿才来高就着么。” 原先他们都是农人,也没怎么关注过商税的事情,倒是偶尔能从他阿祖那儿得知一二。 不过朝廷有令,凡医馆上税都有所减免,比寻常商贾的税费要低不少,好似是直接减半。 也算是鼓励扶持大夫行医广济。 商税分为过税和坐税,过税就像是先时他们走商经行地方上需要交纳的过关税,没个地方都不一样,看对商户的欢迎程度吧。 坐税的话就是他们这般在店铺里经营的商户需要交纳的钱。 听闻先时是百取三,也就是说赚取一千文得缴纳三十文钱的税费。 今年已经涨到了百取五,一下子涨了两个点,属实是不少的。 商税和农户赋税是错开了时间征收的,农赋税在下半年秋收以后,十月间;商税则是在上半年,四月里天气舒适的时候。 届时州府的户房官吏几乎会倾巢出动收取商税。 什么做假账被罚款,贿赂行方便被抓,上半年里农户在地里累死累活,城中的商户多少也有些风声鹤唳。 同州富庶繁荣,财政不错,自也是因为同州商户的供奉。 商人的地位也就还不错。 桃榆看向年纪不大,但是一双细长眼鬼精鬼精的小伙计。 “你以前是在哪儿做事的?” “粮行。” 小伙计扯着嗓子:“我还站在板车上沿街吆喝过,天字粮行,一千两百文一石咯~” 桃榆被伙计逗笑:“这么能干粮行还裁你。” “人家多是东家的亲属,手心手背都是rou,我们这等小伙计再能干也不能跟东家的rou比啊。” 桃榆想着昨日这小伙计干活儿也卖力,没偷jian耍滑像其他零工一样偷偷顺礼品进自己兜里,偷吃东西,倒还不错。 “也成吧,往后你就留在弓坊这边干。” 小伙计高兴的跳起来:“小东家人美心善,多谢小东家!” 两人正说着,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介入打断。 “收不收弓箭。” 桃榆偏头门口进来了个黄葛短衣的男子,气势有些凌人,他把背着的背篓放在了门口,没有带进来。 他瞟了一眼,像是些野鸡野兔的,毋庸置疑,当是个猎户。 田小佃识趣儿的去把弓箭取到了桃榆身前。 桃榆看了看弓箭,他其实不太能分出好坏。 不过也未曾糊弄,道:“大哥能不能稍等片刻,我请弓坊的师傅看看。” 男子点了下头。 桃榆便让田小佃去骑射场那边找霍戍。 不多时,霍戍就过来了,田小佃跟在他屁股后头小跑才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