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戚柏宥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是。”他声音是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与低沉,压低嗓音说话仿佛有人在旁边演奏大提琴。

    他眯着眼睛,俯视着江俞,一字一顿的又补充道:“一直都是。”

    住院的这阵子医生每天都会前来告诉他多试试去想失忆的东西,但从醒来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能想起。没有记忆,他也无从考证戚柏宥说的是真是假。

    江俞张了张嘴,似乎还想问什么,但话到嘴边直觉又逼着他拐了个弯,说:“可是陈呈说我已经二十二岁,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监护人。”

    戚柏宥:“……”

    站在门口凑巧听到这话的陈呈:“……”

    江俞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戚柏宥,因为拿这种事来骗一个失忆的人实在想不到任何意义,何况对于戚柏宥这种人,有在这骗他的功夫早就回公司分分钟赚他哥几百甚至几千万上下了。

    可他又总感觉某些地方说不出的怪,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没整合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暂且抛到一边,搁置了下来。

    离开前,戚柏宥拿了一台新手机给江俞,他先前的手机在剧组时就摔坏了,还没来得及换新就出事,至于那台坏掉的事后被陈呈转交给了戚柏宥,如今应该还在对方手里。

    江俞接过手机后眼巴巴地看着戚柏宥,“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比起手机他还是更在意对方下次什么时候来医院看他。

    戚柏宥说:“我明天要出差一趟,估计接下来一阵子都不过来了。”说完就看见江俞的原本高兴的神色立马黯淡下来。

    见到对方这么直白的表现出不舍与失落,戚柏宥不禁笑了下,“我的号码已经存进去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你出院前我会回来的。”

    这是江俞第一次见到戚柏宥笑,连那句他出院前会回来的话都没在意,眼神惊讶又新奇地盯着戚柏宥看,跟见了新世界大陆似得,说:“先生你居然笑了!”

    戚柏宥平日素来严肃早就成了习惯,以至于刚刚都没发现自己居然笑了,此时被这么江俞这么一说才意识到,心中有些尴尬,就连表情都变得些许不自然。

    但接着看见江俞那刚刚还失落的小眼神此刻又恢复神采奕奕,又觉得似乎是他太小题大做。

    他伸手揉了揉江俞的软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好休息,不能过度玩手机,知道了吗?”

    江俞十分享受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昵,也不知道听没听进戚柏宥的话,此时他满脑子里都是对方笑起来的模样,看向对方的眼睛都像被打落进了层碎光,微微发亮。

    他一边胡乱点头,一边笑呵呵地说:“先生你笑起来真好看!”

    戚柏宥的动作倏地顿住,他微微睁大眼睛,无声地凝视着江俞的面容,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让他突然出了神,迟迟都没有反应。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陈呈正低头刷手机,忽然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连忙慌张的收起手机,一副上班摸鱼结果被领导抓包的紧张模样。

    心虚之下,陈呈客客气气的问了句废话:“戚总,您要走了吗?”

    戚柏宥只是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将门关上后,语气波澜不惊地交代:“把昨天和今天来看江俞的人都发给我。”

    听了这话,陈呈心中一咯噔,表面应了声是,心中却明白戚柏宥恐怕已经发现了什么。望着顶头上司那仅剩一个背影也依然无比强大的气场,深深的庆幸了自己刚才没有不知好歹地为江俞解答金主的事情。

    当事人都没说,他这个外人去多嘴,不就是在自掘坟墓嘛。

    戚柏宥前脚刚刚进办公室,魏秘书后脚就跟了上来,说是他已经将陈呈发来的探望江俞的名单发送至戚柏宥私人邮箱里了。

    事实上陈呈不止给了戚柏宥交待的来访名单,还十分会办事的将他所知道的每个人来的目的,过程都标注出来。

    戚柏宥盯着这份来访名单,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本质应该就是个无脑恋爱文……先立个flag好了:3

    第4章

    戚柏宥走后的第三天,江俞那条腿终于好利索,护士给他拆完绷带后,他好奇地从轮椅上下来,不用人扶着走了两步,小心翼翼的生怕又折了腿。

    给他拆绷带的护士从进门开始一张脸就红扑扑的,时不时抬眼瞄一下江俞,明明已经是自以为到了处事不惊的年纪,此时却像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颗少女心怀昭然若揭。

    刚刚拆了绷带,走起路来还是不利索,江俞坐回床上后,护士又好心的跟他嘱咐了几句应该注意的事项,江俞听完后,扬起一个笑容,说:“谢谢jiejie!”

    顿时整个病房的人都被他这毫无征兆的笑容闪的眼前发晕,那位护士更是被叫的心花怒放,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支笔,说:“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可以呀。”江俞丝毫没在意自己失忆的事情,接过笔,三下五除二,一个潦草看不出具体形态的艺术签跃然纸上。

    护士踏着飘飘然的脚步心满意足的离开病房。

    等门被关上后,陈呈才问:“俞哥你恢复记忆了?”

    江俞打了个哈欠,“没有啊。”

    “那你怎么还记得你的签名怎么写的?”

    江俞伸了个懒腰,跟个没骨头似得往床上一倒——当然动作没敢那么大力,毕竟肋骨还缠着绷带,边说:“你说那个啊,我随便画的。”话落又颇为得意地问了句,“像不像我以前写的?”